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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苍山后竟然发现凌子墨和骆凡霜都没有回来,初夏十分着急,问了厨房的丫头连说自己不知道。
初夏见半天问不出结果,只得往骆凡霜的房间里去,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出来。果不其然,她很快在骆凡霜房间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信,看样子是骆凡霜留下的。
初夏飞快地打开了信,信里只有一行字,说十五日内若是她没有回来,便去苍山的禁地里寻她的尸体,把她的心头血倒出来给凌子墨喝了。
初夏看完后心痛难忍,当即淌下泪来,一句话也没说,提了剑和自己带的包袱就往苍山的禁地去。
苍山的禁地她曾经靠近过一次,那是小时候无尘公子来苍山看望骆凡霜不小心迷路了,当时凌子墨就带了她去寻无尘,因此她至今还有一些印象,大约记得通往禁地的方向的。
初夏走了两日终于在一处山洞外寻到了骆凡霜,原来骆凡霜回程的时候不慎扭伤了腿,因而耽搁了路程,遇到初夏时,骆凡霜整个人显得十分落魄和憔悴。
初夏见自己的主子这幅摸样,脸上又不禁落下泪来,当场就从自己包袱里取了件干净的外袍裹住骆凡霜,用了武功将她带出了禁地。
两人用了一日的功夫回到了苍山的住所里,凌子墨却还没有回来,初夏忍不住担忧起来,但见骆凡霜身上有伤,却实在走不开,因而十分苦恼。
骆凡霜也很是奇怪,回来后除了吃药和吃饭外还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初夏那日里转达了容玥和段煜轩的话后,骆凡霜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拿了那两瓶药进自己的内室,谁也不知道她在捣鼓什么,只能不时地听得有响声从里面传来。
初夏倒是不觉得奇怪,因为骆凡霜从小到大都有这个毛病,凌子墨以前说过她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药,并且明说了让大家不用管骆凡霜。
久而久之,初夏也习惯了。
又过了两日,凌子墨还没有回来,此时初夏已经坐不住了,她开始利用骆凡霜吃药和吃饭的间隙不断地试探骆凡霜,想知道她没有什么办法。但奇怪的是骆凡霜一点也不着急,每日只沉迷于她那捣鼓的东西里,就连初夏问到凌子墨怎么还没有回来时,骆凡霜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无须担心便又接着进了内室去捯饬那些瓶瓶罐罐和药草了。
直到又过了三日,这一天一大早初夏就觉得十分不寻常,她端了早膳进屋的时候发现骆凡霜竟然已经梳好了头,换了身衣裳端坐在床上,似乎在等她来。
初夏诧异地端详了骆凡霜一阵,实在觉得没什么不对后,服侍她用了早膳。
到了中午,刚用过午膳,骆凡霜忽然叫住了她,初夏回头,十分不解地看向骆凡霜,似乎这一日就在等她这一刻。
“去收拾下东西,我们再过一个时辰就走。”骆凡霜清清淡淡地说,初夏神情复杂地望了望她,一时不知道当如何反应才好。
骆凡霜见她愣在边上,便露出个笑容来:“你且去收拾了,到时候我自会与给你解释。”
初夏得了她这句话,只得恙恙地回去快速将自己的东西打了个包。
两人准备妥当后,骆凡霜又去了凌子墨的屋里一趟,初夏也不知道她究竟去干嘛,一个人关在凌子墨的房间里半晌才出来,出来时脸上甚至有些湿。
初夏想她心情定是不太好,便也不急着问心中的疑惑,只是暗暗为凌子墨着急,生怕他出个什么意外。
两人下山后,初夏弄了辆马车,骆凡霜却忽然捂住了胸口,脸色瞬间蜡白。
“小姐,你怎么了?”初夏急忙扶住了她的身子,慌里慌张地拍她的背。
骆凡霜朝她摆了摆手,又咳了一阵,片刻后才指向自己的衣裳里,示意初夏将里面的药取出来递给自己。
初夏按照她的意思,伸手掏出了一个药包,骆凡霜看也不看就打开往自己嘴里倒。
初夏见她吃的急,忙端了茶递给骆凡霜,心里嘀咕她这给自己吃的又是什么药!
骆凡霜吃完药后,只来得及对初夏说一句话,随后便昏了过去。
初夏将自家主子扶好,靠在软垫上,眼里满是担忧,方才骆凡霜嘱咐她千万别叫大夫,直接把她送到买的屋子里去。
但看骆凡霜此时的脸色甚至有些发青,初夏心里担心得不得了,横竖一想,最后还是狠心将骆凡霜带回了苍轻城西郊的那个院子里。
这一去却是令她大大出乎意料,那院子里立着的背影分外眼熟,走进了几步一看,屋子中央站着的分明就是段煜轩!
