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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网 www.23wx.cx,金陵侠隐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韩莫愁道:“没有变化了,就是如此直指前心,将你刺出两个透明窟窿。”华闻笛怒道:“韩莫愁,你少耍花样!”

    韩莫愁笑道:“不耍花样,就是这一招,你如何应付?”

    华闻笛道:“除非我是个死人,才站着让你刺过来!”

    韩莫愁道:“这一招有个名目,叫做‘逼死君子’,如果你是个君子,就必须乖乖地站着让我刺上来,如果你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那自然另当别论了!”华闻笛道:“老夫几时言而无信了?”

    韩莫愁道:“你是否言而无信,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如果你是一个信义君子,绝对躲不过这一剑!”华闻笛被他弄糊涂了,厉声叫道:“韩莫愁,你把话说清楚一点!老夫可没有精神跟你开玩笑!”韩莫愁笑道:“好吧,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提醒你一声,你当年曾经与人订约,十年之内手不触剑!”华闻笛叫道:“我当然记得,否则四年前也不会受你那种欺负了!”

    韩莫愁笑笑道:“维持信守是很难的,尤其是你把约订得那么长,守起来还真不容易!”华闻笛叫道:“老夫此生言出如山,绝不会背约!”

    韩莫愁道:“你的誓约之期满了没有?”

    华闻笛道:“自然满了!老夫是十年前的十月初一中午订的誓约,现在已过正午”

    韩莫愁笑笑道:“你记错了吧!照我的推算,要到下个月才满十年呢。”

    华闻笛怒道:“胡说,下个月是十一月了!老夫十月立誓,怎么会到十一月才满期呢?”韩莫愁回头一看,见智海也在,连忙笑问道:“老和尚,你们出家人对初一十五记得最清楚,请你告诉我,下个月的今天是几月初几?”智海闻言眉头一皱,默然良久,无法作答,华闻笛急道:“你说呀,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答不上来吗?”智海轻声一叹:“十月初一!”

    华闻笛一怔道:“那么今天呢?”

    智海道:“也是十月初一。”

    华闻笛怒道:“一年跑出两个十月初一了,你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智海轻叹一声道:“今年是闰年,刚好是闰十月,所以是两个十月。”

    华闻笛闻言怔住了,不知不觉手中剑当的一声掉在地上,韩莫愁哈哈大笑道:“华老儿,你怎么说?”

    华闻笛长叹一声道:“还有什么可说的?只怪我一时大意才上了你的圈套!”

    韩莫愁笑道:“这可不能怪我,只怪你太心急了,没有瞧瞧历本就急于出头!”

    华闻笛道:“少废话!你快抽剑把我杀了吧!”

    韩莫愁一笑道:“我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就杀你的,可是我怕你抽空一跑,再找你可麻烦了,因此不得不早点送你上西天去!”

    说完提剑欲刺,华闻笛果然挺立不动,准备受死,倒是谢寒星上前将韩莫愁的剑架开道:“华老头儿,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十月初一订的约,十月初一满约,管它是不是闰年”

    韩莫愁笑道:“二小姐,这可不对,举凡轮到闰年,不管是闰年那一个月,多是以后一个月为准的,就是钱庄里放利债,遇上了闰年,也只好白费一个月的利息”

    谢寒星叫道:“人命关天,岂能用利债的方法计算。”

    韩莫愁笑道:“华老头儿因为我杀了他的全家,等着向我讨血债呢!自然要按照借贷的规矩来计算时日!”

    谢寒星还要开口,韩莫愁又笑道:“你别多事,让华老头自己来说好了,如果他不认帐,我也无所谓,反正我这一招‘逼死君子’也是试试他的,根本没有打算他会遵守!”

    华闻笛怔了一怔才道:“女娃娃,你走开,我华某一生重信守诺,断不能在临死前沾上一个污点!”

    谢寒星叫道:“你这样一死多冤枉!”

    华闻笛长叹道:“此谓之天绝我也,四年才轮到一次闰年,不知多少年才碰上闰十月,偏偏全叫我遇上了,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杜青走上前,拾起他的剑道:“寒星!华前辈是个守义君子,你不必多说了,还是让我向华前辈说两句话吧!”

    谢寒星木然走过一边,杜青又道:“查兄!寒月!你们也过来一下,我要问华前辈的话很重要,也许韩莫愁不等他回答就会出手,请你们监视他一下!”

