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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朦胧的月色下,男子神色傲然,虽然在看到小小娇好的容颜与那冷冽的眸光时,微微一怔,心头颇为诧异,但是却瞬间又收敛了情绪。薄唇紧抿,一对入鬓剑眉微挑起,神色轻狂,乌黑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小小那窈窕娇小的青衫身形,俊美刚毅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 很好,小小双眼微眯。 她最怕遇见一个酒囊饭袋,说不清道不明的无用蠢材,如今见了前眼的这个男子,她便知有谈判的筹码,于是慢慢的走上前,眸光淡漠的扫了一眼那些几名大汉,清冷道:“公子道貌岸然,必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公子的这些粗笨手下,却实在太煞风景,不知道是否能先将那些脏手拿开,放了在下的侍从……” “臭娘们,你说什么?”为首的大汉听小小居然口出不逊,原本才见到小小时的惊艳,顿时化作了冷凝的杀意,他大步上前,捋起衣袖就要给小小几分颜色,然,那白衣男子剑眉一拧,刚抬手想阻止,小小却已经先出手,她轻巧翻身,一个反手擒拿将那高壮大汉双手制住,随即一脚踢那在大汉的腿弯上,只闻那男子闷哼一声,扑通跪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傻了,那被小小瞬间制服,甚至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大汉更是愣瞪着冰冷的地面,不知所谓。 而小小则是轻勾起一抹笑意,眸光冷冷的对上那白衣男子。 那白衣男子许是也没有想到小小竟然有这样的身手,俊容也微微一怔,但随即却是仰首大笑起来,拍掌叫好,道:“姑娘好身手,好本事,好功夫”,随即对一旁的自持刀架在秋水脖颈上的几名大汉道:“还不放了那位姑娘” 那些大汉呆傻片刻,再听到这命令之后,赶紧收了刀,纷纷后退。 秋水被解开了束缚,不禁有些吃痛的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和酸疼的肩膀,快速的跑到小小身边,插腰怒瞪那白衣公子,对小小道:“小姐,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他守在城外很长时间了,哼,穿得人模人样,居然只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难民饿死,简直是丧心病狂。” 小小冷笑,随即将手中的大汉一推,只见那大汉措手不及的爬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如同一只大猩猩一般。秋水不禁掩唇轻笑,而小小则是面容冰冷的望向那依旧悠哉,似乎根本不将秋水刚才的漫骂放在心上,听进耳中的白衣男子,红唇紧抿。 “公子应该就是‘故郡’的人吧”小小这时才细细打量眼前男子的装扮,只见他发束金冠,眉眼若星,神采飞扬,腰佩缠青龙的金丝祥云宽带,左边垂一枚白玉平安圆扣,右侧是绣牡丹凤蝶的香囊与一块鹅卵石大小的墨色羊脂玉,玉上似乎刻了两个字,但是却因为月色薄雾,根本看不清楚。 但是小小的秀眉却依旧拧起,这个人,不是一般富家公子。 男子朗声一笑,自是知道小小正在打量自己,而在这空隙间,他也细细的打量了小小一番,只觉眼前的女子年纪尚小,不足十四五岁,其容貌出众,堪称绝色之姿,但是眼底却充斥与年纪容貌不相符的冷冽与聪慧,因而,他不觉微微拧剑眉,负手道:“姑娘好眼光,在下的确是‘故郡’中的人,不过至于是否开城门,收纳这些难民,在下可作不了主” “但是你却对谁能开启这扇城门,解救这些难民很感兴趣?”小小眉梢挑起,言语神色之间有着说不出的英气,她冷哼一声。 说不出为什么,小小竟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与楚安和龙烨一样的阴沉,但是却又缺失了帝王的霸气,多了几许商人的狡诈。 