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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网 www.23wx.cx,游侠列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郭解说着跪了下去,卫青忙扶起他来道:“翁伯,你我是神交知己,白先生跟你是生死兄弟,这点事算什么呢?你们弟兄多时不见,好好谈谈,翁伯,有件事您别多心,我本想多挽留你一下的,但解差不日可到,你们谈过了,还是早点动身出关的好,我不便留你了。”

    说着起身告辞,郭解与白秋君这才细道契阔,问起郭祥近况,知他目下很得意,郭解心中十分兴奋,白秋君道:“大哥,本来该让你们父子一见,但小弟认为还是不见的好,为了掩蔽他真实的身份,小弟一直费煞苦心。”

    郭解怅然良久才叹道:“是的,我倒无所谓,但你大嫂放不下心,我去劝劝她吧,兄弟,这个儿子交给你了,但愿边庭战事早日结束,将来还能见他一面。”

    说完话,他握握白秋君的手,身子一晃,飘然而去,因为他不愿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给白秋君看见。

    一切都如预料,郭解杀人的消息传到京师,引起朝野的震动,那些嫉恨他的权贵,多半有点把柄握在他手中,定要除之而后快,可是他们对郭解的了解颇深,知道他重义气,不忍连累家人会挺身就戮,才授意杨武,以诏迁的名义将他诳了来,再设法拔除这颗根中钉的。

    可是消息傅来,郭解竟愤而杀人而且亡命关外,这一来人人都惴惴自危了,他们知道一个亡命之徒是最危险的,尤其是一个身负绝技的高手,如果惹恼了他,不顾一切地采取报复手段那就太可怕了。

    何况这些人身居高位,安享厚禄,他们自然不愿意跟一个亡命之徒,且又是一个高来高去的武林好手结下深怨的,他们更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头狗变为狼时就危险了,郭解受了他们的金钱,替他们做凶手时,是一头可以供驱策的狗,现在却是一头充满了野性的狼了。

    狼固然危险,但受了伤的狼就更危险,而被困入绝地的狼情急反噬时,就连最精明的猎手都要远远地回避开。

    最聪明的一件事,莫过于放松罗围,让那头伤狼逃出去,这也是说,大家都应该中止对郭解的迫害了。

    这些道理是卫青讲给他们听的,卫青是个世胄贵公子,本身虽有点侠气,但不会懂这些道理的,好在他有个博学多艺的幕后参赞,白秋君假了卫青的口,间接地宣传了这一番道理,却直接地保全了郭解。

    郭解在关东立下了身,他的子弟门人也跟着去了,这些人在关东很快地生了根,也迅速地建下了势力,郭解行侠如故,关东大侠的盛名又很快地噪及天下,在关东他更毫无顾忌了,天高皇帝远,汉家天子的赫赫声威到不了关东,郭解的声名却遍及关东,气焰之盛,居然在天子之上。

    消息传到京畿,使白秋君深以为忧,但他也无能为力了,他知道这种情势发展下去,郭氏一族的结果必然是很惨的,郭解开始第一步就走错了,以一个布衣游侠而创下这么盛大的局面是任何一个皇帝无法容忍的,何况汉武帝刘彻是个极为英明干练的皇帝。

    游侠之风始自战国,至汉一代,已经尽力蕺止此风之流长,而郭解的作为却更甚于战国之纪,如果是在前秦纷乱之际,郭解可能会成为诸候相罗致的对象,但汉代大一统的江山已固,不会让这件事发展下去的。

    汉代的始租刘邦也是以平民而起家,也是藉游侠之名,风云际会而有天下,郭解如果真是个有野心的人,倒也可以一为,偏偏他不是的,他是个十足的江湖人,他只知道行侠仗义,执行法外之法,一人之力不足,假弟子门人而行之,人越多,势力越大,义事也越行越多,人望越来越盛,这是遭忌的,有野心的人想利用他,无知的人崇拜他,九重宫阙的天子又怎能不防备他呢?