初夏大惊失色,连带着扶着骆凡霜的手也有些发软。
此刻追月突然也从里屋里出来,见着初夏和骆凡霜,也是一惊,最后还是段煜轩出声才打破了几人之间的沉默。
“都立着做什么,赶紧把王妃扶进屋子里去。”段煜轩厉声喝了一句。
初夏惑不解地看着追月,直到有两个丫头上前来帮她将骆凡霜扶住了,她才慌忙跟着一起退了下去。这一切着实诡异,她完全不明白段煜轩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苍轻城的房子。
但她来不及想太多,进了房间里,仔细端详了四周一遍,发现家具确实都是她之前派人安排摆放的位置,这才能完全确定这房子没有错,的的确确是她自己盘下来的那个院子。但是段煜轩他们不是还在营地里吗?!想到这些,初夏不由担忧地望了望昏迷中的骆凡霜。
段煜轩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进来了,他身后跟着的还有一个年纪比较长,一身锦袍打扮的老人,那人手里提着一个药箱,初夏扫了一眼就立马定住了,那人她之前见过,分明就是宫中的御医。
这时,段煜轩已经走到床前了,那名御医依旧立在门槛处,初夏不禁走近了些,靠近了骆凡霜,段煜轩像是没有注意她这些小动作,依旧往前面走,然后突然撩起床边的帐子,坐了进去。
初夏有些紧张地打量他,生怕他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但是段煜轩只是定定看了骆凡霜一阵,然后将骆凡霜的发丝往后摸了摸,露出了她的额头来,又伸手轻轻地从被子里牵出了骆凡霜的手,将她的手腕露出来,这才转向一旁立着的初夏道:“等会儿你去打盆热水来,太医看完,你就给你家主子擦擦脸和身子,这满头的汗。”
段煜轩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初夏想他大约是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说了些不妥的话。
段煜轩将帐子又放了下去,只留得骆凡霜的手腕露在外面,然后朝外喊了那太医进来,使了个眼色。门口原本守着的一个叫小月的丫头这时也进来了,给太医端了一个木凳摆在床下边,示意他坐下。
那太医见段煜轩立着,忙弓着身子,说什么也不敢坐下去。段煜轩扫了他一眼,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叫你坐,你就坐着,本皇让你好生看病,莫要心急和草率。”
那太医惊得一头大汗,认真打量了一下段煜轩的神色,未见任何不妥后,这才壮着胆子坐了下去。
初夏紧张地盯着那老太医,心里七上八下的,尤其是那太医一蹙眉,她的心整个都揪了起来,这些日子她都不知道骆凡霜给自己吃了些什么,但是那毒素明明之前抑制住了的,这次下山怎么会突然复发呢?!
初夏一面怀揣着一堆疑问,一面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看段煜轩,段煜轩凝神盯着帐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写什么。
那太医的脸上不多会儿就滴出汗来,落在领子上,初夏越发紧张,她心细地察觉到这太医搭在骆凡霜手腕的手也开始不停地抖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初夏等得有些不耐,再看段煜轩也渐渐蹙起了眉,脸色阴晴不定。
突然间,这太医蓦地起身就朝段煜轩跪下了,段煜轩看也不看他,直接径自越过那太医面前,将骆凡霜露出的手重新放进了被子里。
“说。”
“老臣不敢。”那老太医此刻头顶地,声音和身子都不停地颤抖。
“有何不敢,直说无妨。”段煜轩转过身来,眼神含了丝煞气。
“回新皇,夫人脉相不平稳,依照老臣的判断,应当是中了苗疆的蛊毒。但奇怪的是从脉象以及夫人的症状来看,这毒素应当已经深入内脏,但是老臣却发现,毒素甚至都没有入骨。很显然,应当是被人抑制了。”
太医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望了段煜轩一眼,段煜轩此刻站起身来背对着他,双手负在身后,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接着说。”
那老太医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犹豫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继续道:“再者奇怪的是,夫人体内还出现了另外一种毒,此时两种毒在体内相互抗争,才会造成夫人时不时发作,但是原本的蛊毒不得不说已经被消弱了一些。老臣倒是很担心,这新的毒素会不会导致生命危险!”
初夏听到这里心里急得不行,当即顾不得太多,囔囔道:“那到底会不会呢?!“
那太医摇了摇头,一连又磕了几个头,大声道:“老臣该死,老臣实在查不出这另外一种毒素是什么毒。望新皇饶命。”
初夏一惊,连宫中知名的老御医竟然都不知道小姐用的是什么毒!
