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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采薇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目的地为何,她只是知道不能再呆在那个院子里。仿佛不在那里,就可以当做那个消息是不存在的一样。宣采薇目色彻底空了,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散了魂,不复清明,不复清醒,兴许她也不愿意清醒。不愿意回忆起刚刚那一幕。宣采薇手里的玉瓶碎了,里面她每日都会装进去一颗以此代表对秦隐的相思之意的红豆,滚落了出来。落下了台阶,一颗颗散落在四面八方。大皇子听见动静打开门,便看着宣采薇踉踉跄跄到处捡红豆的样子。大皇子惊愣,显然他没想到,刚刚那番对话竟是被宣采薇听了去。宣采薇听见开门的声音,捡起红豆的手一顿。快速回了头,小心护着手里的红豆,眼里却带着一丝卑微的希望。走到了大皇子跟前,宣采薇咬了咬下唇,本就发白的下唇,硬生生被她咬出了血色。宣采薇眉目泫然,捧着红豆的手,发颤的紧。大皇子见状,知道宣采薇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好似不只是因为秦隐的事,而且……大皇子余光微微瞥了一下周遭空无一人的屋顶,眉心沉了沉。“宣三小姐,你怎么来了?”“你膝盖是怎么弄伤的?”“来人,快带宣三小姐下去上药。”宣采薇却不管不顾,拦下了大皇子的动作,只道。“长…安,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声音有拼命压抑地发颤,大皇子能明显感觉出来宣采薇的害怕和恐惧。大皇子顿了顿,面上划过几分犹豫,余光却在注意四周动静。而先前跟大皇子对话的人,是一个传消息的下人。他似是没看出来宣采薇的不对劲,快速上前一步,抢过话头道。“宣三小姐节哀,淮…淮安郡王确实是去了。”……之后,似乎还有一些话,下人说的,长安说的。宣采薇不知道,不清楚,她在听到淮安郡王去了的消息后,整个人便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再听不得旁人一点声音。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院门。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但唯一坚定地是她手上捧着的红豆,一颗不少,一颗也不能少。宣采薇从院子出来后,她身后尾随的势力又多了一波。一拨是担心,一拨却是等待命令,是痛下杀手,抑或是再给宣采薇更多打击。这背后跟着宣采薇当中,又有一人悄悄落了队,然后趁着大家未有察觉之时,默默有了动作。然后才跟上了大部队。谁也不知道宣采薇要去哪儿,就连宣采薇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当宣采薇晃晃悠悠出现在一处地方时,身后跟着宣采薇的两拨人,均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知宣采薇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若是有意,此地又对宣采薇有什么意义呢?宣采薇不是依着记忆在走,似乎只是凭借身体的本能在认路,好似当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之时,身体会指引着她去一个她该去的地方。也是她心里认为安全的地方。直到宣采薇到了这个地方,她依旧没有回神,呆呆地坐在屋子外面的石桌上,手里捧着数十颗红豆,眼神看向白茫茫一片的崖边。身后跟着宣采薇的众人眸色更为不解,他们均是对宣采薇的过往有所了解。知道此地,宣采薇就来过一次。便是上回宣采薇的老师,天下第一国手,承启先生带着宣采薇和宣采薇的大师兄一起来的地方。是承启先生的一位故人居住过的茅草屋。十分平常普通的一个地方。但不寻常的是,此地就他们了解跟宣采薇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块。而且,宣采薇来此地之后,什么事都没做,就只是捧着一堆红豆,坐在那发呆。说是发呆,不如说宣采薇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总之,宣采薇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对劲,跟魔怔了一样。身后跟着宣采薇的有一拨势力,确实属于月叔叔势力之下,武功与秦隐的暗探实力持平,所以双方都没有发现对方。