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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采薇对秦隐的坦诚,本是为了让秦隐能有一夜好眠,再加上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如此大胆行事,所以,那一日,宣采薇说完话,也不敢看秦隐,红着脸又像一朵冲天的烟花般跑开了。点燃了一室的火,留给秦隐。而宣采薇却不知,秦隐在宣采薇走后,并未能好眠,而是静静看着自己胸前,宣采薇躺过的位置,兀自发呆。这一发呆,就是一晚上,秦隐的眸子亮的惊人。宣采薇这也算是在六爻门住下了,就住在秦隐屋子的隔壁。自打那日,同秦隐说开后,两人之间似乎比以前更融洽了,但也似乎比以前更拘束了。这问题还是出在当时的大胆表白上。宣采薇从未如此行事过,所以事后,自然有小女儿家的扭捏和不自在。而且…而且…宣采薇心里有个结。怎么她的大胆表白,秦隐连个反应都没有。宣采薇不知秦隐的那一夜,她只知道,第二日她去看望秦隐之时,秦隐神色又恢复了先前那般淡定从容,也没说有多高兴,对她也没有比以前更亲近。似乎,并没有怎么拉近他们的距离,只是回到了以往的情况。秦隐平静的态度,让宣采薇记挂上了。琢磨是不是秦隐…其实心底也对她当时的做法有气?!所以,她还没哄好?宣采薇拽了拽头发,完全没有谈情说爱经验的她,这些时日,总在自己屋子里反复嘟囔着什么。若是有人仔细听,一定会听到“追男”“一百零八式”等等字眼。宣采薇亦没想到,琼酥教给她的《追男一百零式》没能在“追秦隐阶段”发挥作用,反而在两人在一起后发挥作用。虽然先前,她不知秦隐便是元无,傻乎乎地把这《追男一百零八式》都交代了全。可一条方法,千万种实践,秦隐定是料想不到的。宣采薇仔细比对了比对,然后从其中挑选了一个针对目前情况最佳的方法,仔细思考起了该如何进行计划。翌日晚上。秦隐看到抱着一床棉被出现在自己屋里的宣采薇,眸子有片刻地微闪。秦隐抿了抿唇。“采薇,你抱着被子干什么?”宣采薇避开了秦隐的眼神,故作轻松道。“你的病情反复,若是有人十二时辰看护自然是最好的,你现在的身份,除了我便是长梧仙师知道,长梧仙师年岁大了,自然是我来为你守夜。”“你且放心睡吧,我会在一旁陪着你的。”说完,宣采薇已然自顾自在秦隐床边地上打起了地铺。这便是宣采薇比对比对之下最好的方法——温情的陪伴。在对方最需要陪伴之时,时时刻刻守在对方身边。眼下便是秦隐最需要陪伴之时,宣采薇寻思白日不够,晚上凑,所以才有了守夜一说。可宣采薇即使已然看淡了礼仪,但毕竟还有女儿家的害羞,说这话的时候,可不敢直视秦隐的眼睛,就怕秦隐觉得她过于奔放。宣采薇铺好床,也不看秦隐,连衣服都没脱,裹得严严实实,还在身上加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才眨巴眨巴眼同一旁的秦隐道。“你且好好安睡,有我在,你别怕。”秦隐神色一愣,余光不自觉瞥到一旁躺在地上的宣采薇。夜露风寒,天凉地湿。秦隐微微拧了拧眉,眸子闪过不赞同。“我无碍,你还是先回去吧。”床都铺好了的宣采薇哪里乐意,细眉竖起。“不行,我得好好照顾你。”秦隐还在生她气吗?那她更不能离开,要努努力才是!秦隐本想再回几句,但宣采薇已然开始拿眸子瞪他,本是清冷的眉眼,因为不乐意,皱巴巴在一起,像只受了气的小猫咪。可可爱爱的紧。秦隐瞬间哑了火,心痒的紧,哪里还能拒绝宣采薇。但睡在地上是大大不允许的。秦隐思忖了下。“你上来。”宣采薇本来以为秦隐还想赶她走,喉间还憋着反驳的话,谁料秦隐峰回路转,甚至还跨了进度。惹得宣采薇身子不由绷紧了下,眨巴眨巴眼。“这…这似乎…有些太快了?”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宣采薇内心还没开化到这程度。一个原本守旧的贵女,好不容易放下了礼教,可让她一下子上升到大胆同男子同床共枕,即便此人是秦隐,是她喜欢的人,她也得好生思考消化下。宣采薇说完,见秦隐没说话,又怕惹秦隐不高兴,忙补了句。“不若你让我想想,今夜先这样?”秦隐眸子里掺了几分笑意,但面上却正经的紧,坚决道。“不行。”宣采薇见没个转圜的余地,内心完全是天人交战,脸上更是皱巴巴在一起。