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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网 www.23wx.cx,达拉斯惊魂(真爱如血、南方吸血鬼2)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的人类——侵入者么?法律该怎么应付这类情况?

    在大厅的大理石地面上,摆放着好几把软垫椅子,一位眼镜男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里。他大约三十岁年纪,瘦高的个子,棕黄色的头发,穿着一身西装,准确地说是一身夏季穿的卡其布轻薄西装,打了一个式样传统的领结,脚上穿着无鞋带的轻便皮鞋。肯定是昨天晚上在吸血鬼老巢里洗碟子的那个人。

    “你是雨果•艾瑞斯?”我问道。

    他一下子站起身,和我握了握手。“你肯定是苏琪了?但你昨天的头发•••是金发吧?”

    “嗯,是的。我现在头上戴的是假发。”

    “瞧上去非常自然。”

    “很好。你准备好出发了么?”

    “我的车就停在外面。”他轻触了一下我的后背,给我指了指方向,好像否则我自己就看不见大门似的。我感激他的好意,可并不欣赏其中的暗示。我试着去了解一下雨果•艾瑞斯,他不是那类脑子里各种想法直往外乱窜的人。

    “你和伊莎贝尔拍拖多久了?”当我俩坐在艾瑞斯的雪佛兰“随想曲”轿车里扣安全带时,我问起艾瑞斯。

    “啊,呃,我估摸着大概有11个月了。”雨果•艾瑞斯说。他有着一双手背上点缀着雀斑的大手。我感到很惊讶,他本应该是一位有着漂染秀发的娇妻住在市郊,膝下还有一对长着棕黄色头发的女儿。

    “你离婚了?”我不由自主地问道。当我看见艾瑞斯脸上滑过的忧伤表情,自己感到很对不住他。

    “是的,”他回答说“就在不久前。”

    “太不幸了。”我开始询问起小孩的情况,可随即想到这事与我无关。我可以读到他的心思,知道他有一个小女儿,但我还没发现她的姓名或者年纪。

    “你真的会读心术?”他问道。

    “嗯,绝对正确。”

    “难怪你对吸血鬼族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哎呀,雨果,你怎么会这么想。“那大概也是一部分原因吧,”我尽量保持声音的冷静“你白天的工作是啥?”

    “我是个律师。”雨果说。

    “难怪你对吸血鬼族有那么大的吸引力。”我用最为淡然的语气说道。

    沉默了好久,雨果才开口:“我猜自己配得上这句赞誉。”

    “让我们说点别的吧,谈谈身份掩护的事情。”

    “我们能假装兄妹么?”

    “并不是绝无可能,我见到过相貌比我俩差异更大的货真价实的兄妹。但我认为假如我们被强制分开或者接受盘问时,情侣关系更能弥补我俩相互了解上的不足。我并不是预测那种事一定会发生,假如真的发生了我还是会大吃一惊,但假扮成兄妹的话,我们必须要了解彼此到知根知底的程度。”

    “你说的对。我们为什么不干脆说是在教堂认识的?你刚迁居到达拉斯,我在格伦-克雷吉的卫理公会派教堂的礼拜日学校里邂逅上你。事实上,那就是我常去的教堂。”

    “没问题。就说我是一位餐厅•••的经理怎么样?”因为在莫洛特酒吧上班多年,我认为自己如果不是被盘问得太厉害,完全能令人信服地扮演好经理的角色。

    艾瑞斯似乎有一点儿吃惊。“很与众不同,听起来好极了。我不怎么擅长假扮人物,所以假如我就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我肯定会自在得多。”

    “你是怎么和伊莎贝尔碰上的?”我自然很好奇他们的邂逅史。

    “我代表斯坦出庭打官司。他的邻居提起控诉,想要把吸血鬼族拦在社区以外,而他们打输了。”雨果对和一位吸血鬼女子交往拥有着五味杂陈的感受,也并不是完全确定自己当初应该打赢那场官司。事实上,雨果对伊莎贝尔的感情是即爱又恨,好恶并存。

    哦,好极了,这让眼下的这份差事变得更加的惊心动魄。“那起案件在报纸上有报道么?你代表斯坦•戴维斯打官司的事情?”

