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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溪建一竹楼,以备两小夫妻同居之用。仲猷钟爱龙姑,本身有点积蓄,又是村中长老,最得人心,兴建时,村人争先相助,楼房六间两层,建得甚是精致坚固,旁边还有一座小亭,纸窗竹榻,别具情趣。李强因仇敌未除,每日奔忙,只和龙姑匆匆看过一次,等把玲姑抬到楼上一看,在仲猷布置之下,虽不似秦家那样豪富华丽,但是样样合用,无一不备,卧榻铺盖整齐,卧室也是两间。玲姑看出前楼是两夫妇的新房,心中一酸,再三力辞,要住对面房内,龙姑知她心意,故意笑道“玲姊你当这是他住的么?对面那一小间才是他住的呢,爹爹建此楼时,因防大哥大嫂回来,或是往来东南山两面居住,又蒙大家帮忙,比预计新房高大整齐,房也多出好几间。我将小床搬来,我们三姊妹住在这里,他一人住在后楼小问之内便了。”

    李强等回时,村人见他夫妇功成归来,沿途欢呼,追随不去,并要设宴庆功,一面争送礼物,后经李强夫妇再三婉言辞谢,说大害虽去,事还未完,诸位父老弟兄盛意,万分感谢。此是众人之力,并非二三人之功,目前好些事还未办,秦氏财产还要清理,不如等到事完,经众公议,全村欢宴,一同庆贺。并说玲姑出力最多,因被仇敌暗算,身带重伤,尚须调养。桃源庄经过这场大水,田舍、牲畜、食粮、用具损害甚多,还须省下粮食,助其复兴,暂缓公宴,便可免去一次耗费。众人退去之后,回到房中,见玲姑业已洗漱,安卧床上,芳容虽然清减,神气颇好,正和二女说笑,想要烧火煎药,准备饮食,龙姑笑道:“你们两姊弟多年骨肉之交,好容易才有今日,你明朝便去南山,分配恶奴土地,管理他们,必有许多事情要做,玲妹病还未好,不能同去,你们正好多谈些时。那些事由我去做便了。”说罢,不俟回答,匆匆走出。

    李强本想和玲姑谈上一会,见她精神尚好,并无倦容,寒热已退,只伤处还未痊愈,也未想到别的,便坐一旁,正向玲姑劝慰,玲姑先是微笑不语,忽然笑道:“三弟,不要说了,你的心我全明白,此时我也无话可说。大嫂、龙妹待我真好,有这两位姊妹朝夕相见,非但不感寂寞,反觉比以前那样牢笼中的岁月自由自在,要好得多,请你放心。

    我心已如槁木死灰,明知负心背义,对你不起,但我迷梦已醒,决不再做花鸟一样的女子供人玩弄了。以前我自负美貌,如今才知受了美貌的害,要和常人一样,哪有今日?

    今早你夫妻背后之言我已听见,蒙你不弃,虽说对你爱重情薄,不是你志同道合的伴侣,其实,你说此话,正是情深爱重到了极点。你说得对,彼此相见以诚,相知以心,何必非要夫妇?龙妹实是爱你大深,又和我一见如故,成了骨肉姊妹,才有那样心思。我和你从小便有情爱,彼此无话不谈,如今劫后重逢,以后岁月颇长,大家又在一起,不如把话说明在先,反倒爽快干净。休看你早来意思那么坚决,我深知你性情为人,和我日常相聚,就无他念,必情也难免于苦痛,我想什么事都是人做出来,方才业已打好主意,你能把我忘记最好,否则,我不想别的法子,也必离此而去了。”

    李强深知玲姑性情,料其听了早来的话,心已伤透,表面说笑自若,内里痛苦万分,好生怜惜,心中一酸,强笑说道:“姊姊不必愁苦,你体力不健,难耐劳作,我自信尚有兼人之力,便是龙妹,也非寻常女子,此后我夫妇必以全力相助,使你同甘,而不共苦。已过之事虽然无法挽救,但我终是你一个极忠实的兄弟,有好些话我不便再出口,玲姊想也明白。如蒙不弃,当我骨肉之交,便请宽怀保重。你如离此而去,我拼性命不要也必寻你回来,何苦如此?”说到这里,忽想起黑女尚坐身后,知其虽爱玲姑,却不喜人一夫两妻,双方话太亲密不好意思,忙即回顾,黑女已不在房内。玲姑见他脸红,笑道:“你当大嫂还在房内么?她早被龙妹引开了。我们这些话,并用不着背人,何必这样怕羞呢?”李强还未及答,黑女、龙姑已相继走进,龙姑面有愁容,也未再说别的。