    两人移步上前,韩莫愁却大方地退后几步道:“你们尽管谈话好了,华老儿反正是一个要死的人了,我也不在乎他多活片刻!”

    杜青一笑道:“你既然这么大方,我就明说好了,华前辈,你的誓约中只限于不动剑,可没有不走路的限制吧!”

    华闻笛一怔道:“这怎么说,自然没那种限制!”

    杜青笑道:“这很简单,前辈既然能走,为什么还不走呢?下个月再找他算帐不也是一样吗?”

    韩莫愁神色微变,正想冲过来,杜青用剑一封道:“韩莫愁,就凭我们此地几枝剑要挡你一时半刻还不成问题,足够华前辈走得远远的了!”

    查子强与谢寒月这时才明白杜青的用意,谢寒月自然毫无考虑地支持杜青的行动,查子强还有点犹豫,杜青朗声道:“查兄,关于华前辈行事是否失当,我日后一定向你作个明白交代,现在我以武林的道义请你帮个忙,你总不好意思拒绝吧!”

    查子强毅然拔剑道:“好,我也参加一份,血魂剑的正邪姑且不论,就看他守信不阿的份上,我也不愿意见他死在阴谋诡计之下!”

    韩莫愁见好好的一个计划被破坏了,也不禁怒形于色,挺剑上前叫道:“凭你们三个人就想挡住我吗?”

    一剑翻飞,剑飞如虹,将三个人都逼得远远的,可是杜青与查子强都是经验丰富的剑手,虽然不与他凌厉的剑势硬碰,却能固守阵脚,不让他冲过来,而且一见空隙,立时补进一剑!

    谢寒月的打法更稳,她转到韩莫愁的背后,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是杀着,逼得韩莫愁非回剑自救不可!

    四个人缠斗了一阵,韩莫愁反而险象百出,有几次还差点受了伤,使他不得不加倍小心,不敢逞勇抢进了!

    华闻笛站在旁边凝神观战。谢寒星急道:“你还不快走?”

    华闻笛笑笑道:“现在我倒不必急着走了,这三个人足够应付他的!”

    杜青道:“前辈还是走的好,韩莫愁技不止此,他的真功夫尚未施展,我们不一定能挡得住!”

    华闻笛笑道:“没关系,有我在旁边瞧着,他不敢用那些精招,我虽然不能动手,却能动口,必要时点破一下,即使今天被他杀了,日后你们制他也就容易了!”

    韩莫愁冷笑道:“华老儿,你别做梦!今天我杀光这里每一个人,瞧你还指点谁去!”

    语毕剑势一紧,招式变得诡异莫测,明明是攻向右边的,剑身却忽地转向西边,刹那间,情势又转变了,围攻他的三个人全都手忙脚乱,幸而华闻笛在旁呼喝指点躲避,才没有人丧生在他的剑下。

    如此又缠斗了片刻,韩莫愁的剑势更见凌厉,速度也加快了,一枝剑忽东忽西,忽上忽下,如电蛇般地乱窜,华闻笛虽然口头指点,毕竟慢了一步,使得外围的三个人更形危殆!

    查子强性子较烈,一瞧不对劲,干脆来个奋不顾身的战法,不理对方的剑路,施展他久享盛名的千手神剑,总算稍稍遏止了韩莫愁的凶势!

    韩莫愁单独应付一个查子强倒是绰绰有余,可是杜青与谢寒月也相当劲急,稍一不慎,立有杀身之危,如果为了杀查子强把自己赔了上去,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杜青先前还担心查子强会受伤,处处照顾着他,几招一过,瞧出便宜,谢寒月领会得比他还早,于是三个人不约而同采取了一样的战法!

    查子强的千手神剑在快,杜青的剑法在稳,而且平稳中却又气势磅礴,每出一剑均攻人所必救,谢家的剑法却兼而有之,华闻笛瞧了哈哈大笑道:“妙!到底是后生可畏,就凭这种打法,再强的高手也难以招架,老夫也不必多嘴了,韩莫愁纵有绝妙奇招,也绝对胜不过你们!”

    韩莫愁也暗自震惊,剑势由攻转守,仍感到疲于应付,他自忖伤一人不难,伤二人则要必须担七分风险,同时杀伤三人则万无可能!

