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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悦耳的叮当。她的弓箭被有序地摆好，其间穿插摆放着各种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旁人不知该如何讨好她，便依青欢的喜好寻了许多东西送来，被她挑挑捡捡，留下一些稀奇的东西摆在屋里。关上门只剩她们两人时，呼兰月也会欣喜把玩好久不肯撒手。
呼兰月十六岁就当了家，不能有自己喜欢的吃食，不能有爱玩的东西，这些都会成为别人对付她的把柄。可是青欢都知道，她嘴上说着不爱不碰的东西，都在十余年对着虚无缥缈的夜空吐露心声时对青欢说过，青欢也都记得。
青欢留下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她过去提过的，青欢想要吃的每一样点心都是她说过喜欢的。
青欢用自己做盾，为她换来光明正大拥有喜欢的权力。
无数个夜晚呼兰月向她倾诉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都在努力的帮她实现。
她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母亲亲手做的点心，得以把玩童年不被允许触碰的玩具，可以有自己的喜好，一口气吃下一大碗热腾腾的羊肉面，不用小心翼翼，不用步步为营，不用担心别人借着这些东西大做文章。别人只知道是青欢想吃，是青欢喜欢玩，而不是她，而不是呼兰家的呼兰月。
她好像被人从黑暗中拉了一把手，从来没有这么自在地享受光明。
冬天里第一场雪落的时候，她们正在呼兰家的景园里赏鱼。雪花猝不及防飘落下来，青欢伸出手去接，在掌中化开了一小滩转瞬即逝的冰凉。
那是呼兰月的二十岁，是青欢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第二十个冬天，是她发现这个人存在的第七年，是她们相见后的第一场雪，盛大又美好，壮丽又明净。那个听她在黑夜里倾吐了无数心声的人终于陪她站在一起，正抬起头闭着眼，感受雪花落在眉宇间带来的温度。
她说：“阿月，天神说，雪寄托着善良和希望，接到第一片雪花的人可以心想事成。我抓不住第一片雪，但是我一定可以让你得偿所愿。”
呼兰月笑道：“我们都平平顺顺、开开心心的，就是我的愿望了。”
青欢也笑：“说不好，万一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呢，我可不得飞上去给你摘？”
“你才会想要星星吧？”
“我才不要星星，我已经有阿月了，百星不如一月。”
呼兰月微怔，旋后莞尔：“你也学会开玩笑了啊。”
青欢捂着嘴偷笑。“今晚吃鱼好不好？”
呼兰月挑眉，“你想吃这个鱼？”
两人齐头看向池塘里懒洋洋的锦鲤。冬日的寒冷让他们惫懒，撒下一小撮鱼食也只是慢吞吞游过来，张开嘴等食物自己漂进嘴里，一看就是被娇养的不愁吃喝。
青欢挽起袖子就蹲在岸边，还指挥婢女不知去哪拿了个网兜来，一股脑扑在鱼群里，给吓了个四散奔逃，于是又用鱼食勾引它们聚回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蓝色的鱼。你等着，我今天高低抓条回来给你下酒吃。”
“你小心冻着。”她示意婢女取了个汤婆子在一旁侯着。
“没关系，区区几条鱼，我很快就好。”
她远远看见二叔一行人正往这赶来，笑了笑转头进了不远处的竹亭。
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可以谈话，还能兼顾照看她。
呼兰毕拧起眉：“万金一条的蓝纹瓷鲤，你就让她抓着玩？”
呼兰月饮下一口酒，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
呼兰毕斥道：“那是呼兰家的钱，不是你的私库！”
呼兰月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呼兰家账里哪块银子不是我挣来的？”
呼兰毕被噎了一道，指着她痛心疾首状道：“你怎么就能被一个女子迷昏了头！”
呼兰月冷笑：“这话二叔还是留着教育大哥吧。”
这话只戳了几人的心窝，呼兰毕还想发作，却被母子俩拦了下来。他换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才道：“今日来，是有事要与你商议。”
呼兰月道：“大哥又惹事了？欺负了哪家姑娘？自己儿子闯下的祸还是您俩自己处理好吧，总让我这做妹妹的帮哥哥解决桃花债算什么事？”
一言又挑起呼兰毕的怒气：“懿儿是你兄长！你怎能如此侮辱与他！”
呼兰懿忙按下他，“爹，别气。”
二婶程瑶也道：“是啊孩子他爹，正事重要。”
呼兰月瞟了他们一眼，阴阳怪气地道：“二房还有正事啊？”
呼兰毕又气炸，索性不再去管。程瑶便接着他道：“月儿啊，二叔二婶今天来呢，是有个事想与你商量。”
呼兰月一心都扑在青欢身上，见她好不容易捞上一条，结果伸手去抓时被那鱼尾一巴掌扇在脸上，溅了满脸的水，连鱼也趁机滑走了。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正好听到程瑶说：“这个相思姑娘是哪里人啊？年方几何？婚配与否？”
呼兰月挑眉。
程瑶又道：“她父母何时有空，约出来与我们见一见吧。”
“二婶这是？”
程瑶道：“我和你二叔见了相思这姑娘都觉得欢喜，便想着你大哥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你与相思姑娘又交好，所以想让你做个中间人，什么时候我和你二叔提了聘礼去她家下个聘，两家可结秦晋之好，你与相思也能更亲近些。我看下月初八日子不错……”
