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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网 www.23wx.cx,兰亭序杀局全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清晨,细雨斜飞。

    永兴坊内,魏徵的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辘辘而行。后面不远处,一个行商打扮的男子,骑着一头毛驴,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

    这个人的斗笠压得很低,看不见眉眼,只露出胡子拉碴的下半截脸。

    他就是萧君默。

    今日是三月初九,也是萧君默及手下跟踪魏徵的第四天。由于魏府有北、西、南三个门,所以萧君默派遣了罗彪等人分别守在北门、南门及其沿线,自己在中间点的西门坐镇,一旦魏徵从西门出来,萧君默便亲自跟踪;若是魏徵从北门或南门出来,罗彪他们便会跟上去,同时其他多名手下立刻将信号一站一站传递过来,然后萧君默迅速赶过去,接替罗彪继续跟踪。

    从第一天起,也就是三月初六,萧君默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魏徵要去东宫,却偏偏不从自家的西门或北门出来,反而从南门出去,往东坊门而行,然后再绕一大圈去东宫,途中也未见他在任何地方停留。

    萧君默大惑不解,同时也认定这里头必有玄机。

    此后,连续两天,魏徵却不绕路了,都是从西门出来,走了正常的最短路径。萧君默一度怀疑自己的跟踪被发现了,但想想又不太可能,因为他每次化的装都不一样,而且以他的化装术和跟踪手段,断不会这么轻易被发现。直到今天,当魏徵再次不走寻常路径,又往东开始绕路,萧君默才确信自己没有暴露。

    初六、初九绕路,中间的两天正常,这意味着什么?

    萧君默稍一思索,便有了一个推断:如果接下来的几天,魏徵又走寻常路的话,那么就可以断定——到十三日那一天,魏徵必定又会绕路!也就是说,每逢三、六、九,都是魏徵刻意绕路的日子。

    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凭着丰富的办案经验,萧君默很快便有了答案:在永兴坊的东部,必定有某个地方是魏徵与手下的秘密联络点。萧君默相信,魏徵绕路的目的,一定是想接收那个联络点向他发出的信号,一旦看见约定的信号,魏徵肯定会在那里停下来,与手下接头。

    就在萧君默这么想着的时候,马车又往前走了一段,忽然靠着路边慢慢停了下来。

    萧君默心念一动,立刻抬眼望去,只见魏徵的马车停在了一家名为“忘川”的茶楼门前。萧君默立刻回想起来,三天前,天气晴朗,魏徵的马车跑得很快,却在这个地方放慢了速度,片刻后才继续朝东驰去。

    很显然,那一天,魏徵没有看见信号,而今天,信号出现了!

    萧君默拍打着毛驴快步前行,目光犀利地把整个茶楼的临街一面全部扫了一遍。很快,他便发现了意料之中的东西:在茶楼二楼的一整排窗口处,大多数窗台都摆着树木盆栽,唯独东边第一间雅室的窗台处,赫然摆着一盆醒目的山石!

    毫无疑问,魏徵正是看见这盆山石才停下的。

    此刻,魏徵缓缓步下马车,被两个茶楼伙计殷勤地扶了进去。萧君默把毛驴系在一根树干上,也不紧不慢地跟进了茶楼,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要了一碗现成煮好的茶。

    萧君默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魏徵慢慢走上楼梯,然后走进了东边第一间雅室中。

    倘若父亲那一夜不是急于要送出情报的话,萧君默想,他第二天一定是来此处跟魏徵接头的。这么想着,萧君默眼前恍若出现了父亲的身影。他仿佛看见清癯儒雅、衣袂飘然的父亲缓步走进茶楼门口,眉间似乎凝结着一股拂不去的忧郁,但目光中却自有一种浩然坦荡的神采……不知不觉间,萧君默的眼睛模糊了,而父亲的身影就此消失不见。

    意识到自己失态,萧君默赶紧偏过头去,擦了擦眼。好在此时天色尚早,茶楼里客人不多,稀稀拉拉地坐着,也没人在意他。

    一碗深黄色的茶水端了上来,冒着丝丝热气。这种现成的茶水要比在雅室中自煮的茶便宜许多,口味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萧君默端起茶抿了一口,不禁微微皱眉。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眼神犀利地扫了大堂一圈。萧君默本来刚要放下茶碗,赶紧低头继续喝茶,用茶碗挡住了大半边脸。

    男子快速扫视一遍后,未发现有何异常,便快步走上了楼梯。

    萧君默觉得此人非常面熟,肯定在朝中任职,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而他的背影和走路的姿势,更让萧君默觉得眼熟。

    突然间,萧君默眼前闪过一个画面——甘棠驿西边麻栎树林中的那个黑衣人!