段煜轩缓缓转过身来,摆了摆手,然后朝门口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忙进来,笑着对那老御医说:“老太医赶紧起来,由下官带您出去。”
初夏听到这里,心里已然明了,很显然这个丫头其实是宫中的女官,起初她还以为约莫是个宫女,没想到段煜轩居然连女官都带出来了!
那老御医走后,段煜轩转过身来,目光对向初夏,初夏被他盯得有些害怕,双手绞成一团。
凌子墨由得你带她下山?“段煜轩走近了,将帐子拉起来,在床边坐了下来。
初夏被他这么一问,顿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如实汇报,因而立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你尽管如实说,本皇还能为难了凌子墨不成?!”
初夏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渐渐安定下来,便大着胆子答道:“凌公子去为小姐采药材,还没有回来。”
“那你与霜儿怎么下山了?”此刻门外有人敲门,段煜轩应了声,便见刚才出去送御医的那个女官打了一盆热水进来,段煜轩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自己则亲自走过去,浸湿了帕子。
初夏见状,慌忙连跨几步到段煜轩身前,想要夺过那帕子,脸上满是惶恐。
“不慌,你且坐会儿,还有话问你,这些本皇来就行。”
初夏见他坚持,也只得由了他去,确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坐下来。
“这院子是小姐要盘下来的,小姐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晓。”
段煜轩细致地给骆凡霜将脸和双手都擦了一遍,回头见初夏还在一边立着,又问不出什么话,这才道:“这几日你好生服侍你家小姐,这里的安全不用担忧,自有人盯着。”
初夏点头,心内虽疑惑,不知道段煜轩想干什么却也不敢轻易问出来。
段煜轩随后让初夏出去了,之后几日,初夏都没有再见到段煜轩,只是听说那一日段煜轩一直呆到清晨才走。
他留下了几个侍卫和两个女官照看着,一连数日过去了,骆凡霜还是没有苏醒的预兆。
这日,初夏还是像往常一样喂骆凡霜吃了些汤汤水水,自己坐在一旁发呆。坐着坐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一下,起初初夏以为是错觉,便没在意,后来骆凡霜忽然轻声喊了她一声,她忙凑近了,发现骆凡霜双目清明,正盯着自己。
初夏张了张嘴,还来不及出声,骆凡霜就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巴,悄然道:“别让人发现我醒了。”
初夏忙点头,十分激动地望着骆凡霜。
骆凡霜朝她做了个小声的手势,轻声问道:“我知道段煜轩来过了,其实我很早就醒了,这几日装睡,约莫明白了怎么回事。”
初夏又点头,悄然环视了四周一遍,确定没人后才压低了嗓子回道:“小姐有什么话要嘱咐?”
骆凡霜笑了笑,摸了摸初夏的头,道:“我的病你无须担忧,接下来每三日你从我包袱里的一个匣子里取出一个纸包,偷偷给我服下即可。另外那匣子的其他东西连着里面的一封信,这几日你得找个机会送到师兄那去。”
“那药?”初夏有些犹豫。
骆凡霜朝她摇了摇头,安慰道:“我是大夫,我自然清楚,那药没事,我不会害自己的。还有件事就是你到了师兄那里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服下那药瓶里的药,记住不能让他有机会发现那药,一定要记住!”
迷迷糊糊地点头,原本还想继续问,不料门口已经有了脚步声。骆凡霜当即闭上了眼,重新装睡。
初夏心神不定地望着骆凡霜沉睡的脸,心里盘算着得找个机会出去才是!但想到要出去数日,她又放心不下骆凡霜。
这几日,初夏趁着给骆凡霜喂药的功夫,给骆凡霜喂了一包她先前说的药,发现服食后,骆凡霜竟是真的昏睡了过去,她有些害怕,却实在不知所错,想着骆凡霜之前交代的话,心下一横,给骆凡霜重新换了身衣裳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临行前,初夏故意在骆凡霜的枕头下藏了一包药,她算了一下,快马加鞭的话,六日足够能回来。
初夏一走,骆凡霜两日后就醒了,这次的药她用的很大胆,将几种毒物都放在一起研制了一种药,如今她先给自己试验了一番,效果出乎意料,这才放心地让初夏将解药送到了山上,她相信若是凌子墨服用了莲华制成的药应当不出一个月,那蛊虫就会自动消失。
想到这些,骆凡霜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她总算研制出了救凌子墨的办法,也不枉她这些日子以来受的苦。