白衣男子眸光一沉,似乎没有想到小小竟然说得那般肯定,但下一刻,他却又大笑起来,道:“姑娘果然不同凡响,请赎在下唐突,若是姑娘愿意赏脸,大可到在下的府上喝杯茶,毕竟这天寒地冻,在此地谈话实在不宜,更甚者……”,男子故意拖长声音,手中的扇子向城内渐起喧哗与混乱脚步声的地方一指,笑道:“那些官兵已经来了,若是知道这城门是姑娘开的,姑娘恐怕难逃牢狱之灾……” “混帐,你竟敢威胁皇……我家小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秋水看着白衣男子傲然张狂的神色,恨得几乎牙痒。 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没眼色的人,居然敢威胁她主子,哼,瞎狗眼了,如果不是她秋水今日运气背,防备不及,又怎么会落在这帮愚蠢脏恶的男人手上? 白衣男子根本不理会秋水的话,冷哼一声,转首,面容显得有些隐怒,但却依旧笑望着小小。 城内官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四周逃进城中的难民也到处逃窜,尖锐的嘈杂声将这宁静的夜彻底打破。小小敛睫,却依旧不紧不慢,似乎毫不畏惧那所谓的官兵,只道:“要请本姑娘去喝茶不是不行,但是却不知道公子有没有那个身份。” “哈哈哈……豪爽,直接”白衣男子竟不介意小小的试探,拱手道:“在下乃是‘故郡’的商人,姓慕容,寒舍虽然简陋,或许不能入姑娘的眼,但是家中却有今年新采集的茶叶,不知姑娘肯否赏脸?” “慕……慕容?”秋水惊诧的睁大了双眼,立刻望向小小,错愕神色毫不遮掩,而小小也眉梢微挑,有些意外的望着眼前的男子,随即清冷道:“阁下就是大运国最大的粮商,慕容三少?” “原来姑娘也听闻过在下的名讳,实在深感荣幸,在下正是慕容号的粮商,不过至于这大运国的最大商贩,实在有愧,不过是道上的人给个虚名罢了”慕容三少笑得阴沉,他对小小听到自己名讳时的反应实在很感兴趣。 毕竟若是一般人,就算是官府千金,富商之女,在知闻他姓名之时,都会惊诧奉承,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只是淡淡一语带过,似乎有些意外,却再无其他情绪。 “在下久闻慕容氏的三少爷风流多金,生意布遍四海。正巧,在下今日夜行‘故郡’就是想与慕容公子谈一笔生意”小小细密的长睫微扇,神色严肃庄重。 慕容三少剑眉一拧,似乎有些吃惊:“姑娘进城,就是为了找在下谈生意?” “正是”小小漫不经心的点了点首。 “城门口什么人?”不远处,一名官兵高声呵斥,随即那些身着青灰色‘郡’字服的官兵从四面齐齐赶了过来,瞬间便将他们围住。 其中一名为首的男子上前,似乎想要将他们抓押起来,但在看到慕容三少悠哉的摇着扇子,毫无表情的面容时,吓得站住,随即那张凶神恶煞的面孔顿时变成了奉承的笑意,道:“哎哟,我的妈呀。这不是慕容公子么,您怎么站在这城门口,瞧瞧这天寒地冻的……” 随即,那男子转身,恶狠狠的对身后的人,道:“还不快去备轿,送慕容公子回去” 慕容三少冷笑一声,负手道:“本公子今日来了两位贵客,一抬轿子恐怕不够坐啊” 那男子身形一僵,随即转身,有些希奇的打量着小小与秋水,随即嘿嘿的奸笑起来,道:“不愧是慕容公子的客人,长得可真是俊朗,来人啊,公子刚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还不快去备轿,备轿……” 他身后那些来势汹汹,准备捉拿飞贼的官兵顿时都傻了眼,而一旁那长相委琐的师爷则也立刻堆起了笑脸,奉承道:“那是,那是,小的马上就去办”,说着,转身跑走。 四周,火把的光亮灼灼,在清冷的风中微摇,小小瞥了一眼那一直将目光流连在自己身上的故郡县令,似无心的问道:“这位大人想必就是贵县的太爷吧,本公子听说襄阳有一万难民要投靠贵县,但是却被太爷大人您阻挡在门外?” “哎哟,这位公子说的真是……其实,‘故郡’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本官虽然身为县太爷,却也是一穷二白,一身廉洁啊,再说了,襄阳城的百姓可不是随便可以接纳的,公子既然是慕容少爷的朋友,想来有些事情也听说了,本官没那个胆儿啊……”那县太爷笑得恶心,说得更是做作。 