    而且在三个人之中,他最顾忌的还是杜青,目前杜青只施展了他家传的剑法,如果突然加上一两手血魂剑,自己必无幸理,可是这么一直困下去,吃的亏更大,因此必须要冒个险。

    最好的办法是先清除杜青,此人一去,其余两个人就容易对付了,所以他一面固守,一面把重点移在杜青身上,华闻笛瞧出苗头,连忙喝道:“杜青注意,他准备对你下杀手了!”

    杜青也明白韩莫愁的用意,攻势稍缓,全神凝注对方的剑路,以备作必要的力拚!

    谢寒月急了,拼命急攻,牵制韩莫愁,不让他有机会出手,查子强也配合她的攻势,剑发如雨,使尽他千手神剑中的精招!

    韩莫愁忽地怒吼一声,运剑如虹,对准谢寒月劈了下来,谢寒月连忙用剑招架,可是腕力不如,手中的剑被震开了,韩莫愁的剑仍是压将下来!

    杜青与查子强本来都发招抢攻他的后背,意图逼他回剑自救以解开谢寒月的危机。谁知韩莫愁也象是不要命了,对背后的两枝剑毫不理采,径直朝谢寒月攻去!

    谢寒月的剑被震开之际,杜、查二人的剑也攻到韩莫愁的背后,眼看着可以将他刺中,却解不开谢寒月的危机,两人同时想,看来即使杀死韩莫愁也救不了谢寒月,于是又不约而同地挥剑上撩,去替谢寒月招架!

    两人的剑刚撩了上去,因为心急救人,都用足了全力,忽地剑势一空,韩莫愁的剑不知什么时候抽开了。

    两人都是一怔,心知上了当,杜青已见一道寒光,向自己咽喉奔来,后面跟着韩莫愁狰狞的笑脸!

    躲避不及,撤剑招架也嫌太迟,他双目一闭,只有等死了,可是颈上凉风一掠,随即听到韩莫愁的喝骂声,他心中奇怪,难道韩莫愁临时起了善心,放过自己不成?

    那可能性太少了,韩莫愁杀死自己的心,恐怕比杀死华闻笛还切,因为华闻笛年事已衰,再加上十年没动剑,认真斗起来,不一定会胜过韩莫愁,可是韩莫愁为什么会突然放过自己呢?

    睁开眼睛一看,但见蓝素云率领着所谓金陵十二钗,列成一个半圆形,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小圆筒,大概是铜制的,发着金黄色的辉彩,对准韩莫愁!

    而韩莫愁却捧着手,脸上现出不胜痛苦之状,杜青看了一下,才明白那十二个女孩子手中的铜管必是施放暗器的工具,韩莫愁也一定中了暗器,才未能杀死自己!

    只见谢寒月一脸秋霜,沉声喝道:“素云,谁叫你们未得允许就随便施用蜂尾针的?”

    蓝素云道:“我们见他要伤害大姊,一时情急才用了出来!”

    谢寒月怨声道:“那就是理由吗?”

    蓝素云低头道:“小妹知道不是理由,但凭大姊如何处罚好了!”

    谢寒月依然满脸怒色道:“当我传授此物用法时,已经立下戒条的惩诫办法,难道你忘记了?”

    蓝素云道:“小妹不敢忘,回家后小妹立刻自残双手,只是这些姊妹俱是受了小妹的暗示后才行动的,请大姊饶了她们!”

    这时韩莫愁的一只手已经肿起很粗,连手指也跟着粗胀;几乎无法握剑,目中凶光毕露,将剑交给另一只手,一步步地挨过来,谢寒月沉声道:“韩庄主,你想怎么样?”

    韩莫愁厉声道:“我一时不察,中了你们的歹毒暗器,心知此命不保,但是我还没有就此认输,趁得有一口气在,能杀几个就是几个!”

    说完探手出剑,急刺谢寒月,谢寒月挺剑封架,但是韩莫愁左手的剑招更为诡异,这一剑居然架空了,剑尖直逼她的咽喉,杜青大惊失色,连忙举剑横劈,虽然把一剑磕开了,但是韩莫愁手势一绕,长剑又兜了回来。

    杜青正想横剑去封,斜里飘来一条人影,剑发无声,替他挡开了这一剑,同时沉声喝道:“走开,你不是他的对手!”