但他们虽然没发现,可也知道,这暗地里定然有保护宣采薇的势力存在,只不过打起来,他们也不怕就是了。眼下,这拨追踪宣采薇的探子们,其实分割了两派,一派是觉得宣采薇眼下这样根本不成什么气候,身败名裂,名声被京师众人踩在了脚下,谁都吐她一口口水不说,她不过一介女流,究竟根本,也就是同宣府的四小姐有嫌隙,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探子,自然不想将时间全都浪费在跟踪监督宣采薇身上。这群探子知道月叔叔想做什么,跟踪监督宣采薇在他们看来一点用没有,不如直接杀了。另外一派,则是想着再给宣采薇打击,倒不是他们仁慈,说起来,他们这一派探子,比主张杀宣采薇的探子还要来得狠毒。因为他们更享受将宣采薇的希望碾碎碾碎碾碎到绝望麻木的过程。想想,那般容颜露出那样的神色,定然是好看的。不过,不论这两派探子如何想,眼下都得等自家那位主子发号施令,也就是等传消息的探子归来,看看下一步该如何做。宣静姝也好奇,月叔叔接下来想要怎么做。宣静姝看着在她闺房内,气定神闲品茗的月叔叔,问道。“月叔叔,接下来是要怎么对付宣采薇?”“是收集她更多的不堪往事吗?”月叔叔摇摇头道。“她的不堪往事,倒是没有了。”宣静姝无所谓。“没有可以捏造,反正她如今身败名裂,谁都可以踩上一脚,这些消息,旁人才不管是不是真的,只不过是想多点饭后的谈资罢了。”先前月叔叔已经告诉宣静姝,宣采薇的身世,他已经着手找人散布了,不出两日,整个京师都会知道宣采薇是一个低贱的强.奸犯的女儿,根本不是什么镇国公府的嫡女。月叔叔闻言,倒是难得抬了抬眼皮,看向宣静姝,给予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你能提出这样的建议,月叔叔很欣慰。”宣静姝一喜。“那我们就这么做吗?”月叔叔却是摇了摇头。“舆论压迫,到底不过是小打小闹,真要动其根本,还是来硬的。”宣静姝眨巴下眼。“月叔叔,什么意思?”月叔叔却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扯起一个无害的笑容道。“不若,我把宣采薇抓起来,送你玩怎么样?”宣静姝挑了挑眉,明白过来意思,面色顿时狂喜,忙点点头。“谢谢月叔叔。”话音一落,宣静姝眼里的狠毒和恨意,终是全然泄了出来。届时如若宣采薇真落在她手上,宣静姝变着花样折磨她不说,最最重要的是……宣静姝看着自己小腹,磨了磨牙。最重要的是,她要让宣采薇体会跟她一样的痛苦。不…不是一样,是更甚!***月叔叔吩咐手下,将他的意思传了过去,把宣采薇带回来,月叔叔还附赠了一句,留口气就行。意思很明显,这群探子想对宣采薇做什么都行。便是砍手砍脚,碎了琵琶骨,穿透蝴蝶骨,或是看上了宣采薇的美色,想风流一度,皆是可行。只要给她留口气带回来就行。不得不说,在歹毒凶残方面,月叔叔比宣静姝更甚,他想到了宣静姝想到的招数,更想到了宣静姝没想到的招数。月叔叔没想过自己的探子带不回宣采薇。他自打盯上宣采薇,早已对她的情况了解的十分清楚。包括,宣采薇喜欢的人——秦隐。他可是眼睁睁看着秦隐死去的人。毕竟也是他亲手设下的陷阱。不过就是有些可惜,秦隐倒是个不错的人才,他亦给了秦隐活路。只是秦隐不选,他亦不是强人所难之辈。既然不想活,那就送他去死吧。思及此,月叔叔嘴角诞开一丝恣睢的笑容。但这一次,月叔叔终究没有算无遗策。***保护宣采薇的那一拨势力,此时正蹲在某座山头,眼神一刻不离宣采薇,可他们没注意,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接近着他们。这回带队的香素。她看着不远处坐在石桌边上,宣采薇的背影,香素整个心都快揪在一块。不同于其他人只是单纯受命保护宣采薇。香素跟宣采薇到底有主仆情谊,而且宣采薇对她极好,香素在心里早就将宣采薇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主子。如果不是担忧其他势力发现她们,香素早就想冲下去,好好护着宣采薇,宽慰她一番。就在香素焦急煎熬之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拍,香素愣怔的时间都没有,先是把刀举了起来。眉眼顿时一利。心里却惊恐万分。来人功力极其深厚,如若不是他刚刚拍了她一下,她都没有察觉到有人就在她身边。然而当香素看清那人面容时,表情却多了几分错愕。几息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六爻门掌门?”长梧仙师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没有因为香素冲着她挥刀动怒,而是笑了笑道。“不知该称呼你为香素姑娘,还是灰丙姑娘?”闻言,香素收起了惊愕,眉眼更是一紧,刀也没有放下。“掌门这是什么话,我听不懂。”虽然香素不知自己是哪里败露了身份,但眼前这位六爻门掌门,是敌是友,尚且不知,即使知道自己不敌,她也要护住宣采薇。