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顶点小说网 www.23wx.cx,钟敲八下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豪斯门大道

    普林斯-雷莱恩

    寄自拉-朗西里

    巴塞科特附近

    11月14日我亲爱的朋友:

    你一定以为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到这儿已经三个星期了,可是竟没有给你写过一封信!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对你说过!最终我还是明白了,是你把我从多么可怕的死亡边缘抢救出来,我也明白了我曾面对的是一桩多么诡秘的恐怖勾当!

    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在经过了这一切以后,我是多么疲惫!我多么需要休息和没人打扰!要是我仍然呆在巴黎会怎么样?要是我还继续跟你在一起探险又会怎么样?

    不,不,不!我冒险已经冒够了!我承认,其他人的事情确实是让人感兴趣。可是,一旦自己成了受害人,而且把命都差点送掉了,他的感受又会是怎么样?噢,我亲爱的朋友,那有多么可怕!你说我这一辈子能忘得了这事吗?

    在拉-朗西里这个地方,我过着无比安静的生活。我的表姐埃美林,是一位老处女,她百般地爱护和照料我,简直把我当成了一个病人。我的身体已经复元了,脸色很好。即使是这样,说句真话,我也不会再对其他人的事情感兴趣了。决不会!比如说,昨天,我就碰上了一件事,我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你,就因为你是个抱定了主意就决不会改变的人。你喜欢打听人家的事情的那股劲头,真像个多事的老太婆,老是把自己卷进那些跟你没关系的事情里去。昨天,我见到了一个很古怪的场面。安托万内特带着我到了巴塞科特那儿的一家酒店里,我们坐在厅堂里喝茶,周围全是农民,因为那天是赶集的日子。这时,来了三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一来,竟让我什1刚才的谈话都中断了。

    那两个男人里面,有一个是一个很胖的农民,穿着长外套,长着一张快活的红脸膛,周围长满了白色的胳腮胡子。另一个年轻些,穿着灯芯绒外衣,一张瘦脸,脸色蜡黄,而且一脸凶相。这两个男人肩上都背着枪。夹在他们两人中间的是一个小个子的、身材苗条的年轻女人。她外面披着件深色的披风,头上戴着项毛皮帽子,而她那过分瘦削、极为苍白的脸,却长得让人吃惊地美,非常漂亮。

    “这是父亲,儿子和儿媳妇。”我表姐轻轻地对我说。

    “什么!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是那个乡巴佬的老婆?”

    “是的,是德-戈恩男爵的儿媳妇。”

    “那老头还是个男爵?”

    “没错,是人人一个古老高贵的家族遗传下来的,早些年,这个家族曾经是那座城堡的主人。他可一直像个农民那样过着日子,一个打猎迷,一个大酒鬼,还是一个是非精,总是同人家有打不完的官司,现在差不多走投无路了。他儿子马塞厄斯野心更大,很少下地去干活,老在打官司上用心思。后来,他去了美洲。可是,因为没钱,他又回到了村里,打那起,他爱上了离这儿很近的一个小镇上的一位姑娘,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姑娘竞答应嫁给他。5年了,她过的是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唉,还不如说是像坐牢一样的日子,成年就住在那小小的庄园屋里,那屋子就挨着水井农庄。”

    “同那父子俩住在一起?”我问她。

    “不,那父亲远远地住在村子的另一头,住在一座孤零零的农场里。”

    “马塞厄斯少爷喜欢嫉妒人吗?”

    “那是十足的一头吃人老虎!”

    “毫无道理地嫉妒人?”

    “真是毫无道理,我说德-戈恩-纳塔莉是这世界上最正直的女人,最近几个月来即使有一个漂亮的年轻男人老在他们屋子周围转悠,那也不是她的错。可德-戈恩这父子俩就受不了啦。”

    “是吗,那个当爹的也是这样?”

    “那漂亮的年轻人,是那个在很久以前买下那座城堡的家族的最后一代。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老德-戈恩有那么恨他了。维格诺-杰罗姆——我认识他,也很喜欢他——是一个长相英俊、很富有的青年;他曾经发誓要同德-戈恩-纳塔莉一起私奔。这些事,全是那老家伙讲出来的,他只要一喝醉就会讲那件事儿。又来了,你听!”

