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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二十一回两个豹儿

    上一回说到莫长老一下看见苞儿,却不知他是何人?无名老人说:“这是老朽新认的螟蛉孙儿。苞儿,你过来拜见莫长老。”

    苞儿走过来,对莫长老深深一揖说:“苞儿拜见莫老前辈。”

    莫长老更惊愕了,苞儿不但面貌、身材、神态像豹儿兄弟,就是声音也—模—样。他连忙说:“不敢!不敢!”之后,他问无名老人“你几时收了这么一个孙儿的?”

    “—年多前,老朽进山釆药,在一处悬崖下的乱草丛中,见他奄奄—息,躺卧着,老朽急行施救,以后抱回来,一直医治了大半年,才将他从鬼门关抢救回来。”

    莫长老一听,正与点苍派的少掌门失踪日子相符合,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才是点苍派的少掌门。真正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苞儿真的跟豹兄弟一模一样,怪不得连点苍派的掌门夫妇也认不出了!便问:“老弟,不知你收下的孙儿,是哪一家子弟?”

    “哪一家的子弟老朽不知,但老朽知道他是点苍派的弟子。”

    “你没问他么?”

    “老朽问了。他说他父母不在,所以老朽也没再问。”

    莫长老又凝视了苞儿一眼,见苞儿目光避开,又试探问:“老弟,你知不知点苍派万里掌门夫妇失踪了一位儿子?”

    无名老人一笑:“老叫化,你别骗老朽,点苍派少掌门正在江湖上走动,最近因仗义救人而身受重伤,才来求老朽医治,怎么说失踪了?”

    苞儿在旁一听,先是有点惊慌,继而是愕然。他暗想:我在这里,几时在江湖上走动救人呀?莫长老说:“难道那一个是假的,冒充货?”

    无名老人愕异:“假的!?”

    “假的,而老弟你所认的孙儿,却是真正的点苍派少掌门。”

    无名老人惊疑地看了看莫长老:“老叫化,你不是跟老朽说笑吧?”

    “这个笑话可说不得,不信你问问你的孙儿。”

    无名老人严厉的目光盯着苞儿,问:“苞儿,是不是这样?”

    苞儿即时跪下来:“爷爷,请恕孙儿无罪!”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爷爷,我害怕回去。”

    无名老人奇怪:“你害怕什么?”

    “爷爷,我父亲要我和—个我不喜欢的女孩子结婚,所以才逃了出来。我求爷爷你千万别送我回去,我愿意终身伴随爷爷。”

    无名老人面色缓和下来,说:“你起来吧,以后你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是!爷爷,你不会送我回去吧?”

    “苞儿,你就是不想回去,也应该告诉你父母一声才行。”

    “爷爷,我害怕告诉了,爸爸、妈妈会寻到这里来。再说,爷爷所住的地方,不是不让,人知道吗?”

    无名老人摇摇头:“苞儿,这事以后再说好了!”

    “爷爷,我真的不想回去啊!”莫长老说“小兄弟,你知不知你父母正在千辛万苦地在寻找你啊?”

    “现在不是有人冒充我吗?就让他冒充我好了!我不回去,除非他们不强要我和那女子结婚。”

    无名老人问老叫化:“点苍派掌门仍在寻找苞儿?”

    莫长老摇摇头:“他们以为这个冒充的人是他们真正的儿子,所以不再寻找了。”

    无名老人又是奇异。初时,他以为点苍派掌门人不想让家丑外扬,有意叫一个人冒充自己的儿子在江湖上闯荡;另一方面又暗暗寻找。现在一听,不是这么回事,不禁问:“那个人冒充苞儿,难道他们连半点也没看出来?”

    “老弟,说起来,这恐怕是武林中最奇的—件奇事了。那个人和这位小兄弟,不但容貌、身材、神态、年龄一模一样,就是连说话的声音和举动也—模一样,叫人半点也无法分辨出来。”

    “真的?”

    “老弟,我老叫化绝不骗你,等会他来了,你看看就知道,也证明我老叫化没说谎。”

    跟着他们又谈了一会。莫长老说:“老弟,我走了!”

    “你不到寒舍坐下喝杯酒?”

    莫长老大笑:“老弟,别引诱我老叫化,办正经事要紧。要喝酒,你与那什么跑买卖的商老弟喝最好了!”

    说完,莫长老便一闪而去。

    莫长老一走,无名老人问苞儿:“苞儿,你有没有兄弟?”