香素这番举动,倒是没让六爻门掌门生气,反倒是赞许地点点头,继续摸了摸胡须。只不过,摸着摸着,六爻门掌门就从胡须底下,掏出了一块令牌模样的牌子。见着六爻门掌门手里的令牌,香素先是一惊,其后包括香素连同她身后的所有探子,皆是瞬间跪地。六爻门掌门笑了笑道。“不必如此多礼,先随老夫去一个地方吧。”香素:“那采薇姑娘……”六爻门掌门意味深长:“另有人保护。”香素闻言,眸色愣怔,但很快却是恍然,猛地抬眼,神色很是激动。“主……”六爻门掌门却冲着香素比了一根手指头放在嘴边,示意香素不要张扬。而香素等人跟着六爻门掌门去向了另外一个隐蔽的崎岖地方。在那里,同样有一群黑衣打扮之人。只不过,他们的境遇可不算太好,全都被人放倒,此时,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六爻门掌门将香素带到这里后,留下了一句。“这些人便交给你们处理了。”香素知道,这应该就是另外一波势力的探子,香素刚想将这群人捆上,好一会带回去询问幕后主使。就见刚刚没走两步的六爻门掌门忽然调转了头,手里拎着一个昏死过去的黑衣人。黑衣人身上的衣服花纹同香素捆的那些所差无二。六爻门掌门声音带笑道。“路上又碰到一个,顺手送你们了。”说完话,六爻门掌门便将手里的黑衣人,往香素这头一丢。其后,六爻门掌门便不知了去向。但在六爻门掌门走后,香素控制住这群黑衣人后,宣采薇周围却再没了监视之人。由此,一道身影缓缓从树林中飘然跃下。看着不远处的宣采薇,他手心全然攒紧,仔细看,掌心落下了几道血痕,一第一滴血似红梅点墨,染在了他衣摆下的仙鹤图上。那道身影,快速向宣采薇靠近。他没隐藏自己的踪影或是脚步的声音,只要宣采薇有耳朵,她定然能察觉身后有人靠近。可是宣采薇却没有回头,仿若根本没有察觉,眼神停留在不远处白茫茫的崖边,也不知在看什么,但就是胶着在上面。一阵风过,吹动了什么。宣采薇忽地起身,然后快速朝着崖边走去。身后本是一直在小心观察着宣采薇的那道身影,眉眼一诧,快速上前,大手揽过宣采薇的腰肢。“采薇,莫做傻事。”声音很熟悉,宣采薇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看到环着自己的腰肢的手,袖口的鹤纹图案,更是熟悉清晰。一丝一丝,似乎为宣采薇找回了些许清明。宣采薇嗓子似许久没喝水,干燥的发紧,她张了张嘴,声音已然哑的不行。但还是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元无仙师。”身后人答道。“是我。”其后,身后人快速将宣采薇掰了过来,转过了身子。宣采薇看到了熟悉的金纹面具,布满了繁复的符咒,宣采薇看不懂。但这是元无仙师的标志。曾经,在她穿来穿去,穿成各种物件,或是停留在秦隐的画里之时,能给她安心的人,是眼前的元无仙师。她一直想要去找他,想要回家。可如今…她没有家了。元无仙师…也不再是能带给她安心的人。能带给她安心的人,能给她家的人…是……宣采薇脑海里闪过一道高大俊美的身影。初见时,便被惊艳的人。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命运将会同他交织在一起。她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忽然失去他。可…怎么会失去?!不…她没有失去!宣采薇抖了抖嘴唇,面色发白的更厉害,眸色中涌现出她自己根本不愿意追忆的痛苦回忆。她拼命地压下压下,只要压下,只要她不去回忆,这件事就不是真的。宣采薇自我欺骗着,眼神落在了自己手里捧着的红豆上。然后忽地抬眸,看向跟前元无仙师,宣采薇唇角扯起一丝惨淡的笑容。“元无仙师,你有带玉瓶吗?”“我给秦隐准备的相思红豆瓶碎了,他回来我没法给他,你借我一个好吗?我想拿来装红豆。”眼前人闻言,眸色一滞,看向宣采薇的目光似乎比宣采薇还难受。其后,眼前人看了一眼宣采薇捧着红豆的手,面具下的薄唇微微抿了抿。下一刻,他坚定地覆盖住了宣采薇的手背,肌肤相亲,让宣采薇下意识颤了手,好不容易护住的红豆,再次散落一地。而面具下的俊容,也在握住宣采薇手的一瞬,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情。宣采薇猛地推开元无仙师的手,忙蹲下来捡红豆。难得,宣采薇动了真怒。“元无仙师,我当你是好友,却料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趁人之危之辈。”“秦隐他还活着呢,你要再这样,我就告诉秦隐。”“秦隐…他还活着。”本是为了撂下狠话,阻挡元无仙师亲近的宣采薇,却是自己触动了自欺欺人的开关。此时的她,抖着手捡起一颗红豆,思绪却向开了闸一样,不断在她脑海里浮现起先前院子里听到的话。宣采薇没有办法,只能一遍遍用干裂的唇重复道。“秦隐…还活着。”“他…还活着。”