    那个老头坐在一群男人中间,这伙人正在拿他来开心,一边灌他的酒,一边拿一些事儿来逗弄他。他已经有几分醉了,可还在往下喝。他说话时愤愤不平的样子,加上他脸上那带有嘲弄意味的微笑,真可说是一副最滑稽、最矛盾的画面了。

    “我对你们说,那花花公子是在白费气力!不管他是围着我们在那儿转悠也好,也不管他是朝着那婊子做媚眼也好,全不管用。那个窝我们是看守得紧紧的!只要他一走近,就得让他吃枪子儿,对不对,马塞厄斯?”

    他抓住他儿媳妇的手:

    “那么,你这个小婊子也就该知道怎么来保护自己了,”他咯咯地笑着“嗳,你并不想要什么人来勾搭你,是不是,纳塔莉?”

    她被这种字眼的称呼弄得羞愧不堪,这位年轻妻子的脸刷地就红了。这时,她的丈夫又吼叫开了:

    “老爹,最好把你的嘴给闭上。别在公众场所谈论一些不该谈论的事情。”

    “影响一个人的名誉的事情,最好就是在公众场合来解决。”那个老头反驳说“所有的事情里,最让我关心、也是最要紧的,莫过于德-戈恩家的名誉了;那个小小的浪荡公子,就是再加上他那种巴黎的臭气派,也不能”

    他突然停住了。就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刚刚进来的人,正等着他把话说完。这是一个个子很高、非常结实的年轻人,全身上下是骑马的装束,手里拿着一根鞭子。

    他那健壮而又坚毅的脸上,忽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眼光里面含着一丝嘲弄的笑容。

    “这就是维格诺-杰罗姆,”表姐声音低低地对我说。

    那年轻人看来一点也不尴尬。看见纳塔莉时,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德-戈恩-马赛厄斯马上走上前来,那年轻人从头到脚地打量他,好像在说:

    “嗨,你又敢怎么样?”

    他的表情是那样高傲,是那样瞧不起对方,惹得德-戈恩父子都把枪从肩头上拿下来,抓在手里,就像射手准备开枪一样。儿子的样子更是怒火冲天。

    杰罗姆在威胁面前,镇静自如,一点事也没有。过了一会,他转身走到酒店老板跟前,对他说:

    “啊,我是来找老瓦桥的。可他的店子关门了。你能帮我把这手枪套交给他吗?

    得给它补几针了。”

    他把枪套交给老板,笑着说:

    “我得带着这支手枪,谁也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得用上它!”

    然后,他还是那样镇静,掏出一只银烟盒,拿出一支烟,点燃后走了出去。从窗户里,我们看见他骑上马,慢悠悠地走了。

    老戈恩抓起一杯白兰地,一气喝干了,接着就破口大骂。

    他的儿子一把用手捂住他的嘴,强拉着他坐下。纳塔莉在他们旁边已经哭开了

    这就是我要讲的故事,亲爱的朋友。正如你看见的那样,这故事并不非常有趣,因此也不会引起你的注意。里面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值得你去参与。真的,我特别坚持的一点是,你不用找任何借口,不合时宜地在中间插上一杠子。当然,我希望那个可怜的女人能受到保护:要不,看样子她肯定会成为一个牺牲品。好了,就像我前面说过的那样,让那些人自己去摆脱他们自己的麻烦吧,我们那个小小的试验可不要走得太远了。

    雷莱恩读完霍赖丝的来信,接着又看了一遍,最后自言自语地说:

    “是怎么回事,事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她不想再继续我们那个试验了,因为这还会让我们有第七次,而她更害怕出现第八次,这一点,在我们的协议里,可是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的。她不想,而她又确实是想,样子看起来是不想。”

    他搓着双手。对于他在霍赖丝身上,缓慢、温和而又耐心地施加的影响,这封信就是无价的证明。它暴露了她相当复杂的感情,其中有爱慕,也有无限的信任,不时还掺杂着不安、害怕甚至恐惧,可也有爱情。对此,他深信不疑。他的这位女同伴,在他俩的许多次冒险中,已经同他建立了良好的伙伴关系,他俩彼此之间非常随和,在他俩相处的时候,没有任何局促不安的感觉,可她上次突然遭受的惊吓,还有她的那种羞怯,再混合着一点故意卖弄的关子,就让她说起话来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甚至口是心非。