过了一会,宣采薇扭扭捏捏地起了身,但也没掀开被子,而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一般。圆滚滚地爬上了秦隐的床,然后火速躺下,好看的小脸彻底皱成了一团,眼神视死如归。一旁见到宣采薇这模样的秦隐,终是没忍住笑意,乐出了声。宣采薇还没明白秦隐乐什么,就见秦隐拿着被子,跨过了宣采薇身边,在宣采薇原本的位置,铺上了床,似乎准备躺下。宣采薇这才反应过来。“你让我睡床?你睡地下?”秦隐没停止铺床的动作,唇角带笑道。“不然呢?”“或是想一起?”难得的调戏,又让宣采薇红了脸。“你是病人,怎么能躺地上呢,还是我来吧。”说完,宣采薇艰难地支起自己包裹着圆滚滚的身躯,准备蹦蹦跳跳下床。看着宣采薇蹦蹦跳跳的样子,秦隐蓦然微愣,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边莞尔更甚。宣采薇也知自己眼下的样子甚是滑稽,见秦隐笑,还以为秦隐在笑话她,微微翘起了唇。“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笑话我的事。”闻言,秦隐唇边笑意更甚。“不是笑话,是想起了一件事。”“何事?”“渡生楼。”虽然只说了三个字,但聪明的宣采薇已然知道秦隐的意思,他是想起了那一夜在渡生楼蹦蹦跳跳的小棋子宣采薇。回想起那一夜,宣采薇更觉脸红,头微微垂下。秦隐抬眸,看着宣采薇黑亮的小脑袋瓜,手心有些痒,抬了抬,但过了会,秦隐还是放下了手。“很可爱。”秦隐温柔道。不论那一夜的小棋子宣采薇,还是眼下的蚕蛹宣采薇,都很可爱。宣采薇没回话,但耳朵的红晕,证明她听进去了,也听明白了秦隐的意思。片刻后,宣采薇似是想起什么,忽地抬头,嘴边小声呢喃道。“所以,那一日才算是我们正式见面吗?”“应该也不算,以前我不知你是元无,如果是第一次见到元无仙师,该是在七夕日,棋彩台上。”秦隐没说话,心里却否认,这些都不是他同宣采薇的第一回正式见面。但…秦隐眉宇间划过几分犹豫,他不知该不该说。耳边宣采薇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是想到了七夕节的事,她明显有些费解。“所以,那祈福符咒是你早就准备好的,为我?”秦隐点点头。“那为何又一定要作为棋彩台的彩头,如此这般得之,不若直接给镇国公府呢?”宣采薇费解在这,东西是秦隐为她弄的,秦隐直接送到镇国公府便好,为何要兜兜转转过一次棋彩台的经历,最后还是由秦隐伪装的元无仙师取得的。难道,秦隐想争表现?可他用的是元无仙师的身份,能争什么表现。思来想去,宣采薇脑子里打了结,不知秦隐为何如此行事。秦隐半盘着腿坐在地上,昏黄的灯光,不太能照亮他的神情。好一会,秦隐才道。“如此行事,不过是为你扬名。”宣采薇眼微微睁大,看着跟前平静说与过往的秦隐,脑海中的麻线一下子清晰。所以,当时秦隐故意在符咒上写下她的名字,也故意当众说出了那段连圣上都震惊的批语,就是为了替她扬名,护她性命。宣采薇此时再看,已然知道当时的她,周身环绕多少杀机,兴许还有她没看见的。秦隐便是有心护她,也不是严防死守,不如把宣采薇的名字放在明面上,由着宫中那位时刻盯着,这样想动宣采薇性命的人,也会好生掂量掂量。宣采薇抿了抿唇,眸子划过感动。这样的事,秦隐在过往这些年,不知为她做过多少。宣采薇有些说不出话来,看着秦隐有着想哭的冲动。秦隐似有所觉,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你别这么瞧我。”“你不想知道为何我最终会下场吗?”宣采薇道。“为何?”她还真不知道,按理来说,秦隐不是冒头的性子,而且先前估摸着秦隐因为他身体的原因,所以才一直不同宣采薇有过多的牵扯。宣采薇还真不知道秦隐在棋彩台那一日,怎么亲自下场,虽然用的是元无仙师的身份,也不是秦隐平日该有的作为。秦隐很快给了解释。“那一日,有孟长思在,我原以为孟长思会赢下头筹,将东西送到镇国公府,未曾想会突然出现一个寇山海的,眼见孟长思不敌,我这才亲自动手。”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还是一切都在秦隐的掌控之中。听着,宣采薇似乎应该高兴,但她脸上却没什么高兴的表情。“所以,当日如果没有寇山海,反而是孟长思夺了头筹,你就不怕我对孟长思芳心暗许吗?”哼,她可没想到这男人这般大度。秦隐却眸色一沉,先前未抬的手,一下子摁住了宣采薇的棉被。