    杜青心中一怔,照韩莫愁攻来的剑势,的确诡异辛辣,一反常理,如果照自己的意思去封架,不但无法挡住,胸前咽头,所有的要害都暴露在对方剑势控制之下,生杀由人了。

    那突然加入的人是华闻笛,此老的剑势果然登峰而造极,也不知从那儿拾了一柄剑,半途插了进来!

    幸亏有他这一挡,不仅救了杜青的性命,更挡住了韩莫愁情急拚命,形同疯狂的进攻。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看得每个人都心悸不止,尤其是对韩莫愁,没想到他换了左手后,剑术竟像是高明了一倍有余,华闻笛努力封架,一口剑舞得像铁桶似的,风雨不透,仍是险象百出。

    两人一边拆斗,一边讲话,首先开口的是华闻笛,他哈哈笑道:“韩莫愁,你终于把真功夫亮出来了!”

    韩莫愁沉声道:“只怪我太大意,如果一开始就使出杀手,早把你们解决了,那里还会受暗算!”

    华闻笛道:“你那里是大意,而是太小心了!你练成了这一套左手剑法虽然凌厉。却没有把握稳能胜过我,所以才迟迟不敢施展!”

    韩莫愁冷笑道:“现在施展也不迟,我还有机会把你们全部杀光!”

    华闻笛道:“那恐怕不容易,你已经中了毒,再过一会儿,毒性发作,剑法再高也没有!”

    韩莫愁出剑更急,大概是想快一点把他解决好再去对付其他的人,可是华闻笛咬牙支撑,仍是能勉强招架,只不过双方再没有余暇开口说话了!

    杜青几人想上前帮忙,却苦于插不上手,因为韩莫愁的剑势飘忽,无法判断正确的方向,贸然进前,恐怕还没有机会发招。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决斗的两人也很紧张,韩莫愁虽然占了上风,可是另一只手上的毒开始蔓延,慢慢地影响他的体力,使他的攻势渐渐减缓,再斗下去,对他的影响将更大。

    忽地他一收攻势,比剑在胸前道:“等一下,华老头、你怎么背誓又用剑了!”

    华闻笛道:“老夫只记得今天已经满期,那知还有一个闰月,反正已经背了誓,干脆就背到底,能把你施到毒发身亡,老夫再应誓自杀,也算不虚此生!”

    韩莫愁厉声道:“你先前是不知情,纵然背誓,也还可原谅,现在你明知而故犯,怎么对得起当年那个跟你订誓的人!””

    华闻笛道:“那个人反正已经不在人世了,到了阴间地府,老夫再对他解释好了!”

    韩莫愁冷笑道:“如果那个人还没有死呢?”

    华闻笛愕然道:“不可能!”

    韩莫愁冷冷地道:“你看看后面是谁?”

    华闻笛刚一回头,韩莫愁猝然出剑,杜青急叫道:“前辈小心!”

    叫得快,韩莫愁的剑更快,已经刺中了华闻笛的右胸,不过也亏得杜青那一叫,使华闻笛及时一仰身子,剑只刺进一半,没有立即致命,韩莫愁的动作何等快捷,一剑得手,跟上前一抬腿,将华闻笛踢倒在地,横剑下削。

    眼看华闻笛一颗花白的头额即将搬家,谢寒月忽然叫道:“韩庄主!请等一下!”

    韩莫愁先用剑顶住华闻笛的咽喉,然后抬头问道:“干什么?”

    谢寒月道:“庄主中毒虽深,并非不可解,即速回去,取明矾四两化水,将伤处浸入,两个时辰后,肿毒可消,再饮童尿一杯,驱清体内余毒,立可康复如初!”

    韩莫愁冷笑道:“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谢寒月道:“庄主所中的是蜂尾针,针上所含的毒素也是取自蜂尾,那两物俱是解蜂毒的良方!”

    韩莫愁冷冷地道:“万一你骗人呢?”

    谢寒月冷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韩莫愁道:“因为你怕我杀了你们!”

    谢寒月冷笑道:“笑话,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虽然你剑术高明,可别忘了我的姊妹全拿了蜂尾针的发射筒对着你,我一声令下,立即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韩莫愁闻言一震,举目四望,果然那些女孩子手中的圆筒全部指着他,可是他又不甘受逼,悍然道:“我不在乎,第一次是攻我无备,再想用来对付我,可没这么容易!”