    就在当天晚上,那是一个星期天,雷莱恩上了火车。

    在庞皮格纳特小镇上下了火车,又坐着公共马车在白雪覆盖的大路上走了5英里,天刚破晓的时候,他已经到达了巴塞科特村。一到那儿,他就发现,他这次旅行,也许真的会有用武之地;就在这个晚上,在水井农庄那个方向,传来了3声枪响。

    “开了3枪,警官,我清清楚楚地听见,就像看见你站在我面前这么清楚,”这是在一个酒店的厅堂里,一个农民在回答警官的调查时回的话,刚好雷莱恩进去时听到了。

    “我也听到,”酒店的招待说“开了3枪。大约是晚上12点钟的样子。从9点开始下的雪,那时已经停了。那枪声穿过田野,一枪接一枪:砰,砰,砰。”

    又有5个农民出了证词。那位警官和他的手下人那晚什么也没听到,因为他们的警察所是背朝旷野的。一个在农场干活的农民和一个农妇也来了,他们说,他们是在德-戈恩-马塞厄斯的农场军干活的。因为星期天放假,他们就离开了农场两天,今天在回农场时,却进不了门,他们就是刚刚从庄屋那儿过来的。

    “警官,那院子的大门是锁着的,”那男人说“这可是我知道的头一遭发生这种事,以前,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每天早晨,只要钟一响6点,马塞厄斯先生准会自己来把门打开。我在那儿叫呀,喊呀,没人答应。所以我才到这儿来。”

    “你怎么不去问问老德-戈恩先生,”警官说“他就住在大路那边。”

    “你说得对呀,我本来应该去问问他的。我当时真没想到。”

    “现在我们最好到那儿去看看,”警官决定。他的两个手下人,还有几个农民,一个锁匠,因为可能要他去开锁,都一起去了。雷莱恩也加入了他们那一群人里面。

    一会儿,在村子的尽头,他们来到了老德-戈恩的农场院子里,雷莱恩也认出来了,因为在霍赖丝给他的信中,曾告诉过他这个地方。

    那个老头正在套车,他们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时,他竟大笑起来:

    “开了三枪?砰,砰,砰?怎么会,我亲爱的警官,我儿子的枪膛里总共只有两发子弹!”

    “那么,那锁着的大门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不过是说我那小伙子还没醒,就是这么回事。昨晚,他到我这儿来,同我喝光了一瓶酒,可能是两瓶啊,也许是三瓶;他一直会睡到他酒醒时为止,我想他和纳塔莉”

    他爬进了马车的车箱,那是一辆老式的马车,上面还盖着一块打了补丁的篷布,他抽响了鞭子:

    “再见了,各位。你们那三声枪响,可不能阻止我去逛庞皮格纳待的市场,我是每个礼拜一都得去的。这篷布下面,还有两头小牛,正好卖给那个屠户。再见!”

    其他人也走了。雷莱恩走到那警官面前,向他作了自我介绍:

    “我是住在拉-朗西里的埃美林小姐的朋友;因为现在去见她还太早了点,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同你一起到房屋那边去转转。埃美林小姐和德-戈恩太太很熟,要是房屋那边没有什么事,我去见她时,也好把这消息告诉她,让她放心,这样,我自己也会感到欣慰,你同意吗?”

    “要是有什么事,”警官回答说“由于下了这场雪,我们就会像看地图一样,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警官是一个逗人喜欢的年轻人,看样子,一定聪明能干。一开始,在观察马塞厄斯身后留下的脚印时,就表明他的眼光非常敏锐。脚印是马塞厄斯头天晚上回家时留下的,不久就被那个在农场于活的农民和那农妇一来一去的脚印给弄乱了。

    这时,他们也到了农场的围墙旁边,同来的锁匠马上就把大门上的锁打开了。

    从这儿再往前走,洁白无暇的雪地上就只剩下了一行脚印,那是马塞厄斯的;很容易看出来,那儿子在他父亲那里,确实喝了太多的酒。因为那串脚印东歪西扭的,后来还拐到路边的树丛那儿去了。