    “没有!”

    “连叔伯兄弟也没有一个?”

    “没有。”

    无名老人沉思,自言白语说:“这就奇了。什么人要冒充你呀?恐怕这里面不简单。”

    苞儿问:“爷爷,怎么不简单呀?”

    “苞儿,江湖上种种的阴险、狡诈,往往是人们所想象不到的。”

    “爷爷怀疑其中有阴谋?”

    “起码这个冒充你的人居心不良,说不定内中有更大的阴谋!”

    苞儿怔了怔,半晌才说:“爷爷,莫长老不是说他害怕我父母伤心难过,才冒认他是我么?而且他这一次出来,也是为寻找我的呀!”

    “老叫化是这么说过,但爷爷总感到有两个令人怀疑的地方。”

    “爷爷!哪两个怀疑呀?”

    “第一,你失踪不到半年,就有—个跟你面貌一模—样的人跑出来了,而且又偏偏在点苍山出现,不叫人怀疑?”

    “爷爷,这是巧合也说不定。”

    “就算巧合。第二,—个不到十四岁的少年,其武功再好,就能将黑、白两道闻名而丧胆的大魔头黑箭之—的澹台武惊走么?只有墨明智和慕容小燕,才可能将他惊走,中原任何一个掌门人,都不可能将他惊走。”

    “这,这又怎样呀?”

    “只有这样解释,是黑箭和他事前商量好,在你父母面前故意演这场戏,做给你父母看的。”

    苞儿睁大了眼睛:“做戏?那你是黑箭的人,干嘛要这么做?”

    “对了!爷爷问你,黑箭在掌击你下悬崖时,知不知道你是点苍派的少掌门?”

    “他知道,所以他要我跟随他,为他所用,还要我拜他为师。我死也不答应,他恼怒起来,追我到山峰上,一掌便拍我下悬崖了。”

    无名老人说:“这就对了!黑箭在这半年之中,找了一个跟你面貌相似的人,经过一番整容化装,便打发他以你的面目出现,混入点苍派去了。”

    苞儿又怔了半晌问:“爷爷,那他干嘛对人说不是我?还特意跑下山来寻找我的?”

    “苞儿,这可能是他极其精明之处。一个人不论怎么化装改容,总多多少少有些破绽叫人看出来。尤其是他混入了点苍派,四周都是熟悉你的人,何况还有你的父母,而且他对你的儿时情景和一些生活中的小事,恐怕不能全部了解,就算一时骗过了,但日子一长,就会让人察觉出来。所以他只有以退为进,装着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说他不是你,对你儿时的种种情况,全忘掉了。这样,就使人更相信他不是冒名顶替的人了!”

    “爷爷,他这么用心险恶?”

    “说到他跑出来寻找你,第一,他明知你已经死了,世上根本就没有你这个人,他乐得这样说;第二,更主要的是,是想在江湖上扬名显性,让所有武林人士都知道他武功极好、行侠仗义,一旦在武林中有了名望,他就进一步夺取点苍派掌门这个位。如果点苍派掌门由他来做,那整个点苍派也就落在黑箭的手中了,从而操纵中原武林。”

    苞儿听了心中悚然:“爷爷!那我们怎么办?”

    “黑箭最大的失算,就是怎么也想不到你还没有死,这就注定了他们的失败。”

    “爷爷,你要我回点苍山?揭露他们?”

    无名老人叹了一声:“苞儿,你爷爷极不想再卷入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仇杀中去,但为了你,也算为了武林,让我做一点好事,我只好再次重现江湖了,而且不想出也不行。”

    苞儿说:“爷爷,都是苞儿不好,累了爷爷你呀。”

    “苞儿,别这样说。我知道我自从碰上了那个老叫化,就注定我再难以隐居了,迟早都会再次卷入到江湖中去。但愿这一切,爷爷的想法、看法全都错了,又当别论。”

    “爷爷,我要不要与那个冒充我的人当面对质,先揭露了他?”

    “苞儿,别鲁莽。你先别露面,让爷爷先看看再决定怎么行动。”

    “是!爷爷。”

    无名老人又嘱咐苞儿:“这事,你更不能说出来,应装得什么也不知道,一切看我眼色行事,懂吗?”

    “是!师父。”

    所以,苞儿便回避与商良等人见面

    现在,苞儿见青青恢复了少女身时,不禁惊讶地问:“你,你们怎么来到了这里?”

