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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要放他们走,而是我们的这两头坐骑不能受伤害。”

    程日青道:“盖庄主已拥有四省之地,一定能赔偿二位损失的。”

    刘素娥冷笑道:“找遍天下,也难觅另两头健马了,盖庄主赔不起!”

    程日青没有办法,只得一摊手道:“二位负责就好,反正攻取铁佛寺是以二位为主,在下等只是奉命协助二位成事

    而已。”

    刘素娥冷笑一声道:“你们两个人听着,盖庄主在前面那条路上,你们走不过去的,不如回头走另一条路,只要把的坐骑留下!”

    韩智远与管一飞果然顿住黑马,刘素娥又道:“程义士,请吩咐你的同伴,不准放弩!”

    程日青只得道:“大家不许出手,退下去!”

    围墙上冒出的半截人头都缩了下去,韩智远与管一飞才敢坐直在鞍上,勒卫同行,手中仍是控紧暗器。

    韩智远冷笑道:“黑凤凰,咱们也不见得一定闯不出去,你知道我们手里握的是青磷弹,出手就炸,围墙也挡不住。”

    刘素娥冷冷地道:“我当然知道,可是盖庄主派来的人也不是庸手,最多牺牲几个,截杀你们必无问题,我是不愿意跟你们硬拚!”

    管一飞笑笑道:“那就好了,反正我们如果逃不了,一定也会赚回本来。”

    说着手指轻弹,射出一颗青磷弹,立刻将围墙轰穿一个腿大的圆洞,磷火仍在向外蔓延,发出轻爆!

    他向程日青冷笑道:“你看见了吧!假如我们两把磷火弹全部发出,你们躲在围墙后面的人又有几个能活着的?”

    韩智远跟着一笑道:“何况你们的弩箭一定要先射死这对黑马,才能伤了我们,这对宝贝可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异种”

    刘素娥道:“少废话,留下坐骑,快滚蛋!”

    管一飞赫赫笑道:“现在可不能还给你,至少要送老子们离开了武威,你放心,我们也不要你的,百里之后,你再派人来牵回。”

    刘素娥道:“如果有了损伤,你们可得小心点,哪怕你们逃上天去,我也会追上玉皇宝殿,剥下你们的皮来赔偿!”

    管一飞冷笑道:“这要看你们了,如果你们在路上没有伏兵,这一对畜生自然也不会受害,否则一定是它们先遭殃!”

    黑风双卫怒目而视,韩智远与管一飞都故作轻松,徐徐控卫,从他们面前经过,只是手中的暗器不敢松懈。

    走过黑风双卫身边五六丈后,二人一紧疆绳准备驱马疾驰时,陈克庄忽而撮口打了个呼哨!那两头健马已善通人意,得到主人的暗示,同时低头扬蹄弯腰曲背,一弓一抛,后臂高高耸起。一股猛力将鞍上的人抛起三四丈高,韩管二根本没防到这一手,都是平抛而起,惊呼出声!

    不过两个人的轻功也煞是不凡,空中一个翻身,扬起手中的青磷弹,全数掷向黑风双卫。

    黑风双卫夫妇也早有了防备,磷弹未落,他们的身子也双双拔起,箭也似的射向二人而去。

    地下的磷弹轰然爆炸,空中的寒光一绞,落下四截残尸,掉在磷火炸开的坑里,而另两条人影却飘落在围墙之后。

    程日青已见识到青磷弹的厉害,一见磷弹出手,飞速抢进门里,才没有被炸开的碎焰所波及到。

    跟着黑风双卫夫妇也由墙后转到门口,出来一看,韩智远与管一飞的残尸已被磷火烧成四段焦炭。

    那一对健马在摔脱背上的人后,立刻向前猛冲,也没有受伤,刘素娥冲出去,牵回一对爱骑用手抚着,十分怜惜地道:“乖宝贝,可吓坏你们了吧!”