    两百码以外,就是水井农庄那幢破败的两层楼房了。大门洞开。

    “我们进去吧。”警官说。

    就在跨过门坎的时候,他说:

    “啊哈!老德-戈恩不到这儿来可是错了。他们在这儿打过架。”

    大房间里一片混乱。两把被砸碎的椅子,掀翻了的桌子,许多打碎的玻璃和瓷器,都说明这儿曾经有过一场激烈的混战。那架落地大钟也被打翻在地上,时针停在12点11分的地方。

    那个农场女仆给他们带路,他们跑上了二楼。马塞厄斯和她的太太都不在。他们卧室的门已经被砸烂,而那砸门的锤子就在床底下找到了。

    雷莱恩和警官又下了楼。客厅有一条地道连着厨房,这厨房是在屋子的后面,门朝着一个小院子开着,一道篱笆把小院子同外面的果园隔开。篱笆的尽头,有一口水井,来往的人必须从这口井旁边经过。

    眼前,从厨房门到井边的雪不是很厚,已被压得朝门口这边倾斜,就好像是有人的身体在上面被拖着走过一样。井口的周围,是一些纠缠在一起的脚印,说明井口旁边也曾发生过搏斗。警官又一次找到了马塞厄斯的脚印,还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脚印,这脚印清晰一些,而且比较浅。

    只有后一种脚印一直走进了果园。30码外,在这串脚印旁边,捡到了一支左轮手枪,有一个农民认出,这枪跟两天前维格诺-杰罗姆在酒店里拿出来过的那支枪很相似。

    警官检查了一下转轮的弹仓,7发子弹已经打了3发。

    这样一来,这场悲剧就一点一点地有了大致的轮廓。这位警官要大家站开些,不要踩坏了那些脚印,然后,他回到井边,探头往里面看了一会,又问了那农场女仆几个问题。最后,走到雷莱恩身边说:

    “在我看来,这件事似乎相当清楚了。”

    雷莱恩抓住他的胳膊说:

    “让我们把话说明白,警官。我对这件事也很理解,因为就同我告诉过你的那样,我认识埃美林小姐,她是维格诺-杰罗姆的朋友,又认识德-戈恩太太。你就不怀疑?”

    “我不想怀疑任何事情。我想奉告的只是,昨天晚上有人到过这里”警官说。

    “从哪里来的?朝这房子走来的惟一脚印就是德-戈恩光生的。”雷莱恩不容置辩地说。

    “这是因为另一个人在下雪以前就到了这儿,也就是说,在9点以前。”

    “那么,他一定是藏在客厅里的某个角落里,等着德-戈恩先生回来,他是在下雪以后回来的?”

    “就是这么回事。马塞厄斯一进屋,这个人就向他扑过去,发生了那么一场打斗。马塞厄斯从厨房那儿逃走了。这个人在水井那里追上了他,拿出左轮手枪,开了三枪,”

    “那么,尸体又在哪里?”雷莱恩问。

    “扔进井里去了。”

    雷莱恩反驳说:

    “啊,我说!你这种说法是不是有点武断?”

    “不,先生,那儿的雪就告诉了我们一切;这大雪明白不过地告诉我们,在搏斗之后,在开了三枪之后,只有一个人离开了农场,只有一个人,而且,他的脚印并不是德-戈恩先生。那么,德-戈恩-马塞厄斯能够在哪里呢?”

    “可是这井能不能下去检查一下?”

    “不行。这口井深得几乎没底。这井在这一带是很有名的,而这农庄就是用这井来取的名。”

    “那你真的相信?”

    “我重复一遍我说过的话。下雪以前,有一个人来了,后来是马塞叵斯,有一个人离开了,就是那个陌生人。”

    “德-戈恩太太又怎么样了?难道她也像她丈夫一样,被杀害了扔进了井里?”雷莱恩间。

    “不是,她被人劫走了。”

    “劫走了?”雷莱恩又追问道。

    “还记得她的房门被锤子砸开了吧。”

    “慢点,慢点,警官!你自己说过,只有一个人离开了,就是那个陌生人。”

    “你弯下腰来,看看那个人的脚印。看清了,这些脚印深深地陷进了雪地里,都挨到了泥土地面了。这是身上背重东西的人的脚印。那陌生人把德-戈恩太太扛在肩上走了。”警官非常自信。

    “那么,沿着这条路一定有个出口吧?”