“他没死。”……跟前的元无仙师身形微颤,脚步似有些虚浮,但他还勉力自己一定要站住。他看向蹲在地上一遍遍不断重复的宣采薇,他很想她,话语带出了思念。“采薇……”宣采薇刚想再骂一句“还请元无仙师自重”,身形却忽地一愣,耳边似过了电。这个声音是熟悉的,却不是因为元无仙师才熟悉。宣采薇看着自己掌心的红豆,很明显不可置信,她瞪大了双眼,猛地抬头,看向已然蹲下身来元无仙师。这一回,宣采薇整个人都在发颤。“你…你究竟是谁?!”跟前的元无仙师没回话,但很执拗地握住了宣采薇捡红豆的手。宣采薇条件反射想抗拒,可因为刚刚那道熟悉的身影,让宣采薇往回收的动作略微迟疑。也就是这一分迟疑,元无仙师就着宣采薇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面具。此时,宣采薇眼前之人,微凉的掌心贴着宣采薇的手背,即使是微凉,却莫名让宣采薇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下一刻,眼前人道。“我是谁,你自己来揭晓。”话音一落,眼前人松开了宣采薇的手,而宣采薇的手,停在了元无仙师的面具上。她一用力,就能揭下。宣采薇不想再等,也不想再去猜测,她手心放在面具上,想快速地掀开。可…经历了太多希望落空的她,害怕了。就像是忽然失去了勇气。宣采薇不知该如何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承受住一次希望落空的打击。更也许,这是旁人的陷阱,想让她再次受创,最后疯魔。她真的好怕,胆怯到连揭开真相的勇气都没有。见宣采薇迟迟不掀开面具,眼前人伸手,握紧了宣采薇的另一只手。不知为何,虽然宣采薇是被握着,但他觉得似乎眼前人抖的更厉害。眼前人道。“不用怕,有我在。”似是话语一落,宣采薇心神一凛,放在面具上的手,快速一掀。一张她朝思暮想的容颜出现在宣采薇跟前。宣采薇手里的面具应声而落。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能这样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秦隐,说不出话来。宣采薇手放在离秦隐面容有些距离的地方,她下意识弯了弯手指,似是想去抚摸秦隐的容颜,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宣采薇来回了好几下,这手到底没放上去。秦隐余光早就瞥见宣采薇的动作,秦隐迅速抬手,按住了宣采薇的手背,让宣采薇的手心落在他的脸上。不论是手心还是脸颊皆带着几分冰冷,可在接触的一瞬间,两人的心都热了。宣采薇的情绪,也终于在触到秦隐的瞬间,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宣采薇下唇抖了抖,环过秦隐的腰,头靠在了秦隐怀里。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终是像决堤般,一颗一颗全落在了秦隐的身前,泪湿一片,嚎啕大哭起来。秦隐没说话,压着肌肤接触的痛苦,任由宣采薇额头贴着他的脖颈。他知道此时的宣采薇需要宣泄和支撑,而他是她唯一能宣泄之人,也是唯一能支撑着她继续活下去的人。现在想想,秦隐比宣采薇还后怕。如果他再晚一点点得到消息,真不知宣采薇会干出什么事。想到自己可能差一点点就要失去宣采薇,秦隐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那人面前,将那人千刀万剐。但眼下最为重要的是稳定宣采薇的情绪,宽慰她,保护她,并同她解释一切。秦隐确实受到那人的伏击,秦隐虽然隐隐有所猜测,而当真正看到那人就是他猜测的那人时,还是狠狠吃上了一惊。因为据他探查,那人同镇国公府,同宣采薇并无仇怨。不过,眼下既然真的是那人,兴许他应该好好查探一番这背后的恩恩怨怨。但不论那人是谁是何身份,今日他让采薇遭遇如此大的创伤,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的。秦隐眼里划过几分狠厉,但很快隐藏了起来,他不想让宣采薇看到他这样的一面。其后,秦隐压着心口揪心的疼痛,抬手轻轻握住宣采薇的手,想给与她更多安心。只是,秦隐也没想到,宣采薇遭遇如此重创,竟然哪里也没去,而是来到了点翠婆婆的故居。秦隐抬眼环绕了一下周遭。这里,他小时候也来过。采薇也……秦隐咬了咬唇,心口的揪疼再一次袭来,这一回,他本想将他同女子接触便能心口揪疼的病治好,如若治不好,秦隐便同宣采薇坦诚相待。这是秦隐的弱点,更是他自卑的地方。这样的他…连最基本的亲近都无法做到,他不知该如何给采薇幸福。