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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网 www.23wx.cx,风尘三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人的威力,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形。它既不狂烈,也不强大,但是却给人一种窒息之感,使人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刚才,李世民只是被刘文静钉得很烦,在话中表达了他不耐烦的怒意,却已经使人有了窒息的感觉。

    这不但是被斥的刘文静有此感觉,李靖和其他的人,也都有着类似的感觉。刘文静低头不再作声,默然地退了出去,李世民这才释然一笑道:“先生,现在我们可以无拘无束地谈谈了。”

    李靖点点头,然后才道:“刘先生在唐公前很受宠?”

    李世民点点头这:“是的,这个人颇有点小聪明,心计深而工,他的一个妹子,最近为家父纳为妃子,他就有点恃宠而骄,在我面前,老喜欢拿出长辈的架子。”

    李靖又笑了一笑道:“看来世子并不喜欢他。”

    “是的,我很不喜这种人,我很讨厌工于心计的人,因为这种人既不甘雌伏,又永无满足之日,终日钻营算计去找寻打击的对象,他是一个天生的谋士型人物。”

    “何谓天生的谋士型人物?”

    李世民笑笑道:“天生的谋士型很少,所谓谋士也者,即苏秦张仪之流的纵横家,他们以巧妙的心思,诡异乡变的面目与手段,赢取当政者的信任,而后才施展其翻云覆雨的手腕,使天下大势在握。不过谋士多半没有野心,魄力不足,他们只能站在幕后,依人而成事。”

    李靖钦服地道:“前人对某士固多铨释,但从没有像世子如此精谨透澈,入骨三分的。”李世民微笑道:“那是因为我下过一番功夫去研究。”

    李靖哦了一声道:“世子对纵横之术很感兴趣?”

    李世民道:“不。先生说错了。我不是对纵横之术感兴趣,而是对各式各样的人感兴趣。凡是在我身边的人或我能接触到的人,我都感到莫大的兴趣,详察他的谈吐个性,作为研判他的趋向。像刘文静,我就是根据种种的迹象显示,判断他是个天生的谋士。”

    李靖忍不住道:“在下对世子所说天生的谋士的含意,还是不甚了解。”

    李世民笑道:“这可怪不得先生听不懂,这些名目都是我私拟的,不加解释很难能叫人明白。谋士是因时势的需要而产生的,春秋战国之际,天下无主,五-之后,继之七雄峙立,纷战不已,这正是谋士们出头的机会。”

    李靖笑道:“现在局势也很像战国。”

    李世民道:“但也有许多地方不一样。那时的诸侯,确是一国之君,能得举国之支持,现在兴起的各路反王,却只是料合了一批人众而已。”

    他笑了一笑又道:“而且这各地自立为王的英雄好汉们自己也都很有主张,不会听他这个谋士的。他没有办法,只有投到太原来,他们只是因时代之演变而成为谋士,但这个刘文静,却天生是个谋士,因为他只对出计谋捣蛋害人感兴趣。本来家父给他的官已算得不小了,他情愿放弃,要跟着我到军中参赞,以便献谋。”

    李靖这下总算明白那天生谋士是怎么个人了,不禁哑然失笑,然后才诚恳地道:“世子,本来我还想向你进一句忠言,希望你能够远离此人的,此刻看来,倒是过虑了。世子想必早已胸有成竹。”

    “胸有成竹是不敢当的,但我知道他是如何的一个人时,至少就不会受他之愚了。”

    “不过世子仍然是会受点影响的,例如今天”

    李世民笑道:“今天的计谋虽是他拟出来的,但若非我也有这个意思,又怎会批准他的计划呢?”

    “什么?世子自己也有这个意思?”

    李世民点点头。

    李靖道:“世子是否也想考验一下我这个人呢?”

    李世民道:“不错。我准备将先生推荐给父王,力争为一标之统帅,对先生不可不深入了解。”

    李靖点点头道:“世子所得的结果如何呢?”

