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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的功课了!”

    尉迟青幽微微一怔,略略含笑道:“说的是,我只顾传授二哥入门道法剑术,竟把自己的功课忘了!”

    苍须奴大身道:“原来如此,岳少主的功课更重要。只是”

    话说一半,却又吞住。

    尉迟青幽秀眉轻颦,说道:“只是什么?”

    苍须奴窘笑道:“老奴奉小姐口谕,近日来不敢疏忽职守,尤其是岳少主下榻之冷香阁,更是不敢疏忽”

    尉迟青幽道:“怎么样?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苍须奴道:“没有没有,小姐你错会老奴的意了。”

    尉迟青幽嗔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是,干什么吞吞吐吐?”

    苍须奴欠身道:“是。”

    “说!”

    “是!”苍须奴低下头道:“小姐与岳少主是‘未’时初进阁的”

    尉迟青幽脸上一红,微愠道:“怎么样?”

    “这咳”苍须奴搓着两只手,一副窘迫模样道:“老奴原想传授岳少主道法,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却想不到想不到”

    “你不要再说了!”

    “是!”苍须奴立刻往口,并且后退了一步。

    尉迟青幽脸上先是一阵发红,瞄了一旁的岳怀冰一眼,后者亦是满脸尴尬的表情。

    尉迟青幽轻哼了一声,脸色转为苍白。

    “苍须奴!”

    她冷笑着道:“那么,我请问你,你以为我与岳二哥又在做什么呢?”

    说这些话时,她的脸色不觉由苍白转为铁青!

    苍须奴一时大为惊恐,频频后退着,一颗大头垂下来,不敢抬起。

    “老奴知罪了小姐万请不罪。”

    “你知罪了?哼!”尉迟青幽向前逼近了一步,颤声道:“苍须奴,你竟敢出言无状啊”苍须奴双膝一屈,跪下来道:“小姐老奴是爱之深,责之切”

    他泪下如雨地道:“老奴侍奉天一门三代,眼看着小姐出生请恕老奴恃老卖老之罪。天一门劫难频频,老奴深恐小姐岳少主再蹈前车之鉴是以斗胆”

    “住口!”

    尉迟青幽厉叱一声,随地上前一步,猛然伸出手,待向苍须奴脸上打去。

    掌下一半,她忽然又止住了。

    “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她用力踏了一下脚,悲愤地道:“这些话还要你来教我?你要不看在你在我们家侍奉三代的份上,就凭你这些话,我绝不饶你。”

    说罢彩袖一挥,人已纵身而出,起落间,人迹已杳。

    苍须奴无限惊惶地站起来道:“小姐小姐”

    他忽然转过身来,向着岳怀冰扑地跪倒,痛声大哭道:

    “岳少主,请怨老奴失言之罪老奴是有口无心,少主万请海涵。”

    岳怀冰不禁呆了一呆,上前用力扶起了他。

    “岳少主你莫非不怪罪老奴失言之罪吗?”

    岳怀冰苦笑道:“我体会得出前辈你的一番用心,正如你所说的,爱之深,责之切”

    “老奴是为着少主与小姐着想,才至口不择言。”

    岳怀冰连连点头道:“你没有错,你没有错”

    他只是叹息了一声,在一张青玉石凳上坐下来。

    苍须奴趋前道:“岳少主你的饭食好了,容老奴这就去拿。”

    岳怀冰一笑道:“这个不忙,苍须前辈你请坐下,我还有话问你。”

    苍须奴道:“老奴不敢,少主有话只管说就是。”

    岳怀冰顿了顿,才柔声说道:“我刚才与青妹偶尔谈及了一些事情,我还不大了解”

    “少主与小姐谈些什么?”

    “是关于青妹令堂大人之事”

    苍须奴登时面色一变,显得沉重的样子。

    “青幽小姐与少主说了些什么?”

    岳怀冰道:“说得不多,是以向前辈请教。”

    苍须奴叹息一声,道:“我那主母是个性倔强、凡事任性。人是出色的美,但华而不实,行为过于放浪以至才会发生日后之事。”

    “你是说哪一件事?”

    “是”

    苍须奴叹道:“当然是主母杀害先生之事,莫非小姐没有告诉少主人知道?”

    “不!她告诉我了。”

    “那么少主当知,主母是如何对先主无情之事了。”

    “知道一些。”

    “少主也知道,主母引诱先生同门师弟共为奸情之事了?”