宣采薇身子顿时一僵。宣采薇裹得圆润,秦隐这下手只是随便一摁,并不知其位置,但宣采薇却明显有所感觉她纤细的某个弯曲的位置,被一只大.shou死死扣住。虽然隔了一层棉被,她依旧能感受到手部的轮廓。宣采薇心跳乱了。片刻后,秦隐的声音响起。“不会发生。”“——我不许。”***结果那一夜,到底最后谁也没能打地铺。宣采薇和秦隐谁也不妥协,都不让对方睡地上。但要是同床,两人倒是默契,齐齐红了耳朵。最后折中的方法是搬了一个软塌过来靠在床边,宣采薇坚持睡软塌,让病人秦隐回床上躺着去。似乎这件事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定下来。可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这竟是折磨的开始。尤其是对秦隐。当秦隐第二日醒来时,看着在自己怀里磨蹭的小脑袋瓜时,心漏跳了几拍。此时,宣采薇的蚕蛹形象早已经过一整夜的翻腾,毁得差不多。细长白皙的手臂,和修长的细.tui全然压在秦隐的被子上。虽然隔着一层被子,秦隐也能知道宣采薇压的是哪个位置。手臂还好,这腿……秦隐的一日,从身体燥热开始。燥热难耐的秦隐,余光不自觉轻扫在宣采薇的脸上。清晨的第一束光,懒洋洋地落在宣采薇的下半张脸上。嫣红唇色在阳光的晕染下,泛起金泽。红润,诱人。秦隐眸色翻涌,越发沉凝。宣采薇是被热醒的。她醒来后,没有睁眼,直接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同秦隐道。“秦隐,昨夜你让人加火炉了吗?”“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抱着一个大火炉睡着了?”秦隐:“……”宣采薇继续说着话。“还是天气转热了,是我晚上衣服穿多了吗?不若我今夜换上夏裳吧。”秦隐脑海里立马浮现宣采薇的夏裳。姹紫千红,淡粉白青,各有特色的美,就是…薄透了些。秦隐喉间微动,眉心彻底下沉,声音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燥意。“不可。”当然,最后宣采薇也未能换上夏裳,不过听她以前的丫鬟说,她晚上睡相不太好,喜欢滚来滚去不说,一热还喜欢自己脱衣服。但宣采薇每日醒来,虽然都是被热醒的,但醒来后,见自己的衣服却是完好无损,而且比睡前还规整了许多,像是有人专门为她调整过一样。宣采薇唇角微翘,当自家丫鬟说胡话,她这睡相不是挺好的嘛。自此之后,宣采薇便日日为秦隐守夜。虽不知效果如何,但秦隐眼下的青黑却越发严重。***秦隐的伤势一直由长梧仙师照料,白日,宣采薇亦会去帮忙,所以,知道秦隐的伤,有些药是要去六爻门后山采。这一日,宣采薇又替长梧仙师跑腿,去后山采药去了。她此时蹲在一出悬崖边上,小心用手里的药铲,铲着悬崖边上草药的根部,担心会不小心毁掉根部,宣采薇的动作轻柔又慢。好一会,宣采薇才把这根完整的草药铲下,然后用手帕包好,放在背上背的药篓里,准备前往寻找下一株草药。宣采薇起身,往回走了几步,离悬崖远了些。然后宣采薇刚准备转身,就见身后驻立着一道身影,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只为等着宣采薇。宣采薇一愣,眼里明显带着讶异。过了一会,才回神开口道。“见过元霜仙师。”堵着宣采薇的人,正是元霜仙师。本该清冷如月的她,面容全然疲色,脸色似乎极为不好看。宣采薇不解。“元霜仙师找我有事吗?”“如若无事,我便继续帮长梧仙师寻草药了。”宣采薇出入六爻门之事,知道的人只有秦隐和长梧仙师,虽然不知元霜仙师怎么知道的,但宣采薇也不能说元无受伤,让人将元无跟秦隐联想在一起。秦隐有“元无仙师”这层身份的事,虽然秦隐还未给她解释,但宣采薇已然理解,知道秦隐定有其原因。既然秦隐不想让人知道,她自然也得替他隐瞒好。而当宣采薇被元霜堵着之时,她自然也记得这件事,只说了帮长梧仙师寻草药,这样便能解释自己出现在六爻门的原因。元霜神情恹恹,也不知在没在听宣采薇的话。她沉默了一会,才道。“是吗?”宣采薇愣,觉得元霜现下有些不对劲,但宣采薇谨记着不暴露秦隐的原则点了点头。然而,元霜却低声道。“你骗人。”元霜声音很小,一开始宣采薇没听清,反问了句。“什么?”元霜却忽地抬头,撺紧了手里的剑,往宣采薇方向走了几步。面目冷肃,让宣采薇不由悬起了心。