    谢寒月淡然一笑道:“韩庄主,这蜂尾针每筒可装二十支,可以单独一支支发出,也可以全部一起发出,刚才每个人只发了一支,虽然没打招呼,以庄主的造诣,虽能及时发觉,仍然腕间中了一支,如果我叫她们全部施放出来,庄主估量能躲开多少?”

    韩莫愁悍然道:“如果针上只是蜂毒,就是一起打在身上也无所谓。”

    谢寒月笑道:“那可太多了,只要有五支就够你受了!”

    韩莫愁脸色一变,谢寒月笑道:“庄主不必旁敲侧击用话试探,针上只含一种蜂毒,来自我在自家花园中专门培养的毒蜂,毒性比普通的野蜂强上十倍。每支针上含有十头毒蜂的毒素,庄主虽然只中了一支,但相当于被一百头野蜂一起蜇了一下,所以才如此厉害,假如连中了五支,就是五百头野蜂的蜂毒,你能挨得起?”

    韩莫愁默然低下头,可是稍停片刻,他又抬起头道:“你既然掌握了这么厉害的武器,为什么早不用来对付我?”

    谢寒月道:“蜜蜂在自卫时才舍得用尾针螫人,我发明这蜂尾针,也是为了同一目的,所以才将使用的限制规条订得很严!”

    韩莫愁呆了一呆才道:“好,我可以饶了你们”

    谢寒月沉声道:“你别说得好听,是我们饶了你,因为我要杀死你易如反掌!”

    韩莫愁差一点要发作,看看那些女孩子手中的圆筒,终于忍了下去,厉声道:“不过这华老头儿,我非杀了他不可!”

    谢寒月摇头道:“不行!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准伤害,否则你就得偿命!”

    韩莫愁怒形于色,毕竟慑于情势,收剑退后道:“华老头儿,你别以为可以逃过一死了!我不杀你,你自己也该做得漂亮点!”

    华闻笛从地上坐起道:“不用你提醒,老夫一生重信守诺,既然背了誓,总会对自己有个处置的!”

    韩莫愁道:“我在等着看你如何处置呢?”

    华闻笛翻翻眼睛道:“那可不行,我还有几句重要的话要对杜青交待,这些话可不能让你听见!”

    韩莫愁道:“我非要听不可!”

    华闻笛道:“你不走,我就不说!”

    谢寒月笑道:“韩庄主,我不是催你,如果你再不赶紧解毒,过了时候,可不能怪我!”韩莫愁道:“我非要看这老家伙应誓身死,因为这是与他订誓的人所做的交代!”

    华闻笛道:“我不信,那人是个正道君子,怎会与你这种卑劣无耻的恶人为伍?”

    韩莫愁冷笑道:“信不信在你,反正我绝不骗你,试想你与人订约之事十分秘密,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托我代为监视,我怎会知道?又怎么会找上你家?”

    华闻笛呆了一呆才道:“好!你先回去,至迟不超过明天正午,我老头子到你门口割下自己的脑袋!”

    韩莫愁道:“如果你不来呢?”

    华闻笛叫道:“如果我不来,就是向天下人承认我是个寡信背诺,猪狗不如的畜生!”

    韩莫愁一笑道:“好吧,我相信你!鼎鼎大名的血魂剑,总不会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明天我会备好棺木,再请几个高僧名道,为你超渡一下,送你上天堂!”

    华闻笛厉声道:“不必费事,老头子宁可曝尸荒野喂狗,也不要你张罗后事!”

    韩莫愁哈哈一笑道:“那也行,我回去后就把家里的狗全部关起来,饿上一天,明天好饱餐一顿,因为韩家堡在金陵也是世家,我不能让一个死人摆在门口发臭!”

    说完哈哈大笑,转身出门而去。查子强跟在后面也想走,杜青叫住地道:“查兄怎么要走了?”

    查子强道:“我不走干什么?我来是为了对付血魂剑!”

    华闻笛道:“你如果认为我一定该杀,不妨明天到韩家门口去,老夫一定让你达成愿望!”

    查子强道:“你是否该杀我尚未确定,而且即使你该杀,我也要一刀一剑,凭着真本事杀了你,现在看了你与人动手的情形,我知道差得很远,只好撒手不管了!”

    说完,转身而去。华闻笛叹道:“这家伙倒是条好汉子,只可惜我寿命无多,否则好好地造就一下,定可使他成为第二个血魂剑!”

    说完忽又问谢寒月道:“你对韩莫愁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谢寒月道:“自然是真的!”