    “是的,那儿有个小门,德-戈恩-马塞厄斯总是随身带着这门的钥匙。那个人一定从他身上取走了钥匙。”

    “这条路通到野外?”

    “不错,从这里过去,大约离这儿半英里多一点,有一条路直通公路你知道那儿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雷莱恩摇摇头。

    “那里正好是城堡的拐角处。”

    “就是维格诺-杰罗姆的城堡?”

    “啊,这事开始有点严重了!如果这脚印一直延伸到城堡,并且就在那儿消失了,我们就该找到答案了。”

    脚印并没有延伸到城堡那儿。他们沿着脚印,穿过那到处堆着积雪、就像波浪一样起伏的田野后,没有办法再找到那些脚印了。因为,在通向城堡大门入口的路上,积雪全被扫掉了。不过,他们看到了另一种痕迹,是一辆车子的两个车轮碾过的,沿着相反的方向,通向了村子里。

    警官按响了大门的门铃。一个清洁工,就是那个扫雪的人来开门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扫把。在回答警官的问话时,他说,一大早,在大家都还没起床时,维格诺先生就走了,还是他自己亲自把马套上马车的。

    “在这种情况下,”当他们离开那儿时,雷莱恩说“我们要做的事就是跟踪这些车轮印了。”

    “这可能没用,”警官回答“他们已经到了铁路上了。”

    “是庞皮格纳特车站,就是我下车的那地方?他们本来应该穿过那村庄的。”

    “他们是从另一条路走的,那条路通向镇上,因为快车会在那里停。总检察官有一个办公室在那镇子上,我去打电话通知他们。因为11点以前没有火车通过那里,他们要做的事,就是把那车站看住就行了。”

    “我看,你差事干得不错,警官。”雷莱恩说“我对你进行侦察的方式表示钦佩。”

    他们分手了。雷莱恩回到村子的酒店里,让人给霍赖丝送去了一个手写的便条:

    我非常亲爱的朋友:

    从你的来信里面,我似乎觉得,你总是会被那些牵涉心灵的事情所感动,正急着想保护那一对双双堕入爱河的人,杰罗姆和纳塔莉。现在,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这两个人,事先也没有跟他们那位好心的女保护人商量,就把德-戈恩-马塞厄斯推进了井里,然后逃之夭夭了。

    请原谅我没有前来看你。这件事情十分棘手;要是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恐怕我就没有办法分出心思来思考这件案子。

    当时已经到了1o点半钟,雷莱恩到乡间去作了一次散步,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背后,对这一片白茫茫原野的美丽景色,他也无心去看上一眼。他回到酒店吃了中饭,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对酒店里各色顾客的谈话,也是充耳不闻。他们都在以各自的方式谈论这件事情。

    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睡了一小会,就被一阵敲门声唤醒。他从床上爬起来,开了门:

    “是你?是你?”他像耳语一般地说。

    有那么几秒钟,霍赖丝和他都静静地凝视着对方,握着对方的手,就像不允许任何东西、任何不相干的念头、任何话语,来干扰他们这次幸福的会见。后来,他说:

    “我到这儿来,该没错吧?”

    “没错,”她说,声音温柔“我正盼望着你。”

    “要是你早点写信告诉我,比在这儿等着可能要好一些。事情是不等人的,你瞧,我都不知道维格诺-杰罗姆和德-戈恩-纳塔莉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你还没听说吗?”她说得很急促“他们被逮捕了。他们当时正准备乘火车出去旅行。”

    “被逮捕了?不对。”雷莱恩说“逮捕人也不该是这个样子。首先必须审问他们。”

    “现在就是这么干的。当局正在搜查。”

    “搜查什么地方?”

    “就在城堡里搜查。可是,由于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是无辜的,对不对?我还能干点什么呢?”