骆凡霜将自己前襟悄然解开了,发现胸口原本有的一道红色痕迹果然淡化了不少,看样子托莲华的福,她身上的毒也稍微得到了些缓解。
这莲华不亏是苍山之宝!只是,不知道凌子墨回来了没有!她忍不住还是有些担忧。
初夏离开后,骆凡霜又不得不假装昏迷,只是这两个女官委实可恶,除了汤汤水水,就没有给一些当饱的东西喂她,加之体内毒素的缓解,她时不时觉得饥肠辘辘,却又苦于初夏没有回来,不敢轻易泄露昏睡的事,以免要面对段煜轩。
骆凡霜觉得奇怪的是段煜轩来了后,那两个女官越发亏待自己了,原本还有每日里吃的药和一些汤汤水水,现在竟然每日里只给药和喝的水,连补汤都索性不给了。
这难道想饿死她?!骆凡霜有些不满地想,之前几日还有初夏会给她喂点比较浓的流食,自从初夏得知她装昏后,更会有意地在吃的东西里加上一些糕点,分量也加大了一些,使她不至于太饿;初夏临走前,甚至还在她的药粉包里放了几块小糕点,让她能勉强度日,没想到这才几天,段煜轩就来了。
段煜轩来了后,不但每日好几个时辰都坐在她身边,弄得她眉都不敢皱一下,全身上下像僵硬了一般。更为古怪的是段煜轩好像故意一般,今日里竟然命令那两个女官给他将榻抬到她房间里来,说日后要睡在里面。
骆凡霜委实吓得不轻,她隐约觉得段煜轩此举定是有心而为,但她快撑不下去了,她甚至担心没多久她就真会饿晕过去。因此左思右想后,她决定寻摸着一个机会就清醒过来吧。
纵然说面对段煜轩令她很头疼,但如今他这么一番折腾,她再想装也是不可能了。骆凡霜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又深深叹了口气。
当日晚上,段煜轩果真住在了白日里搬进来的床榻上,骆凡霜心里苦不堪言,终于熬到打了更,她自动睁开了眼睛,想要起身。
偏偏可恨的是由于之前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她的浑身都麻木了,此时想要动却实在是动惮不得,情急之下,她只有咳了几声,试图引起注意。一连咳了好几声,屋子里依旧十分安静。
骆凡霜又急又气,只得喊了声有没有人,没多久屋子里就亮起了光,只见段煜轩手里执了个夜明珠,一身藏青色长袍立在她床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霜儿,你终于舍得醒了?若是还没尽兴,我倒认为你还可以再睡上几日。”段煜轩将夜明珠放在床边,当即替骆凡霜撩起帐子。骆凡霜看了他半晌,心里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段煜轩走到床边,伸手扶起了骆凡霜,找了个软枕垫在她的身后,让她靠着软枕坐起来了。
骆凡霜借着他手上的力端端正正地坐好了,也不说话,视线投在段煜轩脸上,只等他出声。
段煜轩倒也不着急,扶好骆凡霜后又转身出去了,骆凡霜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嘀咕他这会又想去干什么。
很显然这几日这一切异常都是段煜轩故意的,他大约很早就发现她醒过来了。骆凡霜想到这里,越发觉得尴尬,枉费自己辛辛苦苦装了几日,没想到人家完全是在当笑话看。
很快,段煜轩就端了些糕点和茶水过来,他挑了几块往日骆凡霜爱吃的给骆凡霜,骆凡霜也不客气,当即一口气吃了四块,吃完后,段煜轩又很体贴地将茶水递给了骆凡霜。
待到骆凡霜吃完后,段煜轩这才叫了人进来收拾了残局,又命人替骆凡霜穿好了衣裳,一切弄完后,屋子里又剩下了两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装的?”两人沉默了半晌,骆凡霜有些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段煜轩好笑地扫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回道:“你忘了我会武功,练武之人能从气息上判断的。”
骆凡霜听他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过来。
“你到这儿来有什么想法?”骆凡霜斟酌了一下,还是想问他的目的。
段煜轩见她一双黑目带了丝不安地凝视自己,不禁有些好笑。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我只是想跟你呆一阵子。”
骆凡霜听到这里,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盯着他,良久后,嘴边浮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来。
“你为何要给自己下毒?”段煜轩苦笑,心里一阵难过。
骆凡霜直视他,脸上显露出悲戚之色来。
“为了活下去。”
段煜轩胸口顿时如抽光了空气般感到一股窒息的痛苦。
