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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网 www.23wx.cx,毒宠妹妹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欧阳大概出去办出院手续了,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张毛毯,隔着毯子把她抱起来。车子已经等在医院外,欧阳抱着她上车,司机在前排,他抱她坐在后排,这几天她一直挂水,点滴挂得她迷迷糊糊,于是上了车又犯困。他把她往自己怀里按了按,说:“睡一会吧,到家我叫你。”

    结果到家了他也没叫醒她。等她醒来的时候,欧阳端着一碗汤坐在她旁边:“厨子炖了点鸡汤给你补身体。你这几天在医院都是喝清粥,嘴里一定很苦。”

    欧阳帮她拿了靠枕垫着,她坐在床上,用近乎诧异的眼光看他一手捧着一只精致的小瓷碗放在她面前,另一手用调羹舀起一点,因为怕烫,所以先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地吹着,把汤吹得凉些了,才送到她嘴边。

    韩笑没有张嘴,只是看着那碗汤发呆。欧阳有点不自在,劝她说:“我知道你没胃口,多少喝一点吧。”

    一连串的动作,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顶多是舀汤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点。可是她呆呆的看着,连眼皮也没眨一下,直到欧阳说话,她才有蓦然魂归的感觉,僵硬的点了点头。

    汤已经撤去了浮油,而且已经晾得正宜入口,他一勺一勺的喂着,她机械般的张口,后来她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因为端着碗的人是欧阳,正拿着调羹一勺一勺喂她的男人也是欧阳!这样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别扭。

    他再把调羹递过来的时候,她却没有接:“孩子的事,真的和小白无关。那只是个意外。”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她,她又说:“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吧。”

    他终于说:“你先把汤喝了,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她吃不下,蹙着眉摇了摇头,欧阳的表情似乎有点失望,将碗勺收到一边。

    这时管家上来,站在门外正准备敲门,看见欧阳和韩笑在一起,想了想还是没发出声音。欧阳转身的时候看见了他,于是站起来走到门外,管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他会怎么样处理小白,还是没有明确的表态。

    韩笑心烦意乱,翻身把头埋在枕头里开始装睡。今天的厨子似乎大失水准,汤里中药放得有点多了,微微有些发苦。后来她想本来自己这两天就喝粥喝的嘴里发苦,也许是自己味觉问题。

    正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欧阳突然又回来了。只见他望着自己的目光里多了一丝玩味的幽深,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是讽刺,让她看不懂。

    欧阳并没有说话,而是绕至床边,撩开肉粉色的窗纱,透过那细细的一线缝隙朝楼下瞥去。

    韩笑不知道窗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只意味不明的盯着他去而复返的背影。

    好半晌,欧阳才回过头来,唇角微微一挑,冷哧道:“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韩笑怔怔的想了一会,忽然明白过来,立刻翻身从床上跳下来,拉开了窗帘。

    双层的小别墅并不是很高,从她的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楼的花园外,两名保安正和一个大男生纠缠着。那熟悉的身影,是顾少白……

    他们不知起了什么争执,顾少白一直在挣扎,但两名保安比他身材高大多了,一人扯着他一边的肩膀,把他拦在花园外。纠缠中难免有一些摩擦,那些保安当然不会手下留情,她就看到小白肩胛上生生的挨了一下。

    欧阳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慢慢的落在韩笑赤着站在地板上的双足。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心疼了?”

    韩笑转过脸来,哀求他:“不关他的事,请你不要为难他。”

    欧阳并未回答,只是笑,良久,大声说:“你就这么爱他?”

    “不是!”她匆忙反驳,“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答应你,我从此以后再也不逃跑,安安心心待在你身边,你让我生孩子也好,干什么也好,我求求你放他一马。”

    他脸上的笑有些僵硬了,泛着苦涩的意味:“你不是说就算死也不会给我生孩子吗?如今你倒是什么都肯答应我了,就为了不让他受到伤害……”

    韩笑无力的垂下头,她知道自己是作茧自缚,她就像那干涸了的河里的鱼,在一片泥沼中还妄想翻身,下场,就是任人鱼肉。

    欧阳不再说话,转身向管家伸出手来。

    管家像是知道他要什么,从他脱下的大衣内里口袋里,取出一只黝黑的手枪,恭恭敬敬的递到他手里。

    看见他打开窗子,韩笑什么也顾不上了,冲过去就用身体挡住他的枪口。

    他大怒:“让开!”

