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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低低交谈之际,那边韩天遥已神色如常,迎入了一身材瘦巧的黑衣人。她穿着男装,戴了黑色的帷帽。她往内走得匆促,却在看到韩天遥时缓下了步伐,仿佛正仰着脸细细地端详他郎。韩天遥静静地立着,一贯的冷肃沉静,只是眸光禁不住地黯淡了几分锎。他试探着唤:“听岚?”黑衣女子便顿住身,在他跟前站了片刻,才缓缓抬手,揭开头上的帷帽。竟是一清丽绝俗的绝色.女子,眉眼如画,朱.唇如樱,明眸淡淡流转之时,若有轻烟萦缠,令人捉摸不透,却又忍不住向其凝注,欲要拂去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段愁郁。正是当年他曾魂牵梦萦的聂听岚。她低低叹道:“天遥,你到底……还是入京了!”韩天遥默默地打量着她,“是。五年了……我还是入京了!”聂听岚道:“若你五年前便肯入京,也许……结果不是这样。”韩天遥抬手替她倒了茶,待她坐了,方道:“但更可能,还是这样。即便是错,也只能将错就错。你如此,我亦如此。”聂听岚的眼底便已有了泪光,“当年柳下弹琴,塘边听蛙,都算是错?”韩天遥眸光愈黯,“听岚,若你恨我,可以继续恨。”聂听岚端住茶,又放下,素手捏作为拳撑着额,沙哑地说道:“不恨。从我踏入施府向施家求助的那一刻,我便已没有了恨你的资格。你是对的。韩家只剩了你,在搭上韩伯伯后,不能再搭上你。”韩天遥似没想到她竟会这般说,凝眸看向她,神色间有些发苦。许久,他方道:“听闻施浩初待你甚好,我也放了心。其他的,是我和施家的事。”他和施家的事,聂听岚居中尴尬,自然不宜参与。“我明白……”聂听岚冲他笑了笑,却有泪水飞快滑落,“但我无法坐视。我宁可你还在越山,观山水秀色,赏美人歌舞。那样,我至少知道你还好好的。”韩天遥黑眸中隐有什么在跳动,“谢谢。我如今还好好的,所以总该有些人不会太好。”聂听岚便似有几分焦灼,侧过脸拭了泪珠,定了定神,方道:“嗯,你已放不下这恨。”韩天遥低眸,喝茶。分明无声默认。连小珑儿在内都听明白了,悄悄向外面那个清弱纤秀的女子扬了扬拳。这是韩天遥当年的恋人,却嫁入了施家。纵然小珑儿年少迷糊,这些日子天天随在韩天遥身侧,也已弄清此次对韩家下手的人,极可能就是施家。而聂听岚的话,无疑坐实了他们的推测。身为施家妇,她夹在中间自然为难。她是为施、韩二家的仇恨而来。可韩天遥几乎满门被灭,自己亦是九死一生,若这样都能隐忍下去,真换上女人裙裳,在额上画个乌龟了。小珑儿这般想着时,扯了扯十一的衣袖,正要和她抱怨几句时,十一却恍若未觉。透过纱隔,十一那双如星清眸紧紧凝注于聂听岚的面庞,似努力想看透些什么。她紧捏着映青酒壶,竟似完全没想到去饮酒,神色间有掩饰不住的疑惑和惊怒。小珑儿悄悄松开十一的袖子,不解地看向外面。聂听岚虽是韩天遥当年的心上人,可他敢让十一在内探看,显然没打算对聂听岚有所逾越,十一又有什么可惊可怒的?聂听岚微微失色,正向韩天遥说道:“天遥,你久不在朝中,我不知道你到底对朝中政事了解多少。我只能告诉你,你当年是对的,现在……更该先求自保!皇上温善,这几年龙体欠安,越发精神不济,无法一一过问政事。皇后失去凤卫支持,济王殿下又每每与她意见相左,所以她多通过施相掌握朝中大小政务,如今……说施相一手遮天并不为过。”韩天遥淡然道:“于是呢?施相打压忠臣,为秦会那样的卖.国佞贼追封平.反,直至如今决心将我置于死地……我于朝堂之事隔膜,听岚你却日日耳濡目染。舍去功名,避其锋芒,不顾父仇,... -->>