可让他放手…他已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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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采薇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目的地为何,她只是知道不能再呆在那个院子里。仿佛不在那里,就可以当做那个消息是不存在的一样。宣采薇目色彻底空了,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散了魂,不复清明,不复清醒,兴许她也不愿意清醒。不愿意回忆起刚刚那一幕。宣采薇手里的玉瓶碎了,里面她每日都会装进去一颗以此代表对秦隐的相思之意的红豆,滚落了出来。落下了台阶,一颗颗散落在四面八方。大皇子听见动静打开门,便看着宣采薇踉踉跄跄到处捡红豆的样子。大皇子惊愣,显然他没想到,刚刚那番对话竟是被宣采薇听了去。宣采薇听见开门的声音,捡起红豆的手一顿。快速回了头,小心护着手里的红豆,眼里却带着一丝卑微的希望。走到了大皇子跟前,宣采薇咬了咬下唇,本就发白的下唇,硬生生被她咬出了血色。宣采薇眉目泫然,捧着红豆的手,发颤的紧。大皇子见状,知道宣采薇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好似不只是因为秦隐的事,而且……大皇子余光微微瞥了一下周遭空无一人的屋顶,眉心沉了沉。“宣三小姐,你怎么来了?”“你膝盖是怎么弄伤的?”“来人,快带宣三小姐下去上药。”宣采薇却不管不顾,拦下了大皇子的动作,只道。“长…安,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声音有拼命压抑地发颤,大皇子能明显感觉出来宣采薇的害怕和恐惧。大皇子顿了顿,面上划过几分犹豫,余光却在注意四周动静。而先前跟大皇子对话的人,是一个传消息的下人。他似是没看出来宣采薇的不对劲,快速上前一步,抢过话头道。“宣三小姐节哀,淮…淮安郡王确实是去了。”……之后,似乎还有一些话,下人说的,长安说的。宣采薇不知道,不清楚,她在听到淮安郡王去了的消息后,整个人便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再听不得旁人一点声音。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院门。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但唯一坚定地是她手上捧着的红豆,一颗不少,一颗也不能少。宣采薇从院子出来后,她身后尾随的势力又多了一波。一拨是担心,一拨却是等待命令,是痛下杀手,抑或是再给宣采薇更多打击。这背后跟着宣采薇当中,又有一人悄悄落了队,然后趁着大家未有察觉之时,默默有了动作。然后才跟上了大部队。谁也不知道宣采薇要去哪儿,就连宣采薇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当宣采薇晃晃悠悠出现在一处地方时,身后跟着宣采薇的两拨人,均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不知宣采薇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若是有意,此地又对宣采薇有什么意义呢?宣采薇不是依着记忆在走,似乎只是凭借身体的本能在认路,好似当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之时,身体会指引着她去一个她该去的地方。也是她心里认为安全的地方。直到宣采薇到了这个地方,她依旧没有回神,呆呆地坐在屋子外面的石桌上,手里捧着数十颗红豆,眼神看向白茫茫一片的崖边。身后跟着宣采薇的众人眸色更为不解,他们均是对宣采薇的过往有所了解。知道此地,宣采薇就来过一次。便是上回宣采薇的老师,天下第一国手,承启先生带着宣采薇和宣采薇的大师兄一起来的地方。是承启先生的一位故人居住过的茅草屋。十分平常普通的一个地方。但不寻常的是,此地就他们了解跟宣采薇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块。而且,宣采薇来此地之后,什么事都没做,就只是捧着一堆红豆,坐在那发呆。说是发呆,不如说宣采薇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总之,宣采薇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对劲,跟魔怔了一样。身后跟着宣采薇的有一拨势力,确实属于月叔叔势力之下,武功与秦隐的暗探实力持平,所以双方都没有发现对方。但他们虽然没发现,可也知道,这暗地里定然有保护宣采薇的势力存在,只不过打起来,他们也不怕就是了。