    李世民高兴地道:“十分满意,因为先生的表现恰如我所盼。设若先生一开始就答应了,证明先生治军,虽有纪律而无常规,随着本身的喜憎而改变,这样的一个人,可为良将而不足为良臣,随波浮沉而无定见,世民就不敢领教了,因为世民求于先生者,非为一时而为千秋。”

    李靖略见激动,但仍平静地问道:“假如在下坚持己见而不肯通融呢?”

    李世民庄容道:“那世民就更不敢惊动了,或许会与先生好言商谈一下合作退兵的事,但世民必然会提出以重利为酬,事完之后,两不相欠。”

    “李靖愚昧,能否请教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李世民道:“若先生能坐视故友知交受杀戮而不肯变通一下小节,则证明先生是一个刻薄无情的忍人,忍人若为将帅,虽可训成铁旅,但杀伐过度,暴虐不仁,有违天心,异日世民若能自主,必将首先讨伐先生,故而今日绝不愿领先生之情。”

    李靖目注李世民,良久才道:“世子要我如何配合?”

    这是已经答应配合出兵攻宇文成都了,可是李世民却还没有提出任何条件,也没有问问李靖的条件。

    李世民十分高兴,但仍然问道:“先生,我们之间就此说定了吗?我对先生的条件还没有提出来呢。”

    李靖道:“不必提了,李靖是为世子而投唐,世子若有所命,李靖无不遵从就是!”李世民道:“多谢先生,但世民若不在唐呢?”

    李靖道:“世子仁孝,必不会背唐公而他去,世子若不在唐,就是大事不妙了,世子必遭到不幸。”

    李世民道:“不错,我领一军,除了对抗宇文成都之外,尚须南下搏击诸王,恐怕凶多吉少。”

    “这倒无须世子担心,李靖手上尚有一些人力,再者各路义师会合江南,虽打着勤王之名,其实却各怀鬼胎,意见分歧,不堪一击,李靖自信破得了他们。”

    “先生有些自信,那就更好了。先生归唐有什么条件?”

    “既曰归唐,就不该有条件。”

    “先生希望一个怎样的地位?”

    李靖笑道:“世子看李靖之才量用好了,能够充什么用,就派什么用。只是有一点,李靖手下有两千余名弟兄,这两千多人,不能接受收编拨到别人的麾下。这倒不是李靖抓住不肯放,而是他们跟李靖已久,难以接受别人的指挥了。”

    李世民道:“这是自然,谁训练的兵听谁的,先生这一批基本的部队个个都是沙场虎将,除了先生之外,别人也带不了他们。只是我听德言说,先生这次招来的属下有四千多人呢?”

    李靖笑道:“不止此数,总计有七千多人呢。但李靖自己招集的只有两千多人,其余的将近四千人是神龙门下原属,为虬髯客张仲坚所招,我可不能带走他的人,必须要还给他。”

    李世民道:“听说虬髯客已经把人全部送给了先生,自己又另招了一批人。”

    “不错,有此一说,但张大哥自己也在谋天下,异日极有可能与世子对垒,那时李靖不能带了他的弟兄去打他。”

    “如此说来,他日若与虬髯客对垒,先生将不辞一战了。”

    李靖平静地道:“我希望没有这一天,但实在不可避免,相信张大哥也能够原谅的。”

    李世民道:“虬髯客会谅解你跟他作对?”

    李靖道:“他是一个豪杰,豪杰心胸自非常人可及,我深信他能谅解。万一他不谅解,也没有办法。”

    李世民握住他的手道:“谢谢你,先生,有你这句保证就够了,其实,我看重的是先生这个人,并不在乎你手中的实力,只是目前急需人打开僵局,过了目前这一关,先生把所有的人都给他都行,我把自己训练的这一标五万部属交给先生统领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可以呢?”

    “怎么不可以呢?我跟先生还会分这些吗?老实说,领军之事,我并不十分内行,以前是无人可托,我只好自己领着,若得先生相助,我也乐得省心了。”

    李靖不禁心劲,率领这些正统的军队,才是他毕生的心愿,那此当一个江湖门派的二首领有意思多了。但是他却不便立刻表示接受,因此道:“世子手下应多良材”

    李世民笑道:“我手下那些人我很了解,有些跟我差不多,有些还不如我,绝不会高过先生去。”

    李靖沉思片刻才道:“李靖后来居上,恐怕别人不甘心,那时岂不徒增世子之困扰?”