    青青说:“少爷,我们出来,就是来寻找你啊!少爷,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离家出走后,夫人伤心得几乎要死。夫人、老爷为了你,打发了所有的人,四处去寻找你现在好了!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苞儿问:“是我爸爸、妈妈打发你们来寻找我吗?”

    青青愕然:“少爷,你怎么这般问?”

    “你告诉我是不是?”

    “少爷,我们不瞒你,我和小翠下山,是在保护那个极像你的人。夫人和老爷都以为他是你,要寻找你的却是他。于是;我们也跟着他在寻找你了!”

    “你们已经知道他是假的了?”

    “初初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那你们怎么还跟着他?不向我爸爸、妈妈说明呀?”

    翠翠忍不住问:“少爷!你以为他有意来冒充你吗?”

    “不是吗?”

    “他半点也不想冒充你!要不是我们劝他,他早巳走了!”翠翠愤愤不平地说。

    无名老人见事情有蹊跷,便说:“两位小侠先坐下来,这事慢慢说。”

    翠翠仍不满地说:“不敢。我们只是少爷跟前的小丫环,有少爷在,我们怎敢坐?”

    苞儿说:“小翠,你怎么这样说?我—直将你们看成我的姐姐和妹妹。”

    商良说:“丫头,老前辈叫你们坐,你们就坐吧。”

    无名老人说:“两位小侠,在老朽的眼里,你们不但是商大侠的千金,也是江湖上闻名的两位小杀手,老朽可不敢得罪。”

    苞儿近乎央求地说:“爷爷叫你们坐,你们就坐下吧!”

    翠翠说:“那我们告罪坐下啦!”她便拉青青一块坐下。

    无名老人说:“两位小侠,你们能不能将你们的豹兄弟前后情况说给老朽知道?”

    青青和翠翠便一五一十,将豹儿详详尽尽的情况说出来,一直从他救了段丽丽公主,怎么下山,如何碰上了管飞,以及在点苍山的种种情景,以后又怎么下点苍山以及丐帮帮主的试探,几乎是事无大小,全说了出来。听得无名老人惊愕不已,连苞儿、商良也动容了!

    无名老人感叹地说:“老朽一生阅人不少,也从来没看错过什么人。这一次,老朽完全看错和想错了。”

    商良问:“老前辈,你以为豹兄弟是什么人?”

    “老朽以为他是黑箭澹台武经过改容,精心策划派去点苍派的人。”

    翠翠几乎嚷起来:“你怎么这样看我豹哥哥的?他跟黑箭还有杀师之恨哪!他改不改容,难道还看不出?”

    无名老人说:“老朽承认看错了人。想不到豹小侠,是人间之龙,武林中奇珍,心地高尚,可照口明!老朽得亲自向他赔罪。”

    商良说:“老前辈,你有这种看法和想法,也并不为错,这是江湖上人应有的警觉。何况这只是老前辈的看法,没有对他做出什么怀疑、察看的行动,又何必去赔罪!我看,这事别让豹兄弟知道的好,以免加重了他的伤势。”

    青青也说:“我知道豹兄弟的为人,他不会计较这些的。老前辈去赔罪,反而叫他心中不安。”

    苞儿说:“爷爷,我想去看看这位豹兄弟,感激他不但安慰了我父母、也救了我父母的大恩。”

    无名老人说:“苞儿,现在夜已深了,恐怕他早巳入睡,要去,明天去拜谢他吧。”

    商良说:“不错!夜深了,不要去惊动他才好。看来,我们也应该休息了。”

    青青却问苞儿:“少爷!你几时回去?”

    “回去?”

    “少爷!夫人在日夜的挂惦你啊!你怎不回去看看她的?”

    “可是,父亲他”

    “少爷,你放心!夫人说过,这头婚事吹了。老爷也同意,不管这件事啦,由你自行作主。”

    无名老人说:“苞儿,你应该回去才是,别令你父母伤心。”

    “爷爷”

    “苞儿,别说了!你日后想我,也可以来看看我。”

    “爷爷,你能不能和我去点苍山?我要一生侍候爷爷你的。”

    “苞儿,别说孩子话啦!爷爷正是远避武林,才在这深山幽谷中隐居下来。你日后有心来看看我就足够了!”

    青青说:“老爷爷,我们点苍山也有很多极幽静的地方,你去那里隐居不也行吗?”

    无名老人一笑:“这事以后再说吧!”