    艾瑞斯流露出一副懊恼的模样。“嗯,有报道。该死的,兄弟会中心的人也许会认出我的名字。或者认出我本人,报纸上登过我的照片。”

    “但那或许还有好处。你可以告诉他们,在你了解了吸血鬼族之后,你自省到自我行为的过错。”

    雨果思虑了一番,他的那双点缀着雀斑的大手在方向盘上不安地挪动着。“行。”他最终下定了主意“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不怎么善于掩饰,但我想自己能完成任务。”

    我从早到晚都在演戏,因此我对自己并不是太担心。从某个男顾客手里接单卖酒,同时还要假装不知道他在推测自己是否一直是金发碧眼的姑娘,这真的是极好的演技训练。在大多数情况下,你不能为了人们脑子里想到那些事就责备他们。你得学会如何超然地对待。

    我准备向律师提议,呆会儿如果事态变得紧张,他就会紧握住我的手,让我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以便我采取行动。但是艾瑞斯爱恨交加的矛盾心理像廉价的古龙水一样弥漫开来,令我打住了话语。他或许痴迷于伊莎贝尔的性感,也许还爱着伊莎贝尔以及她所代表的危险,但我以为艾瑞斯并不完全心属于伊莎贝尔。

    虽然这让人不悦,我还是开始检视起自己,同样的措辞是否可以用来形容比尔和我的关系?然而此时此地并非细想的时候。我从雨果的脑袋里搜索到了足够的信息,令我考虑我在他的陪伴下是否安全的问题,只有一步之遥。我也在思虑,雨果•艾瑞斯到底了解我多少。昨晚我在吸血鬼老巢里做事时,他并不在房里,伊莎贝尔给我的印象也不是饶舌之人,可能雨果并不怎么清楚其的底细。

    四车道的公路穿过一大片市郊社区,路的两旁排列着平常见到的各种快餐食品店和连锁商店。但是渐渐的,店铺让位于居住区,而混凝土地面也换成了郁郁葱葱的草地,车流似乎永远不会穷尽。我永远不会居住在这样的地方,每天都要应付这种烦心事!

    车子开到一个大十字路口,雨果缓下车速,打亮了转弯指示灯。我们将要转弯进入一家大教堂的停车场;至少它过去曾是一座教堂。按照良辰镇的标准来估量,礼拜堂规模宏大。在我居住的地区,只有浸礼会教徒才能凑够坐满整个礼拜堂的人数,而且还得将所有的教徒都算在一块。两层楼高的礼拜堂两侧各有一列长长的单层翼楼。整座建筑都是刷过白色墙粉的砖房,而所有的窗户都刷过油漆,一片经过化学方法处理过的绿色草坪包围着整个停车场。

    在养护良好的草坪上,竖着一个标牌,上面写道:“太阳兄弟会中心——惟有耶稣才能死里复生”

    我打开车门,从雨果的车里爬出来,哼了下鼻子。“那块牌子尽在胡说八道,”我用手指给艾瑞斯看“拉萨路也死而复生了。那帮傻瓜连经文都写不对。”

    “你最好立刻把这种态度从脑袋里抹去,”雨果下了汽车,锁好车门,警告我说“这会让你粗心犯错。这些家伙是危险人物,他们把两个吸血鬼交给血贩子,还公开宣布对此负责,说至少人类能从吸血鬼的死亡中获利。”

    “他们和血贩子们做交易?”我突然觉得恶心极了。那些血贩子操持着一门极度危险的营生。他们捕获吸血鬼,用银质锁链捆住他们,然后抽干吸血鬼的血液,再到黑市上兜售。“太阳兄弟会的人把吸血鬼移交给血贩子?”

