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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网 www.23wx.cx,慧剑断情丝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nbsp;   两人中的一个,一伸手,五指如钩,便已抓住了袁中笙的肩头,喝道:“朋友,有意生事么?”

    两人话一讲完,又“咦”地一声,道:“是你!”

    袁中笙被那人抓住,才定下神来,向那人望了一眼,只见那正是川东双侠中的玉面判官杜常,他身旁的则是紫面虬髯林标。

    袁中笙想叫两人一声,可是他刚才,奔跑得实在太激烈了,气喘不已,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玉面判官杜常剑眉轩动,斥道:“气急败坏地,有什么事?”

    林标则踏前一步,伸掌在袁中笙的背部,轻轻抚摸了一下。袁中笙只觉得一股暖洋洋的力道,自灵台穴中传了进来,顿时气顺。

    杜常又问道:“什么事?”

    袁中笙道:“我”他只讲了一个字,便住了口。本来,他是一个老实人,既不会花言巧语,心中有什么事,也不会瞒着不说的。

    然而,他一头撞死了那孩子,这事给他心中的刺激,实在太甚了,他非但讲不出口来,而且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在什么样的情形之下,绝不和人动手,宁愿被人打死,那倒也算了。

    他这时,讲了一个字之后,便住口不言,川东双侠素知他木讷,倒也未曾怀疑什么。杜常道:“你师傅的下落未明,而且,武林中暗流汹涌,将有大变,你还是这样糊里糊涂,如何是了?”

    袁中笙连忙低下头去,道:“是。”

    林标叹了一口气,道:“二弟,你也不必苛责于他,马兄的下落,我们至今也还未曾查明哩。”

    袁中笙道:“有一个和尚,曾告诉我说!”

    然而,他一句话未曾讲完,两人便已齐声喝道:“别提那和尚之事。”

    袁中笙曾亲见那和尚在费家庄上,只凭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便将几个一流高手,吓得面无人色,如今两人不愿提起,自然是心有余悸之故。

    袁中笙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又答应了一声。

    杜常道:“凭你的能耐,也找不到你师傅,你还是不要在江湖上乱闯了。”

    袁中笙哭丧着脸,道:“可是师傅他老人家”

    林标道:“我们与你师傅,相交如此之深,自当尽力而为,你不要再多生事端,目黄山脚下去吧!”

    袁中笙本来还想说,师傅的失踪,只怕和天下第一魔头,银臂金手寿菊香,正在找寻玄门七派的首脑人物有关。

    但是他看川东双侠的面色不好,讲了出来,只怕只有多受训斥,因此便诺诺连声。杜常瞪了袁中笙一眼,摇头道:“马兄收徒,怎地如此不重资质?”

    这话,分明是在说袁中笙其笨若牛,不堪造就!袁中笙自己也觉得十分惭愧,他当然不敢驳回,只是红着脸,低下头去。

    紫面虬髯林标为人比较厚道些,伸手在袁中笙的肩上拍了拍,道:“你快去吧。”

    袁中笙向两人行了一礼,向前走去。川东双侠,也向前疾掠而出。

    袁中笙走出了几步,才想起刚才竟未及向川东双侠,询及费家庄何以成为灰烬一事。但是他继而一想,刚才自己若是问了,一定也给两人申斥回来的。

    自己若不是已心灰意冷,本来倒也可以发奋做一番功夫不要给人家看死了,但如今唉!袁中笙叹了一口气,迈开大步,向前奔了过去。

    不多久,他便转人了大路,向黄山脚下奔去,一连几天,路上见到了武林中人,他便远远地避开,反正他生得楞头楞脑的,十足一个乡下土小子,人家也不会来注意他的。

    那一天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他已经到了黄山脚下,马放野的隐居之所。

    袁中笙心中又是感慨之极,慢慢地穿过了那片竹林,向前望去,只见原来的居住之所,已成了一片焦炭,那是滇南四魔放火烧的,袁中笙本就知道,可是,出于他意料之外的是,在废墟之上,竟然有一个新搭的茅棚,看来,搭了才不几天。

    袁中笙心中不禁一喜,心想那不是师傅回来了,便是师妹回来了。

    他这时,孑然一身,更是想见到亲人,他更希望是师傅回来了,因之叫道:“师傅!师傅!”一面叫,一面向前奔了过去。

    到了茅棚之前,他站定了身子,又叫道:“师傅,可是你老人家么?”

    他这句话才出口,只听得里面,传来了“咭”地一笑。

    那一下笑声,十分娇媚,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自然不会是黄山隐侠马放野所发出来的。袁中笙略感失望,但却不减高兴,道:“师妹,原来是你,我早知道你会回来的。”

    茅屋中的那声音却道:“看你,师傅师妹地乱叫,难道就没有一点想到是我么?”

    袁中笙呆了一呆,才道:“费姑娘,原来是你!”

    他一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在茅屋之中的,果然是费绛珠,费绛珠正对住一面青铜镜,手揽住了青丝,一手在梳,姿态撩人,更觉娇媚。见袁中笙走了进来,便道:“你不喜欢见我,是不是?”

    袁中笙忙道:“不!不!只是我想不到你会在这里而已。”

    费绛珠放下了手中的梳子,叹了一口气,道:“你呀!若是有一点想到我,就该料到我会上这里来等你的了。”

    袁中笙听得惶恐之极,道:“我只当这里在的一定是师傅,师妹了”

    费绛珠站了起来,道:“看你,急成那样子,谁又未曾怪你来!”

    袁中笙向屋外张了张,道:“你爷爷呢?没有来么?”

    费绛珠道:“我是趁爷爷不觉察时溜走的。我也不知道你的吉凶如何。我只是想,这里是你的旧居之地,又是我们两人的相识之所”她讲到这里,脸上不禁一红。

    隔了片刻,才续道:“所以我便上这里来,心想只要你没有什么意外,便一定会回来的,我日日在那山岗上望你,好不容易,见你慢慢地走了过来,我连日来披头散发,想梳好了头来见你,怎知你又师傅师妹地乱叫!”