秋水拧了拧眉,几乎怒得咬碎了牙齿,但却握拳忍不住,只凉凉的道:“贵县的确清贫,光看大人您这身华锦衣袍就能看得出,这里的百姓一定穷得连窝窝头都啃不上……” 小小轻笑,她知道秋水嫉恶如仇,眼中容不下任何鱼肉百姓的贪官。只是可惜世道炎凉,龙烨虽然是个明主,但是天下之大,又岂能面面具到,只是今日他们路过这里,只能算是这个县太爷倒霉,被他们撞上了,否则也照样的逍遥。 那县太爷被秋水说得有些尴尬,精瘦却肚肥的身体晃了晃,一身酒肉气味弥漫,他但却还是迎合的笑了笑,道:“这小公子真是会说笑,哈哈哈……” “太爷,轿子来了,快请慕容公子和两位小公子上轿吧”那师爷急匆匆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随即笑着向慕容三少像只哈巴狗一般的直点首,殷勤上前撩帘子。 而慕容三少笑着望向小小,竟抬手做了请的动作,道:“公子先请吧” 慕容三少为人张狂,虽然不讲究礼贤下士的那一套,如今竟然对一个年轻的公子如此客气,甚至将华丽大轿让给小小,这让周遭的众人都错愕的张大了嘴巴,有些不知所谓。而县太爷和那师爷一见如此,不禁都在心头捏了一把汗,暗忖:好在没有得罪这两个长得跟神仙似的小公子,否则可是大大的得罪了慕容三少。 于是那师爷也甜着嘴脸,笑道:“公子,快请,快请……” 小小看了一眼慕容三少,也不推辞,大步上前,进了轿子,不多时,三抬大轿缓缓抬起,那师爷则不停的嘱咐抬轿的官兵,道:“小心点儿,要知道里面坐的可是三少爷,要是有一点磕碰,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快点,送到‘慕容府’,随行的小心保护,两边的丫注意伺候,有点眼色……” “是,师爷”那些官兵与不知从哪里挑选来了六名俏婢赶紧应答,随即跟随着轿子缓缓的向城内走去……。 月上中天,街鼓敲响了两声,已是二更初刻。 三抬大轿缓缓的落在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大宅院前,十来盏在风中摇晃的大红灯笼吱吱的发出声响。一名姿色俏丽的侍女上前来撩开轿帘,腼腆的道:“公子,慕容府到了,请下轿……”,随即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小小走出轿,抬眸一看,只觉得这府邸并不华丽,但是却气势宏伟,一道道高耸的围墙几乎密不透风。并不似那些普通富贵之家的宅院中,都以楠木雕花砌进,可令行路人看到满园春色,奇花异草,更不似梁府那样奢华过造,门庭巍峨。 而这慕容府却给人一种严谨沉森的感觉。 朱红大门缓缓开启,慕容三少颇为有礼的笑道:“两位,这就是寒舍,请……” 小小与秋水步上石阶,跨进大门,只见门内四周并没有点燃任何灯火,而是漆黑一片,少顷,只见两名侍从提着明瓦灯笼徐徐走来,福身道:“少爷回来了” “今日有贵客,摆茶在西书房,让十七夫人前来陪侍”慕容三少说得面无表情。但那两名侍女则低首道:“奴婢遵命”,随后,一人提灯引他们走向西书房,一人去准备茶果…… 秋水抬首细细打量这慕容府的四周陈设,但却只能在朦胧的月色下看到几棵凋谢的梅花的枯树和一口水井,别无其他景致,可谓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而这片走廊之上,更是只用普通的木材搭建,既无繁华华丽的纹案,也无特别珍贵的花草鸟虫,最诡异的就是,这走廊上每三步都悬挂着一盏八角灯笼,但却没有一盏点上。 不多长的一段路,已经转七八个弯角,终于才看到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门前悬挂的灯笼却也一样不曾点燃,那侍女转身,轻道:“少爷请,两位公子请……” 门,吱呀一声开启,一阵暖香铺面而来,让人不禁精神一震。只见内室徐徐走出一名身着红衣的美艳女子,一见慕容三少,只腼腆一笑,温柔的迎接上前,道:“相公回来了,十七已经摆好香案,沏好了茶,听说有客人来?” 