    “他们中的一个成员在报纸上的采访中泄漏的。当然啦,兄弟会的老大第二天就上了新闻,言辞激烈地否认前一日的报道,但我认为那只是烟雾弹。兄弟会可以用各种方法戕害吸血鬼,任务吸血鬼邪恶至极、令人憎恶,而兄弟会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你是哪个吸血鬼的好友,他们会让你承受极大的压迫。在这儿每次开口说话前,请好好回忆一下这句话。”

    “你也是,坏兆头预警先生。”

    我俩慢慢走向一栋建筑,一边走一边好好打量着它。停车场里还停着大约十辆车,从车身布满凹痕的旧车直至崭新的高档车,参差不齐。我最爱的是一辆珍珠白颜色的雷克萨斯,车子漂亮得都要让我以为车主是吸血鬼了。

    “有人从憎恨吸血鬼的生意里发了大财。”雨果评论说。

    “谁是这地方的头?”

    “一个名叫斯蒂夫•纽林的男人。”

    “我敢打赌这辆雷克萨斯就是他的车。”

    “那也就能解释保险杠上的贴纸了。”

    我顿了顿头。上面写着“让不死者见鬼去吧”车子里面的镜子上摇摆着一根木桩——也许是——的复制品。

    就星期六下午而言,这里算是个热闹地方了。在教堂旁一块圈起来的空地上,孩子们荡着秋千,或是在攀爬架上玩耍。一个一脸烦闷的少年看管着这群小孩子,还时不时地停止咬手指,抬起头瞧着我们。今天不像昨天那么炎热——谢天谢地,夏季注定要失去它最后的一块阵地——翼楼的大门洞开,好迎进美好的天色与适宜的气温。

    雨果牵起我的手,我一下子被吓得就欲跳起,然后才明白到他是想让我俩装得更像一对情侣。就个人而言,他对我毫无兴趣,而这让我尤为放心。我们磨合调整了一下仪容,尽量让自己瞧上去更显自然,身体的接触使雨果的内心世界门户大开,我觉察到他虽然忧虑,但却意志坚决。雨果觉得摸着我的手很让人倒胃口,厌恶情绪之强烈,令我感觉不适;两人之间缺乏电火花,这让我挺舒服,但此刻这种实实在在的厌恶感觉令我不舒服起来。在那种感觉的背后,还潜藏着其他的东西,某种基本的态度•••可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我将思绪重新投入到使命之中。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一动,绽放出一个微笑。

    昨天晚上比尔小心谨慎地咬住我的脖子吸血,因此我不用担心如何来遮蔽尖牙的咬痕。迎面走来一对正欲离开的中年夫妇,我和雨果向他们杨手指一颔首致意。我穿了一身的新衣服,再加上今天和熙的天气,我俩更容易假扮出一幅无忧无虑的模样。

    我们迈进稍显阴暗的翼楼,这地方以前肯定是教堂的礼拜日学校。走廊两侧的房间外面贴着新标签,比如“财务部”、“宣传部”还有尤其预示着噩兆的“媒体关系部”

    一个四十岁左右年纪的女人从走廊里的一扇门里走了出来,转过身面向我们。她相貌姣好,甚至可以说是漂亮,肤质甚佳,留着短短的棕色头发。粉红色的唇彩与粉红色的指甲油搭配得恰到好处,下嘴唇还微微地撅起,令她浑身散发出一股出人意料的美感;而这又对她那圆鼓鼓的躯干造成了不同寻常的挑衅。她穿着一条牛仔布裙和一件针织衫,衣襟下摆被整齐地塞进了裙子里,我立马想起了自己原本计划的那套装束,禁不住在心里赞美了自己几句。

    “我能为你效劳么?”女子一脸期待地问道。

    “我想要深入了解一下兄弟会。”雨果回答说,他看上去就像我们的这位新朋友一样的友善和真诚。我注意到女子胸前佩戴着一块姓名标牌,上面写着“s。纽林”