    袁中笙怔怔地听着,双眼定定地望着费绛珠。

    他虽然不是机智绝顶之人,但是费绛珠话中,深厚之极的情意,他如何会听不出来?一时之间,他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

    费绛珠红了脸,道:“你又这样子看人作什么?”

    袁中笙忽然道:“不要说你披头散发,就是你剃光了头发,也是比谁都好看!”

    袁中笙不善词令,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措词来赞美一个少女,只是心中想到什么便讲什么,这样的话,在旁人听来,可能有滑稽之感,但是听在费绛珠的耳中,却知道那话当真是出自袁中笙的肺腑之言,那真是比蜜还要甜!”

    她睁大了眼睛,道:“当真么?”

    袁中笙点头道:“当真。”

    费绛珠还不放心,道:“比你师妹还要好看?”

    袁中笙想了一想,道:“我在刚认识你时觉得你虽然好看,但却比不上文丽师妹。不知怎的你像是越来越好看竟然超过了她。”

    费绛珠红着脸,道:“呸!只当你老实,谁知你比谁都会讲话。”

    费绛珠是心中高兴,但是却又觉得害羞,所以才这样说的。可是袁中笙却又难以领会她的意思,又发起楞来。费绛珠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武当派的人,没有为难你么?”

    袁中笙道:“没有。”

    费绛珠道:“那么,你又遇到了一些什么事情?”

    袁中笙给她一问,心中的难过,又疾涌而起,他和费绛珠的感情,本就极好,这时,更将费绛珠当成了天地之间,唯一的亲人,一听得费绛珠问起,握住了费绛珠的手,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费绛珠从来也未曾见过那么一个大男人,竟会痛哭流涕的,不禁也慌了手脚,连声问道:“什么事?什么事?”

    袁中笙一面哭,一面道:“我杀了一个人。”

    费绛珠本来不知道是什么大事,使袁中笙这样痛哭的,一听是他杀了一个人,不禁啐道:“呸,这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袁中笙道:“那那是一个孩子,我一头将他撞死了。”

    费绛珠呆了一呆,袁中笙将那件事,讲了出来,费绛珠忙道:那可怪不得你,这样顽皮的小子,死了又有何可惜?”

    袁中笙摇了摇头,道:“我头上的这股怪力,害得我如此痛苦,我知道,武功越高的人,一定心中越是痛苦。”

    费绛珠道:“别胡说。”

    袁中笙道:“可不是么,我只不过头顶会生出大力来,便已惹上了麻烦,如果我举手投足,都有那样的大力,那不是麻烦更多,痛苦更甚么?”

    费绛珠半晌不语,因为袁中笙的话,听来像是假话,但想深一层,却极有至理存在,令得人难以反驳。

    费绛珠想了片刻,道:“你且将那只包袱,取出来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想将他们母子两人葬了的,但是我走到那山洞口,想起自己的作为,想起那孩子无辜惨死,我竟再也提不起勇气来了!”

    费绛珠看出。袁中笙因为这件事,心中难过到了极点。这件事,如果发生在费绛珠身上,费绛珠可能完全不放在心上的。

    但是费绛珠因为深明袁中笙之为人,所以也能够理解袁中笙的心情,她正在竭尽智力,寻思使袁中笙振作起来的言词,一听得袁中笙这样说法,她的心中,不禁猛地一动!

    她立即道:“那么,你是在那孩子一头撞出之后,并没有再见过他了?”

    袁中笙黯然道:“我没有勇气去见他。”

    费绛珠道:“那你怎可以肯定他是被你一头撞死了?或者只是撞昏了过去也说不定。没有死,你却为这件事难过,这不是太不值得么?”

    袁中笙呆了一呆,道:“那孩子未曾死?”

    费绛珠忙道:“是啊,你当时心慌意乱,以为他死了,接着,你便离开了山洞,究竟他是不是死了,你也不能肯定!”

    袁中笙又呆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道:“他一定死了!”

    费绛珠嘟起了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死心眼儿?你怎知道他一定死了?”

    袁中笙并不出声,只是从怀中取出那只包袱来。

    他将那包袱,放在桌上,这才道:“若是那孩子未死,这他父亲的遗物,如何会到了汪洋的身边?”

    费绛珠道:“谁知道,也许是汪洋下手强抢的,或者更有可能他是死在汪洋的手中!”袁中笙面色灰白,一言不发。

    他一个人,已经为这件事难过了好几天,此际,和费绛珠提了起来,他心中更是难过。

    费绛珠顿足道:“怎么?你就值得为这样的一个臭小子,难过一辈子么?”

    袁中笙喃喃地道:“我杀了他,他只不过是一个顽皮一些的孩子而已。”

    费绛珠道:“照你这样婆婆妈妈,那你就根本不应该学武!”

    袁中笙道:“我如今是后悔学武了。幸而我的本领不高,从此之后,我什么本领都不学了。”费绛珠劝他不醒,赌气不再理他,自顾自地去解那只包袱,袁中笙则木然地望着窗外。

    片刻之间,袁中笙忽然听得费绛珠一声惊呼,道:“你快来看。”

    袁中笙转过头去,只见那包袱已被费绛珠解了开来。在包袱之中,是几本书籍,在书上面,有着一团黑色的细丝,和一只金光闪闪的钩子。

    当袁中笙被汪洋带到那山洞中的时候,那孩子正是居高临下以这黑丝和钩子,将袁中笙约了上去的,袁中笙此际一见,连忙转过头去,费绛珠语带薄怒,道:“喂,你来看呀!”

    袁中笙这才又转过头去,道:“有什么好看的?”

    费绛珠道:“你无意中得了非同小可的宝物,还不高兴么?”