    一轮酒后,众人便散去。第二天一早,无名老人又来看望了豹儿和钟离堂主的伤势,又为他们洗涤伤口,包扎好。然后他笑问豹儿:“小兄弟,你感到如何?”

    “前辈,我感到好像好多了!”

    “能不能下床走动?”

    “我试试下。”豹儿说着,便坐了起来。

    翠翠关心地问:“你痛吗?”

    不知道是药力的作用,还是豹儿本身奇异功能的自行医疗,除了胸口剑伤有些疼痛外,其他的不感到怎么痛了。便说:“不太痛了。”

    无名老人点点头,对奇儿、异儿说:“你们两个好生扶着小哥到竹林小亭上坐坐,让他好好运气吐纳山里清晨的天地大气。”

    “是!师父。”奇儿、异儿应答着。

    豹儿说:“不用!你们给我一支拐杖,让我慢慢走走看。”

    翠翠说:“豹哥哥,你别逞能了!让我来扶着你好了!”

    豹儿因见翠翠恢复了少女的装束,连忙摇手说:“不,不,我自己走。”

    可是奇儿、异儿已将他扶下床,跟着扶着他转到外面去了。

    豹儿似乎敏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商良、青青不见了,而无名老人、陈少白等人似乎以一种特别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跟他出来的又只有翠翠一人,不由得问:“翠翠,青姐呢?怎么不见她,她去哪里了?”翠翠含糊地说:“她有些事,等会便回来看你的。”

    豹儿看出翠翠不似往日那么精神、活跃和爱讲笑,似乎有某种心事似的,问道:“翠翠,你怎样了?昨夜里没睡好么?”

    昨夜里,翠翠可以说一夜没睡过。她想到真少爷出现了,豹儿将怎么办?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和青青陪着少爷回点苍山?再说豹儿见到少爷又怎样?他会不会一个人走了?他为了点苍派,结怨了不少人,让他一个人孤单地离开,不危险么?何况他对江湖上的事什么也不懂,心地又这么好。有两次,翠翠从朦胧中惊醒了过来,她好像梦见豹儿孤单单在深山中行走;又好像看见豹儿遭到了意外。总之,她心情难以平静下来,联想到今后许多许多的事情。

    到了茅草盖顶的竹林小亭中。这草亭搭架在小溪上,竹林边,搭盖得十分清雅巧致。亭的四周,草木山色如画,令人感到清爽舒适。这时,奇儿、异儿会意地告辞而退,只留下翠翠一个人在小亭中伴着豹儿。

    半晌,翠翠微微叹了—下,问:“豹哥哥,你以后会不会离开我们?”

    豹儿愕然:“翠翠,我怎会离开你们呀?”

    “豹哥,我是说,万一发生了什么事,你会不会离开我们呢?”

    “有什么事发生了?”

    “思!我问你离不离开我们嘛!”

    豹儿疑惑:“翠翠,是不是我胸部上的伤不会好了?”

    “哎!你别乱说的,你的伤没事,会好起来的!”

    “那干嘛我会离开你们?我们不是还要去寻找你们的少掌门人吗?”

    “豹哥!我要你说,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答应千万别离开我们。”

    “好!翠翠,我答应你,你告诉我,会发生什么事呀?”

    “豹哥,我要你发誓。”

    “翠翠,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不,不,你发誓了,我一颗心才定下来。”

    “翠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会令我要离开你们?”

    “豹哥哥,你别问,我只求求你千万别离开我们。你答应了,我才告诉你。”

    “我不是答应了你吗?”

    “豹哥哥,我们的少爷找到了!”

    豹儿一怔:“翠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的少爷,也就是点苍派的少掌门找到了。”

    豹儿惊喜:“真的?在哪里找到了?”

    “就在这里!”

    豹儿看了看四周,无人,不由得望着翠翠,问:“翠翠,你不会跟我说笑的吧?”

    “是真的,我不骗你。豹哥哥,等会他就和青青来见你了!”

    豹儿心想:原来点苍派的少掌门跑到深山险峻的幽谷中,怪不得点苍派上上下下的人也找不到他了!就是自己,也恐怕找不到!他也真会躲藏,也不担心他爸爸、妈妈心急难过。他不禁问:“你们怎么发现了他?”

    “昨夜深夜里。据说是无名老人在一处悬崖下的深涧中救他了。”

    “哦!他怎么在深涧中?”