    四人昨日都未睡好,玲姑人又有病,谈了一阵,分别安卧,到夜才起,仲猷又抽空赶回看病,说玲姑三四日内便可痊愈,三人自更放心。

    次日一早,李强去往南山,初意当地有大片沃土,开荒容易,在李诚夫妇主持之下,器用齐备,积蓄又多,只要按人分配,不消数日便可停当。哪知这些降人大都养尊处优,只会倚势欺人,真要动手,全成了废物,又多不耐苦劳。人家业已归顺,本身无用,并未反抗,不便责罚,最可气是,成年以上的男子还好,那些妇女老弱平日享受已惯,一旦要他以力自给,自非所愿,不是怨天恨地,便是偷懒推托,内中少数知道利害轻重,立志想做好人的,因是不曾弄惯,力不从心,没有几天,十九病倒。那困难之处也说不完,真比以前犯险临敌还要费心费力。李强才知说来容易,实行艰难,这班坐享现成的废物,想他变好太不容易。

    李诚又因乃弟虽然生自田家,因其胆勇过人,从十几岁起,所做都是打猎樵采、窥探仇敌虚实、暗中救济穷苦以及率领村人兴利除害之事,无暇料量晴雨,只管出力最多,耕种并非所长。大害一除,此后想要永久安乐,第一便是开垦,又恐他和玲姑旧情难断,死灰复燃,有心磨练,就便考验,把南山之事交他主持,并不令二女前往相助。李强虽然想念玲姑,但因此事非但可把许多恶人废物改化归正,并还关系未来安危祸福。对方业已投降,便应使其安居乐业,休说放在那里听其自然不是办法,便是稍微疏忽,照顾不到,这班刚想学好的恶人一个不能安心,或是畏难怕苦,觉着前途无望,逃将出去,也是大害,只得慨然应命,接受下来。一面好言安慰,每隔数日,召集全体降人,问其有何困难,令其当众直言,互相商计,解除改进;一面选了一些性情温和、老成可靠的同道,并请南山土人相助,照料医药,令众分工合作,不求急进,使其习惯自然,再定出规矩,赏罚公平,一点一点,改善下去。未收割以前的食粮,除各人原有者外,不够的,分向土人暂借,收割之后再还。自己一面领头耕作,尽心教导,一面派出专人,分头去向各家访问查看,奖励清洁整齐,各尽所能,分工力作。公家虽以大力相助,难关却要自己打通,做出成绩,才有奖励,使人人养成自立自信心性,虽重互相扶助,却以依赖他人为耻。似这样日夜辛劳,用尽心力,并有新村几个得力同道相助,南山土人更肯扶持,仍忙了两个来月,方始有了头绪,人心也安定下来。

    一连三月,李强忙得家都未回,中间只龙姑去看过他几次,因奉李诚暗示,不令同在一起,见丈夫一日忙到夜,体力虽仍强健,人却又瘦又黑,心虽怜惜,无奈李诚之言有理,便是兄嫂,也有专责,在桃源庄未复兴以前,一样劳苦过人。李强人更心性坚毅,向例非把事情做好,不肯停手,劝是无用,再说关系重大,原应如此,只得稍微劝慰,帮着做点杂事,便自回去。玲姑更是一面都未再见。转眼秋收,耕种虽不得法,仗着降人大都练过武功,力气不差,上来不惯劳作,日子一久,见李强等为首诸人比他劳苦十倍,结果为的都是众人,自身毫无所得,再看土人岁月那样安乐逍遥,有几个以前同党在对方细心出力扶助之下,又有了成效,得到奖励,才知力气不会白用,和自食其力之荣,全都感奋努力。地土又肥,除却极少数为了上来外行怕苦,敷衍故事,等到明白醒悟,农时已过,所种庄稼参差不齐而外,十九生得十分茂盛,便那少数几家所种的地,因是后来加功努力,一样也有收成,照着当地一年三熟的天时地利,只要渡过本年,非但那些本来就有积蓄的降人足够温饱,还有余富,便是桃源庄全部受过水灾的土人,到了明春,也是衣食无忧,日子越过越好。

    李强为了领头开荒,连新旧两村的庆功欢宴均未参与。李诚夫妇早已移居桃源庄,每月难得去往南山两次。李强每日领头力作,家中的事均不知道。这日正在查看众人收获,将前借土人的粮分期发还,又将众人闲时打猎采药所得,运往山外换取来的衣物用具,各按所得,一一分配。等到事完,夕阳已快落山,正要去往溪中洗一个澡,回到所居小屋,与同伴商计明日之事,雷八、猪儿原在新村耕种,已有多日未见,忽然同骑快马跑来,见面便贺三哥大喜,今奉大哥之命,请你回去。李强上次便听黑女说起,他和龙姑订婚之后,虽是久共艰危,形影不离,尚未正式完婚;且喜大害已除,不久便与新旧两村的人同登乐土,只等南山事完,举行婚礼等语,当时忙得不堪,也未理会。及听二人一说,问知兄嫂已为布置婚事,当地的事业已就绪,改由别人主持,问是何人,雷八笑道:“我不晓得是谁,三哥先不要问,到家自然知道。”