    她一面说,一面将那几本书取了出来,放在桌上,袁中笙走过一步,看到了那四本书上的字,心中也不禁突突乱跳!

    只见每一本书的封皮上,皆写着“玄门要诀”四个大字。在四个大字之下,又各有两个小字,有的是“三七”有的是“三五”有的是“三二”有的是“六四”一共四本,乃是玄门要诀七册中的二、四、五、七四册。袁中笙见到这四册玄门要诀,每一册都是厚厚的一本,心中实是禁不住吃惊!

    他知道“玄门要诀,正是玄门派的武学精萃,而玄门派的分裂为七之后,七册“玄门要诀”也已经分散。袁中笙知道,他师傅马放野只不过得到“玄门要诀”第一册中的九页,武功已是如此之高,而在言谈之中听来,大侠冯圣,所得的玄门要诀第六册,也不是全册,而只是大半册。”

    大侠冯圣的名头何等响亮,武功何等之高,虽是他数十年苦练之功,但却也是从这大半册玄门要诀的第六册中来的。

    如今,竟有整整齐齐的四册玄门要诀,放在他的面前,怎能不令他心跳。

    他又踏前一步,一伸手,已经取起了一册来。但是,他刚一取起,心头便猛地一震,叹了一口气,又放了下来,转过身去。

    费绛珠一跃向前,到他的面前,大声道:“你作什么?你看不起这四本书么?我爷爷说过,天下武功,皆出自玄门,这玄门要诀,可以说是武学的总体!”

    袁中笙道:“我知道,大侠冯圣,只有半册,已是名震天下了。”

    费绛珠道:“是啊,这四册玄门要诀,我们练成了之后,你想想,只怕天下再也没有人是我们的敌手了。”“袁中笙却只是一味摇头,道:“我已经说过,我不再习武了!即使立即可成金刚不坏之身的武功、我也不学了。”

    袁中笙道:“那么这四册书”

    袁中笙道:“送给你吧。”

    费绛珠呆了一呆,赌气道:“好!”她包起了那四册玄门要诀,转身向外便走。

    她心中想,这四册玄门要诀,可以说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宝,如果给武林中人,知道了有四册玄门要诀在自己的身上,那实是要引起不知多少争斗残杀,势将引起轩然大波!她不信袁中笙当真心如止水,对自己带走这样的珍物一事,无动于衷。

    只要袁中笙一出声留他,她就可以说劝袁中笙,要袁中笙和她一起寻觅人迹不到的静僻所在,去练那玄门要诀上的武功了。

    可是,费绛珠走出了门口,才听得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费姑娘,你自己多多保重!”他竟绝口不提那四册“玄门要诀!”

    费绛珠“哼”地一声,故意慢慢地向前走着,等着袁中笙出声将他留住。但是她只听得袁中笙的叹息之声。费绛珠加快脚步,奔出了小半里,又往回奔来,悄没声地来到茅屋之旁,在窗缝中向内张望,只见袁中笙仍是呆呆地坐在桌边,面上的神色,极其沮丧!

    费绛珠忍不住,一推窗“喂”地一声。

    袁中笙一个冷不防,倒被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道:“费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费绛珠转到门口,走进了屋子,道:“傻瓜,我将这四本玄门要诀带走了,你一点不急?”

    袁中笙道:“我根本不想学武了,这四本玄门要诀,对我来说,就像是废纸一样!”

    费绛珠道:“废纸,你不知道,每一册玄门要诀,已可开宗立派,在武林中占极高的位置。这里共有四本,那已是玄门七派中的四派了!”

    袁中笙听了,心中突然一动。

    他倒并不是听得费绛珠说起那四册玄门要诀的非同小可之处而怦然心动的。因为他本来就是玄门派中的弟子,对于“玄门要诀”“玄门七派”等事情,只有比费绛珠更来得清楚。

    他突然心动的原因,乃是想起了汪洋的话!

    汪洋曾说,他的师傅,天下第一魔头,银臂金手寿菊香,正在寻找玄门七派中的首脑。

    需知玄门七派,自从分裂以来,各有传人,而又历经多年,有的派别,根本连传人也没有了,就算有的,所学的本门武功。也是残缺不全。若是给寿菊香知道有四本完整的玄门要诀在世,那她不知要用什么方法去抢夺哩!

    袁中笙想到这里,刚想劝费绛珠也不要那四册玄门要诀,因为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有了这四册玄门要诀,只怕是祸而不是福!

    可是,他话还未出口,便已陡地想起一件事来!

    他想到的是:“寿菊香正在找玄门七派中的人物,那么,自己的师傅,冯大侠夫妇,全是玄门七派中人,他们的失踪,是不是竟和寿菊香这个大魔头有关呢?”

    袁中笙怔怔地想着,费绛珠却不知道袁中笙想的,和那四册玄门要诀无关。她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才道:“想明白了么?”

    袁中笙如梦初醒“噢”地一声,道:“什么?”

    费绛珠道:“我们两人,一齐找一处人迹不到的地方,用上几年功夫,去练那四册玄门要诀中所载的功夫,你可愿意么?”

    袁中笙连忙大摇其头,道:“不!不”

    看他的样子,像是费绛珠要拉他去爬刀山,下油锅一样。

    费绛珠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圈儿不自由主地红了起来,道;“那么,你你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袁中笙道:“那倒不是,我十分愿意和你在一起。”

    费绛珠知道袁中笙绝不是花言巧语,骗人高兴的那种人,一听得袁中笙那样说法,心中又不禁高兴了起来。道:“那刚才你又说不?”

    袁中笙道:“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但是却不学武功,我替你担柴烧水,煮饭盖屋,你自顾自练武功好了。”

    费绛珠乃是何等聪明,机智百出之人。她呆了半晌,道:“你这样自己痛恨自己,无非是为了那小鬼,是不是?”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费绛珠眼珠一转,道:“如果那小鬼没有死,你又怎样?”