    “豹哥!他也是给黑箭拍下了悬崖,幸而无名老人救活他了!”

    “这个该死的黑箭!”豹儿不禁骂了起来,跟着又问“他很像我吗?不,不。我很像他吗?”

    “像!像极了!要不,我们怎么会认错了人?”

    说着,无名老人、商良、青青伴着一位少年郎君,从竹林中朝草亭而来。那少年来到草亭前不远,便趋前几步进了草亭,站在豹儿的前面。四目相望,两人同时都惊讶了!他们仿佛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似的。苞儿首先朝豹儿深深一揖说:“小弟万里苞,前来拜见豹哥。”

    豹儿连忙回礼说:“不敢!不敢!你是点苍派的少掌门?”

    “小弟正是!多谢豹哥两次救了小弟的父母,也救了点苍一派。”

    “不!不!你千万别这样说。现在总算青姐和翠妹找到你了,这真是太好了!我也算完成了一件心事。少掌门,你快和她们回点苍山去!你不知道,你父母找得你好苦啊,尤其是你母亲,心急如焚。少掌门,不是我说你,你妈妈那么好,那么心疼你,你不该跑出来令她伤心难过才是。”

    “豹哥说的是!小弟知错了!”

    “那你就快点赶回去啊!让你父母早日放心,高兴。”

    他们两人在一起,众人看到更惊讶、喜悦了!这真是人间的奇事,两个人真的一模一样,五官、面貌、身材、神态、举动和说话的声音,不论众人怎么看,都分不出来,简直是一个饼印印出来的!就算—个饼印印出来,恐怕多少都有点差别,而他们两个人,简直是毫无半点差别,要不是他们现在穿着的衣服颜色不同和豹儿受了伤,众人真的没法分出谁是谁了!

    苞儿说:“我回去,也希望豹哥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跟你们回去干嘛?”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豹儿愕然:“你这是干嘛?你不回去怎行?你不担心你父母伤心难过?”

    苞儿说:“你不回去,我妈妈会更伤心。”

    “少掌门,我可不是点苍派的什么人啊!你妈妈伤心什么?”

    “青姐、翠妹说,我妈妈已将你当成她的儿子了!”

    “少掌门!你别听她们说的。”

    青青这时说:“你没叫过我们夫人做妈妈么?”

    “那、那是你们夫人找不到少掌门,认错人了!我怕夫人伤心难过,才不得已这样。现在找到少掌门你了,我怎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欺骗夫人了!”

    无名老人听了后,不禁和商良相视一眼,心里想:这个豹儿,一颗心真比金子还来得可贵,这样毫无私念,完全为了他人,恐怕在当今武林中,找不到几个出来。

    翠翠说:“豹哥!刚才你是怎么对我说的?怎么就忘记了?”

    “我,我没有说要跟你们回去啊!”“不行!你说过,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离开我们!”

    “这,这我不知道已经找到了你们的少掌门。”

    “我不管,你说过的话要算数,不能离开我们!”

    豹儿呆住了,用眼光向商良求援,希望商良跟自己说话。

    商良笑了笑说:“豹兄弟,有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是出来寻找点苍派的少掌门,现在找到了,你不能一走了事,应该送他回点苍派,然后将他交给点苍派掌门夫妇才行。从这里去云南大理的点苍山,千里迢迢,万一他们在途中出了事,你又怎么向点苍派掌门夫妇交代?”

    豹儿怔了半晌:“大、大叔!我的伤可没有好,不能走路啊!”无名老人说:“豹小侠,老朽可以在两三天内,令你的伤基本全好,不妨碍你施展功力,照样可在江湖上走动。”

    “那,那不是耽搁了他们回点苍山吗?”

    “苞儿已有一年多没回去,就是要回去,也不在乎迟这两三天的。”

    苞儿说:“豹哥,我们可以等你伤好了才回去的。”

    “我,我要是两三天不好怎么办?”

    “那我们就等你—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半载,我们也等你。”

    豹儿在人情、道理全给人扣死了,推脱不掉,只好说:“好!那我就陪你们回去吧!”

    苞儿、青青和翠翠大喜。青青说:“豹兄弟,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么?其实,我们在一起不更好?”