    白秋君深思熟虑后,知道唯一可尽的心,就是保全他的儿子郭祥郭子兴了。而且也必须保全卫青,因为卫青曾经公开为郭解求情,也引起了很多敌对者的猜忌了。

    北伐军已操练纯熟,边庭的战事却不理想,飞将军李广与匈奴冒顿单于苦战不胜,守边的大将军李陵被掳而降,正是卫青请缨伐胡的最好时候,于是他叫卫青上奏请求出伐?汉武帝很快地批准了,立刻整军出发。

    罗东扬不甘寂寞,在大军远征前赶到京师,白秋君诚恳地嘱附了一番话,请他到关东去劝郭解,最好能遣散部属,远走避祸,罗东扬当时是一口答应了。

    可是白秋君随军出发后,他把白秋君费了一夜心血写就的长函给撕了,这老头子是个真正的江湖人,一生都在江湖上闯荡,塑就了强烈的个人英雄主义,在他的人生观中,生死安危是不足为虑的,大丈夫立身处世,但求名传不朽,其他都不足为论。

    虽然他也曾厌倦江湖,在黄河岸上息隐过一段时间,但邂逅郭解后,又激发了他的雄心,郭解的成就,正是一个游侠最光辉灿烂的一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以垂年之死,也想到郭解那儿去奋发一番,他知道对郭解最有影响力的就是白秋君,所以他撕毁了那封信。

    间关万里,风尘仆仆,来到关东后见到郭解,两个人自然很高兴,一个煮酒,一个置茗,畅谈别后,自然也谈起了白秋君,知道他已随军出发,郭解不胜感慨地道:“白老弟才是真正的好男儿,大丈夫,他把一生所学,用在最得当的地方,献身国家,效命边庭”

    罗东扬有点不以为然地道:“郭老弟,秋君学的是这一套,你我却不是这种人,所以只好各干各的,你老弟的成就并不在秋君之下,这一路上行来,我所见所闻,把你当成了一个当世的神仙,万家的生佛。”

    郭解苦笑道:“老爷子,您太过奖了,益增我的惭愧。”

    罗东扬道:“翁伯,是真的,我出关之后,茶肆酒楼,只要有二个人在一起,谈起的都是你的义行,关东的县吏不敢迫索逃租之户,这都是震慑于你的威名。”

    郭解长叹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关东地瘠民贫,连年荒芜,穷苦的老百姓不堪重征苛纳,有致典鬻儿女而缴抵征赋的,我看不过眼,惩诫了几个暴吏”

    罗东扬道:“岂止几个,我一路上听到的少说也有百十个,使得那些征纳的官吏们惴惴自危,征赋时陪尽笑脸,说尽好话,像是向老百姓求告一般,这都是你的功劳。”

    郭解一怔道:“会有这种事吗?”

    罗东扬道:“这是我亲目所见,亲耳所闻,还会假吗?”

    郭解长叹道:“这一定是我的儿郎们假借我的名义所为,简直太胡闹了,我一定要严加管束。”

    罗东扬道:“为什么呢?他们所为也是对的。”

    郭解叹道:“老爷子,您有所不知,这件事绝不能再发展下去,当初我的目的,只是惩诫几个暴吏,藉惩纳之名额外苛索,压榨贫苦百姓的血汗,却并不是要阻扰国家的税收,这是我们对国家应尽的本份,可是儿郎们做得太过份了,居然有些刁民抗租不纳,前两天有位沈通先生登门责问我,我还向他保证没有这种事,想不到真的发生了,这叫我以后对沈通先生如何交代?”

    罗东扬一怔道:“这个沈通又是什么人?”

    郭解道:“是关东的一位名儒,人很正直,常常指摘我的过错,他是关东一地很受尊敬的一个读书人。”

    罗东扬道:“一个迂腐书生,懂得什么呢?”