    “不要,杀人是犯法的!”她已经语无伦次。

    欧阳瞪着她的眼睛凶狠赤红:“他不死你这辈子都不会安心待在我身边。”

    韩笑一急,什么也顾不上思考,双膝“咚”的一声跪在他脚边,死死抱住他的腿:“我发誓,除非我死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错的人是我,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我求你,放过他。”

    冰冷的枪口死死的抵着她的眉心,一直在微微的颤动,不知道是因为她害怕得在发抖,还是欧阳的手在颤抖。她什么也顾不上了,无惧无畏的仰头,对上他手里的枪。

    这是一场豪赌,她赌欧阳绝不会向她开枪。

    果然,欧阳缓缓的收回手,声音是彻骨的悲凉:“你自己已经伤痕累累了,还是愿意保护他。”

    说完这句,他转身就决绝的离去。

    等他走远了,韩笑才发现双腿都已经软得没有知觉了,她撑着地板,好艰难才爬起来,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管家走过去,和两个保安说了些什么,保安押着顾少白走远了一些,然后就放开了他。

    她终于深深的舒了口气,放下窗帘,转身背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

    其实她知道欧阳并不打算开枪,他不过是试探她,对顾少白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他只不过是不信她,试探她,而她果然没叫他失望……

    她自嘲的笑了笑,没办法,当看到管家递枪给欧阳时,身体已经先于意识,本能的发生了反应。更何况,欧阳在看到她奋不顾身的挡住枪口时,的的确确是动了杀意的。是她把自己和小白都推到了更危险的地步,可是她没法无动于衷。

    晚上家庭医生过来给她打了支镇定剂,经过下午那样一场惊吓,她的确需要安静的休息。医生给她量了体温,喂她吃药,她像具尸体,躺在床上任人摆弄,针扎下去也不觉得痛,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镇定剂开始发挥作用,很快她就睡着了。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蜷在被子下面,紧紧得像一只虾米。

    房间只开了一盏灯,幽蓝的一缕光线,只能照见朦胧的影子。欧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谁知医生一回头就看到他了,走出来低声对他说:“才刚睡着了。”

    他知道,所以才上来看看。

    有好多次,尤其是小时候她还不懂男女有别天天缠着他的时候,她睡着了,他会悄悄地注视她,她睡着的样子很好看,像婴儿一般,面容恬美,五官沉静,会让人忍不住偷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开始疏远他,并没有什么原因,也许是成长的必然,总之她不再像以前一样缠着他。她甚至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他进她的房间不敲门她会生气,有时候会一个人趴在窗台上想心事。他想过很多原因,始终不得其解,第一次在她手机里看到“笑笑专用”这个号码,他觉得迷惑了很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四个字,像四条毒蛇,凉飕飕的钻进他心里,愤怒无可抑止!怎么能,怎么能有人把她抢走,她是他从六岁起就预定的,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现在,将来,永远都是!

    他第一次失控,就强吻了她。那时她才十三岁,青春稚嫩的小丫头,什么也不懂,乌溜溜的眼睛只是圆睁着,仿佛要瞪出来,一直盯着他看。那种眼神他这辈子也忘不了,是惊疑,恐惧和愤怒……还有盈盈的眼泪。那时候她会哭,大约还惦念着他是哥哥,现在只怕是恨不能杀了他,却无能为力,才会沮丧的掉泪。

    她跑掉的那晚,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酗酒。那是他第一次喝酒,以前觉得酒精这种东西,只能给弱者找借口逃避,麻痹得了自己,却麻痹不了周围的人。头一次,却觉得酒真是个好东西。因为他发现自己可耻的在怀念那个吻的滋味,柔软的,仿佛羽毛一般的触感,轻轻落在心上,只是一霎,那感觉却历久弥新。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她那天的眼泪,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哭泣,可是最后,自己却成了让她每日以泪洗面的人。