在距离宣采薇几步远时,元霜站定,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骗人。”宣采薇瞳孔微滞,似乎想再说点什么。然而元霜却也像打开了话匣子,没给宣采薇说话的机会。“我看见了。”“你......”“我看见了你从元无师弟房内出来。”“你在元无师弟屋内呆了一夜才出来。”突然被捅破,宣采薇难免害臊,恍惚间记起元霜似乎喜欢元无来着。这放在以前,她也不掺合两人的事。可现在,元无就是秦隐,是宣采薇都心上人,她可不能坐视不理。耳边,元霜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宣采薇哑然,她有些不知该从何解释。总不能说元无就是秦隐,秦隐受伤,她只不过单纯为他守了一整夜,两人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干。这话说出去,且不论元霜信不信,以后,她定然是要同秦隐在一起的。这一牵扯,宣采薇担心元霜会猜到元无就是秦隐。这要坏了秦隐的事,可就不好了。所以,宣采薇面上犹豫,半天说不出句话来。这看在元霜眼里,却成了默认。元霜心里有气有怨,她对宣采薇观感极好,而且因为先前伤过宣采薇,所以,她另外对宣采薇抱有一分愧疚之情。虽然她同宣采薇接触不多,但整个六爻门上下,都知道她元霜喜欢元无,而且,她在宣采薇跟前,也表现的很明显,她不信宣采薇看不出来。元霜觉得两人怎么也算得上朋友,即便说宣采薇不会隐藏自己的心动,会否也该知会她一声,二人公平竞争也好。可宣采薇从未在她跟前表现出对元无的喜悦之情,她先前对待元无,明明就像朋友一般,为何转眼,她就……元霜说不出心里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很复杂很揪心。她今日也不是想找宣采薇茬,不过就是想问个明白。元霜不知这其中误会,宣采薇也没办法解释,两人陷入僵持。就在元霜眼神越发划过失望之时,两人身边似一阵风过。再恍眼,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宣采薇跟前。脸上覆着金纹面具,是他独有的标志。宣采薇和元霜齐齐心颤了下,但又是出于不同的缘由。宣采薇有些着急。“你……”本想说秦隐的身体,但又碍于元霜在一旁,宣采薇不好做的太过明显,只得眼神同秦隐交流。当然秦隐也回了宣采薇一个安心的眼神。二人这番独特的眼神交流,看在元霜眼里更是一阵难受。她发白的唇抿的紧紧的,明显感觉出了自己的多余。余光瞥见元霜神情的宣采薇,眉心皱了皱,转头看了眼秦隐,约莫意思是能否同元霜透知一二。秦隐冲宣采薇摇了摇头,宣采薇垂了眸,点点头,算是默认,只是觉得元霜如此难受,却没个了结,到底也有她的原因。谁料,秦隐却轻轻扯动宣采薇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担心。宣采薇还没明白意思,就见秦隐将宣采薇护在了身后,然后抬眼,同元霜淡淡道。“你我之间的事,无须牵扯旁人。”“你有何想问的,问我便是。”元无难得对元霜多言,按理说,元霜该是高兴才是,只是这其中的内容,却是将她的心,放在火上,反复煎熬。元霜握紧了手里的剑,再次重复了先前的问题。“你们,是什么关系?”声音的干哑,似乎透着元霜的无力,然无力又执拗。这一回,元霜得到了回答。她耳边响起了一个淡淡的声音。“我心悦她的关系。”***那一句话说完,元霜身子僵硬了许久,她眼神没再落在宣采薇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看着秦隐。似要将这个她从小喜欢到大的男子看得清楚明白。好一会,元霜惨白着一张脸,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消失,最后不发一语离去。之后,秦隐才转过头来看宣采薇。宣采薇有些急道。“你这么说,会不会对你以后有什么不好?”秦隐却摇了摇头。“无碍。”“比起那些,你更重要。”信手拈来似情话,让宣采薇红了红脸,可仔细同秦隐对视,又发现他是真心而言。