    李强和玲姑一别三月,本极想念,便龙姑也只匆匆见得几次,只为身有正事,无法回去,及听二人一说,当地事已完满,归心似箭,不暇多问,忙往溪中沐浴,连饭也顾不得吃,便纵上二人带来的马一同驰回。到了新村一看,到处张灯扎彩。村人听他回来,纷纷赶出,争道劳苦功高,并说,后日便是婚期。李强一面挥手答谢,赶到倪家,只仲猷一人迎出,说令兄不料你来这快,业已走开,少时就回。李强笑问:“龙妹他们为何不见,玲姊近来如何?”仲猷笑道:“贤婿连月辛苦,刚刚回家,请到楼上少息,自请吃饭。她两姊妹也有事走开,小女少时就回。玲姑也真难得,她的事少时令兄回来再作详谈吧。”李强初意二女也许故意取笑,藏向楼上,闻言,虽觉二女均和自己情好,龙姑更是患难恩爱夫妻,多日不见,明知自己回来,后日便是婚期,又非世俗儿女,决不至于怕羞回避,怎会走开?连玲姑也都不在楼上。心虽失望,仍想二女必当自己不会回得这快,去往旁处游玩,也未在意。

    登搂一看,新房布置整洁一新,搂上下还扎有好些灯彩,卧室却只新房一间,以为玲姑,不愿触景伤情,避居别处,忍不住又问:“玲姊近住何处?”仲猷答道:“她自贤婿去后,没有多日人便复原,刚一下床,便强着小女教她熬练气力和耕猎樵采之法。

    她虽在秦家养尊处优,毕竟出身农家,并不全是外行,人又聪明绝顶,一学就会,令兄见她苦志向上,十分奖勉,又传授她内功,听龙姑说,共只两月功夫,便有了门径。令嫂更是热肠指点,由上月起,她三姊妹便形影不离,并还常往山中打猎,仗着心灵手巧,一点就透,力气虽还稍差,所练飞刀已无虚发,近更自运巧思,造成连珠排弩,发时密如飞蝗,每排七个弩筒同时连珠并发,好像大蓬光雨,方圆三丈之内,无论敌人猛兽均在笼罩之下,决无幸免,四日前刚刚制成,真乃山居利器。她还种了两亩田,都是自耕自种,不要旁人相助。就这短短三个多月的光阴,体力也强健不少,只没有以前美貌文秀。贤婿和她情同骨肉,听了想必高兴,只恐见面不易认出而已。”李强喜道:“实不相瞒,我真关心玲姊,怕她不能吃苦,想不到她会这样明白。她住在哪里呢?”仲猷笑道:“她已不住在这里了。”

    说时,左近村人见李强回来,送来不少酒食。猪儿忙去接来,悄说:“三哥今日太累,还要筹备婚事,改日登门拜望,请先回吧。”随将酒食端上。李强也觉腹饥,正和雷八、猪儿同食,闻言想起那日玲姑所说离此他去之言,不禁大惊。又想自己一去三月,心虽想念,为了事忙,从未回家看望,直到兄嫂将婚事准备停当,方始喊回。玲姑对于前事本就悔恨,再一触景伤情,更易多心,万一从此远走不归,她一孤身弱女,又无什么本领,岂不可虑?越想越愁急,又不好意思深问,想了想,忍不住问道:“玲姊几时走的,可是回转母家去了么?”仲猷笑答:“她父亲人最精明仔细,颇有积蓄,又最爱这女儿,玲姑如肯回家坐享,按照山规,虽重以力自给,没有生业,便难存活,但是家有余财的人,只非不义之财,仍听自用,并不强他力作。用意全在大家都有事做,你一人坐吃,就是家中富有,也无意思,使人自然感化,养成勤俭诚朴、劳逸相当、苦乐与共的好风俗,真要自暴自弃,只不违犯公议规条,便听其自然。到了财产用光,非出力气不能生活,再行劝告。到了那时,她不能取得衣食,再看了大家的好榜样,也必自然感化,非走这条路不可,用不着多说了。玲姑如肯回家,坐享现成,我们怎会这样称赞她呢?她今日方始起身,还同了她父一路,实是事情凑巧,也并非为了不愿见面,她因你夫妇喜事,为了正事,不能参与,走时,说了许多抱歉的话,并还防你多心,托小女代为致意,小女便是送她同去的。”