    “没有人了,我姐夫与德言对先生推崇备至,他们绝不会有异议,他们若不讲话,就没人会讲话了。”

    李靖陷入了深思,片刻后才道:“李靖归唐后,只受世子一人调度。”

    李世民却断然道:“这件事世民无法答应,上有君父,世民也作不得主。”

    李靖动容道:“这是李靖失言,李靖改变前请,李靖除唐公外,只听世子一人的。”

    李世民道:“先生,家父亦为隋臣,上有恭帝在。”

    李靖笑道:“世子,大势很明显,隋家天下气数已尽,那个小皇帝根本作不了主,除了唐公这儿,没有人再会听他的。唐公奉之为耸,有掩耳盗铃之嫌,倒不如将他废了的好,至少使别人对贤父子的观感确实些。世子若是坚持以隋臣自居,就不是心腹之霄了。”

    李世民沉思有顷,才轻叹道:“先生,世民等兄弟也曾以此相请,但家父执意不允,只得由他老人家了,凭良心说,家父并无天下之念,只是形势如此,不得不然。先生来后,尚祈为此事稍作努力,劝服家父”

    李靖笑道:“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唐公为忠厚长者,而且因受杨广之恩不忍夺其江山而已,倒不是对那个孺子有太多的敬意,要唐公主动废帝而立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叫恭帝逊位以让呀。”

    李世民神色一动道:“这倒是可以一试的。事前大家都没想到,现在已不便提出了,但先生是初来新到,不妨在这上面去用点心思。”

    李靖道:“李靖若能归为唐臣,定必对此略尽棉薄。”

    李世民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先生还有条件?”

    李靖道:“没有,臣下对主,根本不应该提条件,李靖所请者,只是为本身的立场作一番澄清而已。李靖投唐,乃为世子,因子及父,对唐公自当输诚以效忠,但是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了。”

    李世民困难地道:“世民排行居次,上有家兄建成,且已为家君明奏立为世子。”

    “那是隋家的世子,隋若不保,这封号也不作数了。”

    “家父若登大宝,家兄即为太子。”

    李靖笑道:“太子只是储君之选而已,非官非职,更不能以此号令天下的。”

    “可是他的地位在世民之上。”

    李靖道:“这很难说,唐公若登位,则诸世子俱为王爵,没什么大小,而且太子,未登君位的多得很,远的不去说,最近的隋代,太子原是杨勇,但继文帝登基的却是次子杨广。”“那是文帝自己下诏废了太子。”

    李靖道:“唐公将来未始无此可能。”李世民道:“家君对家兄颇为喜爱”

    李靖笑道:“唐公喜爱他,并不足证明他就有资格继承天下。”

    李世民皱眉道:“先生对家兄有成见吗?”

    李靖道:“没有。只是在长安时见过他几次,觉得令兄实非人君之具,若是一脉相承,无可选择倒也罢了,现在李靖既有择主之权,就必须慎重行事,因为李靖非二三其德之徒,一经择定,就不会更改了,所以宁可慎于始。”

    李世民虽然对此感到很为难,而且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遇到的问题。差不多他网罗到一个人才进来,每个人提出的都有这一个问题。

    李世民是很敬爱自己的兄长的,但是这位哥哥却不知是那里不对劲,很不得人心,甚至于父亲的一些手下也是一样,对那位长世子总是欠缺一份敬意。

    好在这是个不太急的问题,他只有拿出老办法来,先拖一阵再说,因此他笑笑道:“世民唯父命是从,这一点先生总不会反对吧?”