骆凡霜慢慢道:“蛊毒无药可解,就连毒婆婆也无能为力。为了克制住蛊毒,我不得不用了与这种毒同门的另外一种巨毒,若是不能用良药来缓解,只能尝试以毒攻毒了。”
段煜轩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蛊毒的事虽然直接不是由于他造成的,但论起责任来,他是如何也难辞其咎的。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时至今日,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感觉骆凡霜对... -->>
到了苍山后竟然发现凌子墨和骆凡霜都没有回来,初夏十分着急,问了厨房的丫头连说自己不知道。
初夏见半天问不出结果,只得往骆凡霜的房间里去,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出来。果不其然,她很快在骆凡霜房间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封信,看样子是骆凡霜留下的。
初夏飞快地打开了信,信里只有一行字,说十五日内若是她没有回来,便去苍山的禁地里寻她的尸体,把她的心头血倒出来给凌子墨喝了。
初夏看完后心痛难忍,当即淌下泪来,一句话也没说,提了剑和自己带的包袱就往苍山的禁地去。
苍山的禁地她曾经靠近过一次,那是小时候无尘公子来苍山看望骆凡霜不小心迷路了,当时凌子墨就带了她去寻无尘,因此她至今还有一些印象,大约记得通往禁地的方向的。
初夏走了两日终于在一处山洞外寻到了骆凡霜,原来骆凡霜回程的时候不慎扭伤了腿,因而耽搁了路程,遇到初夏时,骆凡霜整个人显得十分落魄和憔悴。
初夏见自己的主子这幅摸样,脸上又不禁落下泪来,当场就从自己包袱里取了件干净的外袍裹住骆凡霜,用了武功将她带出了禁地。
两人用了一日的功夫回到了苍山的住所里,凌子墨却还没有回来,初夏忍不住担忧起来,但见骆凡霜身上有伤,却实在走不开,因而十分苦恼。
骆凡霜也很是奇怪,回来后除了吃药和吃饭外还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初夏那日里转达了容玥和段煜轩的话后,骆凡霜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拿了那两瓶药进自己的内室,谁也不知道她在捣鼓什么,只能不时地听得有响声从里面传来。
初夏倒是不觉得奇怪,因为骆凡霜从小到大都有这个毛病,凌子墨以前说过她喜欢捣鼓些稀奇古怪的药,并且明说了让大家不用管骆凡霜。
久而久之,初夏也习惯了。
又过了两日,凌子墨还没有回来,此时初夏已经坐不住了,她开始利用骆凡霜吃药和吃饭的间隙不断地试探骆凡霜,想知道她没有什么办法。但奇怪的是骆凡霜一点也不着急,每日只沉迷于她那捣鼓的东西里,就连初夏问到凌子墨怎么还没有回来时,骆凡霜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无须担心便又接着进了内室去捯饬那些瓶瓶罐罐和药草了。
直到又过了三日,这一天一大早初夏就觉得十分不寻常,她端了早膳进屋的时候发现骆凡霜竟然已经梳好了头,换了身衣裳端坐在床上,似乎在等她来。
初夏诧异地端详了骆凡霜一阵,实在觉得没什么不对后,服侍她用了早膳。
到了中午,刚用过午膳,骆凡霜忽然叫住了她,初夏回头,十分不解地看向骆凡霜,似乎这一日就在等她这一刻。
“去收拾下东西,我们再过一个时辰就走。”骆凡霜清清淡淡地说,初夏神情复杂地望了望她,一时不知道当如何反应才好。
骆凡霜见她愣在边上,便露出个笑容来:“你且去收拾了,到时候我自会与给你解释。”
初夏得了她这句话,只得恙恙地回去快速将自己的东西打了个包。
两人准备妥当后,骆凡霜又去了凌子墨的屋里一趟,初夏也不知道她究竟去干嘛,一个人关在凌子墨的房间里半晌才出来,出来时脸上甚至有些湿。
初夏想她心情定是不太好,便也不急着问心中的疑惑,只是暗暗为凌子墨着急,生怕他出个什么意外。
两人下山后,初夏弄了辆马车,骆凡霜却忽然捂住了胸口,脸色瞬间蜡白。
“小姐,你怎么了?”初夏急忙扶住了她的身子,慌里慌张地拍她的背。
骆凡霜朝她摆了摆手,又咳了一阵,片刻后才指向自己的衣裳里,示意初夏将里面的药取出来递给自己。
初夏按照她的意思,伸手掏出了一个药包,骆凡霜看也不看就打开往自己嘴里倒。
初夏见她吃的急,忙端了茶递给骆凡霜,心里嘀咕她这给自己吃的又是什么药!
骆凡霜吃完药后,只来得及对初夏说一句话,随后便昏了过去。
初夏将自家主子扶好,靠在软垫上,眼里满是担忧,方才骆凡霜嘱咐她千万别叫大夫,直接把她送到买的屋子里去。
但看骆凡霜此时的脸色甚至有些发青,初夏心里担心得不得了,横竖一想,最后还是狠心将骆凡霜带回了苍轻城西郊的那个院子里。
这一去却是令她大大出乎意料,那院子里立着的背影分外眼熟,走进了几步一看,屋子中央站着的分明就是段煜轩!