    “我们很高兴你们能来这儿,”她说“我是这儿的主管斯蒂夫•纽林的妻子,名叫莎拉。”女儿和雨果握了握手,却对我视而不见。一些女人不想和别的女人握手,所以我也并不担忧此事。

    在我们互相问好后,女子伸出她那只精心修剪过的玉手,朝着走廊尽头的双开门指了指。“要是你们愿意跟我来,我可以带你们参观一下做仪式的场所。”女儿微微笑着,仿佛这个直捣黄龙的想法有一点荒谬和可笑。

    走廊里的所有房门全都敞开着,房内显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假如纽林的组织者拘押囚犯,或者偷偷摸摸干坏事,那地点肯定是在楼里的其他地方。我仔仔细细地观察每处细节,决定要让情报塞满自己的头脑。但到现在为止,太阳兄弟会中心的内部和外面一样,感觉得直晃人眼,教众们看上去一点也不阴险狡猾。

    莎拉轻松地走在我们前面。她胸前抱着一叠文件夹,一面迈着闲适的步子,一面还回过头跟我们聊天。虽然她走得很放松,事实上要跟上她的脚步却有点挑战性,雨果和我此时松开了彼此的手,大踏步地跟上她的步伐。

    整座建筑远比我估测的要来得大。我们方才从一侧翼楼的远端进入,现在走过了昔日教堂的大礼拜堂。和其他大型的会堂一样,礼拜堂是作集会之用的。我们紧接着进入了另一侧的翼楼。这侧翼楼的房间数目比较少,而面积更大;距离礼拜堂最近的房间显然是昔日的本堂牧师办公室。如今门上挂着一块门牌,写着“主管g。斯蒂夫•纽林”

    在整座楼里,这是我见到的唯一一扇禁闭的房门。

    莎拉敲了敲房门,等了片刻,然后才走了进去。一位高高瘦瘦的男人站在办公桌后面,带着满心欣喜的期待神情,向我们开颜欢笑。他的小脑袋与身体比起来并不相称。他有着一双烟蓝色的眼眸,长着鹰钩鼻,头发是和他妻子一模一样的深棕色,还夹杂着几缕灰发。我不清楚自己期望见到怎样的一个狂热分子,但肯定不是眼前这人的外表。他似乎挺为自己的生活感到愉快。

    他刚刚在和一位铁灰色头发的高个女人攀谈。女子穿了一条休闲裤和一件女式上衣,但瞅上去她穿上女式西装会感到更舒服些。女人在装腔作势地掩饰着情绪,但似乎她不太满意于某件事情——也许是因为我们的打扰。

    “我能为你效劳么?”斯蒂夫•纽林问道,同时伸手示意雨果和我找位子坐下。我俩坐在靠办公桌另一侧摆放的绿色皮革扶手椅上,莎拉一声未吭,扑通一声就坐在了靠一侧墙壁的小椅子上。“打扰了,斯蒂夫,”她跟自己的丈夫招呼说“我给你们拿两杯咖啡来,好么?还是苏打水?”

    雨果和我彼此对视一眼,连忙摇头拒绝。

    “亲爱的,这两位是——哦,我还没有问过你俩的名字?”莎拉用迷人的可怜神态望着我俩。

    “我是雨果•艾瑞斯,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麦瑞戈德。”

    麦瑞戈德?他是不是在犯傻啊?我使出浑身解数,这才始终摆出一副笑脸。接着,我在莎拉身旁的桌子上看到一盆万寿菊,至少我明白了雨果挑选“麦瑞戈德”这个名字的缘由。我俩犯下了一个大错误,我们应该在开车过来的路上就谈妥化名的事宜。假如安装窃听器的那帮人就是兄弟会,那很有可能他们早已知道我叫苏琪•斯塔克豪斯。真要“谢天谢地”了,雨果自动挑明了这个问题。

