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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市里参赛,带队老师是语文老师范彤。

    学校很看重这次竞赛,把它当成一件大事来抓。

    公元一九七五年,那一年,小平同志重新出来工作,时任guo务院副总理。周总理病重,小平同志实际主持着guo务院的全盘工作。在他的主持下,包括教育在内的各行各业都在进行一场大整顿。中国大地沉闷已久的空气里吹进一缕春风。

    在车上,范老师对陈哲说:“陈哲,我有一种预感,中国很可能会像五十年代初那样,重新重视教育,不拘一格选拔人才有。陈哲,你不要受‘读书无用’的影响,你不要随波逐流,要发奋读书,增长知识,唯有这样,当机会来临之时,你就能展示自己的才能。”

    陈哲和范彤坐在一起,窗外的风时不时的把范彤的长发吹起,拂动着陈哲的颈脖、脸庞。

    对于老师的教诲,陈哲只有点头的份。遇到范彤这样的好老师,陈哲觉得自己真的好幸运。

    “陈哲,老师也许教不了你们多久了。”

    范老师眼睛定定地看着远方,这样说着,语气里有一种伤感。

    “怎么了?”陈哲大吃一惊,惊愕地看着她。

    “老师要回到原来那所大学,已经发函来了。这次竞赛结束,老师就要去上海报到了。”

    “老师。”

    陈哲呻吟一样轻唤一声,扭头看着范老师的侧影。范老师这时的脸分外柔和。

    “老师,我……舍不得你走。”

    “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呀,”范老师的语气也充满感情,“我在红卫中学整整呆了三年,对你们学生,对学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熟悉亲切。”

    是呀,三年来范老师母亲一样关怀着他们,一旦别离,是那样的深深不舍。

    “陈哲,以后有机会去上海,你们可以来找我。”

    陈哲默默点点头。

    中间转了一次车,他们到了市里,已经是傍晚了。

    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中等水准的旅馆。六个同学住在两个三人间,范彤是一个单间。

    陈哲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因为竞赛前夕的紧张,而是因为范老师就要离开他们。

    范老师很会押题,这次又押中了。她给陈哲他们布置的五篇作文题目当中,其中有一篇叫做“我热恋的故乡”,与这次竞赛题目“故乡情”高度吻合。

    陈哲的坏情绪是一份离别情愁。

    回到红卫中学,看到陈哲垂头丧气的样子,大中关切地问:“怎么,又考砸了?”

    陈哲摇摇头。

    “那怎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范老师就要离开我们了,要回上海啦。”

    “那是好事呀,应该替范老师高兴才是,难道让她一辈子呆在这个鬼地方?”

    范彤在陈哲心中的分量已等同母亲。这份别离愁绪难,没心没肺的大中哪能读懂?

    陈哲的作文获得二等奖,那位姓洪的获得三等奖。超额完成了学校预定目标。

    这是红卫中学近年来取得的最高荣誉。鹰眼主任也收起那份严肃,破天荒第一次夸奖陈哲:“小子不错,为学校争了光!”

    竞赛回来,范彤第三天就回了上海。

    范老师走后的那一晚,陈哲一个人溜进她的房间。人去屋空,只剩下空床架子和一张办公桌。

    陈哲摸一把熟悉的桌角,鼻子一阵泛酸。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陈哲从范老师一本书里偶然发现的,陈哲偷偷藏了起来。那是范老师二十几岁的一张照片。照片里范老师手里拿着一本书,站在一颗柳树下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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