    岳怀冰一怔道:“这个倒还不知。”

    苍须奴怔了一下,叹道:“那么,老奴显然又失言了。”

    岳怀冰道:“我既身为天一门正统弟子,这些事似乎不该不知。前辈如果认为无必要告诉我的话,大可不言,我也就不再多问。”

    苍须奴伸手在大头上乱搔了一阵,终于长叹一声,道:

    “少主说得对,这些事虽不光彩,但是少主却不能不知。”

    “那么请直言不讳。”

    “是。”

    苍须奴长叹一声,道:“主母姓葛名少华,人称‘美芙蓉’。出身浙江余姚世家,原是书香官宦之后,为人聪明伶俐、天质过人,少女时即有江南第一美人之称。”

    说到这里摇头一叹,又道:“少主今日看见我家小姐,也就等于看见了我家主母。”

    “这话怎么说?”

    “因为她母女形貌,简直一般无二,太相像了。”

    “哦”岳怀冰接着发出一声叹息,想到了如此绝色的一个美女,竟然会自甘下流至此,造物者弄人一至于此,实在是太残酷了。

    苍须奴接道:“偏偏先主人貌不惊人,主母所以自甘下嫁先主,主要是看上了‘天一门’的正统道法,希冀若以此攀结,得登彼岸。”

    岳怀冰道:“用心虽险,倒也可悯,人往高处走,水向低下流,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贵主母舍身嫁给不爱之人,果真一心向上,倒也值得同情。”

    “少主人所说甚是,只是咳!”

    苍须奴碍难出口地道:“只是主母葛氏生性淫荡,下嫁先主不到一年,即因勾引先主同门师弟李天心事发,而被尉迟真人一怒逐出门外。”

    “李天心引恨自刎,事隔半年,先主人终因爱恋主母姿色过深,哭求真人应允,二度将葛氏接上山来。唉这开头一次就错了。”

    岳怀冰苦笑了一下,未曾说话。

    然而他内心却同情到尉迟青幽之父的悲哀,试想如此绝色的妻子,如何割舍得下?讨情接回,原在情理之中,只是却有失武林男子气慨。可话又说回来了,设非当事之人,哪一个又能体会到那种当事者的苦衷情怀!

    是以他苦笑不答。

    苍须奴道:“葛氏转回,表面上与先主和好如初,其实,闺房中时起勃豁只是先主为息事宁人,又因深爱葛氏过甚,是以,一忍再忍,终于酿成了日后之大祸。”

    岳怀冰记得尉迟青幽说过她母亲曾二度放逐,但是苍须奴既未谈及,显然是羞于启齿,他心里知道,也就不再多问。

    他把眼前一段撤过不问,遂点头道:“这件事方才青妹已谈过了,我只想知道葛氏今日情形,听说你对她目前情形知道得很清楚,可是?”

    苍须奴叹息道:“不错,老奴知之甚详。”

    “听说她如今改投在大荒山‘紫面神君’门下,可是?”

    “她哪里是投在‘紫面神君’门下?”

    苍须奴面有恨色地道:“分明是下嫁那个老魔,为第八房宠妾真正的自甘”

    他想说“自甘下流”终因当年有主仆之分,这“下流”二字碍难出口。

    岳怀冰陡然一惊道:“这一点,尉迟兄妹可知道?”

    “小姐只知一半,尉迟少主却全然不知。”

    “是我明白你的苦心!”

    他心知苍须奴所以不告诉尉迟鹏,是因为尉迟鹏个性急躁、冲动,只告诉尉迟青幽一半,乃是顾全小姐的颜面与自尊。

    “你小姐知道多少?”

    “她只知葛氏投奔‘紫面神君’门下学习魔法,却不知是嫁与‘紫面神君’为第八妾了。”

    岳怀冰轻叹一声道:“紫面神君这人如何?”

    苍须奴道:“魔法高深,当世少有其匹。”

    “黑石公呢?”

    “少主是说”

    “我是说‘黑石公’之魔法比之‘紫面神君’如何?”

    “这个老奴难以臆测,黑石公诚然更为可怕。”

    “我知道了。”

    “岳少主该进饭了。”

    “不忙。”

    岳怀冰道:“苍须前辈,以你猜测,葛氏下嫁与紫面神君之后,是否对我们‘天一门’有所不利?”