    李强虽觉仲猷辞色自然,心终疑虑,正想追问去处,仲猷己接口说道:“她父女此行,便是代你。令兄为了人心难测,那些降人以前均非善类,你又天真,无什机心,又想借此考验你的心志,才令你当此重任。他暗中随时都在戒备,并还派有几个能手,随时窥探你和那些人的动静。果然你刚去那些日,内有几个恶奴本来该杀,死里逃生,非但不知感激,并因要他开荒力作,心生怨恨,不是怕你弟兄一身本领,山高路险,甫山那些土人个个武勇,都把令兄令嫂当成首领,万分敬信,无法打动,金儿更是厉害,想要逃走,难如登天,就是逃出南山,新村这个关口也无法飞渡,没奈何只得假装好人,领头出力,为想取得你的信任,用力太过,还曾病倒。表面看去,这些病倒的人都是勇于改过的好人,-其实,好人不是没有,内中多半一样心思,用的是苦肉计,打算逃走,于中闹鬼,有的并还藏有凶谋,想要行刺,放火烧山,乘乱逃走。后因家属牵连,事太艰险,耽延下来,始终不敢发难。仗着会武,有点气力,耕种之事,先难后易,学会以后,习惯相安,反觉有了兴趣。再有当地土人扶助比较,逐渐感化,知道田家之乐。可是这些降人虽多心定,打算安居乐业下去,那几个上来假装卖力的好狡险恶之徒,仍然不能安分,不是阴谋未死,遇到时机,仍想蠢动;便是专装表面,暗地图谋,打算勾结党羽,欺凌善良,始终没有去掉以前踏在人头上面的恶习。无奈令兄防御周密,表面声色不动,利用他的机智本领,和同道弟兄的密报,加上金儿灵慧,能通人言,随时暗中查探,对方阴谋没有发动,已先得知。

    “每当这少数恶徒背人密计之时,只要发出恶言,起什恶念,必有飞刀留柬,暗中警告。接连几次,虽将他们吓倒,恶念仍未尽息,直到上月底,他们事已做惯,田地里的庄稼均有收成,看出以前我们所说无一虚假,能出多少力气,便得多少收获,除抽一成归公作为备荒之用,一成代他积蓄,买来农具耕牛应用之物仍归他们所有而外,一无所取。初开荒时,虽极劳苦,庄稼种好,人便轻松,空闲下来,便自由自在,随意逍遥,山中乐事又多,十有八九均觉这等岁月比起以前随秦贼父子穷奢极欲,一面欺凌善良,一面却要仰望狗主鼻息,颜色喜怒,稍不遂意,便受打骂凌辱,同伴之间还要明争暗斗,你倾我轧,时刻都要苦用心计,防人害人,没有一刻安宁,要强得多。你们几个领头的人又肯以身作则,吃苦在前,享乐在后,无一样不替他们想得周到,眼前生活又颇安定,乐足抵苦,未来前途更是一片光明快乐景象,终于连那几个凶狡恶奴也自感化过来,连听金儿密报,屡次暗中窥探,那些多数改好的人自更感慰,便听这几个恶奴的口气也都知道愧悔,除想早点取得我们信任,许其走出南山,随意往来,能迁回桃源庄更是幸事而外,非但没有怨言,井还说了许多天良发现的话。

    “令兄虽对我说,你们领头的人功劳最大,以德服人,比他飞刀警告收效更大,但因这些人积恶多年,为日尚浅,本性难移,仍不十分放心。你和小女订婚已久,应该合普。再说,这三个多月也太劳苦,别人均已替换了两次,只你一人最久,也欠公平。但是同道弟兄虽多,像你这样人才却是少有,他又不能分身,婚期将到;再去的人,本领还在其次,第一要有心计,聪明机警,能得众心,还要借这农隙之时,为他们想出一些方便,以及秋后冬来樵采打猎年终行乐之事,更要随时留意考查他们心情,做到一人不罚,而均努力归善地步。以前如是坏人,要他变好;如是好人,要他好上加好。这个又非细心体贴、会想主意、能耐烦琐的人不可。想来想去,只陈老四能胜此任,他也极愿出力,偏生家有病妻,本身也体弱多病,还有别的缺点,恐难兼顾。

    “我们正在商量,玲姑忽告奋勇,自愿代你前往照管,说出好些道理,此女非但心思细密,聪明机警,胆勇识见也都过人,经此三月发奋磨练,大有进境,比起以前判若两人,又是这班降人的旧主母,因其平日待人宽厚,这班旧人对她全有好感,背后谈论,常时想念担心,恐她不惯劳苦,她如同往,真个再好没有。贤婿心地光明,有话均可明言,小女因和玲姑投缘,知道你们情爱甚深,曾有同嫁一夫之言,并还想到山规,如不允许,连离此他去均非所计,我和令兄令嫂怎么劝告,她都不听;最后还是玲姑力辞不应,设法打消,并还为此吃了一点苦头,小女至今尚在悔恨,可是双方情义越深。她因去过南山几次,知道玲姑在你婚前不愿相见,特意送他父女同往,与雷八、猪儿分成两路,故此你们不曾见到,我想小女至多明午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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