    豹儿心里说:你们—家人团圆,当然好啊!可我算什么?能长久跟你们在点苍山么?但他不愿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翠翠说:“是啊!就是到了点苍山,你也不能离开我们,在点苍山长住下来。”

    豹儿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不出声。他内心上也不想与青青、翠翠离开的,但想到自己与万里一家无亲无故,人家只不过一时认错了,能长住下去吗?长住,人家不生厌?就是你们和夫人不生厌,点苍派那么多弟子也不生厌?要是别人说我想赖在点苍山白吃白喝,或者想当掌门人的儿子,那不更丢人?

    翠翠问:“你苦笑什么?不愿意?”

    商良说:“丫头,别说了!这事去了点苍山再说吧。现在就是豹兄弟答应了,你能说以后不发生意外?”

    “爹!有什么意外呀?”

    “丫头,世上意外的事可多了!就拿你在这深山幽谷中碰上了少掌门,这事意外不意外?你能事先想得到么?”

    翠翠不出声了。

    在豹儿治伤养病的两三天里,商良抓紧了时间,将薛家的幻影魔掌神功传给了青青和翠翠。由于青青、翠翠练的是无回剑法,商良重点是叫她们学幻影神功,魔掌其次。

    幻影,是以轻功为主的一门独特的身法,快和奇一展开,对手几乎弄不清是从哪个方向逼近过来,一逼近便出手,令对手几乎无法招架。幻影神功练好了,就更能助长青青、翠翠无回剑法的威力。

    由于青青和翠翠已将幻影魔掌的心法记熟在脑,所以学起幻影来便事半功倍,只两天他们便将幻影的各种招式全学上手了。商良说:“好啦!今后,就是你们如何抓紧时间苦学苦练了!—句话,就是熟能生巧。爹的这一点本事,算是全倒给你们啦!再也倒不出了。”

    翠翠笑问:“爹!你不会留一两手吧?”

    “哎!你这丫头,怎么这样问的?如果给你妈知道了,爹这双耳朵还要不要的?”

    “爹,我跟你说笑的嘛!”

    青青伺:“爹!你跟不跟我们去点苍山?”

    商良眨眨眼:“点苍山有好酒管我醉?”

    青青说:“爹!我是跟你说正经的啊!”“算了!爹可不是豹兄弟,不会”

    翠翠急道:“爹!你说什么?”

    “好好,爹可什么也没有说啊!”青青拉着翠翠:“小翠,别将爹的话当真,他尽没正经话儿。”

    翠翠说:“我说他没半点父女情!”

    “不错,如果我再多—点情,像豹兄弟一样,给你们捉去点苍山长住了!”

    “爹!”翠翠叫起来。

    可是,商良却笑着跑开了!翠翠的心事,别人没看出,商良却看出来了!这个早成熟的少女,一颗芳心,早巳萦回在豹儿的身上,千方百计,不想豹儿离开自己。她这件心事,最害怕别人说出来,哪怕含蓄的影射也不行。

    三天后,豹儿身上的伤,果然如无名老人所说,除了胸口的剑伤还没有全好外,其他都全好了。他能与往日一样,施展轻功,也可与人交锋。他们辞别了无名老人、陈少白、钟离羽。苞儿更与奇儿、异儿道别,又再次拜别无名老人,含泪说:“爷爷,我见过父母之后,会回来再看看你的。”

    “苞儿,不用了!有奇儿、异儿在我身边够了!记住爷爷的话,我传你的剑法,不到必要,千万别在人前抖露出来。”

    “爷爷,孙儿会记住的。”

    他们一行五人,在商良的带领下,又转回到温泉寺的江边上,只见王向湖早已在船头上焦急地等候着他们了!

    豹儿却惊讶地问:“大伯,你们没走?”

    王向湖笑着说:“我们本来想走,可是没有人雇请我们,我们走不了。”

    “你,你们没去湖广?”

    “豹小侠,我们可不能空着肚子开船去湖广的。”

    豹儿一肚的狐疑,心想:你们不是去湖广洞庭湖安置侯叔的家小么?怎么不去了?那侯叔的家小怎么办,不担心黑箭加害?至于说没有人雇请,豹儿才不相信。这点不但豹儿不明白,就是连青青、翠翠也不明白。

    翠翠说:“王大伯,你总不会专在这江边等候我们吧?”

    商良笑着:“这个船家,是吃定我们了!他不等我们等准?”他又问王向湖“老叫化呢?他没在船上?”

    “他刚上岸去了!”

    “是不是又去弄酒了?”