    “那当然。这是世子仁孝之道,李靖既敬且佩。”

    “那就是了,若家君有所命,世民必须遵守,万一与答应先生的承诺相左,先生想必可以谅解的,这是世民能力所及的唯一答覆。”

    李靖明知道这是推托之词,但也知道李世民目前也无法作更明显的答覆了,因此道:“世子,李靖也把话说在前面,凡事看情形。若是不关重要,李靖在礼貌上不会叫世子难堪,若是事关重大而与愿违,李靖作出什么不情之举,也要请世子见谅。”

    李世民感到棘手了,这个李靖不像别人那么好应付,他也不能胡乱敷衍,所以他问道:“先生不会倒戈相向吧?世民万万不愿见到有这事发生。”

    李靖道:“冲着世子,李靖保证不会,最多李靖离去另求栖身之处,但这只是李靖能安然离去的保证,若是有人欲图藉抗命之由不利于李靖,那就很难说了。”

    李世民深吁了一口气。知道李靖这番话是很认真的,他必须慎重地考虑后再答覆。想了很久才道:“先生,世民只能这样说:我会尽量设法维持我们的关系,万一事与愿违,先生要做任何事世民都不会怪你的。”

    李靖知道这就是承诺了,肃然一揖道:“少主在上,末将李靖参见。”

    李世民忙回了一礼道:“先生!不敢当如此称呼。”

    李靖道:“这个称呼不但表明了李靖的心迹,也表明李靖今后的地位与立场,少主倒是无须客气,且名不可不正,礼不可废,今后无论人前人后,李靖俱将如此相称。”

    李世民很头疼,这件事若是传到哥哥建成的耳中,必将引起他们中的不快,可是他知道这扭不过李靖的,只有慢慢设法解释去。

    这是一次历史性的结合与晤面,谈话的结果是颇为愉快的,当李世民在前,李靖在后,走进偏厅时,张出尘正陪着柴绍与徐德言、刘文静、乐昌公主等四人闲谈。看到他们进去,每个人都站了起来。柴绍忙问道:“药师,你和世民谈得如何了?”

    李靖不忙着回答他,只对张出尘道:“娘子,见过少主,今后我们弟兄的旗帜一律改用大唐字号。”

    这等于就是明确的答覆了,刘文静高兴地道:“这太好了,若得药师相助,宇文成都是死定了。”

    李世民接着道:“我已经决定自即刻起把指挥权全都交给李先生,连我本身在内,都要受李先生的节制,所以今后大家对李先生要绝对服从。”

    柴绍与徐德言都表示出欣然的神色,徐德言尤其兴奋地道:“那太好了。药师兄用兵之神,当世无人能出其右,太湖一役,虽是牛刀小试,然无论是部署、策划、调遣、制略等方面,无一不足为今世用兵之范典,小弟正向世子建议将该役之经过,记录成篇,镌刻成版,作为今后将帅用兵之法典!”

    李靖倒是不好意思地道:“那只是偶尔因势制宜,不足为谈,可千万别如此做。”

    李世民笑道:“先生别客气了,我从小就对兵书策略有兴趣,尤其是各种知名之战役,我都尽量搜集正确之资料,加以编撰后,提出检讨,而后撷取其精华,叫那些领兵的将帅们,闲暇时多加研读。先生太湖收取东西庭之役,的确够得是一次杰作。值得为后世法典的,只是有很多细节还不清楚,尚祈先生不吝赐教。”

    李靖道:“那一战实在算不得什么。”

    徐德言道:“药师兄,世子欲编撰一部战论,专门撷取各有名的战役以及一些特别的战争经过,详加研讨,作为教战之用,因此,这是否是有价值将由我们来决定,并不是药师兄自己说没有价值就行了的。”

    李世民笑道:“这份工作我兴趣很高,却不内行,都是由德言兄取舍,他说好就一定错不了。”

    李靖因而问道:“但不知一共收集了多少战役?”

    徐德言道:“不多,因为世子要求正确而详实,而且又有参照价值的,再加以悉心研究,再者要具有特殊战略的才予以收录,故而只得几篇,若昔日吴王夫差之黄池大会,齐田单之火牛大战,汉使张骞的突袭之战,楚汉之际的鸿门之宴以及垓下之战,汉魏赤壁之战,及东晋淝水之战等,计三十篇,世子计划收满三十六篇,而今尚缺六篇,相信药师兄很快就能把它补满了。”

    李靖听了大感兴趣地道:“这倒是一部很了不起的钜着,但不知李靖可得拜读一番否?”