    这时墙头探出一个人头笑道:“精采,精采!陈兄、嫂夫人,二位刚才那一手浮光掠影,继之以劳燕分飞,当真精妙绝伦,不愧为名家高手。”

    说话的居然是梅山白,而李明明也从另一边探头道:“贤伉俪真能藏晦,居然将武当的绝学练得如此精熟,我们相处了两三年,都被二位瞒过了。”

    黑风双卫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在此地出现,原来他们刚才纵身起扑,身剑合一,腰斩对手后,利用对方残尸借力,飘身进围墙,那是武当最精绝的六大名式之一,如非万不得已,是绝不肯使用的。

    因为他们怕青磷弹的余焰爆射出来,伤及坐骑,所以才用残尸去压住火焰,而且也怕韩管二人再用其他的歹毒暗器,才施展绝招将二人杀死,这是武当的秘学,除非身分地位很高的门人是无缘涉足的。

    他们施展时,是认为无人识得,却没想到被梅山白与李明明看见了,刘素娥一急不知如何回答。

    陈克庄究竟比较沉着,笑了一下道:“梅兄弟、李姑娘,二位怎么在此地呢?”

    梅山白笑道:“兄弟是怕二位照应不了这两个家伙,才藏身此地,准备给他们一个伏击的,早知二位有此绝技,兄弟就不必担心了。”

    陈克庄听得又苦笑道:“以愚夫妇在武当的资格,是不配学此精招的,可是愚夫妇嗜武若狂偷偷地学了,才获罪被逐出门户。”

    刘素娥也会过意来,接着道:“我们学是学了,却一直不敢施展,所以连武当也不知道我们会了没有,因此还要请老弟帮忙,别宣扬出去。”

    梅山白笑道:“那当然,将来兄弟还要借重二位跟五大门派虚与委蛇一番,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否则武当知道了,一定放不过二位,对大家都没好处。”

    李明明道:“怕什么!他们已经脱离门户了,现在是盖庄主的嘉宾,武当难道还敢到洛阳来找他们麻烦不成?”

    梅山白笑道:“话不是这么说,一个门户的绝学是绝对不容外泄的,尤其是这种精招,假如消息传出去,武当为了面子,也必须追回他们二位,以正门规,你记得她们还盗出了武当的练气秘笈,武当不是也对外瞒着吗?目前我们还不准备与五大门派公开作对,自然以守秘为佳。”

    李明明点了头,刘素娥却道:“二位到这里来了,盖庄主那边怎么办?柳世宗跟昆仑的人都去偷袭盖庄主了,盖庄主只有三个人”

    这时程日青也过来施礼后问道:“二庄主与李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

    梅山白笑道:“我们一直就在附近,你们光知道占据集贤馆,却没想到在四处扫荡一下,如果不是我跟李姑娘把暗哨一一拔掉,你们哪有这么容易得手。”

    程日青惶恐地道:“属下已经搜索过了,没有再发现可疑人物。”

    梅山白冷笑道:“既是暗哨,还会在脸上刻着字吗?你再到附近去看看,足足有十七个人,都被我们料理下了。”

    李明明笑道:“算了!他们第一次办事,能有这个成就也不错了!”

    梅山白道:“盖大哥花了多少心血,只从中练了一批饭桶,假如他们能干一点,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十八友的地盘,我可以一下子整个接下来,用不着一个个地收拾了。”

    程日青低头道:“属下等自惭无能,今后盼能在二庄主手下多受教诲,只是二庄主与李姑娘来了,庄主那边怎么办?”

    梅山白笑道:“你怕庄主应付不了吗?”

    刘素娥道:“昆仑有七个高手,加上柳世宗本身的一些人手,实力相当坚强,庄主那边只有三个人,只怕难以应付!”

    梅山白笑道:“盖大哥不会跟他们接触的,倒是我们该准备一下。”

    陈克庄一怔道:“这是怎么说呢?”

    梅山白道:“二位跟盖大哥分手后,盖大哥他们立刻就飞马转回程了,前后差十里路,他们赶去只会扑个空!”

    刘素娥道:“十里路不算远,万一被他们追上了呢?”

    梅山白笑道:“一个劲地追,也许赶得上,可是他们不会追下去,柳世宗得知老窝失守的消息,一定又急着赶回来。”

    黑风双卫都为之一惊道:“那我们抵得住吗?”

    梅山白道:“昆仑的人如果不插手,柳世宗一个人,怕什么呢?”

    刘素娥道:“怕就怕骆九原也插上一手。”

    梅山白笑道:“那就要靠二位了!”

    陈克庄道:“我们?老弟,你别开玩笑,愚夫妇这点本事,斗一个骆九原都成问题,能济得了事吗?”

    梅山白道:“不必力战,全凭智取,二位说句话就行了。”

    陈克庄道:“我们能说什么呢?为了老弟的那个计划,骆九原已经恨死我们了,任何话他都不会相信了!”