    他只会让她逃避,让她哭,所以他远走美国,决定离开她,只要她能过得更好。刚到美国的时候,他整夜整夜的失眠,实在辗转难寐的时候,就会坐起来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烟灰积了一地。抬起头就能看到迷迷茫茫的夜空,无星,无月。在A市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注意过晚上有没有星星,他努力的去想,到头来,只能想起她的眼睛。仿佛墨黑的夜空中寂寂发光的星子。

    他克制着自己不去给她打电话,不去打扰她的生活,这样隔几天听到一次她的声音,就会觉得是天赐的幸福。挂断电话,烟抽得更加厉害,只觉得烦闷焦虑。一周总有几天工作上没法集中,做任何事情都没有耐心,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想,还是打个电话回家吧。

    打给她,是最奢侈的事情,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他就会上瘾,无法抑制的想要更多。不过是,饮鸩止渴。

    她在火灾中受伤住院那次,终于让他找着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回国。她的身边,却多了另外一个人。

    不过是一个顾少白,很早之前他就听说过。他满不在乎,小女孩闹恋爱,他见得多了,过段时间,她就会把那姓顾的给忘了。

    他却没有想到,她那样固执,不肯忘了他。

    初时听到顾少白这个名字,他便派人查过他。顾少白的父亲是天瑜新上任的财务,顾正烈以前在好几家公司都牵涉到财务纠纷案中,这样一个利欲熏心的人,恐怕连自己的儿子接近笑笑都是事先谋划好了的。

    却没想到他们之间那样情长。过了两年,她还是只爱他,他竟然也没忘记她!当他知道韩笑出走之后是和顾少白在一起,扭曲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让她恨他,总胜过她漠视他。两年来,他几乎想尽办法去讨她欢心,想要弥补那一次的过错,可她全然不放在心上。小时候她说希望每天都能生活在鲜花从中,于是他在别墅里造花房,请来专门的园丁培育,每天在她的房间里放上一束最新鲜的白茶花。她喜欢吃冰糖燕窝,他特地请来韩家原来的厨子,每晚炖了在厨房里备着,可她再也没提过要吃。有次她睡过了,没看成流星雨,抱怨说以后要把房顶都做成玻璃透明的,这样躺在床上一睁眼就能看到流星雨。他真给她弄了座玻璃顶的房子,房顶的遮罩一打开,就能看见黑丝绒一样的夜空,她却一次也没有打开过。以前她吃什么总是大口大口很满足的样子,可那天,他看着她一直把一蛊冰糖燕窝吃完,那样小口小口的抿着,仿佛是世界上最难吃的苦药,他才发觉自己有多傻。自以为是的做了那么多,其实她根本不在意。

    并不是燕窝不好吃,他知道缘由。她对他永远是皱着眉,要么是害怕恐惧,要么就是鼓起勇气针锋相对,总是将他拒在千里之外。

    就这样耗下去,不知是折磨的她,还是在折磨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无法亲近,没有将来,没有希望,可他舍不得不要。

    很多时候,嫉妒像毒蛇盘踞在他心上,尤其在她拒绝他的时候,他就会觉得更难受。

    顾少白像是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深深扎了根,然后慢慢地长成毒刺,她用这毒刺刺伤自己,也刺伤他。

    不管他如何努力,她永远保持一种抗拒的姿态。从开始到最后,她把他关在外面,中间隔着一个世界,他既看不到,也听不到,更没有希望。

    有段日子过得很挣扎,他也想放手,她的眼泪刺得他心疼,他不想再看她哭了,自从和他在一起,她就没有一天真心的笑过。无论是矫情的向他示好,还是撕破脸冲他怒吼,都没有感觉了,都是一样,反正她就是恨他,一辈子也不可能爱他。