初夏大惊失色,连带着扶着骆凡霜的手也有些发软。
此刻追月突然也从里屋里出来,见着初夏和骆凡霜,也是一惊,最后还是段煜轩出声才打破了几人之间的沉默。
“都立着做什么,赶紧把王妃扶进屋子里去。”段煜轩厉声喝了一句。
初夏惑不解地看着追月,直到有两个丫头上前来帮她将骆凡霜扶住了,她才慌忙跟着一起退了下去。这一切着实诡异,她完全不明白段煜轩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苍轻城的房子。
但她来不及想太多,进了房间里,仔细端详了四周一遍,发现家具确实都是她之前派人安排摆放的位置,这才能完全确定这房子没有错,的的确确是她自己盘下来的那个院子。但是段煜轩他们不是还在营地里吗?!想到这些,初夏不由担忧地望了望昏迷中的骆凡霜。
段煜轩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进来了,他身后跟着的还有一个年纪比较长,一身锦袍打扮的老人,那人手里提着一个药箱,初夏扫了一眼就立马定住了,那人她之前见过,分明就是宫中的御医。
这时,段煜轩已经走到床前了,那名御医依旧立在门槛处,初夏不禁走近了些,靠近了骆凡霜,段煜轩像是没有注意她这些小动作,依旧往前面走,然后突然撩起床边的帐子,坐了进去。
初夏有些紧张地打量他,生怕他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但是段煜轩只是定定看了骆凡霜一阵,然后将骆凡霜的发丝往后摸了摸,露出了她的额头来,又伸手轻轻地从被子里牵出了骆凡霜的手,将她的手腕露出来,这才转向一旁立着的初夏道:“等会儿你去打盆热水来,太医看完,你就给你家主子擦擦脸和身子,这满头的汗。”
段煜轩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初夏想他大约是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说了些不妥的话。
段煜轩将帐子又放了下去,只留得骆凡霜的手腕露在外面,然后朝外喊了那太医进来,使了个眼色。门口原本守着的一个叫小月的丫头这时也进来了,给太医端了一个木凳摆在床下边,示意他坐下。
那太医见段煜轩立着,忙弓着身子,说什么也不敢坐下去。段煜轩扫了他一眼,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叫你坐,你就坐着,本皇让你好生看病,莫要心急和草率。”
那太医惊得一头大汗,认真打量了一下段煜轩的神色,未见任何不妥后,这才壮着胆子坐了下去。
初夏紧张地盯着那老太医,心里七上八下的,尤其是那太医一蹙眉,她的心整个都揪了起来,这些日子她都不知道骆凡霜给自己吃了些什么,但是那毒素明明之前抑制住了的,这次下山怎么会突然复发呢?!
初夏一面怀揣着一堆疑问,一面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看段煜轩,段煜轩凝神盯着帐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写什么。
那太医的脸上不多会儿就滴出汗来,落在领子上,初夏越发紧张,她心细地察觉到这太医搭在骆凡霜手腕的手也开始不停地抖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初夏等得有些不耐,再看段煜轩也渐渐蹙起了眉,脸色阴晴不定。
突然间,这太医蓦地起身就朝段煜轩跪下了,段煜轩看也不看他,直接径自越过那太医面前,将骆凡霜露出的手重新放进了被子里。
“说。”
“老臣不敢。”那老太医此刻头顶地,声音和身子都不停地颤抖。
“有何不敢,直说无妨。”段煜轩转过身来,眼神含了丝煞气。
“回新皇,夫人脉相不平稳,依照老臣的判断,应当是中了苗疆的蛊毒。但奇怪的是从脉象以及夫人的症状来看,这毒素应当已经深入内脏,但是老臣却发现,毒素甚至都没有入骨。很显然,应当是被人抑制了。”
太医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望了段煜轩一眼,段煜轩此刻站起身来背对着他,双手负在身后,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接着说。”
那老太医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犹豫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继续道:“再者奇怪的是,夫人体内还出现了另外一种毒,此时两种毒在体内相互抗争,才会造成夫人时不时发作,但是原本的蛊毒不得不说已经被消弱了一些。老臣倒是很担心,这新的毒素会不会导致生命危险!”
初夏听到这里心里急得不行,当即顾不得太多,囔囔道:“那到底会不会呢?!“
那太医摇了摇头,一连又磕了几个头,大声道:“老臣该死,老臣实在查不出这另外一种毒素是什么毒。望新皇饶命。”
初夏一惊,连宫中知名的老御医竟然都不知道小姐用的是什么毒!
