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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十年前,与她相识,是在西南那个四季如春,繁花锦簇的他的城市。

    他睿智内秀,她聪慧可人。他用心良苦,她若即若离。

    他羞涩的表白终于还是被婉拒,她眼底淡淡的忧郁是他胸口久伤不愈的痂痕。

    中间也曾多次努力,而她保持了缄默,听筒中她的声音冰冷如雪。

    他知道她是一贯的冷淡矜持,可是她的眼波也曾如水潋滟如雾飘忽过啊,他一时竟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否游离在她的心情之外。

    进退之间,终于还是割舍不下。

    电话再打过去,他听到了听筒那一端一向从容淡定的她竟是从未有过的溃惧和失态。简短的对话里,间或着断续压抑难以自持的泣意,接着是电话突然的中断。

    不安,疑惑,惊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样迅速淹没了他所有的思绪。

    心乱如麻,心急如焚,心痛如割。

    惊骇之下,以十万火急的速度急匆匆处理手头繁杂拥挤的公务,只为能早一秒早一分赶到千里之外她的城市。

    他要紧握她的双手在他温暖的掌心,他要紧拥她单薄的双肩在他坚实的怀中,他要用他一日醇于一日的真心许她一个永无阴郁的未来,他要她的笑容鲜活灿烂绽放如三月喷薄怒放的桃花。

    就在决定动身的前一天,有电话打给他。

    不是她的,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石破天惊。

    b

    十年后,与她意外重逢。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身素白衣衫的她一如当年,从容淡雅幽幽如菊。

    依然一抹浅浅的微笑一如往昔,只是隐隐的漠然替代了记忆中淡淡的忧伤。

    她的眼波掠过,视线分明地与他相触,相触的刹那亦有分明的片刻凝眸,可那仅仅一瞬间的停留却亦极分明地写满冰霜雪冷,仿佛密林古井的幽深冷峻,仿佛古琴弦底的清冷凝涩。

    她竟是视而不见的疏离冷漠。

    那方才的抬眼一掠,仿佛只是不经意的极随意平常的一眼,仿佛不曾有过电光火石的相识,不曾有过如水潋滟如雾飘忽下的心潮汹涌,百转千回。

    她的眼锋如雪,她的脚下方寸不乱。她的面容波澜不惊,不起涟漪丝毫。而他停住的脚步,却已忘记了前行的方向。

    她终究还是不曾在意过他,她竟这样不曾在意他。

    他释然中又不无黯然。

    岁月沧桑,人事已非。伊人俏立前行的身影纤弱更胜往昔,一贯的卓然中亦透出掩不住的萧瑟,那昔日如花的容颜想必亦已眼角眉梢尽现如菊细纹。

    只是,命运促狭,天意弄人。曾经自己何等牵挂于怀萦然于胸倾心以待的那个人,此时此刻,不期而遇处,却是相对竟如陌路。

    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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