宣采薇有些想笑,秦隐有时真是纯情的紧,纯情到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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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采薇对秦隐的坦诚,本是为了让秦隐能有一夜好眠,再加上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如此大胆行事,所以,那一日,宣采薇说完话,也不敢看秦隐,红着脸又像一朵冲天的烟花般跑开了。点燃了一室的火,留给秦隐。而宣采薇却不知,秦隐在宣采薇走后,并未能好眠,而是静静看着自己胸前,宣采薇躺过的位置,兀自发呆。这一发呆,就是一晚上,秦隐的眸子亮的惊人。宣采薇这也算是在六爻门住下了,就住在秦隐屋子的隔壁。自打那日,同秦隐说开后,两人之间似乎比以前更融洽了,但也似乎比以前更拘束了。这问题还是出在当时的大胆表白上。宣采薇从未如此行事过,所以事后,自然有小女儿家的扭捏和不自在。而且…而且…宣采薇心里有个结。怎么她的大胆表白,秦隐连个反应都没有。宣采薇不知秦隐的那一夜,她只知道,第二日她去看望秦隐之时,秦隐神色又恢复了先前那般淡定从容,也没说有多高兴,对她也没有比以前更亲近。似乎,并没有怎么拉近他们的距离,只是回到了以往的情况。秦隐平静的态度,让宣采薇记挂上了。琢磨是不是秦隐…其实心底也对她当时的做法有气?!所以,她还没哄好?宣采薇拽了拽头发,完全没有谈情说爱经验的她,这些时日,总在自己屋子里反复嘟囔着什么。若是有人仔细听,一定会听到“追男”“一百零八式”等等字眼。宣采薇亦没想到,琼酥教给她的《追男一百零式》没能在“追秦隐阶段”发挥作用,反而在两人在一起后发挥作用。虽然先前,她不知秦隐便是元无,傻乎乎地把这《追男一百零八式》都交代了全。可一条方法,千万种实践,秦隐定是料想不到的。宣采薇仔细比对了比对,然后从其中挑选了一个针对目前情况最佳的方法,仔细思考起了该如何进行计划。翌日晚上。秦隐看到抱着一床棉被出现在自己屋里的宣采薇,眸子有片刻地微闪。秦隐抿了抿唇。“采薇,你抱着被子干什么?”宣采薇避开了秦隐的眼神,故作轻松道。“你的病情反复,若是有人十二时辰看护自然是最好的,你现在的身份,除了我便是长梧仙师知道,长梧仙师年岁大了,自然是我来为你守夜。”“你且放心睡吧,我会在一旁陪着你的。”说完,宣采薇已然自顾自在秦隐床边地上打起了地铺。这便是宣采薇比对比对之下最好的方法——温情的陪伴。在对方最需要陪伴之时,时时刻刻守在对方身边。眼下便是秦隐最需要陪伴之时,宣采薇寻思白日不够,晚上凑,所以才有了守夜一说。可宣采薇即使已然看淡了礼仪,但毕竟还有女儿家的害羞,说这话的时候,可不敢直视秦隐的眼睛,就怕秦隐觉得她过于奔放。宣采薇铺好床,也不看秦隐,连衣服都没脱,裹得严严实实,还在身上加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才眨巴眨巴眼同一旁的秦隐道。“你且好好安睡,有我在,你别怕。”秦隐神色一愣,余光不自觉瞥到一旁躺在地上的宣采薇。夜露风寒,天凉地湿。秦隐微微拧了拧眉,眸子闪过不赞同。“我无碍,你还是先回去吧。”床都铺好了的宣采薇哪里乐意,细眉竖起。“不行,我得好好照顾你。”秦隐还在生她气吗?那她更不能离开,要努努力才是!秦隐本想再回几句,但宣采薇已然开始拿眸子瞪他,本是清冷的眉眼,因为不乐意,皱巴巴在一起,像只受了气的小猫咪。可可爱爱的紧。秦隐瞬间哑了火,心痒的紧,哪里还能拒绝宣采薇。但睡在地上是大大不允许的。秦隐思忖了下。“你上来。”宣采薇本来以为秦隐还想赶她走,喉间还憋着反驳的话,谁料秦隐峰回路转,甚至还跨了进度。惹得宣采薇身子不由绷紧了下,眨巴眨巴眼。“这…这似乎…有些太快了?”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宣采薇内心还没开化到这程度。一个原本守旧的贵女,好不容易放下了礼教,可让她一下子上升到大胆同男子同床共枕,即便此人是秦隐,是她喜欢的人,她也得好生思考消化下。宣采薇说完,见秦隐没说话,又怕惹秦隐不高兴,忙补了句。“不若你让我想想,今夜先这样?”秦隐眸子里掺了几分笑意,但面上却正经的紧,坚决道。“不行。”宣采薇见没个转圜的余地,内心完全是天人交战,脸上更是皱巴巴在一起。过了一会,宣采薇扭扭捏捏地起了身,但也没掀开被子,而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一般。