段煜轩缓缓转过身来,摆了摆手,然后朝门口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忙进来,笑着对那老御医说:“老太医赶紧起来,由下官带您出去。”
初夏听到这里,心里已然明了,很显然这个丫头其实是宫中的女官,起初她还以为约莫是个宫女,没想到段煜轩居然连女官都带出来了!
那老御医走后,段煜轩转过身来,目光对向初夏,初夏被他盯得有些害怕,双手绞成一团。
凌子墨由得你带她下山?“段煜轩走近了,将帐子拉起来,在床边坐了下来。
初夏被他这么一问,顿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如实汇报,因而立在那有些不知所措。
“你尽管如实说,本皇还能为难了凌子墨不成?!”
初夏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渐渐安定下来,便大着胆子答道:“凌公子去为小姐采药材,还没有回来。”
“那你与霜儿怎么下山了?”此刻门外有人敲门,段煜轩应了声,便见刚才出去送御医的那个女官打了一盆热水进来,段煜轩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自己则亲自走过去,浸湿了帕子。
初夏见状,慌忙连跨几步到段煜轩身前,想要夺过那帕子,脸上满是惶恐。
“不慌,你且坐会儿,还有话问你,这些本皇来就行。”
初夏见他坚持,也只得由了他去,确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坐下来。
“这院子是小姐要盘下来的,小姐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晓。”
段煜轩细致地给骆凡霜将脸和双手都擦了一遍,回头见初夏还在一边立着,又问不出什么话,这才道:“这几日你好生服侍你家小姐,这里的安全不用担忧,自有人盯着。”
初夏点头,心内虽疑惑,不知道段煜轩想干什么却也不敢轻易问出来。
段煜轩随后让初夏出去了,之后几日,初夏都没有再见到段煜轩,只是听说那一日段煜轩一直呆到清晨才走。
他留下了几个侍卫和两个女官照看着,一连数日过去了,骆凡霜还是没有苏醒的预兆。
这日,初夏还是像往常一样喂骆凡霜吃了些汤汤水水,自己坐在一旁发呆。坐着坐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一下,起初初夏以为是错觉,便没在意,后来骆凡霜忽然轻声喊了她一声,她忙凑近了,发现骆凡霜双目清明,正盯着自己。
初夏张了张嘴,还来不及出声,骆凡霜就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巴,悄然道:“别让人发现我醒了。”
初夏忙点头,十分激动地望着骆凡霜。
骆凡霜朝她做了个小声的手势,轻声问道:“我知道段煜轩来过了,其实我很早就醒了,这几日装睡,约莫明白了怎么回事。”
初夏又点头,悄然环视了四周一遍,确定没人后才压低了嗓子回道:“小姐有什么话要嘱咐?”
骆凡霜笑了笑,摸了摸初夏的头,道:“我的病你无须担忧,接下来每三日你从我包袱里的一个匣子里取出一个纸包,偷偷给我服下即可。另外那匣子的其他东西连着里面的一封信,这几日你得找个机会送到师兄那去。”
“那药?”初夏有些犹豫。
骆凡霜朝她摇了摇头,安慰道:“我是大夫,我自然清楚,那药没事,我不会害自己的。还有件事就是你到了师兄那里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服下那药瓶里的药,记住不能让他有机会发现那药,一定要记住!”
迷迷糊糊地点头,原本还想继续问,不料门口已经有了脚步声。骆凡霜当即闭上了眼,重新装睡。
初夏心神不定地望着骆凡霜沉睡的脸,心里盘算着得找个机会出去才是!但想到要出去数日,她又放心不下骆凡霜。
这几日,初夏趁着给骆凡霜喂药的功夫,给骆凡霜喂了一包她先前说的药,发现服食后,骆凡霜竟是真的昏睡了过去,她有些害怕,却实在不知所错,想着骆凡霜之前交代的话,心下一横,给骆凡霜重新换了身衣裳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临行前,初夏故意在骆凡霜的枕头下藏了一包药,她算了一下,快马加鞭的话,六日足够能回来。
初夏一走,骆凡霜两日后就醒了,这次的药她用的很大胆,将几种毒物都放在一起研制了一种药,如今她先给自己试验了一番,效果出乎意料,这才放心地让初夏将解药送到了山上,她相信若是凌子墨服用了莲华制成的药应当不出一个月,那蛊虫就会自动消失。
想到这些,骆凡霜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她总算研制出了救凌子墨的办法,也不枉她这些日子以来受的苦。
骆凡霜将自己前襟悄然解开了,发现胸口原本有的一道红色痕迹果然淡化了不少,看样子托莲华的福,她身上的毒也稍微得到了些缓解。
这莲华不亏是苍山之宝!只是,不知道凌子墨回来了没有!她忍不住还是有些担忧。
初夏离开后,骆凡霜又不得不假装昏迷,只是这两个女官委实可恶,除了汤汤水水,就没有给一些当饱的东西喂她,加之体内毒素的缓解,她时不时觉得饥肠辘辘,却又苦于初夏没有回来,不敢轻易泄露昏睡的事,以免要面对段煜轩。