两人低低交谈之际,那边韩天遥已神色如常,迎入了一身材瘦巧的黑衣人。她穿着男装,戴了黑色的帷帽。她往内走得匆促,却在看到韩天遥时缓下了步伐,仿佛正仰着脸细细地端详他郎。韩天遥静静地立着,一贯的冷肃沉静,只是眸光禁不住地黯淡了几分锎。他试探着唤:“听岚?”黑衣女子便顿住身,在他跟前站了片刻,才缓缓抬手,揭开头上的帷帽。竟是一清丽绝俗的绝色.女子,眉眼如画,朱.唇如樱,明眸淡淡流转之时,若有轻烟萦缠,令人捉摸不透,却又忍不住向其凝注,欲要拂去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段愁郁。正是当年他曾魂牵梦萦的聂听岚。她低低叹道:“天遥,你到底……还是入京了!”韩天遥默默地打量着她,“是。五年了……我还是入京了!”聂听岚道:“若你五年前便肯入京,也许……结果不是这样。”韩天遥抬手替她倒了茶,待她坐了,方道:“但更可能,还是这样。即便是错,也只能将错就错。你如此,我亦如此。”聂听岚的眼底便已有了泪光,“当年柳下弹琴,塘边听蛙,都算是错?”韩天遥眸光愈黯,“听岚,若你恨我,可以继续恨。”聂听岚端住茶,又放下,素手捏作为拳撑着额,沙哑地说道:“不恨。从我踏入施府向施家求助的那一刻,我便已没有了恨你的资格。你是对的。韩家只剩了你,在搭上韩伯伯后,不能再搭上你。”韩天遥似没想到她竟会这般说,凝眸看向她,神色间有些发苦。许久,他方道:“听闻施浩初待你甚好,我也放了心。其他的,是我和施家的事。”他和施家的事,聂听岚居中尴尬,自然不宜参与。“我明白……”聂听岚冲他笑了笑,却有泪水飞快滑落,“但我无法坐视。我宁可你还在越山,观山水秀色,赏美人歌舞。那样,我至少知道你还好好的。”韩天遥黑眸中隐有什么在跳动,“谢谢。我如今还好好的,所以总该有些人不会太好。”聂听岚便似有几分焦灼,侧过脸拭了泪珠,定了定神,方道:“嗯,你已放不下这恨。”韩天遥低眸,喝茶。分明无声默认。连小珑儿在内都听明白了,悄悄向外面那个清弱纤秀的女子扬了扬拳。这是韩天遥当年的恋人,却嫁入了施家。纵然小珑儿年少迷糊,这些日子天天随在韩天遥身侧,也已弄清此次对韩家下手的人,极可能就是施家。而聂听岚的话,无疑坐实了他们的推测。身为施家妇,她夹在中间自然为难。她是为施、韩二家的仇恨而来。可韩天遥几乎满门被灭,自己亦是九死一生,若这样都能隐忍下去,真换上女人裙裳,在额上画个乌龟了。小珑儿这般想着时,扯了扯十一的衣袖,正要和她抱怨几句时,十一却恍若未觉。透过纱隔,十一那双如星清眸紧紧凝注于聂听岚的面庞,似努力想看透些什么。她紧捏着映青酒壶,竟似完全没想到去饮酒,神色间有掩饰不住的疑惑和惊怒。小珑儿悄悄松开十一的袖子,不解地看向外面。聂听岚虽是韩天遥当年的心上人,可他敢让十一在内探看,显然没打算对聂听岚有所逾越,十一又有什么可惊可怒的?聂听岚微微失色,正向韩天遥说道:“天遥,你久不在朝中,我不知道你到底对朝中政事了解多少。我只能告诉你,你当年是对的,现在……更该先求自保!皇上温善,这几年龙体欠安,越发精神不济,无法一一过问政事。皇后失去凤卫支持,济王殿下又每每与她意见相左,所以她多通过施相掌握朝中大小政务,如今……说施相一手遮天并不为过。”韩天遥淡然道:“于是呢?施相打压忠臣,为秦会那样的卖.国佞贼追封平.反,直至如今决心将我置于死地……我于朝堂之事隔膜,听岚你却日日耳濡目染。舍去功名,避其锋芒,不顾父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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