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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便叫门房套了车,带了丫头往纪家去了,挑贺礼是下午的事儿,上午还得看账,明潼自回屋中去预备嫁妆,明洛拉了明沅往帐房走:“都叫你混过一个月了,你再不来,我们可苦呢。”

    她跟明湘磕磕碰碰再没好过,原来是明洛让着她,如今她不肯让了,两个便再少话,沈姑姑再怎么也跟不到帐房里去,学规矩的时候两个彼此客气,出得门明洛便不再搭理人,明湘张不开嘴,一天比一天还更疏远了。

    明沅也没想到明洛这一口气能憋这样久,她自来没有隔夜仇,哄上两句几回好话,这事儿就该过去了,哪知道都十来日了,还存着气。

    明沅先是生病又是婚事,少有精力从中周旋,采薇却知道一些,明沅问时便答:“姑娘且不知道,四姑娘如今在教袁家姑娘识字儿呢。”到识字,连话音都飘上了天。

    明沅一个头两个大,采薇鼻子里头哼哼一声:“四姑娘可是大好人,见着谁都可怜,这菩萨性子呀”前边的轻飘飘,落后一句忽的下了重音:“往后有得苦头吃。”采茵几个掩了口一笑。

    这话便太过了,明沅一皱眉,采薇便咽下去不再,可她依旧忿忿然,得亏姑娘病一场,太太把四姑娘安排进香洲原就是有让姑娘帮衬着的意思在,那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若不是姑娘病了,少不得要一道担了干系。

    明沅身边的下人也过回神来了,借着由头请宫里出来的姑姑教规矩,哪里为着明沅,分明是为着明湘,觉得明沅平白担了虚名,本就有些替她不平,如今明湘又是这番行事,要她糊涂,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要她清楚,办出来的事就没一桩不落人眼。

    “不是还有四姐姐在,作甚的这样可怜。”明沅才要去拉明湘,明洛在袖子底下暗暗掐她,眼睛一翻十分不乐意跟明湘话,明沅还不及劝解,莲蓬就在花廊上等着:“请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的安,姑娘,姨娘请姑娘过去稍坐。”

    若不是纪氏出得门去,苏姨娘也不敢当面拦人,明沅只当她有事,松了明洛的手,明洛跺了下脚,看着明沅过去了,斜一眼明湘,自家往前走去。

    苏姨娘这里每来一回就是一回变样,她屋子里头的摆设愈发精致,桌上摆了几样花酥卷子,见着明沅来赶紧叫沏茶。

    颜连章来的多了,纪氏便把她这里的茶叶香料吃食心俱都提得一等,颜连章如今也只在她这里歇,苏姨娘先是诚惶诚恐,恨不得缩了脖子不往纪氏跟前去显眼,她吃过的苦头一刻都不敢忘,哪里知道纪氏竟转了性子,竟变得爱叫她过去了。

    还当面赏她东西,张姨娘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苏姨娘自家知道,这些跟原来那些再不一样,原来赏她东西,颇有些打发她的意思,她拿着那些张狂起来,如今得了这些她只压着不敢用不敢穿,纪氏竟还让丫头直往针线房里头送,裁好了做出来,她也只得穿在身上。

    此时她身上就是纪氏赏的杏色螺纹压花衫子,头上戴得金玉首饰,手腕上套了三五个镯子,瞧着便知道是得宠爱的姨娘,此时她满面喜色,脸上更添了艳色,一把拉了明沅:“我的姑娘,老爷昨儿了,要给你定一份体面亲事。”

    她哪里知道的详细,颜连章在她这儿又吃了些酒,见她侍候的好,便漏了一句出来,有一桩好亲事,他已经定给了明沅,苏姨娘再缠了问,他只得一句,县试府试第一,有了出身就定亲。

    苏姨娘也知道些外头的事,先还摸了心口跳,再问了年纪,喜不自胜,这样的好亲事,她怎么不高兴,百般用心侍候了,清早送得他出去,就想着要把女儿叫过来,伸手摸一摸她的脸颊:“真是菩萨保佑,便是折了我的寿数,也甘愿了。”

    她们两个着话,明漪在罗汉床上爬来爬去,她已经会走会叫人了,见着明沅来,立起来张手要抱,嘴里还叫姐姐,明沅看着这一大一肚里有话也不出来,又怕苏姨娘宣扬出去,抱了明漪:“姨娘可不能往外头去,我前边还有四姐姐五姐姐呢,得定准了才是真。”

    她的意思简单,苏姨娘却听出些别的来,赶紧了头:“很是很是,可不能叫别个截了去。”明沅也不解释,逗了明漪一会儿,教她背了两句诗,明漪记性甚好,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很快一首就会了,只隔得会儿又混忘了个干净。

    苏姨娘心底这份欢喜没处去,见明沅倒坐的定,对着莲蓬叹了一声:“咱们姑娘就是太稳了。”这事儿也只有莲蓬知道,两个都高兴,再听明沅一,又都想起隔壁院子的来,可不是她最大,跳过她许了明沅,两个还一个院子住,抬头不见低头见,往后还怎么处?

    这样的事却只能关了门偷乐,苏姨娘心头畅快,留了明沅吃饭,单叫厨房加了一道花篮鲈鱼,一份鲜莲子汤,再叫了一个荷叶蒸饭。

    明沅陪着吃了些,明漪却能吃,吃得一碗鱼肉又吃了饭,苏姨娘看看两个女儿,抿了嘴儿笑个不住,明沅用了饭出来,还又叮咛莲蓬一声:“怕有变故的,再不许声张,姨娘这儿托你看着些。”

    竟叫她着了,纪氏一大清早去了,回来的时候脸色直如寒霜,她进得门就先叫了喜姑姑来:“那事儿,你可跟六丫头了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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