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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网 www.23wx.cx,墨羽青骢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以辨清人物之际,宇文琪不觉愕然,原来坐在水云深处的那一叶扁舟之上,横笛临风之人,正是途中所遇,曾被岳龙飞猜测来历,乘骑青色骏马的紫衣少女!

    岳龙飞虽也暗惊彼此遇合太巧,但见了宇文琪脸上那种难以形容的神色之后,遂向舟子说道:“对方是位单身女客,我们不必移舟打扰,还是直放东洞庭山了吧!”

    宇文琪冰雪聪明,闻言之下,立时体会出岳龙飞用意,心中慰贴异常,但表面上却仍扬眉笑道:“龙哥哥,这紫衣少女,英气逼人,风华不俗,我真想和她交个朋友!”

    岳龙飞笑遭:“常言遭得好::一饮一啄,莫非前定,风萍偶聚,也是因缘!’琪妹若想与这位姑娘交友,因彼此均在游湖,机会尚多,目前还是先赴东洞庭山,祭奠老伯为要!”一句“祭奠老伯”唤起了宇文琪的无限哀思,立时妙目含泪,黛眉疑愁地,默然无语!船到“东洞庭山”岳龙飞嘱咐船家少候,便带着事先购妥的纸钱香烛等物,与宇文琪往“望明居”后,寻找”望明居士”宇文白石的坟墓所在!

    “六爪神鹰”裘仲达果未虚言,在“望明居”后,小山坡上的苍松翠竹之间,果然拱起了一座三尺新坟,坟前井无碑碣标志等物。

    宇文琪自幼丧亲,视伯如父,何况又是天性纯孝之人,一见坟前,立告悲难自抑“嘤咛”一声,拜倒在地,身前白衣,尽为伤心痛泪所湿!

    岳龙飞知道人有绝顶伤心事时,最好任他自然发泄,倘若强加抑制,反易积郁伤身,故而哲对宇文琪不予劝慰,让她尽情一恸!直等宇文琪哭得力竭声嘶以后,岳龙飞方在一旁点燃香烛,焚化纸钱,并向宇文琪低声说道:”琪妹且请暂抑悲怀,我们同在老伯坟前,盟个誓儿好吗?”

    宇文琪哭得迷迷糊糊之下,竟对岳龙飞话意,略有误会,玉颊风红,微抬泪眼,向岳龙飞问道:“龙哥哥,你要与我盟的是什么誓儿?我们改天再”

    岳龙飞听出宇文琪对自己所说有些误会,也不禁俊脸微烧,赶紧剑眉双插,接口朗声说道:“我要与琪妹,在宇文老伯坟前,立个亲手为他老人家复仇,并秉承遗志,力谋驱除鞑虏.还我河山之誓!”

    这几句话儿,听得宇文琪心中疑虑齐消,霍然站起身形,与岳龙飞并肩肃立!

    岳龙飞早就取了三炷供香在手中,如今把香一举,目中神光朗然地,发话说道:“宇文老伯英灵不远,晚辈岳龙飞与令侄女宇文琪,誓必亲手诛除,鬼杖仙翁,屠远志,为老伯报仇,并继承老伯遗志,联络四海八荒的志士英雄,务期驱除胡虏,还我中华,山河重光,日月复且!”

    话完,将香插在坟前,便与宇文琪双双对坟施礼,恭身三拜!

    拜完起身,宇文琪环顾周围,向岳龙飞默然说道:“龙哥哥,我伯父既逝,此地不知何日再来?我想好好凭吊一宵,你叫那只船儿,暂且寓去,明晨再来接我们游湖如何?”

    岳龙飞点头说道:“琪妹纯孝之情,令人感佩,我们今夜便在宇文老伯坟前露面,为他老人家守墓便了!”话完,便即如言打发船只,眺赏斜阳晚景,等到夜幕深垂,繁星四起,方回到“望明居”后的宇文白石坟前,盘膝静坐,行功入定!

    宇文琪因这“东洞庭山”是儿时嬉戏之地,睹旧伤怀,泪渍难干,一时竟不能摒绝百虑,进入神与天会,无我无人的内家妙境!

    又经岳龙飞好生劝慰,宇文琪才渐渐静虑潜心,垂帘阖目!

    时序虽属春末夏初,但湖上风寒,仍旧夜凉似水!

    岳龙飞生恐宇文琪受冷,遂脱下自己所着青衫,披在她的香肩之上!