骆凡霜觉得奇怪的是段煜轩来了后,那两个女官越发亏待自己了,原本还有每日里吃的药和一些汤汤水水,现在竟然每日里只给药和喝的水,连补汤都索性不给了。
这难道想饿死她?!骆凡霜有些不满地想,之前几日还有初夏会给她喂点比较浓的流食,自从初夏得知她装昏后,更会有意地在吃的东西里加上一些糕点,分量也加大了一些,使她不至于太饿;初夏临走前,甚至还在她的药粉包里放了几块小糕点,让她能勉强度日,没想到这才几天,段煜轩就来了。
段煜轩来了后,不但每日好几个时辰都坐在她身边,弄得她眉都不敢皱一下,全身上下像僵硬了一般。更为古怪的是段煜轩好像故意一般,今日里竟然命令那两个女官给他将榻抬到她房间里来,说日后要睡在里面。
骆凡霜委实吓得不轻,她隐约觉得段煜轩此举定是有心而为,但她快撑不下去了,她甚至担心没多久她就真会饿晕过去。因此左思右想后,她决定寻摸着一个机会就清醒过来吧。
纵然说面对段煜轩令她很头疼,但如今他这么一番折腾,她再想装也是不可能了。骆凡霜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又深深叹了口气。
当日晚上,段煜轩果真住在了白日里搬进来的床榻上,骆凡霜心里苦不堪言,终于熬到打了更,她自动睁开了眼睛,想要起身。
偏偏可恨的是由于之前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她的浑身都麻木了,此时想要动却实在是动惮不得,情急之下,她只有咳了几声,试图引起注意。一连咳了好几声,屋子里依旧十分安静。
骆凡霜又急又气,只得喊了声有没有人,没多久屋子里就亮起了光,只见段煜轩手里执了个夜明珠,一身藏青色长袍立在她床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霜儿,你终于舍得醒了?若是还没尽兴,我倒认为你还可以再睡上几日。”段煜轩将夜明珠放在床边,当即替骆凡霜撩起帐子。骆凡霜看了他半晌,心里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段煜轩走到床边,伸手扶起了骆凡霜,找了个软枕垫在她的身后,让她靠着软枕坐起来了。
骆凡霜借着他手上的力端端正正地坐好了,也不说话,视线投在段煜轩脸上,只等他出声。
段煜轩倒也不着急,扶好骆凡霜后又转身出去了,骆凡霜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嘀咕他这会又想去干什么。
很显然这几日这一切异常都是段煜轩故意的,他大约很早就发现她醒过来了。骆凡霜想到这里,越发觉得尴尬,枉费自己辛辛苦苦装了几日,没想到人家完全是在当笑话看。
很快,段煜轩就端了些糕点和茶水过来,他挑了几块往日骆凡霜爱吃的给骆凡霜,骆凡霜也不客气,当即一口气吃了四块,吃完后,段煜轩又很体贴地将茶水递给了骆凡霜。
待到骆凡霜吃完后,段煜轩这才叫了人进来收拾了残局,又命人替骆凡霜穿好了衣裳,一切弄完后,屋子里又剩下了两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装的?”两人沉默了半晌,骆凡霜有些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段煜轩好笑地扫了她一眼,无可奈何地回道:“你忘了我会武功,练武之人能从气息上判断的。”
骆凡霜听他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过来。
“你到这儿来有什么想法?”骆凡霜斟酌了一下,还是想问他的目的。
段煜轩见她一双黑目带了丝不安地凝视自己,不禁有些好笑。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我只是想跟你呆一阵子。”
骆凡霜听到这里,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盯着他,良久后,嘴边浮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来。
“你为何要给自己下毒?”段煜轩苦笑,心里一阵难过。
骆凡霜直视他,脸上显露出悲戚之色来。
“为了活下去。”
段煜轩胸口顿时如抽光了空气般感到一股窒息的痛苦。
骆凡霜慢慢道:“蛊毒无药可解,就连毒婆婆也无能为力。为了克制住蛊毒,我不得不用了与这种毒同门的另外一种巨毒,若是不能用良药来缓解,只能尝试以毒攻毒了。”
段煜轩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蛊毒的事虽然直接不是由于他造成的,但论起责任来,他是如何也难辞其咎的。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时至今日,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感觉骆凡霜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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