    袁中笙道:“那我在无意中得了四册玄门要诀,自然是欢天喜地!”

    费绛珠试探道:“可愿和我在一起练武么?”

    袁中笙忙道:“这是什么话,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费绛珠听得心头甜蜜无比,双颊之上.不自由主,泛起了一阵微红。又道:那你怎么能肯定他已死了呢?不如我和你一起,再到那个山洞中去看一看,确定一下可好?”

    袁中笙半晌不语,呆呆地望着屋顶。

    足足过了近半个时辰,他才开口道:“我实是没有勇气,再去见那孩子的尸体。”

    费绛珠闻言,心中不禁大喜。她本来就准备和袁中笙一起到那山洞中去,做上些手脚,使袁中笙相信那孩子并未死去,或是死于汪洋之手,并不是被他撞死的。她正在发愁,如何自己要设法独自先进山洞口,让我先去看一看,再告诉你洞中的情形。

    袁中笙乃是老实人,哪里如费绛珠那样精灵古怪,听了费绛珠的话,反觉得费绛珠处处为自己着想,心头十分感激,又不免心急起来,道:“那我们立即就去。”

    费绛珠道:“好。”她向胸前拍了一拍,道:“我们身上,带着这样的四册奇珍,一路上倒要小心些才好。”

    袁中笙道:“我不要紧,只怕你有些麻烦,认得你的人多。”

    费绛珠道:“我也可以买几件粗布衣服,当着是村姑儿,”袁中笙侧头,看了费绛珠半天,费绛珠又给他看得脸红了起来,嗔道:“作什么?”

    袁中笙却一本正经地道:“不像,不像,世上哪有像你这样,粉妆玉琢的村姑?”

    费绛珠心中又是一喜,道:“少废话,我们还是快动身吧!”

    袁中笙见费绛珠俏脸微红,艳丽无匹,一双眸子,更是水汪汪地,像是有无数话要对自己诉说一样,他心中也不禁为之怦然而动,呆呆地向费绛珠注视起来。

    他这样发呆地注视费绛珠,已不是第一次了。当他最初和费绛珠见面之际,便为费绛珠的俏丽所吸引,也曾这样地呆望过她。,当时,他还几乎吃了费绛珠一掌。而且,当时他那样注视着费绛珠,也只不过是惊叹于世上竟有这样俏皮美丽的少女而已。

    但如今,当他和费绛珠在一起,经过了那么多的波折之后,他再怔怔地望着费绛珠,心中所想的,却已经大不相同了。

    袁中笙固然不能算是机智灵敏的人,但任何人,即使他再木讷,总也能领会到一个少女对自己的一番深情的。这时,袁中笙便在费绛珠的眼中,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无限情意。

    但是也正由于他是一个诚实木讷的人,所以,当他的心中,领会了对方的情意之后,她竟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只是呆呆地望着费绛珠。

    他们两人,默默地对望了好一会,袁中笙在那半晌间,心中不知想起了多少事来。他想起,自己和费绛珠两人,得了四册玄门要诀,如果在他们齐练的话,那么至多不出五年,自己和费绛珠两人,便可以成为武林中一流高手了!

    但是,自己却又因为误杀了那孩子,而内心不安,再也不想练武了。

    费绛珠既然对自己有情,当然也要将自己无心向武一事,当作绝大的遗憾,看来,自己当真只好为她担水煮饭了。袁中绛心中在急速地转着念,费绛珠的心中,也在想着事情。

    她是袁中绛又一次这样怔怔地望定了自己,心中自是怦怦乱跳。

    她在想:“天下的少年邮虽多,在费家庄上,英俊潇洒,倜傥不群的少年英俊之士,武功高超之人,也算是见得多了。但是这些人见了自己,莫不是花言巧语,难见他们的真心,像袁中笙那样,每讲一句话,都出自他真心的人,却是不多见的。”

    如今,看他的情形,当然是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的了,到了那山洞之后,自己只要做一番手脚,使他相信那孩子并没有死。那么,他一定会和自己一起练那四册玄门要诀的。

    费绛珠想到了这里,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双颊更是红得和盛开的攻瑰花一样。

    过了好一会,还是费绛珠先开口,她低下了头去,道:“傻小子,我们该走了,难道就这样你望我,我望你,望上一辈子不成?”

    袁中笙也不自由主笑了起来,道:“走吧!”

    他重逢费绛珠,倾吐了心中的苦闷,又领会了对方对自己的情意,再加上费绛珠竭力劝慰,他的心情已经舒畅了许多。

    是以,一上路之后,他便向费绛珠问起费家庄上发生的事情来。

    看官,要知道偌大的一个费家庄,主人又是黑道上第一奇人费七先生,居然在倾刻之间便成了一片瓦烁,那实是轰动武林的一件大事,也是本书的一大关键,作书人必需详为补叙一番,只得暂且搁下袁中笙和费绛珠两人前赴那山洞一事了。

    原来,当日费绛珠在那枯井之底,被文丽一掌击成了重伤,又点住了穴道,向下倒去之际,她的腰眼,恰好撞在一枚小石子上。

    那一撞,将费绛珠的穴道撞活,但是她自知伤势不轻,绝不是文丽的敌手,因此眼看文丽逼着袁中笙向宝库中走去,她心中极其焦急,心念电转,不断地在寻思着对策。

    然而,文丽的行动,十分快疾,在费绛珠还没有想出对策之前,文丽已经握住了一柄寒霜剑,疾退了出来,接着,便是“砰”地一声响,宝库的门关上,袁中笙被关在宝库之中了!

    费绛珠本来,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但是,她一见文丽出来,立即又倒了下来,只见人影一幌,文丽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费绛珠向她手中青光闪耀锋芒逼射的寒霜短剑望了一眼,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她在文丽的脸上,看到了一重杀气,她以为这一番,自己一定是没有命了!