    哪知青衫刚刚及肩,宇文琪已自定中蓦然警觉!

    她并非被岳龙飞为自己披衣的动作所惊,而是听得“望明居”前的湖岸之上,有了脚步声息!

    岳龙飞双眉一挑,在宇文琪耳边,低声说道:“琪妹,我早就料到‘六爪神鹰’裘仲达说出宇文老伯埋骨之处以后,算准我们必来祭奠,可能有所埋伏?谁知直等此刻,才开始发动尸宇文琪手抚肩上青衫,心中颇感岳龙飞对自己体贴入微,闻言之下,低声笑道:“龙哥哥,你不要忘了:庐山狂客’西门师叔之语,十日以内,切忌过用真力,故而不论来人是谁?均由我打发,就便也好让人看看我恩师所传的‘天女散花手’,及‘龙须逆穴针’,是否尚有可观之处?”岳龙飞低声笑道:“琪妹的‘尊师,避尘庵主’寒月师太,名列‘中州双绝’,是当世武林中的绝顶高人!强将手下,哪有弱兵?我早就知道琪妹身具罕世武学”

    话犹未了,忽然倾耳一听,讶声低道:“琪妹,来人莫非不是清廷鹰犬?怎的只在‘望明居’前的岸边椿徊,未向此处掩来宇文琪笑道:“他不掩来,我们可以悄悄掩去,看上一看!”

    话完,把肩上青衫,递还岳龙飞,娇躯徽晃,宛如轻烟,丝毫不带声息,平平窜上“望明居”的屋顶.潜伏不动!

    岳龙吨一面穿衣,一面暗惊宇文琪在轻功方面,造诣极高,决不在自己之下!

    思忖之间,忽见宇文琪伏在屋脊之上,向自己连连招手!

    岳龙飞也自提足功力,悄无声息地,纵上“望明居”用’蚁语传音”向宇文琪问道:“琪妹,你看见什么人了?“’宇文琪也用“蚁语传音”含笑说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风萍偶聚,也是因缘!”

    岳龙飞会意微惊问道:“琪妹这等说法,难道来人又是我们在湖边朔上,两度相逢的紫衣少女?”

    宇文琪含笑点头,伸手一指,岳龙飞顺着她手指,俯眼看去,果见一块玲珑剧透的太湖石后,飘扬起一角紫色衣袂!

    静观片刻,那紫衣少女从石后转出,不时仰看天星,仿佛若有所待?

    宇文琪伏在岳龙飞身旁,向他耳边,低声笑道:“龙哥哥,你不妨猜上一猜,这位紫衣少女.深夜在此独自徘徊,究竟是等待仇敌?还是等待情人?”

    耳须厮磨,兰香暗度,岳龙飞不觉销魂,遂一面细细领略,一面含笑答道:“琪妹的这项问题,不大好猜,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宇文琪笑道:“我的看法是她在等待情人!”

    岳龙飞插眉问道:“何以见得?-

    宇文琪微笑说道:“倘若与强敌约会,她为何赤手空拳而来,未带任何兵刃?”

    岳龙飞闻言,也自伸手一指,含笑说道:“琪妹猜得极为正确,那不是她的情人赶来了吗尸宇文琪凝目看去,只见湖面蔼来一只梭形小艇,停在寓岸一丈四五以外,艇中跃出一位白衣书生竟自凌波踏步,慢慢向岸边走来!

    宇文琪见状,微吃一惊,又复把螓首凑向岳龙飞耳边,低低说道:’龙哥哥,‘凌波步’的轻功虽属上乘,但火候深浅,却全在走的快慢以上!这白衣书生,从容沉稳,如履康庄大道地缓缓而来,功力居然已到炉火纯青地步岳龙飞点头说道:“这白在书生确实是位具有绝世身手的武林奇客!我们彼此谈话,应用‘蚁语传音’,免得把对方惊动!”

    这时那白衣书生,业已走到岸上,星光闪烁之下,看出此人约莫三十一二,容貌在俊美中隐含阴鸷,手内并持着一柄比寻常摺扇略长的白色摺扇。

    紫衣少女则倚着一块太湖怪石,临风俏立,见这白衣书生到来,并未丝毫理睬!

    白衣书生走到紫衣少女身前,徽微一笑,抱拳说道:“冷姑娘,你考虑过了投有?”

    紫衣少女看了白衣书生一眼,点头答道:“我考虑过了,仍和第一次的结果一样,不答应你!”