圆滚滚地爬上了秦隐的床,然后火速躺下,好看的小脸彻底皱成了一团,眼神视死如归。一旁见到宣采薇这模样的秦隐,终是没忍住笑意,乐出了声。宣采薇还没明白秦隐乐什么,就见秦隐拿着被子,跨过了宣采薇身边,在宣采薇原本的位置,铺上了床,似乎准备躺下。宣采薇这才反应过来。“你让我睡床?你睡地下?”秦隐没停止铺床的动作,唇角带笑道。“不然呢?”“或是想一起?”难得的调戏,又让宣采薇红了脸。“你是病人,怎么能躺地上呢,还是我来吧。”说完,宣采薇艰难地支起自己包裹着圆滚滚的身躯,准备蹦蹦跳跳下床。看着宣采薇蹦蹦跳跳的样子,秦隐蓦然微愣,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边莞尔更甚。宣采薇也知自己眼下的样子甚是滑稽,见秦隐笑,还以为秦隐在笑话她,微微翘起了唇。“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笑话我的事。”闻言,秦隐唇边笑意更甚。“不是笑话,是想起了一件事。”“何事?”“渡生楼。”虽然只说了三个字,但聪明的宣采薇已然知道秦隐的意思,他是想起了那一夜在渡生楼蹦蹦跳跳的小棋子宣采薇。回想起那一夜,宣采薇更觉脸红,头微微垂下。秦隐抬眸,看着宣采薇黑亮的小脑袋瓜,手心有些痒,抬了抬,但过了会,秦隐还是放下了手。“很可爱。”秦隐温柔道。不论那一夜的小棋子宣采薇,还是眼下的蚕蛹宣采薇,都很可爱。宣采薇没回话,但耳朵的红晕,证明她听进去了,也听明白了秦隐的意思。片刻后,宣采薇似是想起什么,忽地抬头,嘴边小声呢喃道。“所以,那一日才算是我们正式见面吗?”“应该也不算,以前我不知你是元无,如果是第一次见到元无仙师,该是在七夕日,棋彩台上。”秦隐没说话,心里却否认,这些都不是他同宣采薇的第一回正式见面。但…秦隐眉宇间划过几分犹豫,他不知该不该说。耳边宣采薇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是想到了七夕节的事,她明显有些费解。“所以,那祈福符咒是你早就准备好的,为我?”秦隐点点头。“那为何又一定要作为棋彩台的彩头,如此这般得之,不若直接给镇国公府呢?”宣采薇费解在这,东西是秦隐为她弄的,秦隐直接送到镇国公府便好,为何要兜兜转转过一次棋彩台的经历,最后还是由秦隐伪装的元无仙师取得的。难道,秦隐想争表现?可他用的是元无仙师的身份,能争什么表现。思来想去,宣采薇脑子里打了结,不知秦隐为何如此行事。秦隐半盘着腿坐在地上,昏黄的灯光,不太能照亮他的神情。好一会,秦隐才道。“如此行事,不过是为你扬名。”宣采薇眼微微睁大,看着跟前平静说与过往的秦隐,脑海中的麻线一下子清晰。所以,当时秦隐故意在符咒上写下她的名字,也故意当众说出了那段连圣上都震惊的批语,就是为了替她扬名,护她性命。宣采薇此时再看,已然知道当时的她,周身环绕多少杀机,兴许还有她没看见的。秦隐便是有心护她,也不是严防死守,不如把宣采薇的名字放在明面上,由着宫中那位时刻盯着,这样想动宣采薇性命的人,也会好生掂量掂量。宣采薇抿了抿唇,眸子划过感动。这样的事,秦隐在过往这些年,不知为她做过多少。宣采薇有些说不出话来,看着秦隐有着想哭的冲动。秦隐似有所觉,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你别这么瞧我。”“你不想知道为何我最终会下场吗?”宣采薇道。“为何?”她还真不知道,按理来说,秦隐不是冒头的性子,而且先前估摸着秦隐因为他身体的原因,所以才一直不同宣采薇有过多的牵扯。宣采薇还真不知道秦隐在棋彩台那一日,怎么亲自下场,虽然用的是元无仙师的身份,也不是秦隐平日该有的作为。秦隐很快给了解释。“那一日,有孟长思在,我原以为孟长思会赢下头筹,将东西送到镇国公府,未曾想会突然出现一个寇山海的,眼见孟长思不敌,我这才亲自动手。”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还是一切都在秦隐的掌控之中。听着,宣采薇似乎应该高兴,但她脸上却没什么高兴的表情。“所以,当日如果没有寇山海,反而是孟长思夺了头筹,你就不怕我对孟长思芳心暗许吗?”哼,她可没想到这男人这般大度。秦隐却眸色一沉,先前未抬的手,一下子摁住了宣采薇的棉被。宣采薇身子顿时一僵。