    怎知文丽到了她的面前,却又不下手,只是将寒霜剑搁在她的脸上。冰也似的剑身,贴在费绛珠的脸颊上,费绛珠不自由主,全身震了一震,她睁开眼来,只见文丽已俯下身来,却只觉得她丑恶而凶狠,简直一点美意也没有!

    文丽一见费绛珠睁开了眼来,便“桀”地一声怪笑,道:“你看见了没有?”

    费绛珠看这情形,文丽暂时像是没有取自己性命的意思,而文丽离得她如此之近,她当真想奋起一击,反败为胜!

    但是,文丽的寒霜剑,就搁在她的脸上,而且,她重伤之后,就算能出其不意地一击,击中了文丽,只怕文丽也不至于受伤,反而弄巧成拙!

    因之,她竭力保持着镇静,道:“看到了什么?”

    文丽冷冷地道:“寒霜剑!”

    费绛珠的眼珠,在距她眼睛不过几寸的寒霜剑锋之上,转了一转。

    那一柄寒霜剑,的确是非同小可的稀世奇珍,费绛珠向剑锋望去,那感觉竟像是看到了一潭深不可测的潭水一样!

    在那样的情形下,费绛珠自然没有什么心情,去详细欣赏那柄奇珍,她吸了一口气,道:“看到了。”

    文丽得意地一笑,道:“看到了么?你可知道我是从哪里得到的?”

    费绛珠不知道文丽这样明知故问,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得道:“是从我爷爷的藏宝库中,取出来的。”

    文丽一声冷笑,道:“好,等一会有人问你时,你也这样回答,可知道了么?”

    费绛珠不知道文丽这样说法,是什么意思,只得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她这里才答应了一声,文丽一探手,已将她抓了起来,费绛珠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文丽面色一沉,道:“哼,原来你的穴道已松开了。”

    她一面说,一面又重重地在费绛珠的带脉穴上,点了一点。

    费绛珠心中,不禁叫苦不迭,因为她穴道再度被封住,连逃脱的希望也没有了。然而在那样的情形下,她却又绝无办法可想。

    文丽挟着费绛珠,拿着寒霜剑,攀出了古井。

    才一出古井,便听得井旁,有一人道:“得手了么?”

    文丽则一声长笑,道:“自然得手了。”

    那人迎了上来,费绛珠偷眼望去,只见那是一个贼头狗脸的年轻人,只听得他道:“恭喜师妹,贺喜师妹,如今我们真的是师兄妹了!”

    看那人的情形,像是竭力想讨好文丽,但是文丽则在鼻子眼中“哼”地一声,并不将那人放在眼中。

    费绛珠听了,心中不禁奇怪,暗忖文丽不是袁中笙的师妹?又队什么地方出了一个师兄来?费绛珠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因为事情和她心爱的袁中笙有关,因之她十分用心,想听出一个究竟。

    但是那人却又不再讲下去,只是道:“师傅就在庄后,只要你一到,便去找寻费七老贼的晦气了!”

    费绛珠虽然看着那人不顺眼,但是还只当那人是来费家庄的贵客。

    如今,那人的口中,竟讲出“寻费七老贼的晦气”这样的话来,那么其人的身份,可想而知了。费绛珠心中不禁焦急起来。

    因为听那人的口气,像是有不少人,已聚集在庄后,要寻找自己爷爷的晦气,但不知爷爷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一件事?

    可惜这时,她空自着急,却没有办法可想。

    只见文丽挟着费绛珠,和那人向费家庄后,疾扑而去,两人的身法都很快,费绛珠看出,文丽的武功不但在袁中笙之上,而且,两人的武功路子,似乎有着极大的不同!

    转眼之间,便已经来到了费家庄后的一处密林之中。因为平时很少有人来到这一座林中,因此林中,野草没胫,十分荒凉。

    在林中奔了一阵,已来到了林子中心,费绛珠看到林中,燃着一堆熊熊烈火,在火堆之旁,坐着四个人,在四个人的身后,又倚立着十二三个人。

    费绛珠一眼望去,只见到一个秃子身后,有一个黑衣劲装少年,腰际青光闪耀,竟悬着一柄寒霜剑。

    费绛珠一见那黑衣劲装少年,便觉得那少年的身影,看来十分眼熟。

    她略一思索间,便想起自己和袁中笙两人二在同赴宝藏库之际,曾见一幢房子的屋脊之上,有人影和青光,一闪而过。

    当时,袁中笙便说那闪耀的青光,是冯大侠的寒霜剑所发出的,如今看来,那黑衣劲装少年,正是那条黑影了。

    一则是因为费绛珠上次,看到那黑影之际,那黑影的身法极快,显出他功力颇高,二则,费绛珠实是难以想得明白,那黑衣劲装少年是以什么方法,获知进入宝库的方法,而取到那柄寒霜剑的。

    是以,她不免向那黑衣劲装少年多望了几眼。

    可是,一望之下,她心中却又不由自主,生出了一股厌恶之念。

    那倒绝不是因为那少年的面目可惜。相反地,那年轻人剑眉星目,十分英俊。只是英俊得有点脂粉气。性格爽朗如费绛珠这样的人,一见那年轻人这种顾影自怜的样子,便有作呕之感。

    因此,她的眼光又从那黑衣劲装少年的身上离开,去看那四个人。

    刚才,费绛珠才一到,便看到了那黑衣劲装少年的身影甚熟,所以她的注意力全被那黑衣劲装少年,吸引了去,只不过依稀看到,坐在那少年面前的,乃是一个秃子而已。

    这时候,她才收回目光去看坐在火旁的四个人。

    她不看犹可,一看之下,心头不禁突突乱跳。

    她自然认得那四个人的!