    白衣书生双眉一挑,似要发作?但终于强自忍耐地,苦笑说道:“冷姑娘,我说过最多求你三次.如今两次已过,请你记住.我还有最后一次请求,你也只有这最后一次的机会了紫衣少女冷“哼”一声说道:“我劝你不必浪费大好时光,应该把那最后一次请求,早早放弃!”

    白衣书生蓦然轩眉狂笑说道:“我绝不放弃,常言道的好:‘不到黄河不死心’,我欧阳平不信你就是心如铁石“欧阳平”三宇,听得宇文琪又是一惊,悄向岳龙飞用“蚁语传音”说道:“龙哥哥.怪不得这白衣书生功力惊人,他墨‘白骨扇’欧阳平,名列‘乾坤六恶’之内岳龙飞闻言,暗想“白骨扇”欧阳平除了细看貌相,颇为阴鸷以外,风神尚称俊秀不俗,何况又有那大名头?这姓冷的紫衣少女,能够坚拒所求,倒也难得,不知她究竟是何来历?

    想到此处紫衣少女又向“白骨扇”欧阳平冷然说道:“你既然坚持要作最后一次请求,也只好由你,但你真有把握,还能找得着我吗?”

    “白骨扇”欧阳平双眉一挑,接口说道:“你走到天之涯我迫到天之涯,你走到梅之角,我追到海之角!”

    紫衣少女蹙眉说道:“我要走上‘毒龙岛’呢?”“白骨扇”欧阳干笑道:“我也迫去,一同参与‘南海英雄会’!”

    紫衣少女被他缠得无奈,抬头一看天星,又向“白骨扇”欧阳平说道:“我答应每次与你相见,最多不能超过一个时辰,如今再有半个时辰,你就该走了厂“白骨扇”欧阳平点头笑道:“冷姑娘放心,欧阳干生平说一不二,在你未尝答应和我地老天荒,同偕白首之前,我决不会向你胡乱纠缠,时辰一到,立刻就走!”

    紫衣少女叹了一口气道:“欧阳乎,你名头又大,武功又好,对我也确实不错,可惜我始终不喜欢你!”

    “白骨扇”欧阳平听得无言可答,只有发出一阵自行解嘲地,低声苦笑[紫衣少女复向他问道:“欧阳平,我若拒绝你最后一次要求,不肯嫁你之时,你是否恨我入骨?”

    ’白骨扇”欧阳平摇头笑遭:“嫁不嫁我,由你决定,即令失望,我也不会恨你!但”

    紫衣少女接口问道:“但什么?”“白骨崩”欧阳平轩眉狂笑答遭:“但你若不肯嫁我?我也不许你另嫁别人!”

    岳龙飞听得向宇文琪低低笑道:“琪妹,这‘白骨扇’欧阳平真是一位怪人,怪得蛮有意思!”

    宇文琪向他微笑摇手,示童静听,只听那紫衣少女“咦”了一声说道:’你怎能不许我嫁另人?我要是嫁了别人,又便如何?”

    “白骨崩”欧阳平双目中厉芒电射地,狠狠说:“你嫁给谁,我就杀死谁,肄一百个,杀一百个,令你永远成为寡妇!”

    紫衣少女听得不怒反笑地,格格笑道:“欧阳干,你的心肠好狠!”

    “白骨扇”欧阳平冷笑说道:“我若心肠不报,手下不辣,怎会列名为‘乾坤六恶’之一?”

    紫衣少女柳眉微挑,目注“白骨扇”欧阳干,冷冰冰地说道:“欧阳平,:乾坤六恶’的名头,只能吓唬吓唬那些庸俗江湖人物,却并未看在我的眼内!我若不是看在你送我那匹青骢马的份上,怎会让你如此狂言?也许你就早死在我的手下!”

    “白骨扇”欧阳平摇头笑道:“冷姑娘,你不要想用话激我和你动手,欧阳平对其他人决不低头!睚毗必报,但对你却属例外,你便打我三记耳光,我也含笑承受,连闪都不闪”

    语音未了,紫影电飘“拍拍拍”的脆响起处“白骨扇”欧阳干的脸颊之上,真个连挨三掌!

    紫衣少女动作如电,何况又是蓦然发难,故而“白骨扇”欧阳平对于第一掌确难躲开,但他身负上乘武功,对于第二第三两掌,却可从容闪避!