    梅山白笑道:“二位可以假装卖个交情,偷偷递张条子给骆九原,就说盖大哥带着人折回头绕道去袭取酒泉的方仲瑜,他自然就紧张得立即退兵了!”

    陈克庄道:“这有用吗?何况根本无路可绕。”

    梅山白笑笑道:“铁佛寺不是交通要道,骆九原如果守着此地,则盖大哥顺着长城就可以走过去,何必还要绕道呢?”

    陈克庄还在犹豫,遥远的一家楼房上有人向这边招手。

    梅山白道:“他们已经回程了,看来我们还未能把暗桩全部都拔掉,消息才传得这么快,二位快准备写字条吧!”

    陈克庄道:“万一骆九原不理呢?他们高手调集武威,就是下定决心不让我们在此地得手,盖庄主远访酒泉时,他也防着方仲瑜可能被兼并,可是他仍然不去理会。”

    梅山白道:“那就拚他一下,有小弟与李姑娘两只剑,倒不一定会输给他们,再加上二位就更不怕了。”

    刘素娥道:“愚夫妇实在尽不了多大的力!”

    梅山白道:“二位对付柳世宗总行了吧?兄弟所以要把凌风竹与旱地拔葱从速剪除,就是作了一拚的打算,这两个人武功不足畏,暗器可实在讨厌,此二人既除,哪怕骆九原与昆仑的高手再强,兄弟也对付得了!”

    马啼声已得得可闻,黑风双卫也不敢多说,刘素娥身边有预置的炭条,立刻开始写字条了。

    黑风双卫倒是真心不想此刻跟昆仑冲突以破坏大局,所以刘素娥用的是特殊的连络法,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

    那是五大门派的核心人物公定的连络暗号,只要是使用了这种纸条,不管任何理由都必须遵从。

    刘素娥才把字条写好,一列急骑已扬尘而来。

    当先的是柳世宗,后面跟着他的四五名亲信,再后面则是骆九原以及六名昆仑派的高手,四男两女。

    梅山白首先迎上去一笑道:“柳庄主别来无恙!”

    柳世宗一看自己的门宅全是对方的人,不禁怒叫道:“姓梅的,你把我的家占了是什么意思呢?”

    梅山白笑笑道:“这是盖大哥的意思,盖大哥因为新近延揽了不少朋友,洛阳招待不下,想借柳庄主的地方用一用。”

    柳世宗怒吼道:“放屁!他凭什么占我的地方?”

    梅山白道:“凭以往的交情,朋友有通财之义,这点小事,想柳庄主一定不好意思拒绝吧,柳庄主你说是不是?”

    柳世宗眼珠一转道:“那最多把集贤馆让给你们,你们怎么连我的家”

    梅山白笑道:“柳庄主的宝眷都很好,我们没敢惊动。”

    柳世宗道:“胡说,听说你在我家里杀了两个人?”

    梅山白道:“不错,是两名管帐的酸丁,他们居然敢出言辱及盖大哥,是我听不顺耳,拔出剑来把他们宰了!”

    柳世宗冷笑道:“宰得好,这是盖天雄的意思吗?”

    梅山白道:“不!盖大哥听说柳庄主会同昆仑的人远出迎迓,他不想跟各位见面,所以先避开了,这一切都是由我代理!”

    柳世宗叫道:“你代理个屁,有许多事情你还不够资格管,我也不找你算帐,把我的家人放出来,我找盖天雄理论去。”

    梅山白冷冷地道:“盖大哥有话交代了,柳庄主有任何事都不必找他,一切唯梅某是问,他最近不想见任何人。”

    柳世宗怒叫道;“你是什么东西!”

    梅山白刷的一声,由腰下撤出一柄青锋,寒光照眼。他拿剑在胸前一横道:“盖大哥送了我这只剑,还没有发过利市,今天柳庄主不把梅某放在心上,可得把这只剑看在眼里。”

    那只剑通体泛碧青色,却又带着森森银光,一望而知是柄绝佳的宝刃,虽非名器,也是巧匠精铸。

    柳世宗沉声道:“你敢杀我吗?”

    梅山白道:“没什么不敢的,太原的赫连达如果不是被他的手下人抢了先,梅某就准备拿他试锋。”

    柳世宗号称铁罗汉,兵器是一柄罗汉杵,纯钢精磨,杵梢尖如利锥,杵身带棱,棱口藏锋,用个油布口袋套着。

    他一伸手,替他抗杵的从人立刻抖开布袋,将钢杵递过,柳世宗接杵在手,骆九原立刻也凑了上来。

    梅山白笑笑道:“昆仑也要插一脚吗?这是豪杰盟的私事”

    骆九原道:“骆某的家也在武威,与柳庄主同为乡邻,自然有守望相助之义,台端上门欺人,骆某焉能不管?”