    “我可不知道啊!大概是吧。大家先进舱去坐下谈话。”王向湖在说话时,早巳惊愕、诧异地注意商良身后的一位少年。因为这位少年,简直就是豹小侠的化身。

    一进船舱坐下,商良故意苦笑着对王向湖说:“王老兄,我们从山里出来时,碰上一个妖怪了!”王向湖眼里在打量着两个豹小侠。因为一进舱时,众人错乱,他一下竟分不出谁是豹小侠。两个人的衣服装束一样,服装颜色也一样。现在听商良这么一说,愕异了,问:“你们碰上了妖怪?”

    商良向众人眨眨眼,说:“是啊!这妖怪突然从密林中窜了出来。当时将我们全吓坏了,豹兄弟上去与他交锋,交锋不到三四十个回合,我上前想去相助,谁知一看,我眼也定住了,手也举不起来。”

    “那妖怪对你使了妖法?”

    “那妖怪并没有对我使妖法。”

    “那你怎么手也举不起来?

    “因为妖怪一下不见了,站在我面前的,却是两个豹兄弟。我弄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要是帮助假的,打死了真的,那不糟糕?王老兄,你想,我的手怎么能举起来?”

    豹儿、苞儿、青青和翠翠,初初听商良说什么碰上了妖怪,同时愕然,不知商良为什么要胡编乱说,又在弄什么花样了?现在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家都“哈哈”地笑起来,原来商良是在捉弄王向湖。

    王向湖也愕然地听着,心想:难道缙云山真的出现妖怪了?他行走江湖以来,听的妖怪鬼魔的故事也不少,但在自己所认识出入之中,没听说过有人碰上妖怪,现在却是第一次听到了。他有些不信,见青青等人发笑,知道自己可能让这商良捉弄了!但眼前却明明摆着有两个豹小侠,一模一样,这又怎么解释!他困惑地望着众人,又看看商良,问:“商老弟,别捉弄我,这是怎么回事?”

    商良说:“我怎么捉弄你了?难道你面前坐着的不是两个豹兄弟?”

    “他们其中—个是妖怪变的?”

    “可不是。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你王老兄正气凛然,可能压压妖精的邪气,请你帮帮我们分辨—下,谁是妖怪了!”

    “你们也分辨不出来?”

    商良摊摊手:“可能是我们身上的正气不足,邪气太重,尤其是我两个宝贝,更是邪气冲天,怎能分辨得出来?”

    翠翠笑着:“爹!你身上的邪气才冲天!”

    这时,早已惊动了侯方和江家兄弟,都好奇地跑进舱里来看热闹的。他们—看,也惊异非常。侯方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向湖说:“商老弟说,其中一个是妖怪变的,你信不信?”

    侯方惊愕:“真的!?”

    江波说:“师父!不会是老鼠精又跑出来作怪吧?”

    翠翠好奇问:“什么老鼠精呀?”

    江波说:“哦!小侠,是这样,我小时曾听人说过‘五鼠闹东京’。说有那么五个老鼠成了精,变成各种各样的人,其中—个老鼠精看中了—位美丽的少*妇,便变成这位少*妇的,丈夫一位潇洒的秀才。两个秀才同时在美妇面前出现。美妇弄不清谁是自己真正的丈夫,闹到公婆面前,惊动了四邻,连秀才的父母也没办法弄清谁是自己的儿子。两个秀才又互相指责对方是假的,后来告到县太爷的面前去了!”

    说到这时,商良瞅着两个豹儿问:“豹兄弟,是不是你家里有位美丽的妻子,给老鼠精看中了?”说时,目光却向青青、翠翠看去,又说“这个可糟糕了!”

    翠翠嚷嚷起来:“爹!你才是老鼠精!”

    商良故意愕然:“我怎么是老鼠精呀?”

    翠翠忍不住“噗嗤”—笑:“爹不是老鼠精,那准有一个老鼠精变成了爹,想去重庆骗妈的。”

    商良大声说:“避邪!避邪!你怎么这样说呀?不罪过么?”

    青青笑着:“爹!你别担心,妈是观音,神通广大哩!老鼠精在她面前准会现出原形,那是死定了!”

    商良慌忙说:“不错!不错!我怎么没想到你们的妈妈是观音菩萨了!”

    众人更是大笑,笑得江波不知怎么说下去。苞儿却对这个“五鼠闹东京”的故事很感兴趣,问江波:“以后呢?县太爷怎么判断?”

    江波茫然的望着苞儿。商良说:“江波,不用害怕,你说下去,就算他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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