    妙就妙在自己所说“你便打我三记耳光,我也含笑承受,连闪都不闪”之语方出,紫衣少女便已玉掌连挥,以致弄得这位名列“乾坤六恶”的“白骨扇”欧阳平无法食言,只好真个含笑相向地,默默忍受!

    尚幸紫衣少女这三记耳光,并未施展内家真力,打完以后,妙目流波地,看着“白骨扇”欧阳干,微笑说道:“欧阳平,这三记耳光,只是聊示薄惩,让你以后切莫对我信口胡言,须知我心肠之狠,手下之辣,未必不如你呢?”

    欧阳平听完以后,索性把那平白挨了三记耳光,还要硬装出的一脸尴尬笑容,化成了哈哈大笑紫衣少女被他笑得有点迷惑起来,讶然问道:“欧阳干,你笑些什么?”

    “白骨扇”欧阳平笑道:“我笑的是你这种心肠,这种手段,这种豪爽,这种泼辣,太对我的胃口,冲着这三记耳光,欧阳平宁教肝脑涂地,也非设法叫你变成欧阳夫人不可广宇文琪听得向岳龙飞低声窃笑说道:“龙哥哥,这一男一女的性情,真是怪得有趣.我颇想与那紫衣少女交个朋友!”

    岳龙飞看了宇文琪一眼,尚未答话,忽又听见那紫衣少女向欧阳平遭:”欧阳平,你说你平生言出必诺,说一不二?”

    “白骨扇”欧阳平点头说道:“我欧阳平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但却最重一个‘信’字!”

    紫衣少女笑道:“你既重‘信’字,怎不履行诺言?”

    “白骨扇”欧阳平愕然问道:“我们今夜相见,尚未满一个时屉,你要我履行什么诺言?”

    紫衣少女笑道:“你答应每次见面,要送我一件罕世珍奇之物,第一次所送的青骢马,确实是匹千里龙驹,这一次却送什么?””白骨扇”欧阳平一面探手入怀,一面失笑说道:“不是你提起,我几乎忘了此事?这次我送你一只铁匣话完,便自怀中取出一只三寸见方,厚约一寸的黝黑铁匣,递向紫衣少女!

    紫衣少女接过帙匣,略一审视.便自蹙眉问道:“这只铁匣,好似是块铁铸成,怎样开法?内中装的何物?”

    “白骨扇”欧阳平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怎样开法?及内中之物为何?”

    紫衣少女气遭:’既然如此,怎配称做什么罕世珍奇之物?”

    一面含嗔发话,一面衣袖微插,便欲把那铁匣向湖水之中掷去!

    “白骨扇”欧阳干摇手止住紫衣少女,微笑说道:“这只铁匣,是洛阳首富以重金雇用三名镖师,异常秘密地;暗暗保往甘肃,被我在途中劫得,故而目前尚不知名称用法,却可断定必非常物!”

    紫衣少女听他这样说法,遵随手把那铁匣,藏在腰间,一指天上星辰,向欧阳千古笑说道:“欧阳平,你是重诺守信之人,如今时辰已到,你该走了!”

    “白骨崩”欧阳平见这紫衣少女始终不对自己留情,只得长叹一声,白衣扬处,干飞四丈有余,依旧在太湖湖水以上,踏坡攀登小舟,荡浆冲烟,隐入了夜色沉沉,水云漠漠之内!

    紫衣少女目送欧阳平去后,抬头仰望满天繁星,微摇螓首,吐出了一口长气!

    宇文琪也未与岳龙飞互相商议一下,便自“望明居”后,一纵而出!

    她身形才动,紫衣少女便有所觉,霍地回头问遭:“什么人?”

    宇文琪亭亭俏立在对方六七尺外,抱拳微笑说道:“小妹宇文琪,请教这位姊姊芳名上姓?-宇文琪那等清丽如仙的绝代风神,自然极惹人怜,容易使对方一见即生好感,故而紫衣少女性情虽颇难缠,仍在看了宇文琪几眼以后.含笑答道:“我叫冷冰心,宇文姑娘”

    一言未了,岳龙飞也自“望明居”后,飘身而出!

    冷冰心面色微变“哦”了一声说道:“原来你们在此偷听甚久?”

    宇文琪微笑说道:“冷姑娘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故意偷听!”

    冷冰心一双妙目之中.寒芒电闪说道:“不是有意榆听,你们在此则甚?”