    刘素娥忙道:“骆老!这事情您犯不着置身其中”

    骆九原怒道:“滚开!你们这两个武林败类,我如果不是上了你们的当,中了声东击西之计,盖天雄怎会在短短的几天中兼并晋陕。”

    梅山白笑道:“这就怪了,豪杰盟的结合原为抗拒五大门派,现在我们自相兼并,对五大门派说来正是好事。”

    骆九原道:“我们绝不容许兼并的事情发生!”

    刘素娥连连用目示意,凑近身去将手中的字条一亮,做得十分秘密,却只瞒过柳世宗一人而已。

    骆九原冷笑道:“黑风双卫,你们又来这一套了!”

    刘素娥大惊失色道:“骆老这是什么意思?”

    骆九原怒道:“上次你们假意通风报信,使盖天雄在别处得手,现在又想把我骗开,好让你们兼并武威。”

    刘素娥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骆九原是什么意思,连陈克庄也大感意外,因为刘素娥的字条上已经写得很明白。

    “盖天雄将绕道袭取酒泉,希即阻止”

    但是又补了一个括弧,另写道:“是信不实,但仍盼成全”

    话只能说到这个程度,以防万一泄漏,他们好另外作解释,可是亮出纸条,骆九原应该明白了。

    哪知骆九原不但不理,反而向柳世宗道:“盖天雄又回到酒泉去了,柳庄主以为可能吗?”

    柳世宗道:“可能,方仲瑜是他唯一的劲敌。”

    骆九原道:“鬼话连篇,盖天雄如果敢兼并方仲瑜,早就下手了,何必又空手回来,再跑这一趟,何况他们的实力都集中在此地,盖天雄凭三个人,上酒泉去不是找死吗?他分明是想利用这个方法将我们骗开,好全力对付柳庄主。”

    柳世宗点点头道:“骆老言之有理,而且愚意以为盖天雄不但不会往酒泉去,而且会回头到这里来,夹攻我们。”

    骆九原笑道:“老夫早就料到这一着了,所以我将计就计,先赶回此地,把这批家伙解决了,然后再谋对付盖天雄。”

    柳世宗道:“那我们得趁快才行。”

    骆九原笑笑道:“柳庄主放心好了,老夫这次是存心将盖天雄彻底解决,除了这六位同门外还暗中召集了四个本门高手,守在路上,盖天雄不来也跑不掉,来了一时也赶不到,前后都有人拦住他,我们大可从容行事。”

    说完将手一挥道:“先杀了这两个武林败类”

    他身后的六名昆仑高手立刻拉剑将黑风双卫包围起来,挥剑进攻。黑风双卫先还以为骆九原是故作姿态,没有太认真,可是那六个人居然毫不留情,着着杀手,如果不是他们剑术精湛,差一点就被杀死在当场了。

    可是这一来,他们那点功夫都掩藏不住了,武当的绝学一起都抖了出来,才勉强支持住不为所伤。

    骆九原冷笑道:“好一对武当逐徒,你们的功夫倒学得不错呀!连武当元字辈的精招都学会了,这是谁教的?”

    黑风双卫这时又气又急,骆九原把他们的底子都给掀了出来,真不知道是何用意,却又不敢动问。

    梅山白见黑风双卫情况危急,只得道:“李姑娘,你去帮他们夫妇一下!”

    李明明一抖剑,欺身闯入重围,因为有她的加人,黑风双卫的压力才减轻了一点,但依然无法突围而去。

    骆九原冷笑一声道:“柳庄主,盖天雄是个蠢材,不足为惧,这个姓梅的家伙才是你我的心腹之患,我们一起上,解决他吧!”

    柳世宗早就想动手了,只是没有得到骆九原的支持,唯恐孤掌难鸣,不敢冒昧从事,得到骆九原的招呼后,立刻一摆钢杵,直取梅山白。

    梅山白一剑撩开,背后寒风泛体,连忙滚身跃开,却发现是骆九原乘机偷袭,不禁怒喝道:“老匹夫,你真卑鄙!”

    骆九原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划出千道寒芒,将梅山白逼得连连后退,同时还招呼各人道:“快下手!宰了这四个家伙,好去找盖天雄!”