宣采薇裹得圆润,秦隐这下手只是随便一摁,并不知其位置,但宣采薇却明显有所感觉她纤细的某个弯曲的位置,被一只大.shou死死扣住。虽然隔了一层棉被,她依旧能感受到手部的轮廓。宣采薇心跳乱了。片刻后,秦隐的声音响起。“不会发生。”“——我不许。”***结果那一夜,到底最后谁也没能打地铺。宣采薇和秦隐谁也不妥协,都不让对方睡地上。但要是同床,两人倒是默契,齐齐红了耳朵。最后折中的方法是搬了一个软塌过来靠在床边,宣采薇坚持睡软塌,让病人秦隐回床上躺着去。似乎这件事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定下来。可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这竟是折磨的开始。尤其是对秦隐。当秦隐第二日醒来时,看着在自己怀里磨蹭的小脑袋瓜时,心漏跳了几拍。此时,宣采薇的蚕蛹形象早已经过一整夜的翻腾,毁得差不多。细长白皙的手臂,和修长的细.tui全然压在秦隐的被子上。虽然隔着一层被子,秦隐也能知道宣采薇压的是哪个位置。手臂还好,这腿……秦隐的一日,从身体燥热开始。燥热难耐的秦隐,余光不自觉轻扫在宣采薇的脸上。清晨的第一束光,懒洋洋地落在宣采薇的下半张脸上。嫣红唇色在阳光的晕染下,泛起金泽。红润,诱人。秦隐眸色翻涌,越发沉凝。宣采薇是被热醒的。她醒来后,没有睁眼,直接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同秦隐道。“秦隐,昨夜你让人加火炉了吗?”“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抱着一个大火炉睡着了?”秦隐:“……”宣采薇继续说着话。“还是天气转热了,是我晚上衣服穿多了吗?不若我今夜换上夏裳吧。”秦隐脑海里立马浮现宣采薇的夏裳。姹紫千红,淡粉白青,各有特色的美,就是…薄透了些。秦隐喉间微动,眉心彻底下沉,声音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燥意。“不可。”当然,最后宣采薇也未能换上夏裳,不过听她以前的丫鬟说,她晚上睡相不太好,喜欢滚来滚去不说,一热还喜欢自己脱衣服。但宣采薇每日醒来,虽然都是被热醒的,但醒来后,见自己的衣服却是完好无损,而且比睡前还规整了许多,像是有人专门为她调整过一样。宣采薇唇角微翘,当自家丫鬟说胡话,她这睡相不是挺好的嘛。自此之后,宣采薇便日日为秦隐守夜。虽不知效果如何,但秦隐眼下的青黑却越发严重。***秦隐的伤势一直由长梧仙师照料,白日,宣采薇亦会去帮忙,所以,知道秦隐的伤,有些药是要去六爻门后山采。这一日,宣采薇又替长梧仙师跑腿,去后山采药去了。她此时蹲在一出悬崖边上,小心用手里的药铲,铲着悬崖边上草药的根部,担心会不小心毁掉根部,宣采薇的动作轻柔又慢。好一会,宣采薇才把这根完整的草药铲下,然后用手帕包好,放在背上背的药篓里,准备前往寻找下一株草药。宣采薇起身,往回走了几步,离悬崖远了些。然后宣采薇刚准备转身,就见身后驻立着一道身影,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只为等着宣采薇。宣采薇一愣,眼里明显带着讶异。过了一会,才回神开口道。“见过元霜仙师。”堵着宣采薇的人,正是元霜仙师。本该清冷如月的她,面容全然疲色,脸色似乎极为不好看。宣采薇不解。“元霜仙师找我有事吗?”“如若无事,我便继续帮长梧仙师寻草药了。”宣采薇出入六爻门之事,知道的人只有秦隐和长梧仙师,虽然不知元霜仙师怎么知道的,但宣采薇也不能说元无受伤,让人将元无跟秦隐联想在一起。秦隐有“元无仙师”这层身份的事,虽然秦隐还未给她解释,但宣采薇已然理解,知道秦隐定有其原因。既然秦隐不想让人知道,她自然也得替他隐瞒好。而当宣采薇被元霜堵着之时,她自然也记得这件事,只说了帮长梧仙师寻草药,这样便能解释自己出现在六爻门的原因。元霜神情恹恹,也不知在没在听宣采薇的话。她沉默了一会,才道。“是吗?”宣采薇愣,觉得元霜现下有些不对劲,但宣采薇谨记着不暴露秦隐的原则点了点头。然而,元霜却低声道。“你骗人。”元霜声音很小,一开始宣采薇没听清,反问了句。“什么?”元霜却忽地抬头,撺紧了手里的剑,往宣采薇方向走了几步。面目冷肃,让宣采薇不由悬起了心。