慕容三少面带微笑,转身望向小小与秋水,道:“这是在下的十七侍妾,姓容”,随即望向那温柔腼腆的女子,又道:“十七,这两位姑娘就是我的贵客,还不赶紧请进来上坐” 那女子一听慕容三少称小小竟为姑娘,面容不觉微讶,但随后则是浅笑上前,轻道:“十七刚才还在想,哪儿来的俊俏公子,没有想到两位竟是女儿身,十七失礼了,两位姑娘快请进屋,外面寒气凝重,不宜久待……” 小小也点首一笑,大步跨进书房内,笑道:“慕容公子好福气,竟能得如此美妾”。 然,小小这一句无心之言竟让容十七面色一沉,似乎有些失落,但她却随即又收敛情绪,轻关上门,轻道:“姑娘谬赞了,十七跟姑娘比起来,简直是粗鄙不堪,对了,不知姑娘芳名,十七莽撞,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好……” 慕容三少坐在椅榻上,神色显得有些懒散,他执起茶碗,轻饮一口,随即笑道:“十七道是提醒我,想来这一路上与姑娘说了不少话,却还未请教姑娘尊姓芳名” 小小轻笑,却是坦然的道:“尊姓不敢当,在下姓张,帝都人氏” 慕容三少和容十七都怔住了,二人神色有变。小小装作无心的瞥了一眼二人的神色,随即不动神色的饮茶,动作优雅,毫不拘束。 容十七浅浅一笑,她看了看慕容三少,随后接过一旁侍女送来的精致点心,打破沉静,笑道:“张姑娘,这是府上厨子拿手的一些小点心,请张姑娘尝尝,若是还合胃口,就吃一些,若是不合胃口,十七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十七夫人真是客气”小小真心的赞叹。 “那两位公子与相公慢聊,十七先退下了”容十七一双美目轻睇向慕容三少,却不想慕容三少却似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一点表情。她眸光沉浸着失落,却也不敢停留一般的缓缓走出书房。 书房内,烛火通明,檀香袅袅,暖气怏然,另人不觉舒坦了不少,小小边饮茶边观赏四周的景致,只觉得依旧朴素,唯一的特点的便是所有的摆设都呈暗色调,房间的四周如同府邸的外围墙一样,连扇窗子都没有,另人觉得十分古怪。 “刚才听张姑娘说,要与在下谈笔生意,呵呵,张姑娘既然贵为天子脚下的商户,怎么长途跋涉,到这个小地方来找在下做生意呢?”慕容三少的面容上有些警惕,眼底也满是阴沉,现在这个局势,帝... -->>
清冷朦胧的月色下,男子神色傲然,虽然在看到小小娇好的容颜与那冷冽的眸光时,微微一怔,心头颇为诧异,但是却瞬间又收敛了情绪。薄唇紧抿,一对入鬓剑眉微挑起,神色轻狂,乌黑深沉的眸子紧紧盯着小小那窈窕娇小的青衫身形,俊美刚毅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 很好,小小双眼微眯。 她最怕遇见一个酒囊饭袋,说不清道不明的无用蠢材,如今见了前眼的这个男子,她便知有谈判的筹码,于是慢慢的走上前,眸光淡漠的扫了一眼那些几名大汉,清冷道:“公子道貌岸然,必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公子的这些粗笨手下,却实在太煞风景,不知道是否能先将那些脏手拿开,放了在下的侍从……” “臭娘们,你说什么?”为首的大汉听小小居然口出不逊,原本才见到小小时的惊艳,顿时化作了冷凝的杀意,他大步上前,捋起衣袖就要给小小几分颜色,然,那白衣男子剑眉一拧,刚抬手想阻止,小小却已经先出手,她轻巧翻身,一个反手擒拿将那高壮大汉双手制住,随即一脚踢那在大汉的腿弯上,只闻那男子闷哼一声,扑通跪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傻了,那被小小瞬间制服,甚至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大汉更是愣瞪着冰冷的地面,不知所谓。 而小小则是轻勾起一抹笑意,眸光冷冷的对上那白衣男子。 那白衣男子许是也没有想到小小竟然有这样的身手,俊容也微微一怔,但随即却是仰首大笑起来,拍掌叫好,道:“姑娘好身手,好本事,好功夫”,随即对一旁的自持刀架在秋水脖颈上的几名大汉道:“还不放了那位姑娘” 那些大汉呆傻片刻,再听到这命令之后,赶紧收了刀,纷纷后退。 