    李世民道:“正要向先生请教,各项战役的资料是世民早年收集,祈作的讲评分析,也是世民草涂,经德言兄加以补充改正之处很多。”

    徐德言道:“世子神资天纵,析战之论,见解精辟独到,德言万不能及,只不过是将世子未曾经验到的地方略作补充而已,但药师兄韬略过人,相信必能使之更为完美。”

    李靖道:“这个倒不敢当,只是多几个人的看法,想得比较周到而已,此书若能传之于世,必为不朽之作。”

    李世民却道:“先生,这部书虽为教战之作,世民却不想流传出去。”

    “为什么?世子既然花了这么多的心血来编撰它怎么又让它束之高阁呢?”

    李世民道:“正因为它是一部教战之作,用之才要慎重,因为战争并不是好事,徒使生灵涂炭而已。”

    李靖道:“世子既然仁怀天心,又何必去收集修编呢?”

    李世民道:“我编这本书的目的。乃藉此以杀止杀,我所取的战役,大部份都是以少制众,以弱击强的奋袭之战,以最小的牺牲,去换取最大的战果。因此,我不想广为流传出去,设若流入一个独夫暴君之手,将不知要作多少孽。目前这部书仅德言兄与我两个人过目,将来加入先生,也就是三个人了,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去深入了解。”

    李靖道:“世子不是说这是一部教战之书,要刻版拓印,给所有将领们作参照吗?”

    “不错,那只是半部而已,举出各种范例,指明取胜与成功之道,让他们自行揣摩去,至于那些分析、评介,则只有主帅才得过目。”

    刘文静道:“是啊!世子撰书的书房,禁戒森严,除了徐公子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大家都知道这是唐营中最高的机密,药师先生一来就得参与机密,可见世子对先生的倚重!”言下颇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李世民笑道:“刘先生莫不是被挡了两次驾而生气了?”

    刘文静这:“这个卑职怎么敢!卑职是个文人,不解武事,真要看到了,也是莫名其妙。那两次卑职是有急事要找世子禀报,并不是要去窥探机密。”

    李世民道:“刘先生既然知这自己是文人,就不该往那个地方去。我一向是文武分开的,文书房绝无武人插足,武备室也严禁文人进入,谁都不能例外,各司其职,各守其分,才不至混淆。”

    刘文静讪然道:“是,是,那是卑职鲁莽。”

    李世民又道:“刘先生,你是父王的智囊,也可以算是我的长辈,父王对你言听计从,出入内户不禁,但在我这里不行,我是分得很清楚的,将来能够自由出入武文两处签押房的只有一个药师先生。”

    李靖忙道:“这个李靖不敢要求例外。”

    李世民道:“这不是例外,是我认为先生文武两途,都堪当重寄,自然没有避忌先生的道理。我之所以要将两处规划界限,不准往来,主要是没有遇上身兼文武的人,没有那分素养,知道的事多了并不是好事。”

    刘文静又碰了一个钉子,只有唯唯不作声了。

    由这件事,李靖对李世民又多了一层认识,也多了一分敬意与好感,这个年轻人是了不起,见得远,有魄力,有担代,能知人,也能用人。

    李靖从狄去邪那儿学来一点相人术很神妙,他不会看一般人,只会看皇帝。一个人是否成为真命天才明主,不但相貌气质要够,而且胸襟修养也要够。

    这个年轻人符合每一个条件,难道他真是未来的真命天子?真命天子,不必刻意去找,自然而然,他会自己出来的。虽然无法预先知道他的模样,但是此人一出现,就会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自然而然地能认出他来。

    李靖心中已隐隐地有这种感觉,这个年轻人,将来一定是皇帝

    而且一定是名垂千古不朽的皇帝,只要跟着他,将来也必将有一番千秋不磨的伟大事业,只要是这一个判断不错,其他的倒不必期之过切了。一个不朽的皇帝,必然要先建立一个不朽的帝国,那可不是一步能蹴的。

    一切都决定了,就要商量联合作战的事,依李世民的意思,当时就要将兵符交给李嫡。但是李靖自己反对道:“世子,这毕竟要唐公才能决定,且待诸异日再说吧!”