    恰在此刻,男子微微低头咳嗽了一声。

    没错,咳嗽声也一样,就是他!

    至此,所有零散的环节终于形成了一个闭合的链条:父亲从魏王府盗取了辩才情报,夤夜送到了魏徵手上;魏徵立刻派遣了这个男子,在陕州甘棠驿对他进行了拦截。也就是说,父亲也是朝中这支神秘势力的成员,而魏徵很可能便是这支势力的首领!

    此时,男子敲响了东边第一间雅室的门,然后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

    尽管声音很轻,但萧君默还是凭借长期练就的敏锐听力,听到了他说的五个字:望岩愧脱屣。

    萧君默蓦然一惊。

    不用去听魏徵在房中答了什么,萧君默也知道下一句是:临川谢揭竿。

    萧君默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几天他早就把《兰亭集》中的每一首诗都背得滚瓜烂熟了,而刚才这两句,便出自兰亭会中一位宾客的诗作。该诗的全文是:

    三春陶和气,万物齐一欢。明后欣时丰,驾言映清澜。

    亹亹德音畅,萧萧遗世难。望岩愧脱屣,临川谢揭竿。

    这首五言诗的作者,是王羲之的属下、时任会稽郡功曹的魏滂。

    又是《兰亭集》!此刻这句暗号,不但与“冥藏先生”的那句接头暗号同出一源,而且以诗中文句为暗号的这种做法也是如出一辙。

    这些都是巧合吗?

    当然不可能!

    萧君默心念电转,立刻意识到——以冥藏为首的这支江湖势力,与以魏徵为首的这支朝中势力,二者势必息息相关,甚至完全有可能隶属于同一支更大的势力,或者说同属于一个更大的秘密组织!

    如此大胆的推断,不禁让萧君默自己倒抽了一口凉气。

    假如这些推断是正确的,那么这个秘密组织的存在,无疑对大唐的江山社稷构成了极为严重的威胁。倘若这个组织有何叵测居心,那么它一旦发难,势必在整个大唐天下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

    萧君默越想越是心惊,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掌心也隐隐沁出汗水。

    必须马上将这一切向大将军和皇帝禀报,刻不容缓!

    萧君默猛地站起身来。

    然而,就在他刚刚起身的时候,一个无比冷静的声音却在他的心中骤然响起:你想好了吗?你确定去禀报是对的吗?你别忘了,你父亲正是这个秘密组织的一员,而且盗取了有关辩才的情报,导致了甘棠驿的那场劫杀。假如你把这一切禀报给皇帝,你父亲能逃脱谋反的罪名吗?你自己不会遭到株连吗?即使皇帝以你举报有功免除你的死罪,但是你能摆脱卖父求荣的恶名吗?即使世上的人们能够谅解你,认为你是替社稷苍生着想,可你的良心能原谅你自己吗?百年之后,你又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父亲?!

    萧君默颓然坐了回去,额角冷汗涔涔。

    茶楼的伙计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不禁往他这边多瞟了几眼。

    意识到再待下去必然会露出破绽,萧君默赶紧掏出几枚铜钱扔在食案上,匆匆走出了忘川茶楼。

    雨下大了,天色一片灰暗。

    萧君默骑上毛驴,冲进雨中,同时一把扯掉脸上的“胡须”,猛地仰起头,任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又任凭它们顺着自己的脸颊恣意流淌……

    茶楼雅室中,魏徵和李安俨对坐着,室内的气氛安静得近乎凝固。

    李安俨一回京,肺部旧疾便严重复发,不得不卧床数日,拖到今天才来向魏徵复命。适才,他已经把甘棠驿事件的经过做了详细禀报,并连连自责,一再向魏徵请罪。魏徵苦笑,说你已尽力,何罪之有?然后命他好生抚恤那些死去的弟兄,自己静心养病,其他事不必多想。

    二人沉默良久,魏徵才提了一个话头:“那日鹤年送来辩才消息后,便和我断了联络,我派人打探过,他已多日未去魏王府,也没回家。此事十分蹊跷,我甚感不安!”

    李安俨蓦然一惊:“怎会如此?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魏徵摇摇头:“毫无消息。”

    “咱们的弟兄,也没人见过他?”

    魏徵又摇摇头。

    李安俨眉头紧锁:“这就奇了……”

    “我很不想得出这个结论,但又没有别的解释。”魏徵长叹一声,“我担心,鹤年他……已然遭遇不测!”

    “莫非是他暴露了,被魏王下了毒手?”

    “恐怕是这样。”魏徵道,“数日前,魏王安插在东宫的一个细作,叫小翠,也无故失踪了,几乎与鹤年同时。我怀疑,正是魏王识破了我和太子的反间计,所以一边下手除掉了小翠,一边对鹤年……”

    “会不会是魏王将他秘密关押了?”