    那四个人,一个是秃子,一个是矮子,还有一个,是其卫如猪的丑妇人,再一个,则是一脸阴险的瘦长汉子。费绛珠并不知道这四个人的来历,但是她却知道,如今震动武林,武当镇山之宝,玄铁神手失盗一事,正是这些人做出来的。

    因为,费绛珠曾在黄山附近,施诡计在那瘦长汉子身上,将玄铁神手偷了过来!也正因为有这件事,四人追了上来,她逃到黄山隐侠的隐居之处,这才和袁中笙成为好友的!

    这时,她一见那四人在此,心头的吃惊,实是难以形容!

    但是,她却立即发觉,那四个人,像是并未曾怎样注意她。

    只听得那丑妇人道:“得手了么?”文丽连忙将费绛珠向地上一放,向那丑妇人跪了下来。道:“徒儿取到了。”

    她一面说,一面将那柄寒霜剑,奉了上去。

    那丑妇人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遍。

    看官,那四个人,自然便是滇南四鬼了。

    当下,鬼哭神号厉漠漠将寒霜剑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抬起头来,向那秃子,笑面鬼方东冷笑一声,道:“老三,不只是你新收的徒弟有本事,我的徒儿本事也不坏啊!”方东冷笑道:“她是从费七的藏宝库中将剑取来的么?谁可证明?”

    厉漠漠向文丽瞪了一眼,道:“谁能证明?”

    文丽忙道:“我将证人带来了!”

    她一面说,一面在费绛珠的肩头上,猛地一拍,将费绛珠的穴道拍活。费绛珠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只听得文丽喝道:“贱人,快说我这柄寒霜剑,是怎样得来的?”费绛珠将声音放粗,道:“是从费七先生的藏宝库中得来的。”

    文丽忙道:“师傅,徒儿已经做到了你所要求的事,该可正式拜师了?”

    厉漠漠桀桀怪笑,道:“好,你已为本派立了一次大功,如今又使为师不致丢人,自然可以正式拜师了!”

    费绛珠此际,仍不知道眼前四人是谁?但是她却又听出文丽竟是离师叛道,在拜那丑妇人为师的,只是不知“已立一次功”是什么意思?

    她正在想着,已听得文丽喜道:“师傅在上,徒儿叩见!”

    厉漠漠却道:“你心别急,这拜师大典,还要你师祖亲自主持才行。”

    费绛珠听了,心中又吓了一跳!

    因为她知道,眼前这四个人的武功,已经极高。

    当然,这四个人若是以一敌一,那可能不是费七先生的对手,但是如果四人合手,费绛珠可以猜到,她自己的爷爷,费七先生,也一定不是对手!

    而那四个人,居然还有师傅在世!

    那么,他们的师傅,又是何等样的人物,武功之高,又到了什么地步呢?

    费绛珠一面想着,一面已经感到,这四个人来到费家庄上,是费家庄之祸,而绝不是费家庄之福了。

    文丽躬身后退,道:“弟子晓得。”

    厉漠漠一挥手,道:“你带来的那人,将她杀了吧。”文丽答应了一声,一掌便向费绛珠拍来!

    费绛珠大吃一惊,连忙闪身一避。

    她这里才一避开,只听得文丽一声断喝,道:“你还想逃么?”

    她手臂一长,又已向费绛珠抓到!

    费绛珠重伤未愈,动作自然不能十分快捷。

    而文丽在被厉漠漠自太湖边上带走之后,由于文丽能讨厉漠漠的欢心,是以厉漠漠未经正式拜师,已经授了她不少武功。

    须知滇南一派,到了银臂金手寿菊香这一代,武功大大地进了一步,寿菊香竟能赢得天下第一魔头的称号,自然非同小可,是以在这几天之内,武功已然大进,那一抓,更是出手奇快。

    费绛珠身子才问得一闪间,胸前一紧,已被文丽当胸抓中。

    文丽右手抓住了费绛珠,左手在费绛珠的头顶,拟了一拟,一掌便待拍下。

    就在文丽这一掌,将拍未拍之际,只听得厉漠漠等四人,齐声喝道:“且住!”

    可是费绛珠听得四人齐声断喝“住手”她心中并不欢喜!因为,她知道,那四人终于认出自己来了!

    文丽却莫名其妙,回过头去,厉漠漠喝道:“将她放开!”

    文丽道:“师傅”

    但是她一句话未曾讲完,厉漠漠又大声喝道:“将她放开!”

    文丽连大气也不敢出,连忙道:“是!”五指一松,将费绛珠放了开来。

    而就在她手一松之际,那四人身形耸动,已一齐跃起,将费绛珠围在中心。

    这时,连文丽在内,其余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但是却又没有人敢以出声相询,只见那四人各自发出了一声短啸,汪洋尖声道:“你们先散去,按刚才的命令行事!”

    那十二三人,答应了一声,一齐向外掠去。

    费绛珠这时,被四人围在中心,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之极。

    但是,她却更为费家庄的命运担心!

    因为,据她所知,她爷爷绝不知道,费家庄上已来了那么多与他为难的高手。

    费绛珠留心那些人向四下散开去的身法,竟没有一人武功在自己之下!这些人,当然是那四人的弟子了,可知道四人是极有来历之人。

    费绛珠正在苦思索那四个人的来历,以便对付之际,那四人已各自踏前了几步。

    其时,连文丽也已离去,在那片林子之中,只有费绛珠和那四人在。

    四人一踏前几步,便离得费绛珠更近了。只听得鬼哭神号厉漠漠首先怪叫一声,道:“好啊,原来是你!”

    汪洋则一声冷笑,道:“这才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那矮子,鬼影秦缺冷然道:“你还能逃么?”

    笑面鬼方东则“哈哈”一笑,道:“久违了!久违了!”

    他们四人,一人说上一句,而眼中则各自射出阴森无比的目光来。

    费绛珠虽然胆大,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面色也不禁比纸更白!