在距离宣采薇几步远时,元霜站定,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你骗人。”宣采薇瞳孔微滞,似乎想再说点什么。然而元霜却也像打开了话匣子,没给宣采薇说话的机会。“我看见了。”“你......”“我看见了你从元无师弟房内出来。”“你在元无师弟屋内呆了一夜才出来。”突然被捅破,宣采薇难免害臊,恍惚间记起元霜似乎喜欢元无来着。这放在以前,她也不掺合两人的事。可现在,元无就是秦隐,是宣采薇都心上人,她可不能坐视不理。耳边,元霜的声音还在继续。“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宣采薇哑然,她有些不知该从何解释。总不能说元无就是秦隐,秦隐受伤,她只不过单纯为他守了一整夜,两人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干。这话说出去,且不论元霜信不信,以后,她定然是要同秦隐在一起的。这一牵扯,宣采薇担心元霜会猜到元无就是秦隐。这要坏了秦隐的事,可就不好了。所以,宣采薇面上犹豫,半天说不出句话来。这看在元霜眼里,却成了默认。元霜心里有气有怨,她对宣采薇观感极好,而且因为先前伤过宣采薇,所以,她另外对宣采薇抱有一分愧疚之情。虽然她同宣采薇接触不多,但整个六爻门上下,都知道她元霜喜欢元无,而且,她在宣采薇跟前,也表现的很明显,她不信宣采薇看不出来。元霜觉得两人怎么也算得上朋友,即便说宣采薇不会隐藏自己的心动,会否也该知会她一声,二人公平竞争也好。可宣采薇从未在她跟前表现出对元无的喜悦之情,她先前对待元无,明明就像朋友一般,为何转眼,她就……元霜说不出心里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很复杂很揪心。她今日也不是想找宣采薇茬,不过就是想问个明白。元霜不知这其中误会,宣采薇也没办法解释,两人陷入僵持。就在元霜眼神越发划过失望之时,两人身边似一阵风过。再恍眼,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宣采薇跟前。脸上覆着金纹面具,是他独有的标志。宣采薇和元霜齐齐心颤了下,但又是出于不同的缘由。宣采薇有些着急。“你……”本想说秦隐的身体,但又碍于元霜在一旁,宣采薇不好做的太过明显,只得眼神同秦隐交流。当然秦隐也回了宣采薇一个安心的眼神。二人这番独特的眼神交流,看在元霜眼里更是一阵难受。她发白的唇抿的紧紧的,明显感觉出了自己的多余。余光瞥见元霜神情的宣采薇,眉心皱了皱,转头看了眼秦隐,约莫意思是能否同元霜透知一二。秦隐冲宣采薇摇了摇头,宣采薇垂了眸,点点头,算是默认,只是觉得元霜如此难受,却没个了结,到底也有她的原因。谁料,秦隐却轻轻扯动宣采薇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担心。宣采薇还没明白意思,就见秦隐将宣采薇护在了身后,然后抬眼,同元霜淡淡道。“你我之间的事,无须牵扯旁人。”“你有何想问的,问我便是。”元无难得对元霜多言,按理说,元霜该是高兴才是,只是这其中的内容,却是将她的心,放在火上,反复煎熬。元霜握紧了手里的剑,再次重复了先前的问题。“你们,是什么关系?”声音的干哑,似乎透着元霜的无力,然无力又执拗。这一回,元霜得到了回答。她耳边响起了一个淡淡的声音。“我心悦她的关系。”***那一句话说完,元霜身子僵硬了许久,她眼神没再落在宣采薇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看着秦隐。似要将这个她从小喜欢到大的男子看得清楚明白。好一会,元霜惨白着一张脸,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消失,最后不发一语离去。之后,秦隐才转过头来看宣采薇。宣采薇有些急道。“你这么说,会不会对你以后有什么不好?”秦隐却摇了摇头。“无碍。”“比起那些,你更重要。”信手拈来似情话,让宣采薇红了红脸,可仔细同秦隐对视,又发现他是真心而言。宣采薇有些想笑,秦隐有时真是纯情的紧,纯情到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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