    岳龙飞看不惯冷冰心那等傲岸太甚,咄咄遇入神态,遂缓步向前,朗声说道:“冷姑娘.这‘望明居’,是宇文姑娘所住,难道你能来褥,她到来不得吗?”

    冷冰心听对方语意尖酸,愕然抬头,这才看清岳龙飞是位潇洒出尘,英挺绝世,身着青衫的美男子,悄丈夫!

    她微愕以后,骄矜之气又发,目注岳龙飞沉声叱道:“胡说,我早就来过此地,除了茅屋后的一座新坟以外,根本无人居住!”

    岳龙飞摇头冷笑说道:”冷姑娘,看你的模样,应该是位聪明绝顶的巾帼英雄,却怎的如此不通情理?”

    宇文琪因知冷冰心性情高傲放纵异常,见岳龙飞对她斥责,探恐双方变脸,正待设法转圃,谁知事情大出童料,岳龙飞这两句话儿,反把冷冰心骂得怒容尽敢,满腔堆春地.含笑问道:“你说说看,我怎样不通情理?”

    岳龙飞道:“茅屋以后的那座新坟.便是宇文姑娘先伯父‘望明居土’宇文白石的长眠之地,宇文姑娘艺成出师.至此祭奠,乃是实情,冷姑娘却妄斥我们信口胡言,岂非有些不通情理?”

    冷冰心听得玉容一红,向岳龙飞、宇文琪抱拳笑道:“这样说来,到真是我失礼狂妄,尚望岳兄及宇文姑娘,莫加怪责才好!”宇文琪心想这位冷冰心姑娘,性情着实怪得可以,自己好言相对,她却咄咄逼人,但被岳龙飞斥责一番之后,反到先倨后恭地,改口认错!

    心中虽颇称奇,面上却含笑说道:“冷姑娘不必过谦,我们若非钦慕你的绝世丰神,出群标格,要想结织攀交,也不会现身相见的惊动你了!”

    冷冰心闻言,盯了宇文琪几眼,摇头微笑说道:“宇文姑娘,:绝世丰神,出群标格’等八个字儿,恐怕说的是你们二位.冷冰心充其量只配称得上个:狠心辣手怪红妆’之名而已,你们真愿意和我交朋友吗?”

    岳龙飞听了冷冰心所说的“狠心辣手怪红妆”之语,几乎有点忍俊不禁,勉强装得一本正经地,抱拳说道:“冷姑娘冰心玉质,旷代仙葩,若肯折节下交?宇文琪、岳龙飞等,荣幸何似?”

    冷冰心妙目流波地,看着岳龙飞,嫣然微笑说道:“你如今不骂我了?”

    岳龙飞剑眉微蹙,抱拳笑道:“请冷姑娘恕我适才直言唐突之罪!”’冷冰心纤手微摇,格格笑道:“以前之事,大家不提,如今应该研究研究我们三人的结交方法!”

    岳龙飞与宇文琪,听了“结交方法”四字,不禁愕然对看一眼!

    冷冰心又复微笑说道:“我们虽然不是天涯沦落人,却也相逢何必曾相识?我认为彼此不交朋友,便风来水上,云度寒塘地,各不相扰!要交朋友,却最好交得亲热一点!”

    岳龙飞心中擞动,默然未答,宇文琪却含笑点头说道:“对,对,对,既交朋友,自然是越亲热越好!”冷冰心微微一笑,目注岳龙飞问道:“岳兄意下如何?我们是否结为异姓金兰,撮土为香,一盟在地!”

    岳龙飞本因尚不知这冷冰心究竟是何来历?心头略感踌躇,但如今对方既已出口,宇又琪又兴高采烈,遂也只好点头同意!

    撮土为香,对天结誓以后,互一序齿,仍以岳龙飞居长,但宇文琪却比冷冰心小了半岁!

    冷冰心目光微注“望明居”、宇文琪,肃容说道:“琪妹,我们既已结为金兰之好,则你的伯父,就是我的伯父,我也应该到他老人家的坟前一奠!”

    岳龙飞听得暗暗点头,遂又陪同冷冰心,到宇文白石的坟前,奠祭行礼。

    冷冰心行礼以后,-自腰间解下“白骨扇”欧阳光平送给自己的那只铁匣,递与宇文琪,微微说道:“琪妹,你方才听了半天隔壁战,大概知道这只铁匣所藏,决非凡物,就算我作姊姊的,送你的见面礼吧!”