    “莎拉,我们不是认识一个叫雨果•艾瑞斯的么?”斯蒂夫•纽林的面部表情极尽挖苦揶揄之能事——额头微微地皱起,好奇地挑起眉头,然后脑袋歪向一侧。

    “艾瑞斯?”灰发的女人说“顺便介绍一下,我是波莉•布利瑟,兄弟会的司仪官。”

    “哦,波莉,很抱歉,我忘记介绍你了。”莎拉扭头看向右后方,前额微蹙不展,然后又恢复了平滑,冲着自己的丈夫露出灿烂的微笑。“不是有一个叫艾瑞斯的家伙为大学公园市的吸血鬼担任辩护律师?”

    “就是他。”斯蒂夫一边说,一边后躺进椅子里,跷起了二郎腿。他朝走廊里走过的一个人招招手,然后十指交叉放在膝头。“啊哈,雨果你会来拜会我们,这真是有趣极了。我们能否企望你已经见过吸血鬼的真正面目了呢?”斯蒂夫•纽林浑身洋溢着自我满足的感觉,就像臭鼬身上冒出的臭味。

    “适当的措辞应该是——”雨果想要开口,可斯蒂夫依旧滔滔不绝:“你见到了吸血鬼吸噬鲜血的另一面了吧,这个种族黑暗的面目?你发现了他们想要杀死我们所有人,用他们的邪恶的方式和空洞的承诺统治我们?”

    我知道自己的眼眸此刻睁得像碟子一般大。莎拉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她的模样依旧和香草布丁一样的甜蜜温和,波莉似乎处在某种真正可怕的高潮之中。斯蒂夫继续说(他依旧是一副笑脸):“你该了解,在这棵星球上,永恒的生命听起来也许不错,然而你会为之失去你的灵魂,并且最终当人类逮住吸血鬼时——当然也许不是我,也许是我的儿子,或者一直到我的孙子那辈——我们会用木桩戳住你们,烧死你们,然后你们会下到地狱里的地狱。那个日子的推延并不会带来多少改变。吸血鬼践踏人类,就像使用厕纸一样,最后一冲了事•••上帝因此为吸血鬼族准备了一个特殊的角落。”

    见鬼的说辞。吸血鬼族江河日下之类的鬼话。我从斯蒂夫口中套出的,只有这种漫无止境、沾沾自喜的鬼话,再加上一些狡猾说辞。没有任何具体的情报。

    “斯蒂夫,打搅了。”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我坐在椅子里转身一看,瞧见一位平头黑发的帅哥,肌肉丰满得像一名健美运动员。他对着房间里的所有人露出笑脸,一副和所有人一样的和气模样。这在方才曾经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而此刻,只会让我毛骨悚然。“我们的客人想要见你。”

    “真的?我马上就去。”

    “我想你最好现在就过来,你的客人不会介意等候吧?”平头黑发的帅哥用恳请我眼神望着我们。雨果此时想起了某个隐秘的地方,这转瞬而过的念头在我看来很不同寻常。

    “加布,我招待完访客马上就来。”斯蒂夫异常坚定地说。

    “好吧,斯蒂夫•••”加布不想轻轻松松地就放弃,但他从斯蒂夫的眼神中望见一瞬而过的颜色,斯蒂夫还坐起了身,放下二郎腿,加布从而知道了讯息。他用绝非崇敬的眼神看了斯蒂夫一眼,接着就离开了。

    两人的你来我往让我看到了希望。我思量着法雷尔是不是被关在哪扇紧锁的房门后,我还想象着自己回到达拉斯吸血鬼的老巢,告诉斯坦他的兄弟被囚禁的具体位置。然后•••啊不好。接着斯坦会过来攻打太阳兄弟会,杀死所有的会众,救出法雷尔,最后•••哦,天啊。

    “我俩只想知道你们近来有没有什么活动可供我们参加,那么我俩就能了解这里的活动范围。”雨果的提问听上去只是在不经意的询问,而非刻意的打听。

    “既然布利瑟小姐在这儿,也许她能回答你的提问。”