    “我也猜到了这一点。但依鹤年的性子,宁可自尽,也绝不会受辱,更不会说出魏王想听的任何一个字!所以……”魏徵说不下去了,眼眶已微微泛红。

    李安俨黯然:“都怪我!鹤年拿命换回了情报,我却无功而返……”

    魏徵摆摆手:“不必再自责了,现在说这些已然无益。”

    “先生,要不,咱们做个计划,再把辩才劫出来?”

    魏徵苦笑:“人已在圣上手里,再劫出来谈何容易?”

    “先生,我既然在圣上身边当值,机会还是很大的!”李安俨忽然有些兴奋,“只要咱们妥善地做一个计划……”

    “不要再说了!”魏徵冷冷地盯着他,“为这件事,鹤年已经搭上了性命,我不想任何人再步他后尘!”

    李安俨嘴唇嚅动了一下,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出声。

    萧君默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地回到家时,看见身着便装的桓蝶衣正叉腰站在门廊下,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阿……嚏!”直到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从卧房出来,萧君默还是喷嚏连连。

    衣服好换,头发却不容易干,萧君默拿着条麻布面巾用力搓揉一头披散的长发。桓蝶衣帮他点了一个火盆,叫他过去烘烘。萧君默刚一凑过去,一不留神头发差点被炭火点着,吓得赶紧跳开。

    “瞧你,笨手笨脚的!”桓蝶衣白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麻巾,用力帮他擦了起来,“坐下,你那么高我怎么擦?”

    萧君默嘿嘿一笑,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任她擦。

    “蝶衣,你来得正好,圣上赐给我好多缎子,我又用不上,你拿些去做衣裳吧。”

    “你不是把缎子都送到那些殉职弟兄家里了吗?”

    “圣上去年赏的,还剩好多呢。”

    “你自个儿留着吧,我又难得穿一回。”

    “我觉得,你还是穿姑娘家的衣服好看。”

    桓蝶衣微微一喜,却故意一嗔:“谁要你看了?我以后偏不穿,就穿玄甲卫的衣服!”

    “随你吧,反正你穿什么都好看。”

    桓蝶衣又是一喜,嘴里却仍道:“我看你就是有口无心,漫说好话哄人的。”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这人从不说言不由衷的话。”

    “不对吧?玄甲卫两千多号弟兄,我看就数你最会骗人!”

    “这话从何说起?”萧君默不禁睁开了眼睛。

    “你要不是最会骗人,怎么能把辩才骗回京城?”

    萧君默一怔,苦笑了一下:“那是职责所在,身不由己,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也得有骗人的本事呀,否则硬要装也装不来吧?”

    萧君默无奈,索性又闭上眼睛:“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问心无愧。”不知道为什么,桓蝶衣一提起这个话头,他的眼前就出现了楚离桑的身影,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本来萧君默就对她心怀歉疚,加上她母亲又在甘棠驿罹难,萧君默心里就更不好受了。

    “说你是骗子绝没冤枉你,你连我都骗!”

    “我怎么骗你了?”

    “你那天不是说,伯父下落的事,不管查到什么都会告诉我吗?”

    “我现在……暂时还没查出什么。”

    桓蝶衣不悦,把麻巾往他脸上一扔:“当着面你又撒谎了!要是真没查到什么,你跟踪魏徵干吗?”

    萧君默语塞,半晌才道:“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你不告诉我,我不是更担心?!”桓蝶衣跺了跺脚,“你那天还说随时会找我帮忙,结果呢,找了罗彪他们几十号弟兄去监视魏徵,可就是不找我!”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消消气。”萧君默赔笑脸,“那种粗活,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干?”

    “嘴里说得好听,我看你就是瞧不起我,总认为我没你们男人能干!”

    “我绝对没这么想!在我眼中,你就是平阳公主第二,长安城里绝无仅有的巾帼英雄、女中豪杰!罗彪他们算什么,几十个罗彪绑在一起也比不上你!”

    桓蝶衣听得心里美滋滋的,终于破颜一笑:“空口白牙不算数,你说,派什么任务给我?”

    萧君默一想,忽然有了主意:“你等等,我画张像给你看。”说着取过纸笔,伏案画了起来,片刻之后,便用简洁流畅的线条勾勒出了李安俨的脸部轮廓和五官,形虽简略却异常传神。

    “帮我查查,此人是谁,在朝中官居何职。”萧君默把画像递过去。

    桓蝶衣接过一看,不屑地笑道:“这还用查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你认得他?”萧君默一喜。

    “当然认得!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专门负责圣上的宿卫和宫禁安全。”

    萧君默这才恍然想起李安俨这个人,不禁暗骂自己的记性。紧接着,他心里悚然一惊,差点叫出声来——专门负责皇帝人身安全的禁军将领竟然是秘密组织成员,那皇帝的安全从何谈起?假如此人要挟持皇帝或干脆弑君,岂不是易如反掌?!