    “这个”

    苍须奴吟哦着道:“紫面神君与老主人同属‘青云九老’,当年老主人因觉得‘紫面神君’为人险恶、心术不正,晚年即与之疏远,至于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过节、芥蒂,老奴可就不知道了。”

    岳怀冰皱了一下眉道:“葛氏呢?”

    苍须奴道:“葛氏因为老主人追回飞剑与本门两本经册心有不甘,老奴推想,她定会索取。”

    岳怀冰笑道:“她能进来吗?”

    “冷香阁后山一带,四面皆有老主人与小姐所设的厉害禁制,要想闯入,大非易事。”

    “大非易事,只是不容易而已,并非不可能,是也不是?”

    苍须奴点头道:“这个老奴正是这个意思。”

    “好!那么我们假设葛氏来此寻仇,又假设她已冲破了四面禁制,那么又将如何?尉迟兄妹终是她亲生子女,焉能会对生母下手?那时又将如何?”

    “那时老奴将不顾一切,阻止她侵犯本山!”

    “你自信敌得过她吗?”

    “这个”

    苍须奴略一犹豫,遂即肯定地道:“老奴承老主人亲自传授了几种厉害手法,加以百年来修为功力,谅那葛氏不是老奴对手!”

    岳怀冰道:“那么,如果紫面神君亲自登门呢?”

    “那老奴只怕不是他的敌手!”

    “你家小姐呢?”

    “我家小姐剑术精湛,道法亦高,唯老魔数百年修为,只怕小姐也不是他的对手!”

    岳怀冰长叹一声,说道:“这么说来,岂非大事不妙。苍须前辈,我们宜事先有所准备,才不至临事措手不及,你说可是?”

    “唉!”

    苍须奴叹息一声,说道:“少主,这几日来,老奴日夜皆为此事发愁,真正不知如何是好?但只盼他们不会前来才好!”“这件事,以我之见,已是刻不容缓。”

    “岳少主,你有什么打算?”

    “承蒙尉迟真人显像真身,属意我为天一门正统弟子,我虽然目前谈不上道**力,但是对本门,却有责任维护!”

    “少主所说极是,少主天质极品,日后必是我天一门承先启后、大振声威的人物!”

    岳怀冰一笑道:“日后之事,谁也难以预料。”

    他神色慎重地接道:“眼前之计,我以为必须双管齐下,一方面,我须加紧练习本门道法;另一方面,却要充实本山的防务!”

    “少主说得对,老奴正有此意!”

    岳怀冰向前踱了一步,思索着道:“目下宇内同道,有成就者据你所知,有多少人?”

    苍须奴道:“除去‘青云九老’之外,当推‘宇内十七奇’为道中佼佼者!”

    “这些高人与我们天一掌门昔日交情如何?”

    “老主人为人忠厚,飞升前领袖群伦,恩泽庇被,故而善缘广结!”

    “这就是了!”

    岳怀冰道:“必要时我们尚可登高一呼,广发侠义帖,请各路道友主持公道!”

    苍须奴道:“少主所说固然有理,只是此刻因碍于道家四九天劫不久将至,各路道友多兢兢业业以图自免,只怕很少有能力兼管别人闲事。再说,对手又是九老中极难招惹的紫面神君,恐怕更将无人愿意树此大敌了!”

    岳怀冰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我知道了!”

    苍须奴道:“少主肚子饿了吧?”

    岳怀冰一笑道:“是有点饿了!”

    苍须奴道:“老奴这就去取!”

    “不必了!”

    岳怀冰道:“我与你一齐前往便了!”

    苍须奴道:“这样也好,也许尉迟少主要一同用餐,这些菜,都是他点的!”

    “那就更好了!”

    二人步出阁外,只见残阳一片,点缀西边天际,在大群鸦雀噪飞起处,耳边随地闻得隐隐雷鸣之声。

    即见空际,瞬息间变为赤红之色,一时天地山树一切均幻为多色异彩,大片火云,呼啸着有如万马奔腾般地自西北角落处簇拥飞驰而近。

    一时烟霞隐隐,烈焰飞扬,熔云滚雾,相隔百十里,已觉出热力极炽,烤得人面肤生病!

    苍须奴停足道:“火云来了,岳少主少候,等其过后再走不迟!”

    二人后退几步,掩在一堵山石之后。

    眼看着大片火云自当空疾若奔电骇雷地划空而过,弹指间,已拥向南面矗立的黑石峰上。

    那前番岳怀冰所闻知异啸之声,再次由石峰之内传出,乍闻之下,真令人毛发悚然!