    “没问题,父王已经授我全权处理了。”

    李靖笑道:“那只是指军机上的一切措施,却没有将兵符转移包括在内,此其一;李靖新进,未有寸功之献,遽受重寄,恐怕也难以令人心服。”

    “先生别这么想,只要世民支持你,任何人都不会反对的,何况先生声望卓隆,无人不知。”

    李靖庄严地道:“蒙世子厚爱,李靖也不敢妄自菲薄,李靖若归唐,冲锋陷阵非我所长,但居间策划,李靖倒是小有心得。不过凭空一句话,要别人听我,李靖自己也不敢如此要求,且待这一次战后,等李靖稍有表现,世子归报唐公也好说话些。”

    李世民道:“可是刻下正要对宇文成都用兵,先生若不掌兵符,如何能使事权统一?”

    李靖笑道:“世子仍请掌兵符,李靖当率所部配合世子作战,若李靖有需世子支援之处,自当透过德言兄,向世子请示好了。”

    李世民再三固请,李靖坚持不肯,也只得罢了。

    接下去是商讨用兵配合的细节,李靖留下了徐德言与乐昌公主,请李世民带了刘文静与柴绍回营。

    李世民知道李靖用兵如神,精于策划,不愿有太多人与闻,尤其是刘文静好用诡谋,对李靖的用兵一定会有很多询问,势将造成很大的困扰。

    若是将刘文静撇开,则他目前正受唐公的重视,派出来也是居于临军和地位,不便太过于冷落他,所以乾脆自己把他带了回去。

    刘文静不想走,他倒没有恶意,只是想对李靖作更深一层的了解,游说李靖来归,他也尽了很大的力,在唐公面前一力促成,唐公派他前来,也是主办这件事。

    不过他发现见到李靖之后,自己好像没什么用了,心中不由闷闷不乐。忍不住在归途上发牢骚说:“李药师的才干是不错的,只是太过于狂傲,目中无人,将来是很难与人合作。”柴绍笑道:“这倒是不错,他那人可以交朋友,因为他对朋友热心,一诺千金,急人之难,为了帮助人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但是却很难与人共事,因为他做事有一定的方针,不会受别人的影响。”

    李世民道:“这正是一个将帅的气魄,为将者,决胜于方寸之间,必须要有专断独行的气魄,才不会受人家的影响。”刘文静道:“这样刚愎自用,不是太危险了吗?万一他的判断错误,又不肯受人的劝告”

    李世民道:“刘先生,你是文人,不解用兵,身为主帅的人,本来就是一个最孤独的人,他必须对战局负全责,失败了无可推托,所以他们也很少需要别人的意见。而且别人也很难给他正确的意见,因为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样对全局有充分的了解。”

    刘文静忍不住道:“照世子的说法,这将帅的人选,可就太难求了。”

    “不错,所以才说: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既是如此,元帅身边为什么要那么多的参赞呢?”

    “那只是提供各项资料,帮助主帅去了解战局,最后的决策却是主帅一个人来决定。我举个例子好了:假如一个主帅分配任务时,分发一支弱兵去攻击敌人的主力。在别人看来,这无异是飞蛾扑火,必死无疑”

    刘文静道:“没有这么笨的主帅吧!”

    李世民笑道:“有!而且还是历史上的名将,他派这支军队出去,原是准备送死的,目的在吸住敌方主力,而且诱敌深入,然后以两翼包抄合击,歼敌于绝地之中。”

    刘文静道:“原来是有此作用,那自然又当别论了,但他可以说明给人知道呀!”

    “不能。军机是绝大机密,不能轻泄。再者,如果说明了,那支诱敌的军队军心溃敌,斗志全无,未经接触就先已散了,如此一来,敌人也看出端倪,不会轻易上当了。所以这种决定,只有主帅一个人的心里,任何人都不能与闻,所以一场战争的功过、得失全在主帅。”

    刘文静道:“这么看来,主帅确是不容易干。”

    李世民道:“当然,求良将尤难于求良相,主帅人人可为,但一个好的主帅,则无异是国之瑰宝,万中不得其,李药师是百世难得的将才,我们能得到他,实在太幸运了!”