    我注意到波莉•布利瑟启齿前望了斯蒂夫一眼,还留意到斯蒂夫依旧是一副不动声色的面容。波莉•布利瑟很高兴自己被要求提供信息,也很高兴见到雨果和我出现在兄弟会。

    “我们确实有几项即将举办的活动,”灰头发的布利瑟说道“就在今晚,我们要举行一次特别禁闭仪式,接着是一次礼拜日黎明的祈祷仪式。”

    “听上去很有趣,”我说“是不是和字面意思一模一样,仪式在黎明时举行?”

    “哦,是的,差不离。我们会打电话给气象预报台之类的地方咨询。”莎拉笑着回答说。

    斯蒂夫说:“你会永生忘不了我们的黎明祈祷仪式的,它给人的激发远超信仰。”

    “呃——会发生怎样的事?”雨果探问道。

    “你会在眼皮底下见到上帝力量存在的证据。”斯蒂夫微笑地说。

    这句回答听起来像是十足的坏兆头。“哦,雨果,”我说“那难道不令人精神振奋么?”

    “嗯,确实。禁闭仪式几点开始?”

    “六点半。我们想要教众在他们起床前来到这儿。”

    须臾间,我脑袋里想到一个暖和的地方里的一盘子面包卷。紧接着,我意识到斯蒂夫是希望教众在吸血鬼于夜间出没前抵达这里。

    “但是你的教众们回家时该怎么办?”我不禁问道。

    “哦,你小时候肯定没有参加过禁闭仪式!”莎拉说“好玩极了。每个人都会带来自己的睡袋,我们吃吃喝喝,玩耍游戏,读点儿圣经,做点儿布道,所有人事实上都在教堂过夜。”我留意到莎拉看来兄弟会中心的前身是一座教堂,也相当确信管理层的其余人持有同样的看法。假如它瞧上去像座教堂,功能上像座教堂,那么它就是一座教堂,而不管它是不是像正统基督教堂一样享受纳税优惠政策。

    孩提时,我参加过两次禁闭仪式,从没有一次能忍受那种体验。一帮子小毛孩整夜被锁在一栋楼里,紧紧拥簇在一起,身边只有看不完的电影、没有尽头的游戏活动,以及吃不完的垃圾食品和汽水。我的心智经受了这番轰炸,脑袋里接受到少年人在荷尔蒙作用下千奇百怪的念头与冲动,还要忍受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音和喜怒无常的脾性。

    我告诉自己,这回将迥然不同。参加者都是成年人,还是对信仰意志坚定的成年人。会所里不大可能到处都是薯条袋,睡觉方面或许会有象样的安排。假如雨果和我参加仪式,也许我们能有机会搜查整座建筑,救出法雷尔,因为我确信他就是将要在礼拜日早上与黎明碰面的那名倒霉鬼,这可由不得他做哪种选择。

    波莉说:“欢迎您俩参加。我们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和帆布床。”

    雨果和我狐疑地对视了一眼。

    “我们为何不现在就带你们在楼里逛一圈,你们也好看个究竟?然后你们能下定主意。”莎拉建议说。我牵住雨果的手,猛然感觉五味杂陈的滋味。我浑身上下充斥着由雨果狂乱的情绪引发的惊愕之情。他脑子里念叨着,快离开这儿。

    我舍弃了刚刚制定的计划。如果雨果陷入这样的混乱状态,我俩就不能再待在这儿了。进一步的探问可以留待以后。“我俩要回我的住处一趟,把睡袋枕头带过来,”我神情阳光地说:“行吧,亲爱的?”

    “我也得喂一下猫,”雨果说“但我们会在•••六点半回到这儿,你说对吧?”

    “啊呀!斯蒂夫,我们的库房里不是还放着好几条睡袋?从哪是起客人们到我们这里只待一小会儿?”