    梅山白怒道:“骆九原,你真的想趟浑水吗?”

    骆九原冷笑道:“当然罗,今天你死定了!”

    梅山白在他的节节进逼下,还要应付柳世宗在一旁的突袭,弄得也是险象百出,厉声叫道:“梁总管!把竿子升起来!”

    围墙里立刻高升起一根竹竿,竿顶吊着一个小男孩,不过才八九岁,脱得精光;口中哭喊着道:“爸爸爸爸”

    柳世宗跟中喷火,一摆罗汉杵,就往墙上冲击。

    骆九原连忙叫道:“柳庄主,去不得,小心阴谋!”

    这男孩是柳世宗唯一的独子,珍逾性命,他如何舍得爱子如此受苦,依然猛往上冲,果然他一上围墙,四下咻咻,射来一连串的急弩。

    柳世宗能在豪杰盟中占一席之地,本身武功自然非比寻常,钢杵急舞,居然将那串连弩都挡开了。

    一个纵身,直跃竿顶。可是在他还没接触到男孩之前,突然绳子一断那个男孩落下来了。柳世宗连忙又往下扑,想在儿子没落地前接住他,两个人的身子都在围墙下消失后,只听得一声冷哼!

    然后看见梁上九手摇摺扇,从门里出来。

    梅山白问道:“得手了吗?”

    梁总管笑着道:“得手了,柳世宗刚接住他的儿子,我就在扇子里射出两枝丧门钉,击中他的两边肩膀。”

    梅山白道:“没伤着孩子吧?”

    梁总管道:“没有!只是铁罗汉就此报销了,我的丧门钉虽不足以致命,却能叫他这辈子再也不能用武了。”

    骆九原怒道:“你们用这种手段,当心遭天打雷劈!”

    梅山白笑道:“梁总管,这个老家伙太惹人厌,你也赏他两钉。”

    梁上九用扇一指,铮然又是两枝钢钉飞出,骆九原用剑架开,哪知梅山白一剑推出,血光崩现。

    骆九原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已经被剑锋拦腰斩过,昆仑的六个同门见骆九原被杀死了,呼啸一声,放弃了黑风双卫与李明明,改来围攻梅山白。

    决斗之际,那容他们随意行动,有两个人还没有赶到梅山白身边,李明明煞剑起处,两颗脑袋滚飞出去。

    梅山白手下更是毫不客气,趁着那四个人疏神之际,一剑横扫,速度快得出奇,立刻尸横八段。

    战斗结束得很快,刹那间已经将对方主力全数屠尽,只剩下柳世宗的几个亲信,又惊又怕,个个面无人色。

    刘素娥与陈克庄则呆住了,望着满地残尸,又望望梅山白,脸上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神色。

    梅山白笑笑道:“二位怎么了?”

    刘素娥道:“你刚才那一剑”

    梅山白笑道:“那一剑怎么样?”

    刘素娥被陈克庄在背后顶了一下,才知道自己失态,可是又掩不住心中的孤疑,只是笑着问道:“那一剑太神奇了,简直看不清是如何出手的!”

    李明明也道:“是啊!梅兄!我被人称为煞剑,就是占了一个快字,可是跟你那一剑相比,实在又差得太远了。”

    梅山白笑笑道:“这一剑是我在大漠中学自一个隐世的老人,他就传了我这一招,却起了个好名称,叫天山雷电剑!”

    李明明道:“天山雷电剑,好响亮的名称!”

    梅山白道:“雷电之来,令人根本无法预知,这剑势也是一样,因为那老人住在天山,才以此为名,为了学这一剑,我足足练了两年,只可惜那个老人死了,使我没机会多学一点。”

    李明明道:“两年功夫,你只学了一剑?”

    梅山白道:“是啊!那老人脾气很怪,我第一剑没练好,他绝不肯教我第二剑,等到了我练成,他偏又病死了。”

    李明明叹息一声道:“那真太可惜了,如果梅兄能够多学几招,必然可以独步天下,那位高人也怪,有着这么高的武学,竟甘愿老死穷荒,默默无闻以终。”

    梅山白笑道:“一剑就耗了我两年,如果多学几招,这辈子也跟他一样,老死穷荒了,学武的人,没有不想一举成名的,他年青的时候,可能也是雄心勃勃,又得到那么好的机缘,才埋首穷荒,苦练剑技,准备等学成后,再出来闯天下,可是学无止境,越练越觉得不足,等到他自认能有点成就时,已经虚掷了一生中最宝贵的时光,形将就木,再也没有那股雄心了,我就是从他的例子上,看出艺事不能不专,但也不能入迷,所以宁可凭这半吊子技艺,维持着我年青奋发的雄心,来作创业的奋斗。”