    郭解道:“不,沈先生很明理,他说游侠之风,绝不可长,在乱世时法纪废弛,正义唯有靠一些江湖奇士来维持,而现在是盛平治世,当朝察察为明,老百姓就应该守法,纵或有一二败类,鱼肉良民,可以告诸有司,绝不能凭意气而杀人,侠以武犯禁,人人皆罔视法纪,是导乱之由,他每天都在东乡的大树下讲学,我也去听过几次,确是很有道理,现在到底不是先秦战国之纪了。”

    罗东扬呆了一呆才道:“东乡十里墩,有一棵大槐树,粗有两人合抱,叶盖数丈方圆。”

    郭解道:“对,就是那个地方,关东民风朴野不文,就靠沈先生在那儿给大家灌输一点知识,有人把那棵树称为夫子槐,就是表示对沈先生的尊敬”

    罗东扬道:“那个沈通可是年纪跟我差不多的一个老头儿,穿着一件旧布长袍,持着一根枣木拐棍?”

    郭解道:“对,就是他,老爷子见过他了,沈先生穷通经学,是孔孟之后的一位大儒家。”

    罗东扬长叹一声,道:“翁伯,老头子做了件大错事。”

    郭解惊问道:“老爷子,你得罪了沈先生?”

    罗东扬道:“比这更糟,我杀了他。”

    郭解吓得一跳起来,紧紧地扣住了罗东扬的手腕道:“什么,老爷子杀了他,为什么呢?”

    罗东扬叹道:“我经过那里,听见他聚了一堆人在大骂你,说你是欺世盗名的恶徒,是坐地分脏的大盗,他骂别人可以,骂到你老弟,我怎么受得了,所以我一剑斩他成了两段,咳,我老头子好久没杀人了,想不到开了戒,第一次就错杀了一个好人”

    郭解脸色如土,默然片刻,才松开了手道:“娘子,准备一份祭礼,我要去祭祭沈先生。”

    郭大娘子见丈夫的脸色很沉重,连忙到厨下去准备了,郭解一直没有再开口,罗东扬也不便再说什么,两人就这么默默地相对着,直到祭菜做好了,用个盒子装着,郭解道:“再带一瓶酒去。”

    郭大娘子道:“为什么,你不喝酒,沈老先生也不喝酒的,你去祭他,根本用不着酒。”

    郭解沉声道:“叫你准备准备,多说些什么。”

    结-三十年来,这是第一次郭解对她用这种态度说话,郭大娘子知道情况不对,但也不敢多说,灌了一瓶酒,郭解提了祭礼就出门而去,罗东扬也跟在后面,郭大娘子拉住他低声地说道:“老爷子,翁伯的情况不太对劲。”

    罗东扬也沉声道:“我晓得,我会照顾他的。”

    推开郭大娘子的手,匆匆地追着去了。

    郭解的脚程很快,罗东扬追到十里墩的时候,他已经先到了,沈通的尸体己用芦席盖了起来,旁边围着很多人,都是默默地看着,郭解跪在地下,恭恭敬敬地行过三叩的大礼,献上三肴后,最后拿起那瓶酒,骨嘟嘟地一口灌下了肚子,掷碎了酒瓶,倏地拔出剑来,就往咽喉处割去,罗东扬飞步上前,却已慢了一步,眼看着剑锋掠及咽喉,忽地斜地探出一拐,击落了郭解手中的剑。

    郭解的咽喉处划出一道血痕,抬头惊视,击落他手中长剑的却是个白发皤皤的老婆子,不由惊问道:“老婆婆,您为什么不让我死,您是谁?”