    “我们想要你们待到大伙儿到齐。”斯蒂夫力劝我俩,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我知道我俩正在受人威胁,我也知道我俩需要离开这儿,然而我从纽林夫妇心里探查到的只是一堵意志坚决的高墙。波莉•布利瑟似乎正在沾沾自喜。既然我知晓了他们对我俩起了疑心,我更讨厌催逼和查探他们。假如我俩能立即脱身,我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回来。我要停止为吸血鬼干这份侦查的活计,我只会去照看酒吧,再和比尔双宿双栖。

    “我们真的要走了,”我礼数周全却异常坚毅地说“我们对你们这儿的印象很是深刻,想要参加今晚的禁闭仪式,但在此之前,依旧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俩做一些杂事。你们明白的,当你整周都要工作时会冒出多少的琐事,大大小小的事情会堆积起来。”

    “嘿,等待明天禁闭仪式结束时,事情还在原处嘛!”斯蒂夫说“你俩需要留下。”

    除非把所有事挑明白,否则根本找不到办法脱身。但是只要还有一线安然脱身的希望,我就不会选择那么做。我俩周围有不少人。当我们走出斯蒂夫•纽林的办公室时,大家朝左面走,斯蒂夫慢慢地跟在后头,波莉走在右边,莎拉打前阵,一行人走到了走廊尽头。我们每一次经过一扇门打开的房间,里面的人就会招呼说“斯蒂夫,我能见你一小会儿么?”或者是“斯蒂夫,埃德说我们得变换这处的措辞!”但是除了一个眨眼或者微微一笑,我看不出斯蒂夫•纽林对这些接踵而至的请求有任何的反应。

    我不禁考虑起假如斯蒂夫被人除掉后,兄弟会的运动将持续多久。紧接着我就为这一念头感到羞愧,因为我的想法是如果斯蒂夫被人杀掉后,要么是莎拉要么是波莉,假如可能的话都会继承他的位置,因为这两个人似乎都是坚忍不拔的人。

    假如你认为兄弟会建立的前提清清白白的话,那么所有的办公室都是正大光明,没有一点儿猫腻。它们看上去就像普通的美国办公室,甚至比一般的办公室都要来得干净,里面甚至还有一些有色人种的员工。

    不过全部属于人类。

    在走廊里,我们与一位身材小巧玲珑的西班牙裔女性擦身而过,当她的视线扫过我们时,我突然捕捉到一个心灵信号,之前我只感觉到一回这种信号。那次,心灵信号来自于山姆•莫洛特。这名女子和山姆一样,都是变身人,而当她从我身上感觉到“异样”的信号时,立刻睁大了眼睛。我试图迎上她的眼神,在转瞬之间我俩相互望着彼此,我试着向她的脑子里输送消息,而她则拼命将之屏蔽。

    “我告诉过你么?以前在这里的那座教堂修建于六十年代早期?”当小个子女子快步走过时,莎拉对我俩介绍说。女人转过头回望,我再一次与她视线交汇。她露出了惊吓的眼神,而我用眼神告诉她“救救我”

    “没有。”我惊讶于话题的遽然扭转,连忙对莎拉说。

    “再走一点路,”莎拉甜言蜜语“我们就能见到教堂的全貌。”我们此刻已经来到走廊尽头的一扇房门前。在另一侧翼楼相应位置的房门通向的是楼房外边,而从教堂外面看,两侧的翼楼似乎应该是对称的。然而,我的观察显然并不正确•••

    “这里显然地方挺大。”雨果赞成道。让雨果为之困扰的矛盾情绪似乎已经退却。实际上,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再有烦恼。眼下,只有那些对精神状态一无所知的蠢蛋才不会担心目前的情势。

    那个蠢瓜就是雨果,他对精神状态毫无察觉能力。当波莉打开最后一扇房门,他看上去只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房门就在走廊的尽头,它应该通往外面的世界。

    然而,它通往的是地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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