    岳怀冰道:“什么人发声呼叫?”

    “黑石公!”

    苍须奴目注黑石峰上喃喃道:“这个老魔头为火云烘烤已有数十年之久,照说应该习惯忍受才是,想不到仍然天天呼叫不休!”

    岳怀冰注目黑石峰上,只见那一片火云,大约有亩许方圆大小,只是团团围着石峰疾转,烈焰滚滚,熔岩流金,那闪烁的赤光,耀得人眸子难睁,当真是骇人已极!

    二人站立之处,与峰顶相距如此之远,已感觉出热风扑面,灼灼迫人,试想峰内之黑石公身受之人何以忍受?这种惩罚,实在是太严厉了。

    然而,再想及黑石公之为人毒恶,所犯诸罪,却又觉得这般惩处不为过!

    所幸这段时间并不太长,那片火云,在疾转百十转后,呼啸着掉头复向来处飞回。

    一来一去,势苦奔雷,瞬息之间,即隐于极北山角之处!

    二人由石后现身而出!

    岳怀冰纵瞰火云来去之处,但见山巅树梢,皆是火红之色,远远看去,直如置身枫林之上。唯独此冷香阁方圆数里,依然翠谷白云,想系受惠于山势地形之故,另外当年之尉迟真人必也设有禁制,防止火云来去时之流焰奇热攻势,才使得此一福地万古长春!

    他早已不似来时的那般单纯了。

    月余以来,耳濡目染所见无一不奇,所听无一不骇,再加上他本身奇妙之邂逅遭遇,已使得他本身之人生观上起了革命性的改变!

    他已能适应眼前之环境,并且雄心万丈!

    二人来到“听雷阁”只见尉迟鹏伫候阁外,见面即向岳怀冰道:“我妹子跟你呕气了可是?”

    岳怀冰正不知何以作答,苍须奴却抢前欠身道:

    “是老奴一时口无遮拦,言语开罪了小姐老奴真正罪该万死!”

    尉迟鹏一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当是岳二弟怎么了呢!”

    苍须奴惶恐地说道:“小姐现在哪里?”

    “谁知道!”

    尉迟鹏皱着眉头道:“我好意邀她吃饭,却碰了她个软钉子,理也没理我,怒冲冲地就走了!”

    岳怀冰不禁怔了一下!

    尉迟鹏在他肩上一拍,笑道:“瞧瞧你,你放心,她本事大得很,跑到天边也丢不了!走吧,我们吃饭去!”

    二人步入阁内。

    但只见膳室内玉桌上,陈列着四样佳肴,俱用上好青瓷盘碟盛着。

    一盘清炒雪笋,一盘油闷松鸡,一盘酱爆生鳝,一盘雪素百叶,大花盖碗里,是整只雪鸡煨的汤!

    其它小碟内,另有几样黄精、首乌、山芋等素斋,看上去无不色香味俱全!

    岳怀冰来山之后,久已不吃肉食,按说乍见美味,理应味口大开,无奈他心念尉迟青幽,显得有些意兴索然!

    尉迟鹏让他坐下之后,笑道:“这几个菜,是灵珠特地为你烧的,我是沾你的光!”

    岳怀冰苦笑一声,道:“这可更不敢当了!”

    提起灵珠,他不禁想起了她与自己今晚约晤之事,心头益加沉重。

    “你是怎么了?”

    尉迟鹏看着他道:“有什么心事?”

    岳怀冰忙笑道:“没有、没有,你不要瞎疑心!”

    尉迟鹏由爷爷碧简金批所留之偈话中,已知妹妹与他乃是三生爱侣,夙缘极深,见他如此,颇能同情他的心境,含笑不语。

    岳怀冰忽然发觉苍须奴不在附近,不由奇怪道:“咦,苍须前辈呢?”

    尉迟鹏唤了两声不见回答,说道:“管他呢?这么大一个人,你还怕他丢了不成?”

    方说到这里,即见碎玉珠帘响处,灵珠身着罗衫短裙,手中托着一个白玉托盘自内步出!

    托盘内盛着三只高脚青玉盏,另有一只仙鹤状的绿玉酒壶,玉质晶莹透澈,可以清楚地看见壶内盛着的碧色佳酿!

    灵珠手托着玉盘,先向二人请了个安,遂即走过来把盘内酒杯置于二人座前。

    尉迟鹏喜道:“怎么,是‘万年青’吗?”

