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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过同学的生日酒,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归程。不久,从家乡流出来的那条小河,又一次跃入了我的眼帘,比来时更浑黄了。想起它才吞没了刚毕业的十五岁少年,我就避开它放眼远眺,希望那碧绿的原野和连绵的远山能改变我的心境。

    中途上来一个少妇,手里握着一只小白鹤,吸引了全车人的目光,同时引起了人们滔滔不绝的话题。从大家的关切询问中,我明白了这是一只还很幼小的白鹤,它在昨夜的大雨中沉重了稚嫩的双翅,飞不起来了,于是成了这个好奇而又好心的少妇的手中之物。

    少妇坐在我的后排,我叫醒了熟睡的女儿,她也好奇的坐到后排去,为的是近距离观看。我也侧过头去,只见那纯白的毛有点湿,长长的嘴还在少妇的手里转动,企图啄伤这只剥夺它自由的手。两只纤细的长腿,在用力的踢蹬。听少妇说刚捉住它时还啄过 它的头,吓得女儿躲得更远了一些。

    后来,少妇向我要纸,原来是白鹤拉屎了,所以少妇就换在了和我并排的位置。看着白鹤慢慢的不动了,少妇也有了愧意,自我辩解说:“本想带回家,天天给它小鱼吃,早知道就不会捉它了。”在她前排的老太太说:“还是把它放了的好,这大自然的东西难养活的。”我问她:“你家里有小孩子吧?只有小孩子才喜欢这些小动物。”她说:“是有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可我多么想听她说是孩子喜欢才捉的呀,可我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但看到她对小白鹤关注的目光,语气也有了些伤悲,我才原谅了她天真的动机。心想,如果趁机说服少妇放了这一个小生命,她肯定会答应的吧?可转念又一想,现在能丢它出窗外,能再放它回大自然吗?

    我不忍再看它奄奄一息巅簸在满是尘灰的车上。又转过头看那窗外,让呼呼的山风拂去我还不曾凝结而下的泪珠儿,继续听他们补续着河里淹死的孩子的故事。

    孩子的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家长又在找寻罪魁祸首呢。查来查去,有带他们去河边的摩托,也有叫他一起去洗澡的同学。可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同学的家长进行了阻止,跟着追到河边,却眼睁睁看着那一个孩子已到了河中心,慢慢的沉下去。家长也下去救了,可依然无力把它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听到这些我能不难过吗?深深的感到一个教育工作者的无奈。学校校会不是每次都在讲安全第一,班会课上不也经常强调校外的小河不能去游泳,以前也曾有孩子葬送过生命。而他们才毕业呀,怎么这么快就把老师的叮嘱丢在了九宵云外?所幸的是学校早放假了,不然我们的学校,还有老师不就成了头版头条的新闻了?

    看着发怒的小河,不时抽噎起一个个无情的旋涡,溢满了长长的痛苦。我只有看前面,而前面依然是久修不好的泥泞公路,让我不得不闭上双眼。任脑海里的小河、白鹤、公路,全都融合在一起构成了故乡的全貌,迫使我想到了逃离。

    好不容易盼到了下车。那只小白鹤又攥在了小妇人的手里,在我的眼前用力的晃来荡去,直到消失在小路的那端。我沉重着脚步不禁问自己,除了祈祷和祝福,你还能做些什么呢?远山默默无语,仿佛在同情我,你还是回到那虚拟的世界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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