    既然这样,不如就放手吧。他这样想,然后几天几夜不回家,最长的那次他撑了大半个月,就是在书房里那次之后。那段日子他过得很荒唐,黑夜总是那么长,无论他喝多少酒,睁开眼来,眼前还是一片黑夜。他绝望得等待天亮,然后再继续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才几天而已,对他而言,就已经像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没有她的日子,每一天都像世界末日。可她却根本不在乎。他不在的日子里,她一样过得很好,吃好睡好,甚至笑容更加多一些,入学典礼上,她和同学开心的坐在台下闲话,他就坐在主席台上,远远的审视她,而她,一次也没朝他这个方向看过。

    他用“含笑”为赞助的奖学金命名,他精心为她挑选十八岁生日礼物,他把一切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可她从来吝啬多看一眼。他一直固执的认为她是自己的,谁也夺不去,谁也抢不走,原来根本没有人跟他抢,是他自己把她推向了永远无法企及的地方。

    他趁着她睡着,走到她床边去,最后一次,贪婪的注视着她。

    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老早就见过,她连睡着的时候都会哭,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会这样伤心。有次他半夜被吵醒,想帮她擦干眼泪,却听见她边哭边叫他的名字,她说:“欧阳,我恨你……”

    原来,他才是她的噩梦。

    没有他在身边,她才会笑得开心,没有他在身边,她才能过得更好。

    再也无法忍受了,这样的噩梦,就到这里结束吧。

    他在床前站了一会儿,很想俯身亲一亲她,最后一次,但终究没有动,只怕惊醒了她。管家刚才来说,那个叫顾少白的男生还没有离开,仍在别墅四周徘徊,大概是还不死心,想找办法潜进来。

    他想起那个男孩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带走韩笑。

    那时他就觉得可笑,他凭什么带走她?他只要走到这一带的私人公路上,就会被人带走,更别说潜进别墅来带走她。不到黄河心不死,他是这样,连她也是这样。就算再卑微再可笑的事,他们都会坚持去做,只为了那一点不切实际的爱情。

    他觉得好笑,更可笑的是自己。他竟然把那只手枪放在她的床头柜上。房门没有锁,并且他交待了所有的佣人都回自己房间去,发生任何事都不准出来。今晚,只要她想走,再没有人能拦住她。

    他想赌一把,可是想来想去,他都没想清自己的赌注是什么。

    他该了解韩笑的,只要一有机会,哪怕是一点点可能,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可是他还是设了这个可笑的赌局。

    也好,就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死心吧。

    韩笑睡到半夜才醒,镇静剂的药效退去,头有点沉沉的,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忽然坐了起来。

    床头亮一盏小灯,幽幽的一点半点光线,笼罩着薄薄的一层,她按了按眉心,不能辨别床头柜上那一团黑黝黝的东西是什么。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欧阳拿着一把枪指着顾少白的额头,扬言要杀死他,她费了好大的力气哭喊乞求,也没能拦住几近疯狂的欧阳,在嘭的一声枪响后,她醒了过来。醒来后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欧阳为什么要拿枪指着顾少白,不记得他为什么会有枪……

    她用手指去触碰那陌生而冰冷的外壳,真正的枪体,拿在手里有几分沉沉的,一刹那她有几分恍惚。

    欧阳一直在这里陪她吗?还是他临时有事走开了?为什么会把枪留在这里……她有些惴惴的想,他该不会又去找顾少白的麻烦了!

    想到这,她赶忙披衣下床,可是走廊上黑压压的,她小声叫了下,一点儿回应也没有。平时就算半夜,也总有守夜的佣人,走廊上一直会亮着盏小灯,可是今晚,整座别墅像栋死宅,没有一点声音,一点人气。

    她有点害怕,赤着的脚底冰凉的泛着寒意。她又退回房间,穿上拖鞋,来回的踱步。这么些天,欧阳一直找人监视她,看着她,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可是今晚为何如此松懈?或许是料定她飞不出他的五指山吧。

    她反正也是认命了,从孩子没有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辈子她都没有任何希望了。

    她慢慢的坐回床上,用丝被拢住自己,目光转回到床头的那把枪上,想了想,还是把它攥在手中。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碰触到真枪实弹的武器,该怎么拉保险,应该抠动哪里,她根本一窍不通。她捧着手中黑黝黝的东西,像捧着什么魔物,忐忑不安。可是她知道这东西不能再还给欧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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