    老婆子拄拐平静地道:“老身沈刘氏,沈通是我的儿子,那些都不谈了,老身年轻时,曾经被人称为刘红娘。”

    罗东扬失声惊道:“什么,前辈是名满四海的女侠,女飞卫刘红娘,前辈依然健在人间。”

    刘红娘看了他一眼,道:“不错,老身痴长一百二十二岁,倒还没有死,阁下能叫出老身昔年的名号,想必是道中人。”

    罗东扬恭身道:“再晚罗东扬。”

    刘红娘讶声道:“喔!原来是佝偻剑客!幸会!幸会!”

    罗东扬道:“前辈名噪江湖,再晚刚出道,适才见前辈身手,竟是老当益壮。”

    刘红娘淡淡地道:“没什么,老身不过是靠着昔年一点武功,才比别人活得久一点,郭解你”郭解没想到这个老婆婆,竟是江湖前辈,而且又是大儒沈通的母亲,一时惊呆了,听见喝声后忙道:“弟子在。”

    刘红娘一笑道:“你与我毫无渊源,不必自称弟子,江湖无辈,你也不必客气,我只问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救你?”

    郭解道:“弟子愚昧,弟子不知。”

    刘红娘道:“很简单,我既是江湖中人,就得照江湖规矩行事,谁杀死我的儿子,我找谁报仇,我儿子是你杀的吗?”

    郭解道:“是。”

    罗东扬却道:“不是。”

    刘红娘道:“这就奇怪了,两张口中说两种话。”

    罗东扬抢着道:“人是再晚杀的,郭老弟是代我领罪。”

    郭解却道:“罗老爷子甫自京师来,不知沈先生之为人,爱我情切,才出手杀死沈先生,所以其咎应在弟子。”

    刘红娘哦了一声道:“罗大侠,小儿有什么地方冒犯了郭大侠士呢?”

    罗东扬道:“再晚途经此地,听见令郎在骂郭老弟是欺世盗名的凶徒,是坐地分脏的盗魁呀。”

    刘红娘道:“有这回事吗?”

    罗东扬低头不言,刘红娘道:“说!你敢杀人,难道就不敢说话了,我儿子说的话是否正确?”

    罗东扬道:“再晚与郭老弟相知十数年,这两点再晚敢保证绝无其事,郭老弟守身如玉怎会”

    刘红娘道:“可是他在关东造成这么大的势力又凭什么呢?他一大家人是靠着什么维生的呢?”

    郭解道:“弟子不事生产,却未妄取一份非义之财,弟子生计所需,全靠拙荆耕织以赡。”

    刘红娘道:“你门庭若市,一挥千金,靠令夫人耕织所得够吗?”

    郭解道:“弟子不否认曾取不义之财,但都用在正当的地方,弟子过手的钱财盈千上万,却没有一文是用在自己身上的,沈先生所责容或有据,但弟子却问心无愧。”

    刘红娘沉声道:“好!我相信你的话,跪下。”

    郭解跪了下去,刘红娘道:“我要打你。”

    郭解道:“弟子愿领受责。”

    刘红娘训斥的道:“我打你就为的是这一点,你问心无愧,为什么却要把有用之身,虚掷在这件无聊的事情上。”

    郭解道:“弟子对沈先生之死,实难辞其咎。”

    话才说到这里,刘红娘一拐打下去,把郭解打得一个踉跄前跌,口中喷血,厉声道:

    “你再说一句,我就活活打死你,我问你,我儿子的死,凭什么要你负责?”

    郭解道:“沈先生日前曾以大义相责”

    刘红娘道:“不讲那些,我问你的是今天,杀人的不是你,凭什么要你来一死相偿,你是笑我老婆子教子无方?”

    郭解忙道:“弟子不敢,罗老爷子不知沈先生的为人,爱护弟子情切才出手的,但弟子实难辞其咎。”

    刘红娘冷笑道:“你做了什么该死的事情吗?”

    郭解道:“弟子自问内心无愧于天,无怍于人,但沈先生所责之言,自然有他的看法。”

    刘红娘道:“他的看法是一定对的吗?”

    郭解低头无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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