    她连声音也不自由主地在微微发颤,道:“那玄铁神手已不在我处了。”

    四人仍是那样冷冷地注视着她,道:“是么?”

    费绛珠吸了一口气,道:“自然是真的,而且,那只铁手也实在没有什么用处。”

    厉漠漠“桀”地一声怪笑,道:“我们该用什么法子,才能使这贱人说实话?”

    秦缺阴恻恻地道:“用炙骨法可好?”

    笑面鬼方东笑道:“炙骨法,那太妙了,喂,小姑娘,你可知道什么叫炙骨法么?”

    费绛珠胆战心惊,道:“不知道。”

    方东却慢条斯理,好整以暇,道:“那炙骨法,便是在你身上,弄上几个孔,直透骨骼,然后,再以毒粉,洒到你的骨上,令得你全身骨骼,好像有烈火在炙烤一样,哈哈!”

    费绛珠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苦笑道:“那玄铁神手早已不在我处了,各位何苦如此?”

    她话才一讲完,厉漠漠蒲扇也似的大手一伸“刷”地一声,已经揪住了费绛珠的头发,将费绛珠揪了过来,道:“你不说,我们真的用炙骨法了!”

    费绛珠心想,玄铁神手的确是被玉骷髅史媚抢了去。玉骷髅史媚抢了玄铁神手之后,还放毒药暗器取自己的性命,幸而自己避入了寒水潭中,才将毒解去,保住了性命,自己没有代她保守秘密的必要!

    因之,她忙道:“慢!慢!”

    厉漠漠道:“说实话了么?”

    费绛珠喘着气,道:“玄铁神手的确被人抢走了,但是我却可以将抢走的人,告诉你们。”

    厉漠漠等四人,面上神色,似信非信,道:“是谁?”

    费绛珠道:“是玉骷髅史媚。”

    四人呆了一呆,互望了一眼。

    汪洋踏前了一步,道:“史媚何处去了。”

    费绛珠道:“我不知道,她抢了我的玄铁神手,还想杀我,是我跑得快,才免遭毒手的!”

    厉漠漠拉住费绛珠头发的五指,紧了一紧,费绛珠痛得大叫起来。

    厉漠漠道:“你如胡说,那又怎样?”

    费绛珠忙道:“我若有胡言,甘愿受炙骨之苦!”

    厉漠漠“哼”地一声,手起掌落,又待向费绛珠的头顶拍下。但是汪洋却道:“且慢,留着她,若是我们找到史媚,知道她是在胡言乱语时,我们再来慢慢拷问她。”

    厉漠漠一翻眼,道:“我们即将行事,将她放在何处?”

    汪洋道:“差一名弟子,将她带开去也就是了。”

    笑面鬼方东忙道:“我新收的弟子,为人机灵,正可以担此任。”

    汪洋点头道:“好,你召他来。”

    方东撮唇,发出了七下尖锐之极的啸声来。

    没有多久,便见一条人影,向前掠了过来,迅即到了眼前。费绛珠见自己暂时有了生路,本来正在心喜,可是这时,她一见要将自己带走的那人,竟就是那黑衣劲装少年人时,她心中又不禁一凛。

    那黑衣劲装少年,来到了方东面前,躬身道:“弟子霍贝参见师傅,不知有何见派?”

    方东向费绛珠指了一指,道:“你不必参加行事了,将这丫头带离费家庄,在离湖岸近处等我们,等我们完事之后,再听候召唤!”

    费绛珠听得那黑衣少年自报姓名,才知道他叫作霍贝。费绛珠心中暗忖,这人看着不顺眼,倒也罢了,如何名字听来,也这样不顺耳?

    她正在想着,霍贝已转头向她望来。

    费绛珠连忙转过头去,不和他对望,她只听得霍贝发出了一声冷笑,那一下冷笑,显然是针对费绛珠而发的。

    接着,便听得他道:“弟子知道了。”

    方东又道:“你别看这丫头,年纪轻轻,但是诡计多端,武功也不弱,你可要小心了。”

    霍贝又答应了一声,来到了费绛珠的面前,费绛珠只听得“呛啷啷”一声响,忍不住转过头去看时,只见霍贝的手中,已多了两个铁环。

    在那两个铁环之中,有一条铁练扣着。

    费绛珠失声道:“作什么?”

    霍贝并不讲话,又是一声冷笑,扬起铁环,便向费绛珠的腕间扣来,费绛珠一避没有避开“拍”地一声,已被扣个正着。

    而霍贝则拉着另一个铁环,一声长笑,道:“走吧!”费绛珠被他一拉,身不由主,向前跌了出去,霍贝一刻不停,向前奔去。

    费绛珠脚步踉跄,跟在后面。

    没有多久,便已经来到了湖边上。

    费绛珠重伤之际,又经过了这一场奔驰,已气喘不已,面色煞白,霍贝转过头来,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又发出了一声冷笑。

    费绛珠吸了一口气,道:“你松开我,我自己会走的。”

    霍贝面色阴沉,只是不出声。

    费绛珠“噢”地一声,道:“你怕一松开我,我转身就逃,你追不到我,是不是?”

    霍贝冷冷地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儿,你用激将法,又有何用?”费绛珠心中,不禁苦笑不已,只见霍贝张望了一会,又拉着她向前,沿岸走出了丈许,在芦苇丛中,找到了一只小船。

    霍贝一拉费绛珠,两人一起跃到了小船上,一到了船上,霍贝便将铁环的另一端,扣在船舷之上,荡起船桨,向岸上划去。

    费绛珠知道在那样的情形之下,自己心急也是无用,不如定下神来,静思对策。

    她一面勉力运转内息,希图伤势快些恢复。一面打量那两只铁环。

    只见铁环的合扣之处,十分紧密,想要挣脱,自属不易,但是铁环的另一端,却扣在船舷之上,只要够力道的话,足可拉脱,只要拉脱,则可纵身跃进湖水里去,只怕霍贝的水性,万万比不上自己.他如果追下水来,自己可以叫他吃些苦头!