    华闻笛一怔道:“那就糟了,我还以为你是骗他的呢!你不该放他走,应该叫人用毒针把他杀死在这儿!”

    谢寒月道:“我本有此意,可是前辈和他在一起。毒针若次第施放,只恐效用不着,他仍能躲避;如一起施放,范围太广,前辈也必将被波及!”

    华闻笛顿足长叹道:“我反正是个要死的人,你还管我干什么!这一来就糟了,他伤好之后,横行天下,再无人能制了!”

    谢寒月道:“前辈只是上了他的当,才为其所伤,真动起手来,前辈并不输于他!”

    华闻笛道:“你怎么知道?”

    谢寒月道:“我看前辈虽处下风,却似未曾全力施展,而且一招未攻”

    华闻笛叹道:“你知道什么,我就是为了叫他心存顾忌,才一招不攻。如果我回了招,马脚就露出来了,他会更无所忌惮。现在他对我的实力如何还摸不清楚,所以才念念不忘要我死。如果他摸清了我的底细,知道我无力再制服他,根本就不会再理会我了!”

    谢寒月道:“如此说来,他的剑法当真是天下无敌了?”

    华闻笛道:“两年之内可以这么说,两年之后,如果我的剑笈能交在杜青手中,或许能与他一争长短!”

    杜青道:“为什么要等两年呢?”

    华闻笛道:“那剑笈中虽然只载有六招剑势,却必须经过长时间的苦练才能洞悉其妙,应用自如。因为你天资过人,我才定期为两年。如果放在个资质差的人手中,十年八年,只怕也练不出名堂!”

    杜青道:“韩莫愁会给我两年的时间去练剑吗?”

    华闻笛道:“我为什么要拖到明天上他家去自裁?就是想腾出这一天时间,想办法叫你远走高飞!”

    杜青摇头道:“躲不了的,韩莫愁耳目众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华闻笛道:“这倒不见得,我出去到处乱转,把他的人吸引住,再找个人帮你的忙,一定可以逃出去!”

    杜青道:“逃出去也没有用,如果我躲在一个人家找不到的地方,前辈交托剑笈的那个人也找不到我”

    华闻笛笑道:“没问题,那个人守在东方,你只要往东方走,那个人就会找到你,把剑笈交给你,拿到剑笈之后,随便你再往哪儿去,埋首练剑,两年之后再出来!”

    杜青想想道:“情况当真如此严重吗?”

    华闻笛怒道:“当然!否则我明知道要违誓,为什么还豁出性命来救你?”

    杜青低头沉思,谢寒云上来笑道:“依我说根本就不必躲,大姐的蜂尾针既然能克制他,明天找上他家时,一阵满天花雨,不就把他解决了?”

    谢寒月沉声道:“胡说!他上了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吗?一定早有防备了,蜂尾针虽然厉害,也只能用上一次,所以我严格禁止大家不准随便使用就是这个道理!”

    谢寒云笑道:“话虽如此说,到底这蜂尾针还能吓住他,我不相信他能永远地把明矾水跟童尿带在身边预防!”

    华闻笛眉头一挑道:“这倒是不错,蜂尾针虽然不能再用来杀他,却能令他胆寒,杜青也不必再往别处去了,就住在你们家里,你们的那个园子我去过,守护严密,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知道了,比什么地方都安全!”

    杜青沉吟了片刻才道:“暂时就这样决定吧!前辈打算明天什么时候前去?”

    华闻笛长叹一声道:“我正午再去!真没想到我会中了他这一着鬼计,死得实在不服气!”

    杜青道:“前辈如果认真决斗,也胜不了韩莫愁,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华闻笛道:“韩莫愁这套左手剑法不知道是从那儿学得来的,当真是精绝之至,如果我能好好地跟他斗一场,纵然胜不过他,也可以摸出他一点毛病,给你们留个参考,谁知他狡猾到了极点,居然利用闰月来延长限期!”

    杜青想了一下道:“前辈明天必须遵约自裁吗?”

    华闻笛正色道:“人无信不立!如果我不重视诺言,四年前怎会受韩莫愁如此欺凌!”

    杜青道:“现在情形不同了,前辈能不能为大义而暂时放弃自己的小信呢?”

    华闻笛叹道:“我想没多大用处,韩莫愁的剑技已超过我,我即使苟延残生,对他也不会再造成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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