    见他忽然呆住了,桓蝶衣狐疑道:“又怎么了?”

    萧君默回过神来:“哦,没什么,我是被你惊人的记忆力吓着了。朝中文武成千上万,你居然谁的脸都记得住,我真是佩服得紧!”

    桓蝶衣有些得意:“所以,你还不找我帮忙?”

    萧君默又想起什么,道:“当然要找你。”说着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字,递给她。

    桓蝶衣一看,纸上写着两个字:魏滂。

    “这个魏滂是谁?”

    “东晋永和年间会稽郡的一名功曹。”萧君默道,“你帮我查查,看他跟魏徵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他的先祖。”

    “又是魏徵?”桓蝶衣眉头一皱,“你最近干吗老是查他?”

    “因为,我怀疑,他和我爹的下落有关。”

    桓蝶衣一听,立刻精神一振:“包在我身上!”

    长安城的夜晚有一种奇特的景象:当整座城市的大街通衢都因夜禁制度而阒寂无人之际,城中里坊的夜生活则刚刚开始,到处是一派灯火通明、繁华热闹之状。其中,南面里坊多为低级官吏和平民所居,相对较为冷清;而中部和北部里坊,则因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云集,所以青楼妓院、酒肆茶馆便随之兴隆,每当华灯初上之时,这些里坊无不是车马辐辏、人群熙攘,与坊外黑暗沉寂的街衢恰成鲜明对照。

    在所有灯红酒绿的里坊中,最繁华的当数平康坊。

    平康坊位于春明门大街南侧,东面紧邻东市,西北角又与皇城的东南角隔街相望,因交通便利、位置优越,向来是举子、选人、外地州县入京人员的聚集地,故而青楼妓业特别发达。坊曲之中,红袖招摇,粉黛飘香,昼夜喧呼,灯火不绝。时人称“京中诸坊,莫之与比”,誉其为“风流薮泽”,意指此坊是笙歌燕舞的温柔乡,也是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这一天入夜时分,魏王李泰轻车简从来到了此坊南面的一处青楼前。

    李泰从马车上下来,抬眼一望,门楣的匾额上写着秀媚婉丽的三个大字:栖凰阁。

    今夜,李泰是应房玄龄次子房遗爱之约,前来此处密晤。自从十天前正式入居武德殿,朝中的勋贵子弟便纷纷向他示好,其中便有房玄龄之子房遗爱、杜如晦之子杜荷、柴绍之子柴令武等人。尽管李泰对此颇感自得,但也绝非来者不拒。想巴结他的人,首先当然得是他瞧得上眼的,其次还得拿出一些有分量的、令他感兴趣的东西,否则一概免谈。

    比如今夜,房遗爱就答应要送他两件非同寻常的礼物。

    事前李泰曾问他到底要送什么,房遗爱却神神秘秘地说到了便知,反正绝不会让他失望。李泰被勾起了好奇心,遂赶在暮鼓敲响之前来到了平康坊。他当然不是怕夜禁,而是不想让武候卫或者更多的人知道他的行踪。进了平康坊,他又故意到别处转了转,以防身后有“尾巴”。直到确定无人跟踪,他才命御者驱车前来。

    一到栖凰阁门口,眉清目秀、锦衣华服的房遗爱便亲自迎了出来,满脸堆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四郎何故姗姗来迟呢?”

    为了不暴露彼此身份,他们约定以排行相称。

    “我可比不得二郎清闲自在。”李泰道,“我这人就是劳碌命,天天被一堆破事缠着。”

    “那是四郎你能者多劳!”房遗爱笑着,凑近他低声道,“我爹就常说,在这么多位皇子当中,就数四郎你最聪明能干,不但才学兼备,而且志存高远,最像当年的圣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尽管李泰早就听惯了这些话,可还是很受用。他一边走,一边故作矜持道:“这种话可不敢随便说,传到外人耳朵里就不好了。”

    房遗爱一听李泰的口气,俨然已把他视为“自己人”,顿时一喜:“四郎所言甚是,我自有分寸。”

    说着话,二人已穿过一群搔首弄姿的莺莺燕燕,信步来到二楼,走进了一间装饰奢华、空间宽敞的雅室。雅室分内外两间,房遗爱恭请李泰在外间坐下,早有侍者奉上酒菜,佳酿珍馐摆满了食案。李泰拿眼一瞥,但见里间坐着一位女子,身前放着一张髹漆彩绘、色泽艳丽的锦瑟,只可惜两室之间隔着珠帘,影影绰绰,看不清女子面目。

    房遗爱看在眼里,故作不见,只轻轻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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