秋水被解开了束缚,不禁有些吃痛的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和酸疼的肩膀,快速的跑到小小身边,插腰怒瞪那白衣公子,对小小道:“小姐,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他守在城外很长时间了,哼,穿得人模人样,居然只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难民饿死,简直是丧心病狂。” 小小冷笑,随即将手中的大汉一推,只见那大汉措手不及的爬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如同一只大猩猩一般。秋水不禁掩唇轻笑,而小小则是面容冰冷的望向那依旧悠哉,似乎根本不将秋水刚才的漫骂放在心上,听进耳中的白衣男子,红唇紧抿。 “公子应该就是‘故郡’的人吧”小小这时才细细打量眼前男子的装扮,只见他发束金冠,眉眼若星,神采飞扬,腰佩缠青龙的金丝祥云宽带,左边垂一枚白玉平安圆扣,右侧是绣牡丹凤蝶的香囊与一块鹅卵石大小的墨色羊脂玉,玉上似乎刻了两个字,但是却因为月色薄雾,根本看不清楚。 但是小小的秀眉却依旧拧起,这个人,不是一般富家公子。 男子朗声一笑,自是知道小小正在打量自己,而在这空隙间,他也细细的打量了小小一番,只觉眼前的女子年纪尚小,不足十四五岁,其容貌出众,堪称绝色之姿,但是眼底却充斥与年纪容貌不相符的冷冽与聪慧,因而,他不觉微微拧剑眉,负手道:“姑娘好眼光,在下的确是‘故郡’中的人,不过至于是否开城门,收纳这些难民,在下可作不了主” “但是你却对谁能开启这扇城门,解救这些难民很感兴趣?”小小眉梢挑起,言语神色之间有着说不出的英气,她冷哼一声。 说不出为什么,小小竟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与楚安和龙烨一样的阴沉,但是却又缺失了帝王的霸气,多了几许商人的狡诈。 白衣男子眸光一沉,似乎没有想到小小竟然说得那般肯定,但下一刻,他却又大笑起来,道:“姑娘果然不同凡响,请赎在下唐突,若是姑娘愿意赏脸,大可到在下的府上喝杯茶,毕竟这天寒地冻,在此地谈话实在不宜,更甚者……”,男子故意拖长声音,手中的扇子向城内渐起喧哗与混乱脚步声的地方一指,笑道:“那些官兵已经来了,若是知道这城门是姑娘开的,姑娘恐怕难逃牢狱之灾……” “混帐,你竟敢威胁皇……我家小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秋水看着白衣男子傲然张狂的神色,恨得几乎牙痒。 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没眼色的人,居然敢威胁她主子,哼,瞎狗眼了,如果不是她秋水今日运气背,防备不及,又怎么会落在这帮愚蠢脏恶的男人手上? 白衣男子根本不理会秋水的话,冷哼一声,转首,面容显得有些隐怒,但却依旧笑望着小小。 城内官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四周逃进城中的难民也到处逃窜,尖锐的嘈杂声将这宁静的夜彻底打破。小小敛睫,却依旧不紧不慢,似乎毫不畏惧那所谓的官兵,只道:“要请本姑娘去喝茶不是不行,但是却不知道公子有没有那个身份。” “哈哈哈……豪爽,直接”白衣男子竟不介意小小的试探,拱手道:“在下乃是‘故郡’的商人,姓慕容,寒舍虽然简陋,或许不能入姑娘的眼,但是家中却有今年新采集的茶叶,不知姑娘肯否赏脸?” “慕……慕容?”秋水惊诧的睁大了双眼,立刻望向小小,错愕神色毫不遮掩,而小小也眉梢微挑,有些意外的望着眼前的男子,随即清冷道:“阁下就是大运国最大的粮商,慕容三少?” “原来姑娘也听闻过在下的名讳,实在深感荣幸,在下正是慕容号的粮商,不过至于这大运国的最大商贩,实在有愧,不过是道上的人给个虚名罢了”慕容三少笑得阴沉,他对小小听到自己名讳时的反应实在很感兴趣。 毕竟若是一般人,就算是官府千金,富商之女,在知闻他姓名之时,都会惊诧奉承,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只是淡淡一语带过,似乎有些意外,却再无其他情绪。 “在下久闻慕容氏的三少爷风流多金,生意布遍四海。正巧,在下今日夜行‘故郡’就是想与慕容公子谈一笔生意”小小细密的长睫微扇,神色严肃庄重。 