眼下,这拨追踪宣采薇的探子们,其实分割了两派,一派是觉得宣采薇眼下这样根本不成什么气候,身败名裂,名声被京师众人踩在了脚下,谁都吐她一口口水不说,她不过一介女流,究竟根本,也就是同宣府的四小姐有嫌隙,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探子,自然不想将时间全都浪费在跟踪监督宣采薇身上。这群探子知道月叔叔想做什么,跟踪监督宣采薇在他们看来一点用没有,不如直接杀了。另外一派,则是想着再给宣采薇打击,倒不是他们仁慈,说起来,他们这一派探子,比主张杀宣采薇的探子还要来得狠毒。因为他们更享受将宣采薇的希望碾碎碾碎碾碎到绝望麻木的过程。想想,那般容颜露出那样的神色,定然是好看的。不过,不论这两派探子如何想,眼下都得等自家那位主子发号施令,也就是等传消息的探子归来,看看下一步该如何做。宣静姝也好奇,月叔叔接下来想要怎么做。宣静姝看着在她闺房内,气定神闲品茗的月叔叔,问道。“月叔叔,接下来是要怎么对付宣采薇?”“是收集她更多的不堪往事吗?”月叔叔摇摇头道。“她的不堪往事,倒是没有了。”宣静姝无所谓。“没有可以捏造,反正她如今身败名裂,谁都可以踩上一脚,这些消息,旁人才不管是不是真的,只不过是想多点饭后的谈资罢了。”先前月叔叔已经告诉宣静姝,宣采薇的身世,他已经着手找人散布了,不出两日,整个京师都会知道宣采薇是一个低贱的强.奸犯的女儿,根本不是什么镇国公府的嫡女。月叔叔闻言,倒是难得抬了抬眼皮,看向宣静姝,给予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你能提出这样的建议,月叔叔很欣慰。”宣静姝一喜。“那我们就这么做吗?”月叔叔却是摇了摇头。“舆论压迫,到底不过是小打小闹,真要动其根本,还是来硬的。”宣静姝眨巴下眼。“月叔叔,什么意思?”月叔叔却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扯起一个无害的笑容道。“不若,我把宣采薇抓起来,送你玩怎么样?”宣静姝挑了挑眉,明白过来意思,面色顿时狂喜,忙点点头。“谢谢月叔叔。”话音一落,宣静姝眼里的狠毒和恨意,终是全然泄了出来。届时如若宣采薇真落在她手上,宣静姝变着花样折磨她不说,最最重要的是……宣静姝看着自己小腹,磨了磨牙。最重要的是,她要让宣采薇体会跟她一样的痛苦。不…不是一样,是更甚!***月叔叔吩咐手下,将他的意思传了过去,把宣采薇带回来,月叔叔还附赠了一句,留口气就行。意思很明显,这群探子想对宣采薇做什么都行。便是砍手砍脚,碎了琵琶骨,穿透蝴蝶骨,或是看上了宣采薇的美色,想风流一度,皆是可行。只要给她留口气带回来就行。不得不说,在歹毒凶残方面,月叔叔比宣静姝更甚,他想到了宣静姝想到的招数,更想到了宣静姝没想到的招数。月叔叔没想过自己的探子带不回宣采薇。他自打盯上宣采薇,早已对她的情况了解的十分清楚。包括,宣采薇喜欢的人——秦隐。他可是眼睁睁看着秦隐死去的人。毕竟也是他亲手设下的陷阱。不过就是有些可惜,秦隐倒是个不错的人才,他亦给了秦隐活路。只是秦隐不选,他亦不是强人所难之辈。既然不想活,那就送他去死吧。思及此,月叔叔嘴角诞开一丝恣睢的笑容。但这一次,月叔叔终究没有算无遗策。***保护宣采薇的那一拨势力,此时正蹲在某座山头,眼神一刻不离宣采薇,可他们没注意,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接近着他们。这回带队的香素。她看着不远处坐在石桌边上,宣采薇的背影,香素整个心都快揪在一块。不同于其他人只是单纯受命保护宣采薇。香素跟宣采薇到底有主仆情谊,而且宣采薇对她极好,香素在心里早就将宣采薇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主子。如果不是担忧其他势力发现她们,香素早就想冲下去,好好护着宣采薇,宽慰她一番。就在香素焦急煎熬之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拍,香素愣怔的时间都没有,先是把刀举了起来。眉眼顿时一利。心里却惊恐万分。来人功力极其深厚,如若不是他刚刚拍了她一下,她都没有察觉到有人就在她身边。然而当香素看清那人面容时,表情却多了几分错愕。几息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六爻门掌门?”长梧仙师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没有因为香素冲着她挥刀动怒,而是笑了笑道。“不知该称呼你为香素姑娘,还是灰丙姑娘?”闻言,香素收起了惊愕,眉眼更是一紧,刀也没有放下。“掌门这是什么话,我听不懂。”虽然香素不知自己是哪里败露了身份,但眼前这位六爻门掌门,是敌是友,尚且不知,即使知道自己不敌,她也要护住宣采薇。