    费绛珠一想及此,觉得事情已有了希望,精神不禁为之一振,慢慢地将力道,运至右臂之上,直达右腕,眼看已将到岸边,她手臂,猛地向上一振!

    可是,刚才还漫不经心,连望也未曾向她多望一眼的霍贝,就在费绛珠手臂向上一振之间,倏地反掌,向费绛珠右臂,一掌击下!

    那一掌,用的力道颇大,而且手快如风,费绛珠又无从躲避,只听得“拍”地一声响,费绛珠的臂,几乎被他打断!

    而那蓄之已久的一振之力,自然也在刹时之间,化为乌有!

    霍贝一声冷笑,道:“你想逃走,只有多吃苦头。”

    费绛珠吃了一个大亏,手臂痛得发麻,这才知道对方,阴险深沉,到了极点,绝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物,好不容易,等手臂上的痛楚消失,船也已泊了岸,霍贝拉着铁环,拖着费绛珠,又向前跃去,奔出了两三丈,在一株柳树下停了下来。

    从那株柳树下,向费家庄望去,隐隐可见到一些房屋,但是却看不甚真切。

    只见霍贝向费家庄的方向,望了一会,突然反手向费绛珠的脸上掴来!他在出手之际,绝未转过身来,而且事前一点迹象也没有。

    费绛珠一个不提防“叭叭”两声,悄脸之上,已吃了两掌,她不禁大怒道:“你干什么打我?”

    霍贝却阴阳怪气地一笑,道:“我喜欢打你就打你,你准备怎么样?”

    费绛珠在费家庄上,因为深得费七先生疼爱的原故,是以费家庄上上下下,对她无不尊敬异常,见了她便自垂手而立,诺诺连声,几时曾有人对她这样横不讲理来着?

    当下,费绛珠心中,实是怒极,气往上冲。

    但是,她究竟重伤未愈,真气一浮,人便觉得头昏目眩,站立不稳。

    她知道在那样的情形下,自己若是和对方动手,那只有多吃苦头,因此只得忍气吞声,怒目以视。霍贝“嘿嘿”冷笑,道:“我身边少一个人服侍,我看你倒还生得整齐,不如便做了我贴身服侍的人吧!”

    这几句话,更是下流之极,费绛珠听了,面色煞白,气得娇躯乱颤!

    但霍贝却“哈哈”大笑起来,右手一伸,已按住费绛珠的肩头之上,左手却抬起了费绛珠的下颚,费绛珠忍无可忍,扬手一掌,便向霍贝的面上掴去。

    但是她才一出手,霍贝手一缩,已将费绛珠的手腕抓住,顺手一带,费绛珠一个站不稳,向前跌出了一步。霍贝顺手一圈,已经将费绛珠的娇躯,紧紧地箍住,费绛珠竭力挣扎,却是挣扎不脱。

    只听得霍贝冷笑道:“你可是不甘心作我的丫头么?那么,我便让你作我的小妾好了,我虽未娶妻,但未娶妻而先立妾,也是十分普通之事!”

    费绛珠这时见到霍贝脸上,充满了淫邪之意地望着她,不禁魄飞魂散!

    霍贝可能说得出,做得出,而她又绝无抵抗的能力,如果真的失身于他,那今后还有何颜面做人?她虽然机智绝伦,但是在这种情形下,却也是舌头打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我愿意做你的婢女好了!”

    霍贝奸邪一笑,伸手在费绛珠的脸上捏了捏,费绛珠连忙偏过头去,但霍贝却得意地大笑了起来,道:“小妞儿,你还逃得出我的手么?”

    费绛珠无助地向四面一看,只见树木深深,野草萋萋,附近连个人影也没有,当真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她心头突突乱跳,道:“你师傅还有话要问我,你敢不好好对我么?”

    霍贝阴恻恻一笑,道:“我怎么不好好对你?我将你当作心肝宝贝,好么?”

    他一面说,一面按在费绛珠肩头上的手,已向费绛珠的胸口移来,费绛珠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忙道:“住手!住手!”

    霍贝淫邪一笑,道:“你害怕了么?”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费绛珠是一点办法也拿不出来,她心中不住地在叫道:“完了!完了!”

    可是突然之间,霍贝的手,却停止了移动,费绛珠睁开眼来,只见霍贝阴邪无比的眼睛,正盯住自己,令得人心头不由自主生出了一股寒意。费绛珠实难想像,何以霍贝年纪轻轻,眼光竟会如此深沉阴邪,如此老练多智?

    费绛珠喘着气,道:“你你放了我吧!”她那句话,讲来十分柔弱无力,她明知霍贝若是起了淫心,那么如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自己只怕是难以逃脱他的魔掌,求也没有用处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颇出于她的意料之外,只听得霍贝问道:“你不愿失身于我是不是?”

    费绛珠忙道:“自然是。”

    霍贝冷笑道:“为什么?我又不是丑八怪,更不是不解风情,你为何不愿意?”

    费绛珠急得额上汗珠,点点而下,霍贝的貌相,的确十分英俊,但是却俊美得过了份,而且,就算他不是油头粉面的话,费绛珠又不是什么荡妇淫娃,焉肯随便失身于人?

    她心念电转,忙道:“不我已有了心上人。”

    她在讲这句话的时候,眼前不由自主,浮起了袁中笙忠厚朴实的样子来。她只觉得心头阵阵绞痛!那时,她还不知道袁中笙被困在宝库之中,几乎活活饿死一事。她只是想到,事情发展下去,不知怎么样,如果自己受了霍贝的污辱

    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而晶莹的眼泪,也已夺眶而出!

    霍贝残忍地大笑了起来,道:“那么,如果我可以放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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