    宇文琪哪里肯收?却当不得冷冰心一再坚赠.只好向岳龙飞笑道:“龙哥哥,冰姊一定要给我见面礼,你这做哥哥的,也得给她见面礼呀!”

    冷冰心附掌娇笑说道:“琪妹说得对,我到看龙哥哥送我什么珍奇之物?”

    岳龙飞未曾防到有这一着,觉得身边无物可赠,不由红着一张俊脸,苦笑说道:”我我”

    宇文琪早巳成竹在胸,微笑说道:“龙哥哥不要发愁,你送给冰姊一根墨羽好了!”

    岳龙飞因自己身边墨羽,代表反清复明标志,关系极为重大.在未曾深知对方底细之前,决不愿轻易量示!但如今已被宇文琪叫出,只好取了一根在手,向冷冰心庄容问道:’冰妹,这根墨羽,你愿要吗?”

    冷冰心微笑说道:“你是我哥哥,一羽之赐,重遍泰山,怎么不愿要呢?”

    岳龙飞剑眉微扬,尚未发话,宇文琪业已含笑发话,向冷冰心说道:“冰姊,这根墨羽,并非寻常,它代表着一种不凡意义冷冰心目光微扫,忽然看见岳龙飞与宇文琪胸前均佩有同样的墨羽,遵点头说道:“琪妹请讲,不管这墨羽代表了什么意义?我都愿要!”

    岳龙飞手持墨羽,俊目之中,神光湛然地,朗声说遭:“冰妹倘不愿汉族山河,沦于夷狄,并有矢志光复之心,便请接受这根墨羽!”

    冷冰心闻言,伸手接过墨羽,佩向胸前,并格格娇笑说道:“龙哥哥,我也是汉族子孙,怎愿意禹甸山川,长受胡骑践踏?等到‘南海英雄会’了,我或许骑着‘白骨扇’欧阳平送我那匹日行千里的青骢骏马,走趟蒸京.把清廷皇帝老儿的脑袋瓜子,搬来耍耍!”

    岳龙飞见冷冰心豪情勃勃,赞同义举,方自心中略放,含笑说道:“冰妹,刺杀清帝,事既艰难,而对于光复河山大业.益处并不甚大!我们最重要的任务,还是连络四海八荒的英雄志士,互结深盟,及向一般群众,灌输民族意识,静待时机,一举复国厂冷冰心徽微顿首,向宇文琪含笑问道:’龙哥哥,方才说是琪妹艺成出师,但不知你师傅是哪位武林前辈?”

    岳龙飞接口笑道:“琪妹的思师是‘中州双绝,之一,嵩山‘避尘庵主’寒月师太!”

    冷冰心“哦”了一声笑道:“琪妹是‘剑绝书狂’五大奇人中的寒月师太弟子,定有绝世身手,龙哥哥呢?”

    岳龙飞肃容恭身答道:”家师姓朱,上一字润,下一字波,人称‘日月神幡’,长居,北天山丹山峡,内!”

    冷冰心因从未听过日月神幡朱润波之名,方自秀眉徽蹙,宇文琪业已含笑叫遭:“冰姊,你不要光问我和龙哥哥,你自己的师门来历”

    冷冰心摇手截断宇文琪的话头笑遭:’琪妹和龙哥,最好不要问我来历!”

    宇文琪讶然问遭:“为什么呢?”

    冷冰心妙目微霎,含笑说道:“你们知道我的来历以后,也许立即要和我划地绝交,割袍断义,未免太煞风景!故而我想等我们把交情处褥深些,再复说出来历!”

    岳龙飞摇头正容说道:“冰妹一向豪爽绝伦,但这几句话儿,却说得不对!我们既然义结金兰,纵或冰妹出身略有不正?也决无对你歧视之冷冰心笑道:“其实我的来历门户,也并非见不得人,只是难免令人听了有些害怕而巳!”

    宇文琪秀眉双轩,眼皮连耍笑道:“冰姊先不要说,我大概猜出你的来历门户来了!”

    冷冰心目注宇文琪,微笑说道:’琪妹,且说说看,我怕你未必能猜得准?”

    宇文琪笑道:“当世武林中,有位前辈,轻易不与世俗往还,择徒更严,立下‘男徒不收,资质不好不收,容貌不美不收,心肠不辣不收,等四不收徒规律!冰姊对这四项条件,好似均颇适合,莫非就是:乌蒙蛇女-邵含姻老前辈门下!”