香素这番举动,倒是没让六爻门掌门生气,反倒是赞许地点点头,继续摸了摸胡须。只不过,摸着摸着,六爻门掌门就从胡须底下,掏出了一块令牌模样的牌子。见着六爻门掌门手里的令牌,香素先是一惊,其后包括香素连同她身后的所有探子,皆是瞬间跪地。六爻门掌门笑了笑道。“不必如此多礼,先随老夫去一个地方吧。”香素:“那采薇姑娘……”六爻门掌门意味深长:“另有人保护。”香素闻言,眸色愣怔,但很快却是恍然,猛地抬眼,神色很是激动。“主……”六爻门掌门却冲着香素比了一根手指头放在嘴边,示意香素不要张扬。而香素等人跟着六爻门掌门去向了另外一个隐蔽的崎岖地方。在那里,同样有一群黑衣打扮之人。只不过,他们的境遇可不算太好,全都被人放倒,此时,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六爻门掌门将香素带到这里后,留下了一句。“这些人便交给你们处理了。”香素知道,这应该就是另外一波势力的探子,香素刚想将这群人捆上,好一会带回去询问幕后主使。就见刚刚没走两步的六爻门掌门忽然调转了头,手里拎着一个昏死过去的黑衣人。黑衣人身上的衣服花纹同香素捆的那些所差无二。六爻门掌门声音带笑道。“路上又碰到一个,顺手送你们了。”说完话,六爻门掌门便将手里的黑衣人,往香素这头一丢。其后,六爻门掌门便不知了去向。但在六爻门掌门走后,香素控制住这群黑衣人后,宣采薇周围却再没了监视之人。由此,一道身影缓缓从树林中飘然跃下。看着不远处的宣采薇,他手心全然攒紧,仔细看,掌心落下了几道血痕,一第一滴血似红梅点墨,染在了他衣摆下的仙鹤图上。那道身影,快速向宣采薇靠近。他没隐藏自己的踪影或是脚步的声音,只要宣采薇有耳朵,她定然能察觉身后有人靠近。可是宣采薇却没有回头,仿若根本没有察觉,眼神停留在不远处白茫茫的崖边,也不知在看什么,但就是胶着在上面。一阵风过,吹动了什么。宣采薇忽地起身,然后快速朝着崖边走去。身后本是一直在小心观察着宣采薇的那道身影,眉眼一诧,快速上前,大手揽过宣采薇的腰肢。“采薇,莫做傻事。”声音很熟悉,宣采薇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看到环着自己的腰肢的手,袖口的鹤纹图案,更是熟悉清晰。一丝一丝,似乎为宣采薇找回了些许清明。宣采薇嗓子似许久没喝水,干燥的发紧,她张了张嘴,声音已然哑的不行。但还是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元无仙师。”身后人答道。“是我。”其后,身后人快速将宣采薇掰了过来,转过了身子。宣采薇看到了熟悉的金纹面具,布满了繁复的符咒,宣采薇看不懂。但这是元无仙师的标志。曾经,在她穿来穿去,穿成各种物件,或是停留在秦隐的画里之时,能给她安心的人,是眼前的元无仙师。她一直想要去找他,想要回家。可如今…她没有家了。元无仙师…也不再是能带给她安心的人。能带给她安心的人,能给她家的人…是……宣采薇脑海里闪过一道高大俊美的身影。初见时,便被惊艳的人。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命运将会同他交织在一起。她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忽然失去他。可…怎么会失去?!不…她没有失去!宣采薇抖了抖嘴唇,面色发白的更厉害,眸色中涌现出她自己根本不愿意追忆的痛苦回忆。她拼命地压下压下,只要压下,只要她不去回忆,这件事就不是真的。宣采薇自我欺骗着,眼神落在了自己手里捧着的红豆上。然后忽地抬眸,看向跟前元无仙师,宣采薇唇角扯起一丝惨淡的笑容。“元无仙师,你有带玉瓶吗?”“我给秦隐准备的相思红豆瓶碎了,他回来我没法给他,你借我一个好吗?我想拿来装红豆。”眼前人闻言,眸色一滞,看向宣采薇的目光似乎比宣采薇还难受。其后,眼前人看了一眼宣采薇捧着红豆的手,面具下的薄唇微微抿了抿。下一刻,他坚定地覆盖住了宣采薇的手背,肌肤相亲,让宣采薇下意识颤了手,好不容易护住的红豆,再次散落一地。而面具下的俊容,也在握住宣采薇手的一瞬,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神情。宣采薇猛地推开元无仙师的手,忙蹲下来捡红豆。难得,宣采薇动了真怒。“元无仙师,我当你是好友,却料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趁人之危之辈。”“秦隐他还活着呢,你要再这样,我就告诉秦隐。”“秦隐…他还活着。”本是为了撂下狠话,阻挡元无仙师亲近的宣采薇,却是自己触动了自欺欺人的开关。此时的她,抖着手捡起一颗红豆,思绪却向开了闸一样,不断在她脑海里浮现起先前院子里听到的话。宣采薇没有办法,只能一遍遍用干裂的唇重复道。“秦隐…还活着。”“他…还活着。”“他没死。”……跟前的元无仙师身形微颤,脚步似有些虚浮,但他还勉力自己一定要站住。