“不是，你等等。”呼兰月觉得好笑，“你是说，大哥想娶相思？”
阵悦耳的叮当。她的弓箭被有序地摆好，其间穿插摆放着各种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旁人不知该如何讨好她，便依青欢的喜好寻了许多东西送来，被她挑挑捡捡，留下一些稀奇的东西摆在屋里。关上门只剩她们两人时，呼兰月也会欣喜把玩好久不肯撒手。
呼兰月十六岁就当了家，不能有自己喜欢的吃食，不能有爱玩的东西，这些都会成为别人对付她的把柄。可是青欢都知道，她嘴上说着不爱不碰的东西，都在十余年对着虚无缥缈的夜空吐露心声时对青欢说过，青欢也都记得。
青欢留下的每一件东西都是她过去提过的，青欢想要吃的每一样点心都是她说过喜欢的。
青欢用自己做盾，为她换来光明正大拥有喜欢的权力。
无数个夜晚呼兰月向她倾诉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都在努力的帮她实现。
她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母亲亲手做的点心，得以把玩童年不被允许触碰的玩具，可以有自己的喜好，一口气吃下一大碗热腾腾的羊肉面，不用小心翼翼，不用步步为营，不用担心别人借着这些东西大做文章。别人只知道是青欢想吃，是青欢喜欢玩，而不是她，而不是呼兰家的呼兰月。
她好像被人从黑暗中拉了一把手，从来没有这么自在地享受光明。
冬天里第一场雪落的时候，她们正在呼兰家的景园里赏鱼。雪花猝不及防飘落下来，青欢伸出手去接，在掌中化开了一小滩转瞬即逝的冰凉。
那是呼兰月的二十岁，是青欢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第二十个冬天，是她发现这个人存在的第七年，是她们相见后的第一场雪，盛大又美好，壮丽又明净。那个听她在黑夜里倾吐了无数心声的人终于陪她站在一起，正抬起头闭着眼，感受雪花落在眉宇间带来的温度。
她说：“阿月，天神说，雪寄托着善良和希望，接到第一片雪花的人可以心想事成。我抓不住第一片雪，但是我一定可以让你得偿所愿。”
呼兰月笑道：“我们都平平顺顺、开开心心的，就是我的愿望了。”
青欢也笑：“说不好，万一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呢，我可不得飞上去给你摘？”
“你才会想要星星吧？”
“我才不要星星，我已经有阿月了，百星不如一月。”
呼兰月微怔，旋后莞尔：“你也学会开玩笑了啊。”
青欢捂着嘴偷笑。“今晚吃鱼好不好？”
呼兰月挑眉，“你想吃这个鱼？”
两人齐头看向池塘里懒洋洋的锦鲤。冬日的寒冷让他们惫懒，撒下一小撮鱼食也只是慢吞吞游过来，张开嘴等食物自己漂进嘴里，一看就是被娇养的不愁吃喝。
青欢挽起袖子就蹲在岸边，还指挥婢女不知去哪拿了个网兜来，一股脑扑在鱼群里，给吓了个四散奔逃，于是又用鱼食勾引它们聚回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蓝色的鱼。你等着，我今天高低抓条回来给你下酒吃。”
“你小心冻着。”她示意婢女取了个汤婆子在一旁侯着。
“没关系，区区几条鱼，我很快就好。”
她远远看见二叔一行人正往这赶来，笑了笑转头进了不远处的竹亭。
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可以谈话，还能兼顾照看她。
呼兰毕拧起眉：“万金一条的蓝纹瓷鲤，你就让她抓着玩？”
呼兰月饮下一口酒，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
呼兰毕斥道：“那是呼兰家的钱，不是你的私库！”
呼兰月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呼兰家账里哪块银子不是我挣来的？”
呼兰毕被噎了一道，指着她痛心疾首状道：“你怎么就能被一个女子迷昏了头！”
呼兰月冷笑：“这话二叔还是留着教育大哥吧。”
这话只戳了几人的心窝，呼兰毕还想发作，却被母子俩拦了下来。他换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才道：“今日来，是有事要与你商议。”
呼兰月道：“大哥又惹事了？欺负了哪家姑娘？自己儿子闯下的祸还是您俩自己处理好吧，总让我这做妹妹的帮哥哥解决桃花债算什么事？”
一言又挑起呼兰毕的怒气：“懿儿是你兄长！你怎能如此侮辱与他！”
呼兰懿忙按下他，“爹，别气。”
二婶程瑶也道：“是啊孩子他爹，正事重要。”
呼兰月瞟了他们一眼，阴阳怪气地道：“二房还有正事啊？”
呼兰毕又气炸，索性不再去管。程瑶便接着他道：“月儿啊，二叔二婶今天来呢，是有个事想与你商量。”
呼兰月一心都扑在青欢身上，见她好不容易捞上一条，结果伸手去抓时被那鱼尾一巴掌扇在脸上，溅了满脸的水，连鱼也趁机滑走了。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正好听到程瑶说：“这个相思姑娘是哪里人啊？年方几何？婚配与否？”
呼兰月挑眉。
程瑶又道：“她父母何时有空，约出来与我们见一见吧。”
“二婶这是？”
程瑶道：“我和你二叔见了相思这姑娘都觉得欢喜，便想着你大哥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你与相思姑娘又交好，所以想让你做个中间人，什么时候我和你二叔提了聘礼去她家下个聘，两家可结秦晋之好，你与相思也能更亲近些。我看下月初八日子不错……”
“不是，你等等。”呼兰月觉得好笑，“你是说，大哥想娶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