    灵珠低眉道:“我爷爷说今天岳少主归入天一门,是大喜的日子,所以特别命我到酒库中取酒招待。这万年青是小姐最爱喝的所以取来。”

    说到这里那双含有无限妩媚的长长凤眼微微一瞟,道:“咦,小姐不在?”

    尉迟鹏道:“小姐出去了,你先给我们两个人把酒斟上!”

    灵珠应了一声,双手捧壶,先与尉迟鹏斟了一杯,又绕向岳怀冰座前轻呼了一声“岳相公”遂即为他也斟了一杯!

    她双手持壶,却把一双无限妩媚、风骚入骨的眼睛睨向岳怀冰道:“岳相公放心畅饮无妨,这酒是喝不醉的!”

    岳怀冰自她一进来,就未曾注视她,这时听她这么说,少不得说了声道:“谢谢!”抬头看她一眼。

    二人目光乍一交接,岳怀冰顿时心头一荡,似觉出对方那双眼睛里,荡漾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妖冶,似乎存心不良,意在挑逗自己。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对此女,实在存下了戒心,忙把眼光移向一边,假作不见!

    正好尉迟鹏举杯劝饮,他就举杯附和着轻尝了一口。

    那酒入口甘芳,清香透体,其质冰寒,如饮冰露般的非同凡俗,一时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顿时遍体舒畅,齿颊留芳,由不住赞了一声:“好酒!”

    尉迟鹏笑道:“这万年青听说还是我曾祖父‘玉洞真人’在时,采集本山青梅与后山峰顶上的黑蜂所酿的蜜*汁,共同酿制。制成以后,埋在冰雪极深的地方,足足有二十年才拿出来饮用!听我父亲说,爷爷又在酒内加有特制的百花酿,味道就更好了!当初我曾祖父一共酿制了十五坛,到现在,只剩下了两三坛,所以才觉出了宝贵,轻易不再饮用!”

    岳怀冰叹息一声,道:“怪不得味道这么好。”

    说时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灵珠走过来又为他斟了一杯。

    岳怀冰道:“既是这么珍贵,一杯也就够了!”

    灵珠笑道:“酒还多的是,今年青梅已熟,我爷爷那天还说,要仿照老祖宗当年制法,再多酿制一些,岳少主只管放心饮用就是!”尉迟鹏也笑道:“我说的两三坛,每一坛比你我两人还要高,足够你喝好几年的,你只管放心喝吧!”

    灵珠笑着又为他满斟了一杯,在她斟下最后一滴时,有意无意地却以最后小指指尖,轻轻在岳怀冰酒盏内点了一点!

    岳怀冰与尉迟鹏都不曾注意到她这种细心微妙的动作,因为那个动作太快了!

    灵珠表情极其自然,纤指上晶洁透剔的指甲,不过在酒面上微微一沾,即刻收回,却有一线细若游丝红色物件,一现即隐于对方杯内。

    她脸上含着媚笑,向岳怀冰道:“我爷爷说这‘万年青’酒,有和血益气的功效,再喝多少也不会醉,岳少主你多喝些吧!”

    岳怀冰不忍拂其心意,但他目光自从一度与她眼睛交接之后,就再也不多看她一眼!

    他嘴里谦虚道:“谢谢姑娘!”

    遂即扬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灵珠脸上顿呈喜色,她立刻走上来,又为岳怀冰斟了一杯!

    “三杯够了!”

    岳怀冰举杯向尉迟鹏道:“多谢鹏哥今日盛情,我敬你一杯!”

    尉迟鹏笑道:“一家人客气什么!”

    二人酒杯一碰,仰首干杯!

    就在岳怀冰干下第三杯酒,放下酒杯的一刹那,蓦地只觉出腹内一阵绞痛!

    他脸色倏地变为苍白,忍不住“啊”了一声,手中玉杯不及放正,已脱手滚下桌来。

    尉迟鹏眼明手快,一把抄在手中,顿时一惊道:“你你怎么啦?”

    岳怀冰刹时间只觉出腹内再次的一阵奇痛,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厉害,仿佛肝肠都绞在了一块,一时痛穿心肺,他痛呼了一声,身子猛地一翻,已滚倒桌下,当时昏了过去!

    这番形象,自然使得尉迟鹏大吃一惊,而一旁的灵珠显然面现得计之色,可是她却做作出一番惊惶失措模样,猛地扑向岳怀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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