他看向蹲在地上一遍遍不断重复的宣采薇,他很想她,话语带出了思念。“采薇……”宣采薇刚想再骂一句“还请元无仙师自重”,身形却忽地一愣,耳边似过了电。这个声音是熟悉的,却不是因为元无仙师才熟悉。宣采薇看着自己掌心的红豆,很明显不可置信,她瞪大了双眼,猛地抬头,看向已然蹲下身来元无仙师。这一回,宣采薇整个人都在发颤。“你…你究竟是谁?!”跟前的元无仙师没回话,但很执拗地握住了宣采薇捡红豆的手。宣采薇条件反射想抗拒,可因为刚刚那道熟悉的身影,让宣采薇往回收的动作略微迟疑。也就是这一分迟疑,元无仙师就着宣采薇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面具。此时,宣采薇眼前之人,微凉的掌心贴着宣采薇的手背,即使是微凉,却莫名让宣采薇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下一刻,眼前人道。“我是谁,你自己来揭晓。”话音一落,眼前人松开了宣采薇的手,而宣采薇的手,停在了元无仙师的面具上。她一用力,就能揭下。宣采薇不想再等,也不想再去猜测,她手心放在面具上,想快速地掀开。可…经历了太多希望落空的她,害怕了。就像是忽然失去了勇气。宣采薇不知该如何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承受住一次希望落空的打击。更也许,这是旁人的陷阱,想让她再次受创,最后疯魔。她真的好怕,胆怯到连揭开真相的勇气都没有。见宣采薇迟迟不掀开面具,眼前人伸手,握紧了宣采薇的另一只手。不知为何,虽然宣采薇是被握着,但他觉得似乎眼前人抖的更厉害。眼前人道。“不用怕,有我在。”似是话语一落,宣采薇心神一凛,放在面具上的手,快速一掀。一张她朝思暮想的容颜出现在宣采薇跟前。宣采薇手里的面具应声而落。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能这样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秦隐,说不出话来。宣采薇手放在离秦隐面容有些距离的地方,她下意识弯了弯手指,似是想去抚摸秦隐的容颜,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宣采薇来回了好几下,这手到底没放上去。秦隐余光早就瞥见宣采薇的动作,秦隐迅速抬手,按住了宣采薇的手背,让宣采薇的手心落在他的脸上。不论是手心还是脸颊皆带着几分冰冷,可在接触的一瞬间,两人的心都热了。宣采薇的情绪,也终于在触到秦隐的瞬间,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宣采薇下唇抖了抖,环过秦隐的腰,头靠在了秦隐怀里。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终是像决堤般,一颗一颗全落在了秦隐的身前,泪湿一片,嚎啕大哭起来。秦隐没说话,压着肌肤接触的痛苦,任由宣采薇额头贴着他的脖颈。他知道此时的宣采薇需要宣泄和支撑,而他是她唯一能宣泄之人,也是唯一能支撑着她继续活下去的人。现在想想,秦隐比宣采薇还后怕。如果他再晚一点点得到消息,真不知宣采薇会干出什么事。想到自己可能差一点点就要失去宣采薇,秦隐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那人面前,将那人千刀万剐。但眼下最为重要的是稳定宣采薇的情绪,宽慰她,保护她,并同她解释一切。秦隐确实受到那人的伏击,秦隐虽然隐隐有所猜测,而当真正看到那人就是他猜测的那人时,还是狠狠吃上了一惊。因为据他探查,那人同镇国公府,同宣采薇并无仇怨。不过,眼下既然真的是那人,兴许他应该好好查探一番这背后的恩恩怨怨。但不论那人是谁是何身份,今日他让采薇遭遇如此大的创伤,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的。秦隐眼里划过几分狠厉,但很快隐藏了起来,他不想让宣采薇看到他这样的一面。其后,秦隐压着心口揪心的疼痛,抬手轻轻握住宣采薇的手,想给与她更多安心。只是,秦隐也没想到,宣采薇遭遇如此重创,竟然哪里也没去,而是来到了点翠婆婆的故居。秦隐抬眼环绕了一下周遭。这里,他小时候也来过。采薇也……秦隐咬了咬唇,心口的揪疼再一次袭来,这一回,他本想将他同女子接触便能心口揪疼的病治好,如若治不好,秦隐便同宣采薇坦诚相待。这是秦隐的弱点,更是他自卑的地方。这样的他…连最基本的亲近都无法做到,他不知该如何给采薇幸福。可让他放手…他已经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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