    刘文静道:“我大唐营中,难道没人此得上他吗?”

    李世民道:“不错,不仅我唐营中找不到,放眼天下恐怕也难得有人与之匹敌。”

    刘文静笑道:“那不就是无敌于天下了?”

    李世民道:“应该是如此。但良将未必能每战必胜,像汉代名将李广,虽为一代名将,其奈时运不济,不是别人无法配合,就是受阻于天时或突发事项,以至于他经常是在非战之罪的因素下吃了败仗。”

    刘文静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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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又道:“李广之败,人为因素居多,他一直被压在卫青的手下,多有牵制,以致于事事无法如愿配合,所以我们若要用李靖,就必须要给他充分的权力,不能去牵制他。”

    “给他太多的权力行吗?将来收回可难了。”

    柴绍忍不住道:“药师是个没有野心的人,我们对他再优遇,也不可能像虬髯客对他那样客气吧!可是虬髯客仍然未能拉住他的心。他之所以投唐,完全为的是世民。”

    刘文静道:“虬髯客虽强,仍是海寇,实力不足与我正统的军旅相较,他选取我们也是为了他自己。”

    柴绍冷笑道:“刘先生对虬髯客的部属了解多少?”

    刘文静道:“我完全不了解,但是我知道李药师手中的人不过万余而已,虽有举足轻重之力,仍不足以取天下,目前的十八路反王,那一个不是拥有好几万军力的?”

    柴绍连话都懒得多说了,只哼一声道:“李靖不肯接收世民的兵符,一则是他谦虚,二则也是他想表现一下他的实力,这次他只料集了几千人来此,我们不妨看看他是如何作战,他的兵又是怎样打仗的。”

    三个人回到唐营后不久,徐德言夫妇也回来了,说到李靖的计划,果然是只要唐军派出一支人马,于明日寅正发动佯攻,牵制住宇文成都的注意,但是要唐营的人守住阵脚,不让宇文成都冲出重围逃逸,破敌的事由他负责。

    李世民自然依计而行,刘文静则认为这样配合,纵然不见功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倒也未加批评。

    到了第二天早上,李世民亲率一支兵,到潼关前挑战,发动抢攻,宇文成都也循例坚守不出战,以擂木石块等阻止唐军登城。

    正在相持不下时,忽然一声号炮冲天而起,接着从四面八方,涌出无数健儿,一手持盾,一手持刀,飞越登墙,擂木、灰石、弩箭都挡不住,顷刻间就被玫进了城墙。宇文成都大惊,忙调集大军来迎战,那知这批健儿们行动迅速异常,一拥而上,利用街上的屋舍,几头一发动围堵,硬把宇文大军吃死在街上。

    李世民也趁机挥军杀进城中,宇文成都见大势已去,仓惶带了不到一千人,由他的流金铛杀开一条血路而去。

    宇文成都已无斗志,只希望唐军中没有那个要命的对头-家李元-,他至少还能冲杀过去。

    等他冲破了唐军的三道阵线,千余部属剩下不到一半,正庆幸着能保住性命,那知道突地又窜来一彪人马。当头一员小将又黑又瘦,手中却持着两个此西瓜还大的铁锤,赫然正是在长安竞技时,勇夺天下第一勇士的李元-!

    李元-在马上哈哈大笑道:“宇文成都,小爷在这儿等你半天了,我们一直没机会正式交手,今天可得打个痛快!”

    宇文成都心胆俱裂,虽无斗志,但是碰上了头,也只有硬着头皮拼了。

    这是一场罕见的剧斗,两个人使的都是重兵器,碰撞一下,火花四射,声响震耳,两个人的马匹却受不了巨大的震荡,两三回合后已倒了下来。

    由马战换成步战,李元-更方便了,他的钢-柄短,本也适合于近身搏战,一连十几大-,都是用足了气力砸将下来,宇文成都勉强横过流金铛来招架,十几-后,他已两臂酸麻,虎口裂血,步步后退。

    以前拼战,都是他以雄力来压制人,今天自己尝到了这种滋味,心情可想而知。

    (孤剑生扫描武侠屋oc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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