    他回答:

    “我承认,我什么也干不了,我什么也不能干,亲爱的。归根到底,我不得不说,每一件事都对他们不利,除了一个事实以外,这就是,每一件事都对他们太不利了。有一个不正常的情况是,这些一件接一件的证据堆在一起,都证明那个人犯了谋杀罪,把他的事情暴露得太明显了。除了这一点外,再没有其他疑团和矛盾。”

    “真的?”

    “没说假话,我感到很困惑。”

    “你就没有个计划?”

    “到目前为止,完全没有。啊,如果我能见到他,维格诺-杰罗姆,或者能见到她,德-戈恩-纳塔莉,听到而且弄清他们在为他们自己辩护时所说的话就好了!

    可你也知道,不会允许我问他们任何问题,也不会让我去听对他们的审讯。另外,审讯到这时候只怕也结束了。”

    “在城堡那里,审问过了。”她说“不过,在庄园里,还会继续审问。”

    “会把他们带到庄园那儿去吗?”他急切地问。

    “是的,至少也得由检察官的一个司机对所取得的证词进行裁决。”

    “啊,是这样,”雷莱恩叫了起来“这就有办法了!就是那庄园!好,我们要坐到最前排去听!我们会看到,也会听到所有的事情。而一句话,一种语气,一眨眼皮,就能够给我提供所需要的线索,也许还有些希望。我们走吧。”

    他带着她直接上了他今天早晨散步时走过的路线,来到了锁匠打开了的那大门跟前。房屋里当班的打杂工,在那些脚印旁边,把过往的通道还有屋子周围的积雪都扫掉了。

    机会不错,谁也没看见他们来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旁边的窗户钻了进去,到了后楼梯附近的一条过道上。就在几步楼梯上面,有一个小房间,透过一个牛眼窗户,从一楼的大房间里,射进了一点光线。

    雷莱恩,在今天早晨造访时,就注意到了那个牛眼窗,在牛眼窗的里面,罩着一块遮窗布。他取下了那块布,接着又割下了一块玻璃。

    几分钟以后,一阵人声从屋子的另一边传来,明显地就在那水井附近。声音越来越清楚,一群人涌进了房子。一些人上了二楼,这时,警官同一个年轻人一起来了,雷莱恩和霍赖丝仅仅能看得出那是一个高个子男人。

    “那是维格诺-杰罗姆。”她说。

    “不错,”雷莱恩说“他们首先会在楼上的卧室里审问德-戈恩太太。”

    过了15分钟,二楼的人下来了,都进了一楼的大房间里,他们是代理检察官,他的文书,一个警察代表,还有两个侦探。

    德-戈恩太太也进来了,那个代理检察官叫维格诺-杰罗姆走到前面来。

    维格诺-杰罗姆的脸正是霍赖丝在信里给他描述过的那种坚强男人的面孔。脸上没有一点不安的表情,却显出了果断、坚定的意志。纳塔莉,个子不高,非常苗条,眼睛里闪着灼热的光芒,也同杰罗姆一样,给人一种相当自信的感觉。

    那位代理检察官正在检查屋里狼藉的家具和打斗的痕迹,然后请她坐下,回过头来对杰罗姆说:

    “先生,到目前为上,我还没有问你很多问题。现在,是在你在场的情况下,进行的一次总结调查,稍后,地方法官还会接着进行提问。我希望上面所说的话,能够解释为什么要中止你的旅行,并要你同德-戈恩太太一起回到这儿来的重要原因。你现在可以对加给你的非常不幸的指控进行反驳,因此,我要求你对我讲的都是真话,是事实真相。”

    “代理检察官先生,”杰罗姆回答说“我一点也不担心对我提出的指控。你所问的事实真相,就会否定这些指控我的成堆谎话。

    “事情是这样的。”

    他稍微想了一下,然后用清晰、坦率的语气说:

    “我爱德-戈恩太太。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同情和爱慕之心。可是我的感情,我的出发点,始终都是为了能让她幸福。我爱她,但是,我更尊重她。德-戈恩大大一定告诉了你,现在我再说一遍,直到昨天晚上,我们才第一次讲过几句话。”

    他接着往下说,声音低沉:

    “由于她特别不幸,所以,我更加尊重她。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生活中的每一分钟都在受着折磨。她的丈夫,满怀着强烈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