慕容三少剑眉一拧,似乎有些吃惊:“姑娘进城,就是为了找在下谈生意?” “正是”小小漫不经心的点了点首。 “城门口什么人?”不远处,一名官兵高声呵斥,随即那些身着青灰色‘郡’字服的官兵从四面齐齐赶了过来,瞬间便将他们围住。 其中一名为首的男子上前,似乎想要将他们抓押起来,但在看到慕容三少悠哉的摇着扇子,毫无表情的面容时,吓得站住,随即那张凶神恶煞的面孔顿时变成了奉承的笑意,道:“哎哟,我的妈呀。这不是慕容公子么,您怎么站在这城门口,瞧瞧这天寒地冻的……” 随即,那男子转身,恶狠狠的对身后的人,道:“还不快去备轿,送慕容公子回去” 慕容三少冷笑一声,负手道:“本公子今日来了两位贵客,一抬轿子恐怕不够坐啊” 那男子身形一僵,随即转身,有些希奇的打量着小小与秋水,随即嘿嘿的奸笑起来,道:“不愧是慕容公子的客人,长得可真是俊朗,来人啊,公子刚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还不快去备轿,备轿……” 他身后那些来势汹汹,准备捉拿飞贼的官兵顿时都傻了眼,而一旁那长相委琐的师爷则也立刻堆起了笑脸,奉承道:“那是,那是,小的马上就去办”,说着,转身跑走。 四周,火把的光亮灼灼,在清冷的风中微摇,小小瞥了一眼那一直将目光流连在自己身上的故郡县令,似无心的问道:“这位大人想必就是贵县的太爷吧,本公子听说襄阳有一万难民要投靠贵县,但是却被太爷大人您阻挡在门外?” “哎哟,这位公子说的真是……其实,‘故郡’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本官虽然身为县太爷,却也是一穷二白,一身廉洁啊,再说了,襄阳城的百姓可不是随便可以接纳的,公子既然是慕容少爷的朋友,想来有些事情也听说了,本官没那个胆儿啊……”那县太爷笑得恶心,说得更是做作。 秋水拧了拧眉,几乎怒得咬碎了牙齿,但却握拳忍不住,只凉凉的道:“贵县的确清贫,光看大人您这身华锦衣袍就能看得出,这里的百姓一定穷得连窝窝头都啃不上……” 小小轻笑,她知道秋水嫉恶如仇,眼中容不下任何鱼肉百姓的贪官。只是可惜世道炎凉,龙烨虽然是个明主,但是天下之大,又岂能面面具到,只是今日他们路过这里,只能算是这个县太爷倒霉,被他们撞上了,否则也照样的逍遥。 那县太爷被秋水说得有些尴尬,精瘦却肚肥的身体晃了晃,一身酒肉气味弥漫,他但却还是迎合的笑了笑,道:“这小公子真是会说笑,哈哈哈……” “太爷,轿子来了,快请慕容公子和两位小公子上轿吧”那师爷急匆匆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随即笑着向慕容三少像只哈巴狗一般的直点首,殷勤上前撩帘子。 而慕容三少笑着望向小小,竟抬手做了请的动作,道:“公子先请吧” 慕容三少为人张狂,虽然不讲究礼贤下士的那一套,如今竟然对一个年轻的公子如此客气,甚至将华丽大轿让给小小,这让周遭的众人都错愕的张大了嘴巴,有些不知所谓。而县太爷和那师爷一见如此,不禁都在心头捏了一把汗,暗忖:好在没有得罪这两个长得跟神仙似的小公子,否则可是大大的得罪了慕容三少。 于是那师爷也甜着嘴脸,笑道:“公子,快请,快请……” 小小看了一眼慕容三少,也不推辞,大步上前,进了轿子,不多时,三抬大轿缓缓抬起,那师爷则不停的嘱咐抬轿的官兵,道:“小心点儿,要知道里面坐的可是三少爷,要是有一点磕碰,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快点,送到‘慕容府’,随行的小心保护,两边的丫注意伺候,有点眼色……” “是,师爷”那些官兵与不知从哪里挑选来了六名俏婢赶紧应答,随即跟随着轿子缓缓的向城内走去……。 月上中天,街鼓敲响了两声,已是二更初刻。 三抬大轿缓缓的落在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大宅院前,十来盏在风中摇晃的大红灯笼吱吱的发出声响。一名姿色俏丽的侍女上前来撩开轿帘,腼腆的道:“公子,慕容府到了,请下轿……”,随即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小小走出轿,抬眸一看,只觉得这府邸并不华丽,但是却气势宏伟,一道道高耸的围墙几乎密不透风。