    李明明点头道:“梅兄这话大有见地,我先前对很多武林奇人,身负绝世技业,却能安于淡泊,终生不闻之举,感到难以理解,现在才知道是为什么了。”

    梅山白笑道:“高深的武学虽能养性怡情,却也能磨去人的壮志,我认为学必以致用才有意义,否则空具一身技业,反而是暴殄天赋,埋没人材,辜负所学”

    黑风双卫听他们一问一答,对谈理论,表面上似乎神为之往,不置一词,内心里却千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他们都认出梅山白的那一剑,绝不是什么天山雷电剑,更不是什么无名隐士所授,那是武当的剑术中最精奇神妙的一式--“一元复始”这招剑式只有掌门人才能研练,黑风双卫是武当前代掌门元始真人的爱徒,元始真人授任下代掌门时,他们是一旁的见证,亲见元始真人将这一招的奥秘面授他们的大师兄觉慧真人,才因故得知。

    梅山白怎么会得到武当最精密的传授呢?莫非他

    这是一个绝大的机密,他们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轻易相信,因为梅山白的作为不可能是他们心中所想的人

    因此陈克庄沉吟良久,才试探性地问道:“梅老弟,你一下杀了昆仑这么多的人,岂不是与昆仑结下了仇隙,以后要如何对昆仑交代呢?”

    梅山白笑笑道:“怕什么,我相信昆仑不敢为此来找我麻烦的,因为这不是我去惹他们,我兼并柳世宗跟昆仑毫无关系,骆九原刚愎自用,硬要多管闲事,自己找死,怎能怪我呢?”

    他的回答既像是答复了他们心中所疑,也可以另外解释,陈克庄倒也不敢多问了,因为这事情的关系太大,万一问得不对劲,反而会误了大事。

    梅山白含笑朝门里叫道:”梁总管把柳世宗提出来!”

    梁上九将柳世宗架了出来,他已失去了先前的锐气,尤其是看到地下昆仑诸人的尸体后,更是脸色如土。

    梅山白笑道:“柳庄主,现在你该认了吧!”

    柳世宗垂下了头,低声道:“认了!柳某只求将妻儿领出,这片基业全交给你们吧!”

    梅山白笑笑道:“那么柳庄主以后作何打算呢?”

    柳世宗苦笑一声道:“柳某的武功也废了,还能作何打算,不过阁下杀了骆九原,也替盖天雄惹下了绝大的麻烦。”

    梅山白笑道:“有什么麻烦的,昆仑的精华已去其半,即使想找我报复,只怕也没有这个力量了,除非他们真的不要命!”

    柳世宗道:“现在我不妨讲一句老实话,因为我再也没资格在江湖上混了,骆九原的后台并不是昆仑。”

    黑风双卫又是一震,梅山白道:“难道他还有别的靠山不成?”

    柳世宗道:“你既然给盖天雄闯下这么大的祸,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

    梅山白笑道:“知道一点,豪杰盟中十八友,背后似乎还有一批人在操纵控制,盖大哥虽然不告诉我,但我约略也看出一点根苗了。”

    柳世宗道:“你既然知道,盖天雄还会支持你如此做吗?”

    梅山白道:“盖大哥是逼得没办法,因为那批人对盖大哥渐有不利之心,像你们河西四郡暗中联手,派遣黄河六鬼到盖大哥那儿去卧底,一定是那些人的暗示,既然他们不信任盖大哥,盖天雄当然要还以颜色。”

    柳世宗轻叹道:“问题是盖天雄能斗得过他们吗?”

    梅山白道:“盖大哥没有打算跟他们斗,兼并十八友既是他们的策略,盖大哥只是抢在头里进行而已,不过盖大哥宁愿采取自己的办法,不想受人摆布,只要有了成就,那些人会过来去迁就盖大哥的!”

    柳肚宗道:“我承认盖天雄这个想法不错,我们之所以要对洛阳伸手,也是想达成这个目的,只是那些人并不希望由盖天雄出头不过这些还没关系,最主要的是你不该杀了骆九原,那使盖天雄很难交代!”

    梅山白道:“为什么?昆仑也是那些人要着手的!”

    柳世宗道:“骆九原却不是,他跟我们是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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