    冷冰心颇为惊异地,点头笑道:“琪妹真是厉害,怎会一口猜破我的来历?我恩师‘乌蒙蛇女’四宇,颇令武林人物头疼,龙哥哥与琪妹,若也害怕?我们适才撮土为香的定盟之事,就算作为罢论!”

    岳龙飞摇手笑道:”冰妹说哪里话来?邵老前辈深隐‘乌蒙,,绝少人世,纵或性情略嫌狷介怪僻,为正为邪,尚自难论!冰妹是她门下,与我们结义之事何干?邵老前辈若也参与‘南海英雄会’,我们倒可拜见她老人家,一瞻丰采!”

    冷冰心见岳龙飞与宇文琪不以自己的门户为嫌,不禁极为高兴,娇靥堆春,梨涡微现地含笑说道:“我师傅命我先行游历江湖,并看看应邀参与:南海毒龙’黎放鹤所召开‘南海英雄会,的,究竟是些什么惊天动地人物?倘若当真能手云集,值得我恩师赶来观摩,再由我报告她老人家定夺!”

    宇文琪秀眉微皱,目注冷冰心问道:“乌蒙、南海,相距甚遥,冰姊若要赶回报信”

    冷冰心不等宇文琪话完,便即摇手笑道:“我不需要赶回‘乌蒙’,可以用‘灵蛇传信’之法,在千里以外,向她老人家禀告一切!”

    岳龙飞问道:“什么叫:灵蛇传信’之法?”冷冰心笑道:“就是在任何地方,随意捉上一条蛇儿,瞩它传命,便可以一传十,以十传百,以百传千地,使我师傅在‘乌蒙山’内,知道我的意思!”

    宇文琪摇头咋舌说道:“这种法儿,听来似乎有点神乎其神!”

    冷冰心笑道:“琪妹倘若不信?我可以略为表演,让你与龙哥哥看场热闹!”

    岳龙飞好奇心切闻言拍聿笑道:“欢迎,欢迎,我与琪妹拭目静观冰妹所表演的‘乌蒙’奇技冷冰心嫣然一笑,转过身来,临风微嗅,向宇文琪叫道:”琪妹,你去看看西南方六七尺外的湖岸以上,是否有个小小蛇穴?”

    宇文琪自幼有些怕蛇,闻言不免略一踌躇,冷冰心见状,含笑道:“琪妹尽管放心前去,有我这‘乌蒙蛇女的惟一传人在此,难道还怕那条蛇穴中的三色小蛇,伤了你吗?”

    宇文琪玉颊微红,向西南方纵出六尺,仲头一看,讶然叫道:“冰姊真有两条,你怎么知道这湖岸之上,有个蛇穴?”

    冷冰心一面与岳龙飞缓步走过,一面含笑说道:“闻味寻蛇,并不是什么高明手段?即连我知道穴中所藏,是条长约五尺的三色水蛇之举,一般资格略深的弄蛇人,也可照样办到语音方了,业已有条蛇儿,自穴中一拱一拱钻出!

    岳龙飞与宇文琪注目看去,果然是条身有紫黑蓝铁杂花纹的三色水蛇,长度也恰好是在五尺左右!

    冷冰心玉手微伸,那条三色水蛇,居然缘臂而上,把颗三角形头,凑到她的面前,紫黑蛇信,吞吐之间,几乎与冷冰心的香唇相接?

    宇文琪看得不禁撤退半步,岳龙飞也自剑眉微皱!

    冷冰心与那条三色水蛇,几乎唇舌相亲地,好大一会以后,玉臂一振,蛇儿化成一线玄光,投入太湖湖水!

    岳龙飞问道:“冰妹,你要这条三色水蛇,替你传达什么讯息?”

    冷冰心秀眉双扬,含笑答道:“我命它替我去把这太朔中的,蛇王,找来,并带着一百条水蛇,同来见我广宇文琪骇然说道:“冰姊,那条三色水蛇,倘若真能照你所说办到?我和龙哥哥委实眼福不浅!”

    冷冰心失笑说道:“水中蛇少,更没有什么特殊异种,改日到了名山大泽的人迹不到之处,我再召开一次:万蛇大会’,给你们开开跟界。”

    宇文琪又复问道:“冰姊,昔天之下的所有蛇儿,都肯服你管吗?”

    冷冰心点头笑道:“我倒希望遇上一条倔强不服的厉害蛇儿,但可惜这种希望,不太容易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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