并不似那些普通富贵之家的宅院中,都以楠木雕花砌进,可令行路人看到满园春色,奇花异草,更不似梁府那样奢华过造,门庭巍峨。 而这慕容府却给人一种严谨沉森的感觉。 朱红大门缓缓开启,慕容三少颇为有礼的笑道:“两位,这就是寒舍,请……” 小小与秋水步上石阶,跨进大门,只见门内四周并没有点燃任何灯火,而是漆黑一片,少顷,只见两名侍从提着明瓦灯笼徐徐走来,福身道:“少爷回来了” “今日有贵客,摆茶在西书房,让十七夫人前来陪侍”慕容三少说得面无表情。但那两名侍女则低首道:“奴婢遵命”,随后,一人提灯引他们走向西书房,一人去准备茶果…… 秋水抬首细细打量这慕容府的四周陈设,但却只能在朦胧的月色下看到几棵凋谢的梅花的枯树和一口水井,别无其他景致,可谓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而这片走廊之上,更是只用普通的木材搭建,既无繁华华丽的纹案,也无特别珍贵的花草鸟虫,最诡异的就是,这走廊上每三步都悬挂着一盏八角灯笼,但却没有一盏点上。 不多长的一段路,已经转七八个弯角,终于才看到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门前悬挂的灯笼却也一样不曾点燃,那侍女转身,轻道:“少爷请,两位公子请……” 门,吱呀一声开启,一阵暖香铺面而来,让人不禁精神一震。只见内室徐徐走出一名身着红衣的美艳女子,一见慕容三少,只腼腆一笑,温柔的迎接上前,道:“相公回来了,十七已经摆好香案,沏好了茶,听说有客人来?” 慕容三少面带微笑,转身望向小小与秋水,道:“这是在下的十七侍妾,姓容”,随即望向那温柔腼腆的女子,又道:“十七,这两位姑娘就是我的贵客,还不赶紧请进来上坐” 那女子一听慕容三少称小小竟为姑娘,面容不觉微讶,但随后则是浅笑上前,轻道:“十七刚才还在想,哪儿来的俊俏公子,没有想到两位竟是女儿身,十七失礼了,两位姑娘快请进屋,外面寒气凝重,不宜久待……” 小小也点首一笑,大步跨进书房内,笑道:“慕容公子好福气,竟能得如此美妾”。 然,小小这一句无心之言竟让容十七面色一沉,似乎有些失落,但她却随即又收敛情绪,轻关上门,轻道:“姑娘谬赞了,十七跟姑娘比起来,简直是粗鄙不堪,对了,不知姑娘芳名,十七莽撞,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才好……” 慕容三少坐在椅榻上,神色显得有些懒散,他执起茶碗,轻饮一口,随即笑道:“十七道是提醒我,想来这一路上与姑娘说了不少话,却还未请教姑娘尊姓芳名” 小小轻笑,却是坦然的道:“尊姓不敢当,在下姓张,帝都人氏” 慕容三少和容十七都怔住了,二人神色有变。小小装作无心的瞥了一眼二人的神色,随即不动神色的饮茶,动作优雅,毫不拘束。 容十七浅浅一笑,她看了看慕容三少,随后接过一旁侍女送来的精致点心,打破沉静,笑道:“张姑娘,这是府上厨子拿手的一些小点心,请张姑娘尝尝,若是还合胃口,就吃一些,若是不合胃口,十七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十七夫人真是客气”小小真心的赞叹。 “那两位公子与相公慢聊,十七先退下了”容十七一双美目轻睇向慕容三少,却不想慕容三少却似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一点表情。她眸光沉浸着失落,却也不敢停留一般的缓缓走出书房。 书房内,烛火通明,檀香袅袅,暖气怏然,另人不觉舒坦了不少,小小边饮茶边观赏四周的景致,只觉得依旧朴素,唯一的特点的便是所有的摆设都呈暗色调,房间的四周如同府邸的外围墙一样,连扇窗子都没有,另人觉得十分古怪。 “刚才听张姑娘说,要与在下谈笔生意,呵呵,张姑娘既然贵为天子脚下的商户,怎么长途跋涉,到这个小地方来找在下做生意呢?”慕容三少的面容上有些警惕,眼底也满是阴沉,现在这个局势,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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